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赴一生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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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赴一生浪漫-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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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再的迁就,他的真诚和锲而不舍,终于让她觉得她若再固执下去,似乎太不近情理了。
  “我明天送设计图给你,到时候再告诉你我的决定。我没法说走就走,尤其还要带祖安出远门的话。”
  “我了解。”他讶然看着她。“设计稿完成了?”
  她点点头。“明天你看过以后,若没有其他意见,就可以动工了。  ”
  “嘉茹,你果然名不虚传。”
  一抹红云飞上她双颊,因为她把它在一个晚上赶完,是想及早摆脱他。
  “时间晚了,”她站起来。“明天再说吧。”
  “我明早九点来接你,会不昃太早?”他看一下表。快凌晨三点半了。他以前不管工作得多晚,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
  “你不必来接我,我有车。”
  “其实你不必特地送去我办公室。我过来在你这看,需要讨论的细节,在这谈也一样。如此你就不用麻烦易风来帮你照顾祖安了。”
  “可是……”
  “别跟我客气,嘉茹。而且我想看祖安。同时呢,你也许不相信,今晚在门口,没有咖啡和红茶的『迎接』,我还感到若有所失呢!”
  嘉茹不禁莞尔。“明天可别又要喊救命。”
  难得她露出轻快的娇俏模样,看得敬桐一阵心弦荡漾。他俯向她,轻轻吻她的唇。只是温柔的一触,他怕若真正地吻她,他会停不下来。
  还有明天呢,而且她非常有可能会同意和他去新加坡,光想到这个,已足以令他雀跃不已了。
  当他抬起头,见她对他蜻蜓点水的一吻似乎有些失望的表情,他更是在心里无声的欢唱。
  “我会一直想你到明早来见到你。”
  他临走前的低语,直到嘉茹躺上床,犹轻柔地在她耳畔呢喃。
  好久好久好久以来,她未如此刻这般期盼明天的来临。沉入未曾有过的甜美梦乡之前,她想的是天明之后不久又可以见到敬桐,而不是担心要不要和他去见她父亲。
  “意大利刺客!意大利刺客!”
  院子里的喧哗夹杂着红茶的尖叫、咖啡的咆哮,和祖安开怀的咯咯笑。
  嘉茹看向床头的闹钟,还不到八点。难道敬桐已经来了?
  她赤足跑进客厅,由窗子往外看。真的是他。
  很快地梳洗过后,换上简单的T恤和短裤,嘉茹走出来。
  她眼前的情景和她几分钟前看到的一样。红茶站在敬桐头上,咖啡不知怎地吊在他右手臂膀上,祖安荡秋千似的挂在他另-只手臂上。
  “早。”敬桐愉快地说,接着瞪大眼睛。他每次见到地,她的头发不是挽上去,就是编成发辫扎起来,今天她让一头秀发披在肩上,但是——“你剪头发了!”
  嘉茹抚抚头发,“剪了好几天了。”
  “那么长的头发,你不心疼吗?”他的口气倒很惋惜。
  “它还会长的。”嘉茹朝他身上的男孩和鸟、猫擞擞下巴。“你们在玩什么游戏?”
  “咖啡今天很高兴见到我,祖安觉得它欢迎我的方式很棒,决定效法。之后认为很好玩,就不想下来了。”他说明着,眼睛往头顶翻了翻。“红茶嘛,不知怎么地,对我的头发很感兴趣。我希望牠不是打算在我头上筑巢养小八哥什么的。”
  嘉茹笑出来。“红茶是位先生。咖啡、红茶,”她拍拍手。“下来,你们太不象话了。”
  “我不介意。”敬桐说,不过那一鸟一猫遵从主人的命令离开他身上时,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妈,来玩。好好玩哦!”祖安还挂在敬桐膀子上,弯曲着双腿晃来晃去。
  “你也下来,祖安。”嘉茹柔和地说。“何大哥累了。”
  “意大利刺客,累了,不象话。”红茶尖着噪子喊。它停在一支新木桩上。
  “你的鸟对造句有奇特的天分。”敬桐咕哝。
  “不象话,不象话。”红茶抗议地边喊边扑翅膀。咖啡在木桩底下研究如何才能上去。
  “还好你没训练你的猫说话,否则健力氏纪录的编纂人就要来拜访你了。”
  嘉茹大笑。“也许我该考虑开始训练它。”
  “我有没有说过你笑起来很美?”
  她的笑声嘎然而止。
  “你该经常笑的。”他微哑地又说。“幸好此刻有好几个第三者在,你逃过了一劫。”
  他充满暗示的语气和闪着热情光芒的眼神,令她心跳加速。
  “什么劫?”
  “等只有你和我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再摇,再摇。”祖安央求道,打破了他们四眸紧紧街接进放的火花。
  “不摇了,小子。走,我们干活去。”
  他仍用一只有力的臂膀举着祖安,转身走向他的车子。祖安又开心地咯笑个不停,从来没有男人这样和他玩过,嘉茹自己不可能如此单手举起他。她知道祖安必定快乐得不得了,她也看出敬桐是真的喜欢这个男孩,真心的对他好,而不是同情或怜悯。由是,她分外地感动。
  敬桐使不情不愿的祖安站回地上,不过他车子后车箱的东西立刻吸引了男孩的注意力。他扛出那包帆布袋时,听到嘉茹发出一声呻吟。
  “你又买木条来了?”
  他支撑着帆布袋大部分重量,让祖安跟在后面,“帮忙”他抬着-小部分。
  “这么早你去哪里买的?”
  嘉茹注视他们把帆布袋放在院子里,祖安煞有介事地喘了几口气,跟着就迫不及待蹲下去拉扯捆往袋口的绳子。
  “我六点不到去敲开木材店的门,”他做个鬼脸。“老板差点拿木棍敲我,还好我们是多年好友。”
  他打开帆布袋,和上次一样,倒出又一包光亮、齐长的木条。
  “哗,好多积木又来了。”祖安兴奋地欢呼。
  这个人,他不用睡觉的吗?她很难想象他一身无穷的精力从何而来。嘉茹惊讶地看见祖安自动跑去屋角,把上次敬桐教他使用的小圆锹拿了来。
  “啊,太好了,祖安。”敬桐摸摸他的头奖励道。
  祖安羞涩地大大咧着嘴,自己也伸手摸摸头。
  “这么早,你一定还没有吃早餐。”嘉茹说,看着她尚未完全说出口的邀请在敬桐俊朗的睑上,绽开惊喜的笑容,她觉得她似乎也和得了夸赞的男孩一样开了心花。“嗯,我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我可以烤些多士和煎蛋。你喝不喝牛奶?”
  “多士煎蛋加牛奶,嗬嘀,好丰富的早餐。我已经饿了。来,祖安,”他把手伸给男孩,
  虽然他真正想的是搂住嘉茹。“我们先吃早餐去。”
  第七章 久别重逢
  祖安睡着了。出乎嘉茹意料的,她的担心和紧张完全多余。
  易风开车送他们到机场。进了大厅,四周陌生的人潮,扩音机里传来的吵杂声,并未惊吓到祖安。他一直紧紧抓住嘉茹和敬桐的手,不过眼珠子好奇地东张西望的转来转去,没有惊惶或畏惧。或许一开始他有一点害怕,但是他表现得好极了。
  进机场大厅不久,敬桐便领着他们直接到楼上的贵宾候机室。及至登机,嘉茹发现头等舱中除了他们三个,没有其他人,又松下一大口气。飞机内的一切都令祖安感到稀奇不已。飞机起飞后,发现他每天待在院子仰头才看得见的浮游天空的云,突然就在小小的窗子外面,祖安兴奋得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的说个不停。
  没有一下子说这么多话过,祖安的语句因此完全不连贯,嘉茹和敬桐都听得似懂非懂,数度两双迷惑的眼睛相望对问,又同时无解但会心地相视微笑。祖安叽叽呱呱了些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很快乐。而过分兴奋和滔滔不绝,使男孩很快就累得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多年来马不停蹄地到处旅行,敬桐未曾感到飞行是如此愉快和有趣。他做梦都想不到,他一生中开始感受到真正的快乐,而这快乐之泉竟来自一个智力不足的男孩和一个他原以为自私自利,其实满怀爱心、坚毅果敢的女人。哦,还有她养的猫和鸟。
  “你在笑什么?”
  敬桐转向嘉茹,握住她的手。“红茶和咖啡。”
  “红茶和咖啡。好的,马上来,何先生。”正巧来到他座位旁的空中小姐应道。
  “等等,我不是——”敬桐欲说明,但空中小姐已经走了。
  嘉茹掩住嘴,以防大笑出声。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那天早上当嘉茹冲好三杯牛奶,烤了多士,和煎蛋一起端上桌,红茶第一个把它的长喙伸进其中一杯牛奶,然后呱呱哇哇地振飞而起,逃到厨房里面,对着烫到它的舌头的牛奶大喊大叫。
  “杀人哪!刺客!来人呀!救命!”
  咖啡也一样,老实不客气地吃了一大口煎蛋,跟着张嘴呼呼吹着热气,咚地一声由椅子上跌下去,绕着桌子又跑又跳地龇牙咧嘴咆哮。
  嘉茹不知道他何以突然想到它们,不过她的确知道他在说什么。
  “它们来到家里以后,还没有和我们分开过。”她说。
  难得的是易风。她对猫和鸟部没有好感,尤其不喜欢嘉茹把红茶和咖啡“宠得无法无天”,却愿意帮忙代为照料,直到嘉茹回来。
  “谢谢你肯带祖安和我同行,嘉茹。”敬桐说。
  空中小姐送来红茶和咖啡,他接过来,道了谢,和嘉茹目光相遇,又一阵忍不住的好笑。
  “你喝什么?”
  “我喝红茶好了。”
  敬桐看着杯子里的咖啡。“自从认识你家咖啡以后,我喝咖啡都有点喝不下口,好像它忽然有了生命,喝了有罪似的。”
  嘉茹轻啜一口茶。“没想到你如此感性。”
  “哦,我还有很多优点,你慢慢会发现的。”
  她专注于用双手端住茶杯和杯碟。她已经发现的部分,已足令她倾心了。她仍无法确知她这样是对是错。她知道他关心她,关心祖安,并不以她的遭遇、祖安的出身,而对他们另眼相看。可是曾几何时,关心已经不够了。但她能要得太多吗?他分明和她在许多方面都不同。
  “在想什么?”
  她的一只手不知几时又到了他掌中。嘉茹慢慢放下杯子。
  “我不晓得该如何谢你。”
  敬桐皱一下眉。“这么说不是太见外了吗?”
  “敬桐,我想……”
  “你想得太多了。嗯,祖安丰富的想象力,大概是你教的了。”
  再一次,她意会了他言之所指。
  她微笑。“对祖安来说,云从来不是云,它们是他想象天空里的各种东西。”
  他指着它们,大叫:“看哪,一条大鸟。啊,那边,那边有树叶,好大的一只树叶。鱼吶,有一张鱼。一个积木在鱼上面。”
  祖安形容东西用的单位皆自成一格。敬桐三十几岁了,却经由一个智能不足的男孩,发现了天空可以是一幅艺术作品,也是许多小生命的集合处。
  “你知道你每次说着祖安时,你的神情有多美吗?”他柔声低语。
  她双颊飞红。“祖安的一切都很美,我常想,他是真、善、美的表征。”
  “你也是,嘉茹。没有你全心全意的爱和呵护,他的真善美很有可能只是个可怜的残缺。”
  “你说得太好了。”她轻声道,按抑住她的感动和些许感怀。“祖安小时候,我不像现在可以把工作接了带回家做,必须带着他和我一起出去。绝大多数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或者悲悯、可怜他。有些人当他是有传染病的怪物,忙不迭地把自己的孩子带远离他,甚至还有人对他提出些残忍的问题。”
  他握紧她的手。“祖安懂吗?”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多半不大懂吧,他很天真。所以无知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福气。”
  但是她却承受了那些鄙视的目光。他懂。
  “如果到了那,你决定和你父亲见面,你会带祖安去见他吗?”
  他掌中她的手立刻变僵硬。
  “我还没有想过这件事。”
  “祖安也是你恨你父亲的原因之一,是吗?”
  她转开忽地闪着泪光的眼睛。“我是恨过他。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很恨他。”她轻而低的声音里,只有喟叹,没有恨。“”那时候我身负巨债,祖安又小,我走投无路,想到是他的狠心和无情造成这一切……当时,我真的是恨他。“
  “为什么你一再相信你父亲要对这些后果负责呢?”他纳闷了好久,她从未给过他直接的答复。
  “要不是他把我们赶出来,妈不会堕落得变成酒鬼和赌徒,我也不会非得嫁给一个搞地下赌场的男人。”
  “他告诉我是你母亲带着你离开了他。”
  嘉茹要收回手,他不肯放。
  “你同意和我去新加坡,我便在电话里向他提起了你的事。我想该给他个心理准备。  ”
  她的手在他掌中颤抖。“好让他有时间准备更多谎言?”
  敬桐的表情严肃,眼神则十分温柔。
  “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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