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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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雨潇潇-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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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珍珍中意的婆家应该是村长家的阿黄,队长对村长,这才不吃亏。你看人家阿黄,一身金烂烂的外表,多气派,多富贵,一幅帝王之相嘛。咱们的黑珍珠和阿黄好上,排排转折亲,对娃他爸的前途自然是好处多多!

  这样一来,咪咪就特别刺激石磊妈的眼睛。只要一见咪咪和黑珍珠在磨蹭,石磊妈必定提出顶门杠,村前村后地追赶,“打,打死你这条狗X的,打死你这条大骚狗!”

  经石磊妈一番反动宣传,咪咪便成为了一只大色狗,在村里色名昭著。

  但狗不更人事,哪懂得起人情事故世道艰险,两只小家伙依旧我行我素,狗来狗往。

  石头妈气得牙齿痒痒,“狗娘养的,看我哪天不宰了你!”

  骂声里面,黑珍珠的身躯一天比一天肥胖,肚皮一天比一天大。

  三五月后,黑珍珠和雪咪咪的爱情终于有了结晶,产下了一窝黑白相间的狗崽。

  石头妈一反常态,不声不吭,村里头出奇的平静。

  兰香反倒忧心忡忡了,“江枫,我好怕,咪咪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咪咪会有什么事!”虽然口里说着,江枫心里其实也有几丝不祥的预感。

  “嗥嗥……嗥嗥……”,是雪咪咪的叫声,一伙人提着棍棒,围着咪咪,凶神恶煞的,棍棒如士雨点般地落下!

  “咪咪,—咪咪!”江枫猛地惊醒。

  父亲正坐在床前,“这么大了,怎么还说梦话!”

  原来是梦。

  但恶梦成真,咪咪的确消失了。

  “雪咪咪!”村前村后,兰香声声呼唤。

  “咪咪,—咪咪!”,兰香声音嘶哑。

  眼睛肿了,头发散乱了,人也憔悴了,目光呆滞,“咪咪,我的好咪咪!它碍着你们什么了!……呜呜……呜呜……为什么连只狗也不肯放过……呜呜……为什么一只狗都不放过……呜呜……”

  江枫无言以对,陪着兰香坐在江边,默默垂泪。

  咪咪的离去,只不过是一条狗的消失,无声无息,茫茫尘世里不过是一桩绿豆芝麻。但两人分明失去了一位朋友,失去了一位亲人。

  往昔的日子,走在江边,晚霞把江水染红的时候,两人的影子在水里荡漾,咪咪随在身后,一个忠实的保卫。一有人来,风吹草动,便汪汪直叫。古朴的民风,还不习惯少男少女坐在一起亲近。咪咪象一尊守护神,守候着两人懵懂爱情。

  晚秋了,枫叶荻花秋瑟瑟。

  晚秋了,一江秋水向东流。

  咪咪消失后,黑珍珠不吃不喝,整天呜呜鸣叫,不出几天也死了。

  连去了两个伙伴,阿黄好象也生趣了无,成天漫山遍野地奔跑,“嗥嗥”直叫,声嘶力竭,分明成了一只疯狗。

  牛村长当机立断,命令队长石光荣组织民兵,围追堵截,打了五五二十五枪,终于就地镇法。

  独有麻花花,好象是一位狗圣,看破了狗间情仇,太上忘情的样子,成天蹲在潇老爷子的船头,默默无闻哩。

  你是只狗

  一只小精灵

  你是只狗

  童年的朋友

  你是只狗

  活在梦中故园

  你是只狗

  永远的朋友

  ……

  你是只狗

  我已经忘记你是只狗

  ……

  讲到这里,江枫有些讲不下去了,蓝荻的眼睛也湿湿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一只小狗狗都容不下?”

  是的,世界有时很大很大,一颗生命一个精灵不过是一粒尘埃,世界有时又很小很小,小得连一条狗都容不下。

  狗尚如此,人何以堪。

(23)人约黄昏后
人约黄昏后。

  又是黄昏时候,江枫和蓝荻不约而同来到河边,往深谷走。

  流花河清澈见底,弯弯曲曲穿过白桦林,清苔和泥沼散发出阵阵芬芳。落叶匝地,铺就一层软软的地毯,颇有几分江南的气息。溯流而上,河谷越来越窄,猛地转过山口,两岸悬崖峭壁,是一处军事禁区。少了人的烦躁,环境自然美,植被茂盛,野兔出没,仿佛一处世外桃园。

  蓝荻从小就是都市一族,只知道柏油马路高楼院落。夏末秋初,天高气爽,陪着江枫,走进天街的故事,走进了一个山外世界,走进遥远的童话,走进缠缠绵绵的故事

  离别了兰香,江枫处于一个心情断奶期。有一个聪明美丽的姑娘伴着,时光也没那么尖酸了,心情熨贴平静下来。

  蓝荻最初跟着江枫往河谷里钻,很害怕,心口突突地跳,擅闯禁区喔。一个礼拜十几回下来,也就习惯了。

  太阳还挂在山坡上,夕阳火样红,照在两人的身上,风姿绰约美少女,长发飘飘俊少年。眼下时节,流花河已经是涓涓细流了,好在脚下是处回水团,水在这儿打住,形成了一处深潭。河水如带,波光粼粼,两人的身形合影在潭水里,女人如花,男人如玉。

  “想吃鱼么?”

  蓝荻点点头。

  江枫几蹭几蹭,衣服脱下来,光胴胴地,空中一跃,一团水花,人已在回水潭里了。

  胳膊划着,绕着潭边来回几圈,江边长大的江枫说不尽的惬意。

  “蓝荻,再见了!”江枫嚷出一句话,头首一摆,没进水里不见了。

  “江枫!江枫!”蓝荻哪见过这阵仗,手脚无措,冲着潭水喊,潭水哪能有反应。蓝荻急了,脚下一滑,跌进水里。

  几挣几扎,还剩几缕长发在水面上晃。

  江枫冒出水面,手里捏着一尾鱼,一见蓝荻掉进了水里,急坏了,拉住头发,拽住人往岸上拖。

  两人上岸,筋疲力尽。蓝荻撞着江枫的胸脯,狠命掐着江枫的胳膊,“都是你,都是你!”头发衣服贴在身上,呜呜哭了,河水混着眼睛水。

  江枫闭着眼睛,感受着胳膊的疼楚,阵阵暖流流入心田。

  太阳下山,河谷里已经很凉了。江枫抱着蓝荻,贴在一起。蓝荻还是冷得直哆嗦。

  衣服紧贴着身段,轮廓凸现,一身优美的曲线。

  蓝荻真的很美。

  美得令人心醉。

  江枫解着蓝荻的衣服,蓝荻睁开眼睛,一脸的惊奇。

  手捂着胸脯,试着阻止着什么,但胳膊懒洋洋的,一点劲儿都没有。

  两人都觉不冷了。

  岂止不冷!江枫只觉一团火,越来越燥热。

  手不再动衣服,捏着蓝荻的手,紧紧地。蓝荻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脸贴在一起。

  嘴唇贴在一起。

  身体贴在一起。

  阵阵暖流。

  爱如潮水。

  “噢!”蓝荻一声轻吟。

  江枫猛地把蓝荻推开,“你自已换衣服吧。我,下河捉鱼!”

  “不要,我不要鱼吃!”

  江枫荒不择路,也不顾蓝荻了,转身跃进河水里。

  “乒乒乓乓!”潭水被搅得震天响。

  蓝荻扶着树杆,浑身无力,身体滑落在地。

  林子里生着一堆火。

  两人旁着火堆坐着。

  蓝荻穿着江枫的衣服,女人穿上男人的衣服总有一股别样的风味。

  两人对望,傻傻地笑。

  “怎么样,国防身体,壮实得象头牛!”江枫煞有介事地比划了两个健美动作。

  “阿—牛—哥—”蓝荻故作甜蜜状。

  “嗯,不错,味道不错,第一回发觉你的声音不是好难听。”

  “阿牛哥,你好牛啊,一头大大的蜗牛!”

  “哈哈哈……哈哈哈”江枫被蓝荻抬举得开怀大笑,笑过之后两眼不听地在蓝荻身上描瞄。

  “你现在很象个公主。”

  “嗯,第一回发觉你的声音也不是好难听。”

  “太平公主!”

  男人的衣服罩在女人身上当然很宽散,蓝荻胸脯显得特别平淡。

  “太平公主好啊,免得有人要犯罪。”

  “犯罪?有没有搞错?你没发现吗?伟大的柳下惠正坐在你身边。”江枫边说边把蓝荻半湿不干的衣服从树枝上取下来,往身上套。

  “柳下惠?没发觉。泰国人倒是有一个。”

  “你敢骂我是人妖?”

  “这可是你自已说的。”

  “为了证明一下我的国籍,看来我得作一项生物实验。”

  “实验?什么实验?”

  “嗥嗥嗥!嗥嗥嗥!狼来了,大灰狼来了!”

  江枫把蓝荻抱住,“我还是人妖不是?”

  “人妖!”

  嘴唇在蓝荻额上盖了一个章,“还是人妖不是?”

  “人妖!”

  嘴唇堵住嘴唇了,“嗯,嗯,嗯……”

  鱼已经烤熟了,清香阵阵。

  蓝荻味口特别好,鱼骨头已经老大一堆了。

  “真是一只馋花猫。”江枫边说边把一只鱼递过去。

  “喵喵喵,我是一只馋花猫。”鱼这么香,谁不愿当馋花猫。

  “你是花猫我是狼!”

  “你是狼我是枪!”

  “你是枪我是网!”

  “网什么?”

  “情网,这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器。”

  “好吧。我是美人鱼你是网!”

  “你是白雪公主……”

  “有道理,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你是白雪公主我是大灰狼!嗥嗥嗥!”

  “本性难改!一只大色狼!”

  “哈哈哈,说得太对了,英雄本色,英雄天生好色!谁叫我江枫是天下第一大英雄!哈哈哈……”

  “我KAO,英难本色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蓝荻整整活了一十有八,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哈哈哈,大灰狼来了,老虎来了!”江枫作老虎状,“王老虎抢亲哟,背个媳妇回老家。”

  “行呀,拿钱来!”

  “什么钱?”

  “聘金彩礼噻。”

  “这件衣服就是!”

  “这件衣服?又脏又臭!本姑娘就值一件破衣服?!”

  “什么又脏又臭,这叫男人味。”

  “是是是,三个月不洗澡幼儿园的婴儿都要成为男子汉。”

  “服了吧。”

  “谁服谁!我是风儿你是沙!吹得你天昏地转!”

  “我是皮鞋你是刷!又刷牙又刷皮鞋!”

  “哇,你的鞋刷子还可以鞋牙?!”

  “因为你是多功能万能牙刷!我是开水你是茶,泡你!”

  “你是粪土我是花!”

  “聪明,粪土栽花花更发!”

  “我是英雄你是马!”

  “你是大地我是耙!”

  ……

  两个人絮絮叨叨,神吹胡侃。

  蓝荻长这么大,哪在野外露宿过,最后也累了,躺在江枫的怀里睡了过去。睡梦里,酒窝满满地挂着甜甜的笑……

  深秋时节,天气真的不暖和。“啊啊啊—欠!”江枫喷嚏连连。

  蓝荻惊醒了,睡眼惺惺,要把衣服还给江枫披。江枫哪里肯要,“不是感冒,绝对不是!准是有人想我了,知道不,人长得帅真的没办法。”

  蓝荻被逗笑了,粉脸含羞。

  “嘿,我就知道是你,脸红了是不是,梦里使坏,老想我!啊啊啊—欠!”

  两人抱着笑着取着暖。

  情人的胸膛真是温暖的港湾,不一会蓝荻又甜甜地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蓝荻,两只忧伤的眼睛浮现在江枫的眼前,兰香!

  两行清泪滴了下来。

  蓝荻酒窝盈盈。

  月夜的兰香,也是这般模样。

  那是出嫁的前夜。

  江枫是初生的牛犊,兰香是青青的苹果。

  兰香吊着江枫的脖子,“哥哥,小哥哥!……”兰香轻轻地呓语,牙齿叮进江枫地肉里。

  两人紧紧地抱着,肉贴着肉,魂挨着魂。

  汗水和着泪水。

  天地间,骏马踏过青青的草地,月色如酒。

  两人烂醉如泥。

(24)叫声哥哥你带我走
国庆一天天临近,轮到江枫和蓝荻走西口了。

  蓝荻总也找不着感觉找不着北,表情硬生生的象截木头。

  看来是不行了。江枫找着潇瑟,“我说潇大侠,剧本是不是可以改一改?”

  “改剧本?!”

  “这样,香兰的故事你是知道的,蓝荻也知道了。不走西口了,改成《满天星斗》怎么样?”

  “你是说剧情换成男女私奔?”

  “试试看,成不?”

  ……

  灯光打起来了,两人后台化妆。

  江枫有些急了。

  你想想你自个想想,我们自幼相好,青梅竹马。你明天就要出嫁,嫁给一个腐腿男人。

  你就是兰香,我就是江枫好不好。

  我是情哥哥,你是情妹妹。

  伤心呢,在你窗下徘徊,心上人呢,最亲爱的恋人!

  不忍心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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