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想染指我的女人。”不可饶恕。
张箭故做镇静地虚张声势。“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坏了道上规矩。”
“你太孤陋寡闻,龙门的男人一向用生命守护他们的女人,你的命连一根寒毛都不值。”哼!蠢。
“你想杀我?”他用力握枪握到手指泛白。
方羽摇摇头笑得很邪恶。“我不会在医生面前杀人,她是佛心善菩。”
“你到底想干什么,把话挑明。”张箭一鼓作气地直视那双恶魔的眼。
“我的手下失手过一次,这次看你运气。”他伸出五根手指头,代表五天内取其性命。
“你的手下……”他下意识的捂住胸口的伤痕。“是龙门。”
“你太不聪明,在龙门的地盘卖白粉、买卖少女,犯了龙门的大忌。”光凭这两点就该死。
但真正让龙门出动虹影这等高手的原因,是鲨头帮不该假籍龙门之名拐骗少女,其中之一还是朱雀堂某一兄弟的幼妹。
张箭不满的大吼,“放屁!黑帮不卖白粉、买卖少女,你叫兄弟们喝西北风吗?”
“那是鲨头帮无能、你这个帮主领导无方,早该废了。”方羽毫不留情的评判。
“全球的黑帮都游走法律边缘,难不成你要一门独大灭了其他帮派?”他不相信龙门有此能耐。
在道上混的边缘人没人不知晓龙门,他们行事诡异、阴狠,不按常理出牌的统筹华人精英为其效命,神出鬼没难窥行踪。
听说正副门主是对恐怖如夜煞的姐妹花,门下弟子皆畏之,忠诚不贰心。
但是再强盛的门派也不可能颠覆整个黑色势力,张箭心虽畏惧其势力,但是他的靠山亦不弱,是他的亲舅姬野达夫,梅之流会社的幕后主脑。
“龙门的人都很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踩错了脚,轻估龙门的向心力。”一失足成千古恨。
“是吗?”他深沉的冷凝著音。“杀鸡敬猴,你就先当龙门的烈士。”
先下手为强本是保命之道,他二话不说的扣下扳机,方羽躲都不躲的讥笑他的愚行,子弹在他心脏前被另一道更快的弹光射偏,擦碰之后碎成两半掉落地面。
“现在你只剩下三天,逃命去吧!”
张箭心骇不已,龙门的确卧虎藏龙,上回他是逃过一劫,但这一次呢?
望著地上的碎弹头,大腿传来阵阵抽痛,他有种大难临头的深层恐惧,小小的鲨头帮是惹不起主宰海洋生物的巨龙。
他该往何处逃?
茫然。
“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你的衣服红得很衬你。”
“谢谢,你是美丽、仁善的好医生。”虹影难得的赞美人。
方羽吃味的踢了手下一脚。
“滚开,少靠近我的女人。”要献殷勤得看对人,他的女人他自己会吹捧。
“是的,雨护法。”
虹影谨守本份地退到一旁。
“鸿鸿宝贝,你再笑一个给我瞧瞧。”他的冷变得很快,巴结的涎著笑。
她回以无聊的眼波。“你真的要杀他?”
“一个阎王点名的座上客,咱们不好留他太久。”方羽表情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非死不可吗?”
他扳过她的肩膀狠狠一吻。“他不该有动你的念头,死是最轻的惩罚。”
“别这样,有人在。”她瞄瞄一脸正经、目不斜视的虹影。
“别看他,我比较帅。”这次他是怜惜的深吻。
他的心肝宝贝怎么可以分心去看别的男人,那太不尊重“男朋友”的感受,即使对方是将生命交到他手中的属下。
“方羽,自恋狂。”脸微酡红的朱鸿鸿轻戳他的厚脸皮。
自恋无罪。“小甜心,没人会连名带姓的唤爱人,我想听你叫我一声羽。”
“嗄?!”她潜意识又看了一眼虹影。
“鸿鸿,你只要再将视线移到他身上,下一分钟你可以宣告他的死亡时间。”他生气了。
哪有这样威胁人。
“你在吃哪门子的醋,他刚刚救了你一命。”不知感恩。
“谁说我吃虹影的醋,他的功夫是我亲手调教,刚刚是在考验他的临场反应。”
吃醋?!
天大的笑话。
虹影嘴角有可疑的笑意。“护法绝不会吃属下的醋,他避得开那一枪。”
“多嘴,我看到你的白牙齿。”笑!越来越大胆了。“宝贝,咱们别理他。”
一进龙门,正常人也会被逼疯,难怪寡言的虹影爱多嘴,因为他快疯了。方羽怨恨的瞟瞟他。
动心的朱鸿鸿轻慨,“我有名有姓,不要宝贝、甜心、心肝、蜜糖的乱叫。”
“你不觉得这样叫很亲密、很窝心?拉近你我之间的感情。”他在她身侧磨磨蹭蹭。
“不觉得。”
“怎么会,我每一个昵称都用深情去唤。”戏谑中掺杂著真心。
“是呀!每一个。”她有点受伤的苦笑。
方羽心疼地捧著她双颊。“每一个都是你的专利,我从来没有用在其他女人身上,虹影可以作证。”
“我?!”虹影挑眉自认倒楣。“是真的,护法很少说谎,除了宝贝姐妹。”很少下面加个不,全句应该是:很少不说谎。
“宝贝姐妹?!”她的口气酸酸的。
方羽呻吟的拍了下额头,“拜托,龙门上下谁不认识宝贝姐妹。”
“我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你又不是龙门的人……呃!我的意思是她们是已婚妇女不值得讨论。”
“她们?!”两个或两个以上。
不是她爱翻旧帐,全是不安全感所致,女人要不得的通病。
“这么解释吧!龙门有三个当家主子,除了门主之外,她底下两位副门主,分别是宝妮和贝妮,我们简称宝贝姐妹。”
“你们很……要好?”
他大声的喘著气,“又爱又恨又气又无奈,我巴不得从未认识她们。”尤其是宝贝,专找麻烦。
“小心点,护法,也许她们正透过卫星录下你的一言一行。”虹影不忘提醒另两位护法的悲惨教训。
“唔!”他谨慎的点点头。“宝……鸿鸿吾爱,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日月可表。”
她没注意听他似真似假的告白。“龙门到底是什么东西?”
“龙门不是东西,它是……有点怪怪的。”回答是或不是都不对。“龙门的历史太悠久,以后有空我再讲给你听,保证比九点档单元剧精采。”
“嗯哼!你在干么?”她目光落在他忙碌的身影。
方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帮你收拾桌子。”
“为什么?”
“因为你要休假住到我那儿。”长假。
朱鸿鸿拿过他手上的文案夹,重新放回原处,不许他再动。
“我是个有自主能力的大人,我有工作待做,没空陪你玩游戏。”她不喜欢失去主控权。
“就三天嘛!我怕张箭狗急跳墙拿你当筹码。”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也来个死而复生。
天底下没那么多好康的事,他要好好保护心上人,不要像龙翼和雷刚痛到麻痹才得到真爱。
谁晓得同样的好运是不是会降临在他身上,他不让爱人的生命当赌注。
“自己惹出的祸自己摆平,你不追杀他就天下太平。”这三天她有七场手术,休不得假。
“鸿鸿——”方羽扯开痞子笑容。
“少装可爱,我的答案是:不。”她有她的坚持,绝不改变。
狠心的女人。“好吧!你不搬我搬,我住到你那儿。”
反正他被女人欺压多年,再加一个也得咬牙承受。
命运“乖舛”的人还是认命些,女入一旦固执起来十座山都没得移,这些全是入龙门以来所得的惨痛经验。
朱鸿鸿惊讶的一喊,“你有没有搞错,我‘只'有一间卧室。”
“哎呀!咱们都是成年人,没有警察会上门临检。”软玉温香抱满怀。嗯!肾上腺素开始分泌了。
“我有书房和客厅,你打算躺哪儿装死?厨房可不行。”她在规劝他打退堂鼓。
两人现今的情形如同半同居男女,他一早来按门铃煮早餐,中午送爱心便当到办公室,晚上一到自动来报到,煮了一桌热腾腾的好菜等她回家,“贤淑”得叫她汗颜。
吃完饭免不了小动作频繁,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是绝对必要的程序,每每到了擦抢走火的紧要关头,总有一方先冷静下来——当然不会是他。
在千催百赶的情况下,方羽才一脸欲求不满的来个十八相送,不甘不愿离开她二十来坪的小公寓。
“你要我睡那张看起来很女人的沙发?”迷你而且窄小。
“你和女人有深仇大恨吗?”她冷然地横睇。
山区 龙家主宅
数道黑影在问云阁鬼祟移动,探头探脑的蠢样在忧患楼的监视器中显得十分可笑。
“身手倒是不错,但是做起贼来的俐落度不如咱们公主。”朱心雀赞扬他们送死的勇气。
门主龙青妮对她的“身份”意兴阑珊,但是一谈起偷……呃!是顺手借用不归还的嗜好,远比高高在上来得热切十倍、百倍。
游走世界各角落,“借”遍大小富商、高官从未失手,还很恶劣的留下她自以为的幽默和一朵黄玫瑰。
“堂主,你不下令逮捕侵入者吗?”安全管理中心的主任问道。
她笑得很妩媚,“猫抓老鼠的趣味在于过程,享受玩弄其垂死前的那一刻。”
闲风居的晚枫随风飘送至问云阁,满天的红艳似受难者的鲜血,在半空中张狂的翻卷,嘲笑故做小心的贼子无所遁形。
事先在三幢楼阁问云阁、闲风居、接月楼——六个楼面设置了小小游戏关卡,没点本事的“宵小”是不得轻松,如入虎栅。
瞧瞧放大的画面里狰狞的面容,因害怕而扭曲脸部肌肉,抖颤的身子找不到来时路,惶然地在布满危机的迷宫盲目搜巡出路。
更别提闯关不成留下的代价。
“于主任,用心点玩,别让他们断了气。”朱心雀的艳美容颜中闪著妖魅光彩。
“是。”
彩虹之舞横亘在天际,视线所至尽是美丽。
可惜近在眼前却拿不到。
第五章
好一幅芙蓉春睡,叫人看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在心底狼嚎两声。
床上的美人儿像朵夜晚绽放的紫莲花,规律有致的呼吸轻吐芬芳,披散的长发如水波,有生命似地发出召唤声,诱人伸手一抚。
而他这个暗夜窥者当真抬起手,轻柔地掬取一撮放在鼻下搔闻,深邃的目光流露淡淡爱怜,在她沉睡的玉容。
凌晨三点吧!
屋外那条大马路仍传来隐约车声扰人清梦,朱鸿鸿拧了拧眉心,翻个身拉高被褥包住大半个脸。
那可不行喔!宝贝,你在剥夺我视觉上的享受。
一身黑的颀长身影轻轻挪移暖呼呼厚被,一点一点往下拉,像是玩著毛线球的猫咪,明明是不起眼的动作却玩得不亦乐乎。
由于他太自得其乐,忽视人的皮肤接触冷空气会颤寒,很自然由睡梦中清醒。
“谁?”
还来不及回答,咧开的大笑容顿成大笑话,痛呼声取代问候。
“你……你谋杀亲夫呀!”我可怜的下巴,呜……哀悼三秒钟。
“羽?!”朱鸿鸿眯著眼细瞧捂著下巴的男人扭开床头灯。
“还好偶素练家子,不然下巴就完了。”好狠的女人,这肘子来得快又猛。
她看看床头边的夜光钟皱著眉,“凌晨三点十七分二十九秒似乎不适合用早膳。”
“女人,你真当我是任劳任怨,二十四小时无休的便利餐厅呀!”开口合口就是食物。
食物除了填饱肚子之外别无用处,能像他是个十项全能,中看又中用的超级完美情人吗?
“能不能请问一下,你一大‘清早'来访有何贵事?”朱鸿鸿不大清醒地打个小哈欠。
方羽楞住,但很快回复本性。“我想你想得睡不著觉,赏月时顺便来探望探望。”
“今天是农历的朔月(初一),我想在地球的这一端看不到月亮。”赏星星还差不多。
“你就是我心目中最璀璨的皎月,望之如玉,近之似雪。”而且……养眼。
那一袭前扣式的薄睡衣春光大现,他要是卑鄙些往前一倾,雪白山峰尽收眼底,不用望眼欲穿的偷睇。
月?!“你的意思是说我脸太圆?”在他有计画的“喂养”下,她重了两公斤。
他故意在她脸上揉来摸去作评估。“嗯!是长了些肉,我的功劳。”
被他左揉右搓,她很难不清醒。
当白日的理智回到大脑,运转的脑细胞开始过滤一切不合常理的逻辑,包括他的出现。
“你很沾沾自喜。”
“当然。一个男人最大的成就莫过于养胖自己的女人,我的辛苦总算有代价。”肉肉的,好摸极了。
“你很得意?”
他毫无危机意识地在她粉脸啃一口。“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