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一整天的制服,闷都闷死了。”沈莎翎点起一支淡烟,长长嘘了一口气。
这就是沈莎翎的真面目。人前,她是一个知书达礼的乖宝宝,一下了课,却是个疯到极点的舞会女王。
想当初,柯雨萱头一次鼓起勇气开口邀沈莎翎一起到中PUB增广见闻时,沈莎翎毫不犹疑地点头如捣蒜的反应,令她不敢置信,直到进入PUB,亲眼目睹沈莎翎眺下舞池的疯狂模样,她才终于认清沈莎翎的真面目,进而成为她的密友兼死党。
十来岁的学生哪个不爱玩?整天窝在学校里像一只囚鸟似的实在很苦闷,下了课不好好放纵一下,岂不枉费了青春!
既然要玩,当就要玩得过瘾刺激喽!
“不是说有特别节目吗?都快过了门禁时间了,还不准备安排上场呀?”沈莎翎舞到没力,整个人摊挂在沙发椅上,对着一群死党嚷嚷。
柯雨萱递上一杯冷饮,安抚沈莎翎的情绪。“临时出了一点小状况,郁星忘了做最后确认,那个舞男说不定不来了。”
本来她们一伙人合力凑了一笔钱,打算找一个舞男陪沈莎翎过一夜当生日礼物,谁晓得负责联络货色的王郁星一时粗心,竟然忘了再打一次确认电话给对方,害得她们苦心汁画的惊喜生日礼物就这么泡汤了。
“什么?你们想送一个舞男给我当生日礼物呀?”真搞不清楚她这群死党的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居然如此异想天开!
“这礼物真的很棒耶!不骗你,我看过照片,那个舞男长得真的帅翻了,你看到他肯定会爱死他!”SE郁星兴奋地胀红了脸。
“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没用了,不管他长得好不好看,都不会来了。莎翎,对不起,改天我们再补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
柯雨萱看看表,都快过凌晨了,她们也该结束这场庆生会,早早回家,好做个符合父母心中理想的乖小孩。
沈莎翎喝了点酒,又整夜热舞,整个人像一摊泥似的一动也不动,只好靠着她们这群死党架着她离开。
她们步至巷口各自挥手道别。
“莎翎,你有点醉了,还是让我送你回家比较好吧!”柯雨萱担忧地望着沈莎翎。
沈莎翎向她摆摆手。
“我没事,自己回去就行了。”说完,她兀自举步往街头的另一头走去。
头痛毙了!
沈莎期睁开眼睛,试图翻身起床,可是……
该死!她浑身没有一块肌肉不感到酸痛。
奇怪了……她的房间什么时候换了新的壁纸?
咦?她的床什么时候自动扩大成双人床了?!
哗啦啦的水声令沈莎翎更加困惑了,她真的不记得自己的房里还有一间浴室
一个个疑问充斥在她混沌不清的脑袋里,直到一道男性嗓音传进耳中——
“你醒了?”
啊!这个只穿一件浴袍从浴室里若无其事步出,还对她展开一脸笑容的陌生男子是谁呀?
沈莎翎惊愕地望着眼前这名俊朗男子,这才发觉自己身处在—个个然阳牛的房间里。噢!不会吧?
沈莎翔心底七上八下,一面念着祈祷文—面掀开被单——
天啊!她毁了!她竟然没穿农服……
“你在找这个东西吗?”男子笑着递给沈莎翎,她那粉排色的内衣。
沈莎翎忿忿地接过衣物,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不知何时剥光的衣服全穿回身上,而那名男子则始终气定神闲地坐在床畔,以——种饶富兴味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
男子因她唇畔进出的呼喊而转过头来,他一派悠然地抬眉,想听听她究竟要对他说些什么。
沈莎翎因他抬眉的动作而脑袋一片空白。老天啊!怎么会有人随他一个举动就能牵动别人的呼吸心跳呢?她从未见过如此卓尔出群的英挺险庞,连他不经意投来的一道目光都可以今她浑身发烫……
停止!发花痴也该发够了吧!快弄清楚状况要紧呀!沈莎翎用手指奋力在大隧上拧了—下——妈咪呀!如果她的大腿明天出现大块瘀青,相信她也不会太过吃惊,毕竟面对一名陌生美男子而失魂落魄的情况,在她十六年的人生经历上还是头一遭遇到,她为此付出相当的代价也是应该的。
“喝咖啡吗?”他的唇边饱含诱人的微笑。啜了一口咖啡,确定它温度适中并不烫口,才将杯子递给她。
沈莎翎力持镇定地接下咖啡杯,就着他双唇触碰过的杯沿轻啜了—口,微微地皱起眉头来。
“太苦了?”他顺手加了匙糖在她的咖啡杯里,还拿小茶匙替她搅拌均匀。
看着她喝下手里捧着的咖啡,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喝了一杯咖啡总算让她混沌的脑袋瓜清醒了一些,不再对他含笑的俊逸脸庞毫无一丝抵抗力。
“要不要来一块吐司?”他开门问道。
他善意的提议害沈莎翎差点又要想也不想地盲目接受,还好她及时将冲口而出的话吞回肚子里去。她没道理和一个连底细都没摸清楚的男子心平气和地沐浴在炫亮的晨光下,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呀——除非她头壳坏去!
沈莎翎放下咖啡杯;
“这也箅是服务的—环吗?我是不晓得雨萱和郁星她们花了多少钱请你做整套的服务,但是你别痴心妄想从我这里再污到半毛小费,”
看来这杯咖啡的帮助确实很大,让她整个人恢复应有的冷静与理智,不似方才刚醒的时候,被他一抹浅笑就逗得六神无主、小鹿随便乱撞。
“服务?你在说什么?”他眯着眼思索,却仍然不明白她语中包含的玄机。
真是的,大家心知肚明嘛!这房里看来也不可能还有第三者存在,除非这家宾馆很缺德地装了偷拍摄影机,否则只有他们两个人罢了,他根本不需要装傻呀,他是什么身分,难道她还不清楚吗?
不过就是一只公用鸭罢了嘛!谁出得起足够价码就能将他带回家,游戏规则简单明了,连三岁小孩都会玩…呃,或许十三岁吧。
想到他的职业,她才猛然想起自己竟然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开玩笑。他每天都和不同的寻芳客胡搞厮混,就算他拍胸脯担保自己的身体一点毛病也没有。她也不可能就此傻傻信服,玩是一回事,如果弄坏了身体那就太愚蠢、太划不来了。
沈莎翎不顾他讶异的目光,奔下床去,一脚蹋翻他脚边的垃圾筒,像个拾荒怪客似的仔细捡视散落一地的垃圾。
“你在找什么?如果你开口,我很愿意帮忙。”他不解地望着她脱线的举动。
沈莎翎没空理会他,只是一迳找寻着原该出现在这个垃圾筒里的东西,可是翻找了半天——没有!居然没有那样东西?
她压着心口抚平情绪,却在他一只手覆-上她的肩膀时立刻破功。
“你没戴保险套?你居然没戴保险套?你有没有常识呀?没有常识也该晓得啥叫职业道德吧?你不要以为自己很干净,爱滋病的潜伏期很长的,你知不知道呀?”
沈莎翎气愤填膺指着他的鼻尖骂。她只差没歇斯底里伸手掴他——个热辣的耳光,或者干脆拿五指尖爪划破他俊美的脸庞,然而她尚余的最后一丝理智在瞥见他唇角逸出的笑意时立刻荡然无存。
“你笑什么笑呀?你这个没有职业道德的烂牛郎!”沈莎翎气得整张巧颜都胀红了。
孰料,他在听见她对他的恶意怒骂指控之后,非但没有光火,反而拍掌丈笑起来。
什么呀!人家这么生气、这么忿怒,他却怎么——副看见泼猴要猴戏似的爆笑不已呢?这个脱线牛郎的反应着实令沈莎翎错愕。
“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你刚刚喊我什么来着?”
“再说几遍都行,既然我的话让你这么爽。烂牛郎!烂牛郎!烂牛——”
她的谩骂终止在他猛然落下的亲吻,他那两片丰润的唇办轻轻刷过她的薄唇,延伸至她敏感的耳畔,他低低吐露道:
“放心吧……我们根本没上过床。”
不顾她的诧异,他伸手摘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自她身旁轻轻绕过,步出她的视线,将门合上。
沈莎翎呆在原地大约三十秒才将他的话完全消化,回过神来发觉他早巳走远,她顿感双腿无力,整个人就这样摊在地板上,任由整颗心仍在状况外潇洒神游。
都是那个烂牛郎害的,光顾着和他聊天,根本早自习时间,该死!她一向是第一个到校的模范生呀!从前就算前一晚玩得多疯狂,她都能维持良好纪录,谁晓得这回竟栽在一个烂牛郎手上,真是倒楣到家了。
当沈莎翎千辛万苦赶到学校时,第一堂课老早过了一半,她垂着头走进教室,努力憋着气试图让因奔跑而红润的脸色能够苍白虚弱一些。“老师,对不起,今天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不晓得是她演技太好,还是老师太好骗,反正她很顺利地得到了全班一致的谅解,甚至班上的同学都对她投以担忧的同情目光,看来她这个模范生做人还不至于太失败,起码不是一个光会死啃书而人际关系奇差的书呆子。
嘻嘻,沈莎翊低着头往座位走去,忍不住抿着嘴窃笑,直到她将步至座位时,抬眼才赫然发觉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多了—个陌生的身影,她的笑凝结在唇边。
“程日深同学今天才转学过来,沈同学,你身为班长,希望你能拨空多多照顾新同学。”老师立刻为迟到的沈莎翎重新介绍刚刚才和全班同学打过照面的程日深。
她真的应该庆幸自己手上没有一面镜子,否则她铁青的脸色肯定会把自己给吓死。
令她花容失色的原因无它,正是这位转学生。没错!程日深——就是那个该死杀干刀的烂牛郎!
天啊!她不禁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成了整人节目的修理对象了。世上哪有这种浑事呀?她就算衰星缠身又碰上黑色星期五而杠上今年犯太岁,也不可能会背到这么离谱的程度呀!
烂牛郎居然是她的新同学!
沈莎翎很佩服自己能够表面强作镇定地对程日深投去一抹看似友善的微笑,其实她心底恨不得推他去撞墙呢。
“真稀奇,莎翎居然会迟到。”一下课,柯雨萱立刻凑到沈莎翎身旁。
她比较关心的倒不是沈莎翎迟到会被扣操行成绩,她好奇想知道昨晚在她们道别之后是否发生了什么事,瞧沈莎翎看见转学生时脸上骇人的可怖表情就可知道他们之间绝对不单纯。
至于究竟是如何不单纯法呢?那就有待她柯雨萱耐心地旁敲侧击喽!
“我会迟到和你们干的好事脱不了干系,你别以为这笔帐我会轻易箅了,你和郁星谁也别想逃。”沈莎翎没好气地面对柯雨萱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你迟到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呀?你不要随便栽赃冤枉我们嘛!”王郁星抗议道。
“如果不是你们异想天开花钱去请个不人流的舞男带我上宾馆的话,本姑娘的每天第一个到校早自习的辉煌纪录就不会因此中断,更混帐的是,你们居然还找一个未成年的嫩苗和我互相摧残,算你们够狠!”
沈莎翎脸上始终挂着可掬的甜美笑容,轻声细语,出口的狠话除了与她近距离相对的柯雨萱和王郁星之外,不会让第三者有分享内容的余地。
“莎翎,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宿醉未醒?你说的话,我和郁星一句也没听懂那!”柯雨萱被沈莎翎搞得莫名其妙。
“你说昨晚你和我们请来的舞男去开房间了?不可能吧?他明明说不能来了呀!”王郁星也—样被沈莎翎的话弄得很糊涂。
“你们再装傻山没用,人证就在后面座位上,赖也赖不掉了。你们这样陷害我,这次的期中考就只好自求多福喽、本来替你们整理好的数学笔记,现在我宁可撕掉烧毁也不想给人了。”
沈莎翎拿起书包里…叠厚厚的笔记,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将它撕成两半。
沈莎翎的举动惹得两位好友发出凄烈的尖叫,她们抱着笔记的碎屑槌胸顿足,差点没掉眼泪。
“有话好好说嘛!何必撕掉这宝贝呢?我发誓昨晚你和谁在一起与我们绝对无关,你有什么人证?叫他出来说清楚嘛广王郁星苦着一张脸捡拾着残破不堪的笔记。
“莎翎,你说的人证,该不会是……今天才来的转学生吧?”柯雨直望着后排座位上,侧着脸望着窗外的程日深。人证?那么沈莎翎的意思是否代表昨晚她和程日深在一起呢?
单凭沈莎翎在听见程日深三个字时,身体不自觉地震动了下的反应,柯雨萱就能百分百断定自己的推论错不了。
只是他们两人究竟是何时凑在一起的呢?又为何沈莎翎会将一切都怪在她们头上呢?
这其中,想必有天大的误会。
“你昨晚和程日深在一起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又关我和郁星什。么事?你怎么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