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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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日记-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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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了哦,妈妈问的话,你刚才还没回答。任大哥为什么没回来?”
  “这是我家欸,为什么他该”回来“?”
  “可是上次我打电话去,他明明告诉我,下次会找时间陪你回来的──就是凌晨雨点那一次。”她追加最后一句。凌晨两点还在女朋友家中,而且是刚睡醒的沙哑声,白痴都知道这封男女稍早前都干些什么勾当去了。
  梁心影当然知道小妹指的那一次。欢爱后倦累睡去,半夜没力气爬起来,直接摇醒任牧禹帮他接电话,反正和她有点交情的亲友,他大致都认识。
  “凌晨两点打电话吵人还敢说!你有没有礼貌啊!”她装傻带过。
  “少来。你留男人过夜我都没说你了。”停了下。“你们吵架了?”
  吵架?哼哼,这人哪懂得怎么跟她吵?
  小妹接下来的那句话,让她差点打翻手中的碗──
  “性生活不协调?”
  她整个人弹跳起来。“梁心慧!你这小孩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我十八岁,不小了。至少该知道的都知追了。”
  “哼哼,才十八岁,知道什么?”
  “我知道任大哥很爱你,他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也知道这么好的男人,你这辈子再也遇不到第二次。他这么宠你、让你,不可能会做让你伤心的事,一定又是你自己小心眼,又在闹大小姐脾气了,我看你还是乖乖去找他,向他道歉好了。”
  “梁心慧,你到底是谁的妹妹?”反了,这一家子胳臂全都往外弯的吗?
  “就因为是你的妹妹,才不得不替你打算。你那么不会照顾自己,少了任大哥,不把自己搞疯才怪,要是哪天任大哥铁了心不要你,看你怎么办!”
  “那又怎样?他不要我,我就一定得要他吗?为什么我不能自己回家?为什么我一定要他送?为什么我不可以自己生活?为什么我一定要他照顾?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把我看得这么没用?任牧禹是上帝吗?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梁心慧,你就这么瞧不起我,是不是?”无名火烧了起来,她不经思考就吼了一长串。
  梁心慧傻了眼,很少见她这么抓狂失态。
  “姐……”梁心慧呐呐地喊。
  “我出去走走!”无心听她再说什么,转身离开饭厅。
  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清新的空气中有着虫鸣,却一点都不能舒缓她的情绪。
  我究竟是怎么了?
  她无声自问。
  回家是散心的,为什么只觉得更浮躁?
  同样的名字在不同的口中一再被提起,像是这辈子都与那三个字密密纠缠,她愈是满不在乎,愈是强颜欢笑,压抑到最后,反而压抑出满腔抑郁。
  所有人都在提醒她,“任牧禹”这三个字,与她依恋多深。
  “阿影,几时回来的?”
  她顺着叫唤回头。“昨晚,孙姨。”阿娘的姐妹淘,这个不能无礼,否则阿娘会扁她。
  “怎么没见阿禹?”
  又来了!这是今年最流行的问候话吗?
  不能给脸色看,只好生硬回答:“他很忙。”
  “忙什么?不是我要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时间,也该定下来了,依我看,这孩子不错,会疼你一辈子的,阿姨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不会看错人。”
  “我知道的,孙姨。”
  “不要光说知道,要做到!我等喝你们这杯喜酒很久了。”
  “孙姨──”
  “好了,我买菜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孙姨已经走远,她蹲在田埂间,像只驼鸟,以为把头埋进膝间,就不会有人再来打扰她。
  “梁姐姐──”
  “够了!如果是要提任牧禹,立刻给我滚蛋!”她想也没想地吼出声。
  “呃?”怎么办?男孩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她抬头看了一眼。算了,何必为难小孩子?
  “什么事?说吧!”
  “上一次和任大哥谈到考医学院的事,给了我恨大的收获,我已经决定要考了,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把他的电话给你,你自己去问他吧!”不过人家现在还理不理你,我就不敢保证了。她在心底附加一句。
  “好,谢谢。”走了两步,又同过头。“我爸爸说,他下了三十多年棋,任大哥是第一个令他有种棋逢敌手感觉的对象,问他哪时要再来杀两盘?还有,任大哥说他血糖过高,他很乖,任大哥列出来的饮食注意事项他都照办……”
  天,这人是神吗?方圆百里,还有哪个人没被他收服的?
  更深一层的领悟揪沉了心。
  他何必这么做?说穿了,还不是在为她做人情?
  现在才知道,他是如此用心在融入她的世界,努力让她身边的人认同他,认真地想陪她走完长长的一生……
  晚上洗完澡,就寝前,老娘推门进来。
  “喝掉。”
  “什么东西?”有闻到人参味。
  “喝就是了,问这么多。”
  “噢。”不能怪她呀,老娘的态度,让她很担心明天台南乡间某处,会多一具无名女尸。
  想归想,还是乖乖喝了。
  “今天你和妹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呃?好吧,我是有点脾气失控,明天我会去向小慧道歉。”
  “不是这个。你和阿禹到底怎么回事?”
  “不就那么回事嘛,分分合合,很正常啊……”
  “你以为你是谁生的?少跟你娘来这一套,要真的看那么淡,就不会整个人都瘦上一大圈!”
  有吗?她摸了摸脸颊。“哪是?工作忙嘛──”
  “那你跟小慧发什么脾气?”一句话堵死了她。
  不愧是她娘,够狠。
  “要是真的不能没有他,就把他找回来吧,何必为难自己?”
  “妈──”突然间觉得鼻头酸酸的,分不清是因为母亲少有的慈爱。还是被说中脆弱心事。
  梁母搂了搂她。“不迟的,阿禹这孩子看你看得很重,他的心会一直为你保留,只要你有那个心,都来得及。”
  是吗?大家都好有信心,唯独她自己,却没有那个把握……
  晚风吹进窗口,翻动未合上的日记,停留在最新一页的心情纪录。
  分手的第二个月──
  会不会,我其实早就后悔了,却不敢向皿已承认?
  因为那错误的代价与痛悔,不是我能承受的?
  第六章
  第三话
  爱停在最初
  原来,她要的爱与浪漫,
  始终停留在最初、最真、最美的那一刻。
  该将那本分手日记封箱收起了,
  没有他的日子到今天正式结束。
  伸出双手,牢牢环抱住失而复得的挚爱,
  她知道,这一回她将不会再轻易放手──
  之六
  真的不能没有他,就把他找回来吧,何必为难自己……
  是吗?她一直在为难自己?
  以为自己要的不是他,以为可以追求更美好的爱情,但日复一日,心只是更茫然无助。
  回到台北的家,纷乱的心一直无法平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影响身理的关系,还是没有人三天两头为她研究食补,身体的抵抗力一直不是很好,健康宝宝的招牌被踢了馆,这才发现身体原来没自己以为的那么好。
  由台南回来后,又开始咳嗽、流鼻水,恰好邵光启打了通电话来。
  “你鼻音怎么这么重?”
  “就感冒了咩!”
  “怎么会感冒?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打电话没人接,手机又关机,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他口气有些浮躁,几天找不到人,心情不好是可以被理解的。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既然知道我感冒了,你口气就不能好一点?”
  “什么叫”我这不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几通电话,一句话也不交代就走,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觉?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
  “好嘛,是我的疏忽,行了吧?”
  “你知道这样的疏忽代表什么吗?你──”
  也许是身体不适,情绪管理的能力也连带降低,她一恼,竟脱口说:“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任牧禹就从来不会凶我──”
  话一出口,她就暗自叫惨。
  完了,这无异于最嚣张的挑衅,在感情上,没有一个男人的心胸宽大得起来,她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罢了,怎么能光明正大的把旧情人搬上台面来讲?
  空气有一瞬间是凝滞的,而后,他讽刺地冷笑。“终于说出口了!这才是你心底真正的想法,你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不是吗?”这才是他最介意的,她的疏忽大意,显示她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而不是她让他担忧了数日。
  “我、我哪有……”连她都知道,这句反驳有多薄弱。
  “那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吻你,你感觉不到吗?每次靠在我怀里,你有多僵硬,我就不信他抱着你的时候,你会这么冷感!”
  一句“冷感”,挑动了她的火气。
  “邵光启,你够了!是谁说他多的是时间,可以耐心等我?这就是你的耐心?没错,我是没有办法一下子将他由我心中剔除,因为他在我心中存在了七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抹得一干二净的,这就是你想听的答案吗?我说就是了,不必这么咄咄逼人!”吼完,她用力地挂上电话。
  隔了三秒,电话铃声再度响起,她不为所动。
  响了很久,声音停了。
  她赌气地拿起话筒搁在一旁,不让电话再有接通的机会。
  可恶!他干么要在她生病的时候和她吵?还说会把她放在心上专宠不变,骗鬼啊!
  想啊想的,愈想愈委屈,忍不住放声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哭到声音都哑了。
  连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就是觉得好难过,好心酸,好挫折……
  对,她承认,她是旧情难忘,那又怎样?全世界都看得出来,包括邵光启,那她干么还要佣强否认?
  她到底在干什么?邵光启不是她要的吗?为什么拥有了,反而不觉得快乐?
  梁心影,你真是个大白痴!连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爱,其实一直停留在最初啊!她却盲目地去向往那些缥缈不实的梦幻,其实最平凡踏实的幸福,一直守候在她身边。
  她哭了,哭得痛彻心靡。
  这一次,她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为她所错失,那最珍贵的幸福──
  我看你还是乖乖去找他,向他道歉好了……
  小慧的话突然浮现脑海,她止住哭泣。
  问题是,她做的事,不是道歉就能了事的,他会原谅她的无知吗?
  吸了吸鼻子,她鼓起勇气,在碰到话筒时,不经意地看见搁在一旁的钥匙。
  这──这不是她给任牧禹的钥匙吗?他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恍然间,她痛彻顿悟。
  太迟了、太迟了……
  连钥匙都还给了她,他是真的要和她断得干净……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了……在她发现,她竟是如此爱他之后。
  哭着、哭着,累得不知不觉睡去,再一次醒来,四周暗沉沉一片。
  应该很晚了吧?也就是说,她错过了诊所的看诊时间。
  算了,又不是多了不起的重大病症,明天再去。
  她由沙发上坐起,努力想让幢孔适应微光,在黑暗中辨识方向。
  晚餐时间应该早过了吧?肚子好饿。
  她吃力地爬起,打算到厨房冲杯热牛奶暖暖胃,一移动才发现头重脚轻,四肢虚软得几乎便不上力。
  踩着虚浮的步伐,勉强冲了牛奶,浓重的晕眩感让她握不稳杯缘,昏昏沉沈中,听到一阵玻璃碎裂声。
  头好痛!
  她探手摸索,只摸列冰冷坚硬的流理台,额头一片湿热。
  怎么回事?她撞到东西了吗?
  忍不住满腔挫败,她埋头哭了起来。
  禹,你在哪里?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现在好无助、好害怕,但是,他还会关心吗?
  黑暗中,不经意地碰触到手机,她甚至是不经思考的,拨出记亿中最依恋的号码──
  电话只响两声就被接起,让她想后悔都来不及。
  她在做什么呢?当初是她不要他的,现在无助时,却只想得到他,这样算什么!
  她伤他那么深,他还有什么义务理会她好不好?
  她好憎厌这样的自己!好自私,好可恶……
  “影,是你吗?说说话,你别吓我──”
  话筒隐约传来他的呼喊,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手机自手中滑落,她只是埋头哭泣──
  “影!”由睡梦中惊醒,任牧禹脱口喊了出声。
  坐起身,发觉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
  看了看桌边的闹钟──凌晨两点。
  莫名的浮躁扰得他心乱,再地无法睡去。
  也许,是还不能接受她已离他远去的事实吧!真是惦她太深了,他苦笑。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吓得惊跳起来,也不晓得在慌什么,手忙脚乱地迅速接起。“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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