住妇人,劝道:“妈,不要急,不要急。”说着捋着妇人的背。
讷敏看到这一切,故作不解地走到慌张的夏阳身边,“夏阳姐,这是这么回事。刚刚我在门口就看到这两个人,她们说在门口问人,说要找翠竹,我说我们这是情落海上,是夜总会没有一个叫做翠竹的,她们不信,我就让她们描绘她们嘴里的翠竹的模样,我听着觉得和夏阳姐有点相像,就带她们来找夏阳姐了。夏阳姐你认识她们吗?”讷敏无辜地睁着大眼睛。
妇人左右看了一眼,因为夏阳门口的争吵声,引来了情落海上的所有人,春盎,秋意,冬清画眉都也积聚过来。妇人难以置信地问夏阳:“这里真的是夜总会?”
“是啊。”讷敏点头,“阿姨,这里可是全上海最有名的夜总会,很多大老板都喜欢来这里,夏阳姐的歌唱的可好听了,那些老板们最喜欢了,对吧夏阳姐。”
妇人听到讷敏所说的更是站不住,退后了几步,小伙子扶住妇人,夏阳心急地唤道:“娘,你小心点。”
夏阳的一声娘,让在场的所有人唏嘘不已。原来面前的这两人是夏阳的母亲和弟弟,大家都以为夏阳是孤儿,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家人来找,而且从目前看来,她的母亲和弟弟却还不知道夏阳一直在情落海上的事。
“原来阿姨是夏阳姐的母亲啊。可是夏阳姐不叫翠竹啊。”讷敏想了想,“哦,以前情落海上是妓院,所以夏阳姐必须取一个新名字。原来如此。”
一个妓院让妇人气得差点晕过去。
“讷敏,你少说几句。”冬清看不下了,冷冷地说了一句打住讷敏。
春盎上前拉住讷敏,“讷敏,你快给我闭嘴。”
“为什么让我闭嘴。阿姨和她儿子是高高兴兴来找夏阳姐,不,是翠竹的。”讷敏道。
春盎用力拉着讷敏离开夏阳身边。不让讷敏把事情弄得更糟。
妇人从布袋拿出一封信,“是信里说你在上海赚了钱,叫我和你弟弟来上海玩,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原来每次你往乡下寄的全是肮脏钱!”妇人将信摔在了夏阳的脸上,夏阳哭的泪眼模糊。
讷敏看着飘到地上的信纸,“这是姐姐的笔迹,这封信难道是姐姐写的。是姐姐叫夏阳的母亲和弟弟来上海的?”
“落情?”夏阳惊讶。
“翠儿,我们老韩家从祖上开始清清白白,从不做亏心事,我们宁愿饿死也不会做让祖上蒙羞的事情,可是你……你……我没生过你这个女儿。”说着拽紧包拉着儿子往回走,“志儿,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娘。”夏阳心急地唤着。
没想到妇人没走几步就晕倒在地。大家都惊呼,夏阳心急如焚地跑到母亲身边,“娘。”
夏阳的事让所有人议论纷纷。
晕阙的妇人在夏阳的房间内醒来后,直言要走,不肯留下,夏阳拉不住,只能让母亲离开。阿良见大事不妙了,派人跟着夏阳的母亲,一边派人通知落情,落情一听说急忙地赶回情落海上。
“落情回来了是不是?”夏阳火冒三丈地要冲下楼,春盎和秋意拦住夏阳,“别拦着我,那封信是落情写给我娘的,我一定要找落情。”
“事情没搞清楚,你不要冲动。”秋意忙劝道。
夏阳看到落情走进大门,她用力推开了春盎和秋意,直直冲下楼。
“夏阳。”任摔在阶梯上的秋意怎么喊也没用。
夏阳疾步朝前走,路过一个酒鬼伸手抓了一瓶酒,走到落情面前,“落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还没等到落情开口解释,夏阳已经抡起手上的酒瓶往落情头上砸,落情一个本能反应伸手挡了酒瓶,一声破裂的声音在空荡的舞厅里荡开,酒瓶碎了一地,也有碎片镶嵌进了落情的手臂里,鲜红色的血顺着白皙的手臂往下流。随在落情身边的添莹惊得扶住落情,“小姐!”阿良一见让下人拉住了夏阳。夏阳却还朝着落情喊着:“亏我一直相信你,没到落情你这样对我。”夏阳边喊着边还掉着泪。
添莹看着落情手臂上的血越流越多,慌忙地对阿良道:“快去请王医生,先抱小姐回房,再让人拿纱布送到小姐房间。”
情落海上
落情倚在贵妃椅上,忍着疼,王医生正用着镊子将嵌入落情肌理的碎片夹出。
添莹见着心疼,“小姐,你忍着点。”
等王医生夹出最后一片玻璃碎片,为落情包扎好,“谢谢王医生。”
“这几日,落情小姐切忌不能沾水。”王医生嘱咐。
“知道,医生,我送你。”添莹说着便送去王医生。
落情问一旁的阿良,“阿良,夏阳现在还好吗?”
“夏阳小姐呆在房里,春盎小姐和秋意小姐陪着她。”
“夏阳的母亲和弟弟呢?”
“已经听大小姐的吩咐,派人安顿她们在旅馆了。”
落情满意地点头,“扶我去看看夏阳。”
讷敏躲在落情门外。听说夏阳打了落情,讷敏不经意中露出了笑容。“姐姐,不能怪妹妹这样对你。”
作者有话要说: 2014。02。10
☆、错定今生(24)
第八十四章
错定今生(24)
夜很深了,落情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她打开了书桌最下的一层,里头全是这些年夏阳母亲写给夏阳的信。而落情却从来没把这些信给过夏阳。手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她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回想起瑶姐曾经交代的事情。
那个时候瑶姐病了很久,也许是因为瑶姐早就意识到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便将红苑的事情慢慢交到落情的手上,也告诉了一些关于夏阳的过往。
瑶姐是在去上香的庙宇附近的一条路上遇到夏阳的,那个时候的夏阳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那是个夏天,烈日让人汗流浃背,夏阳昏倒在树丛中,瑶姐并不想搭理这样的流浪汉,可见夏阳倒有些姿色,便决定将夏阳带回红苑。夏阳在红苑醒来之后,瑶姐很直白地告诉了夏阳她身处何地,也象征性地问了问夏阳是不是愿意留下,夏阳咬了咬牙说要留下,瑶姐点了点头,也提出了要求:“要留下可以,首先不能要你肚子的孩子。”夏阳刚开始是不愿意的,瑶姐容她考虑几天,两天之后,夏阳自己端着药在瑶姐面前喝下。从那天开始夏阳便开始留在了红苑,过了半年之久,夏阳对瑶姐说出了她的过往。瑶姐向来不关心姑娘的来路,但是却也听完了夏阳所说的。夏阳家在上海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她不顾父母的反对,跟了一个来乡下采风的中年画家,母亲将她锁在房里,她却跳窗和画家私奔,到了上海却发现画家早就有了妻儿,画家的妻子处处排挤挤兑夏阳,画家更是喜新厌旧,回到上海之后,他又爱上了一个戏子,根本不理睬夏阳,夏阳当时才十六岁,已经怀了孩子。画家的妻子趁画家不在家的时候将夏阳赶出家门,夏阳在门口哭了一夜,门也没开过。没想到几天过后她看到画家回来了,她兴高采烈地跑到画家家里,却仍被画家赶了出来,说她不要脸,原来画家的岳丈去世了,给他留了大笔的钱,他定然不敢忤逆他妻子的意思,更何况,他对夏阳早就玩腻了。夏阳说那天她出来后饿了好两天,想到庙里偷点吃,没想到路上下了雨,她淋了雨,倒在了草丛里。之后就被瑶姐带回红苑。
“告诉我这些做什么?”瑶姐磕着瓜子,红色的指甲很明显。
“我也算过死过一会了。我的命是我娘给的,是我自己毁的。我不怨任何人,但是我唯一对不起的是我娘,我从小就没了爹,娘帮我们姐弟拉扯大,我却见了个画画的,听了点甜言蜜语就傻到离开我娘,我娘可能已经将我骂死了。我这辈子也不想再回去了,也没脸回去了。可是我……”说着夏阳有些哽咽,“我娘从小身体就好,风湿痛起来直要命,这半年,我也给瑶姐赚了点钱,瑶姐,能不能在我的月奉里抽出点钱寄给我母亲,就说是女儿在外跟了那人,过的很幸福。”
“为什么不自己寄回去?我可没那闲功夫。”瑶姐继续磕着瓜子。
“瑶姐,我不能告诉我娘……”夏阳拿出一张纸,放在茶几上,“我在干这行。”
瑶姐看了眼写了地址的纸,“回房间去吧,掉眼泪,吓跑了我的客人怎么办?”
之后瑶姐便每月按时给夏阳的母亲寄钱,也向夏阳的娘报了家常和平安。夏阳的母亲以至于一直以为夏阳在上海过的很幸福,时间久了也便不怪夏阳了。瑶姐希望,落情能在瑶姐走了之后还能够继续寄钱和写信。瑶姐曾经将夏阳母亲用歪歪扭扭写的信给夏阳,夏阳却不想看。落情便也未曾将信交给夏阳。
落情又回想方才去看夏阳的情形,她被夏阳哭喊着轰出了房间。夏阳可能咬定是她出卖夏阳。
落情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模仿她的字迹,写那封信给夏阳的母亲。秋意说是讷敏将夏阳母亲和弟弟领到情落海上。也是讷敏指认出信上的字迹是她的。
=情落海上=
添莹正在给落情换药,“对了小姐,之前有人给你送了封信。我放在桌上了。”添莹看着原本光滑的手臂现在却被玻璃渣子划地疤痕错落,有些心疼,“小姐,这手臂的伤疤这么多,万一留疤怎么办?”
落情看了一眼手臂,笑道:“留疤好啊,留疤才能记得疼。”落情见添莹已经帮她换好药,便指了指桌子,“添莹,帮我把信拿过来吧。”
“好的。”添莹走到桌边拿起了信,左右看了看,走到落情身边交给落情。
落情看到信封上秀气的字体,应该是个女人写的。落情拆开信,念了念信。
“是谁啊?”添莹问。
“是白盈秋。”落情回答的漫不经心。
“她为什么写信给你。”添莹显得紧张。
“想约我吃饭呗。”落情披上外套,遮住白色的纱布。
“那个女人为什么约你吃饭?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小姐你不要去。”
“她请我吃饭,我为什么不去?吃顿饭,添莹你不要紧张。她不敢对我做什么的,你呀今晚好好回家陪陪俪儿和福宝,给他们多做些好吃的。”落情说着就走向衣柜,扭头问添莹:“你说我穿什么衣服比较好?”
落情到底是按时赴约。
又是上海楼,落情走下黄包车,就有侍应走到落情面前,“落情小姐,白小姐这边有请。”
“有劳。”落情于是跟着侍应往上海楼走去。
侍应将落情引到白盈秋的面前,白盈秋坐在长桌的一端,而长桌的另一端的椅子明显比白盈秋所坐的椅子矮了一截,白盈秋见到落情,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落情小姐坐啊。”
落情看了这明显矮了一截的椅子,迟迟没有坐下。
“为什么不坐啊,落情小姐?”白盈秋问,落情不语,白盈秋又道:“是不是因为那张椅子矮了一截?”落情还是不语,白盈秋却笑了笑,“就是因为这椅子比我坐的椅子矮,所以才是适合落情小姐你坐的。人,在这世上,就应该时时刻刻掂量自己的分量,看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的人,是下等人就不要妄想坐上高她一等的椅子。所以,落情小姐,你面前的椅子对你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白盈秋也不转弯子,直接就数落了落情,落情早就知道白盈秋今天的目的。她早有准备。落情走到椅子旁,对白盈秋笑了笑:“谢谢白小姐的款待。”说着自然地坐下。
白盈秋回敬落情的是皮笑肉不笑,“既然落情小姐已经有自知之明了,很不错。对于我们俩今晚的对话来说,是个很好的开场。”
侍应推上餐车,分别给白盈秋和落情上了菜。侍应为白盈秋打开餐盖,是个丰盛的牛排,等侍应给落情开了餐盖时,却是一盘猫食。侍应默默退出了房间。
白盈秋见落情对面前的一盘猫食却淡定自若,更加看不顺眼,“希望落情小姐看到面前的一盘食物不要惊讶。因为刚刚我就说了,人应该要有自知之明。你要知道你和我之间永远是不平等,永远都是没可能享用同一样的东西。我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我享受的是最好教育,我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我进出都是最上流的场所,我也理应该拥有最优秀的男人。”白盈秋为自己倒了一杯醒好的红酒,她手执长脚杯绕着长餐桌走向落情,从上而下地看着落情,“而你,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证明了你与我不同,就注定了你是一个下贱的舞女,你跟我是不可能平起平坐,也不应该得到钟延。”白盈秋将酒递到落情的面前,“不过,只要我心情好,我当然很乐意施舍一点上等人的东西给下等人,让她们舔一舔我的脚趾。”落情并没有接过白盈秋的酒。白盈秋将落情无动于衷,继续道:“我说了,只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