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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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雨潇潇-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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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叶哪里拉得住,江枫象疯了一样,一拳砸在潇瑟的脸颊上,潇瑟一个踉跄,扶着墙柱,几欲跌倒。

  打得真狠,潇瑟泪水浸满了脸颊。

  不说话,依旧没说话。

  “你不说,你不说我有腿!”江枫咆哮着,转身离去。

  潇瑟坐在地上,静静地流着泪。

  小叶心疼得泪水直往下流,“很疼吗?”潇瑟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要紧……” txt小说上传分享

(69)现在的酒都是水
现在的酒都是水

  三年前的酒现在还醉

  妹妹

  叫一声我的妹妹

  一生舍你其谁

  …… 

  学校放假了。江枫决定去找兰香。

  踏上南去的火车,心儿飞出了窗外。

  洞房花烛夜。新郎是位流涎滴水的跛子,新娘长得如花似玉。新郎揭开盖头,动手动脚,要和新娘温存,新娘“啪”地一记耳光,夺门而去。   

  新娘逃婚了。

  好样的,兰香!

  为什么要听从命运的安排?为什么要忍辱负重?为什么一定要为别人活着?

  兰香,我的兰香!

  夏天,S城正是火热的季节。

  但江枫感受全然不同,只觉得寒气袭人。

  穿过大街,走过小巷,S城人海茫茫。

  心上的人,心上的姑娘!你在哪儿呀?兰香……

  三五日下来,身心俱疲。白天黑夜,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只是热闹与自已无关。恍恍惚惚地走在街头,好似搭错了车,走错了门,路人都是异类,穿过繁华,街景如梦,自已却似一个流浪的古人。

  兰香,你到底在哪儿哪?你可听到我的声音,你可明白我的心情?世上只有你这么一个同类,世上只有你这一个关爱我的人,世上只有我这一个爱你的人。

  手机奔驰宝马

  大街小巷迪吧

  boss小姐叫花

  霓虹灯下

  断肠人在天涯

  黑夜是游子的敌人。

  何去何从,茫然失措。

  午夜了,夜色澜珊。 

  午夜的街头;热闹得紧,红男绿女钱包烧得慌,对他们来说一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江枫的心头,却在结冰。

  不知不觉,晃进了一个小巷。一个妹妹从一扇小小的窗户里伸出头来,“Hi,帅哥,想舒服不?”

  江枫东看西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只有自已和一个焉巴老头,心里不由涌上一股爽爽的感觉,“妹妹,是在叫我吧?”

  “当然是你。”小手一指后面的老头,“还有你,两位帅哥,里面请坐。”

  啊!自已和焉巴老头一样帅?!

  有了上回的遭遇,江枫顿时警觉起来,脚底擦油赶紧溜吧。

  急得小姑娘恨不得飞出窗口,“帅哥”,“帅叔叔”,“帅爷爷”一个劲抒情。

  唉,笑贫不笑娼……江枫觉得阵阵悲凉。这世上,什么东西都在涨价,独有纯情价格狂泻,阿哥情妹差不多快绝迹了。

  世上只有兰香好。

  兰香,你到底在哪儿?你可听到了我的声音,你可听到了我的呼唤。

  那不是兰香吗?!长长的秀发,软软的背影,甩开胳膊挤过去,近了,近了,“兰香,兰香!”快够着兰香的衣服了。

  “兰香”回过头,一脸怒容,“你神经了!”

  错了,又错了……江枫自已觉得真有些恍惚了。有人在拉自已,感觉的确没错,转过身去,三个红袖章。

  “证件!”一个大盖帽牛高马大,指着自已的鼻子。

  “证件?什么证件?”

  江枫掏出身份证。大盖帽一把抓过,往地上一扔:

  “带走!”

  “你们,你们打劫?!”

  “打劫,老子就打劫!”

  话音未落,已经有巴掌抡过来,屁股同时开始疼痛,两手从背后反剪,胳膊被人架着,拖向路边一辆车,白色的,还有警灯。

  “嘭,”身体砸进车里,马达起动,拉起警报“呜呜”一路狂奔而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70)落花时节
车里塞满了人,一个个蜷缩着,脸上写满了恐慌与愤瞒。陆陆续续,江枫终于知道了一些头绪,原来撞着联防队员了。

  城市是他们的森林,午夜是他们打猎的时间,自己一不小心成了他们的猎物了。

  知道不是土匪,江枫倒是坦然多了。管她妈的怎么着,总之罪不至死。老子口袋里反正没银子,这下可以吃免费饭了。

  下车,过地道,进屋。

  房子是间地下室,乍一进屋,漆黑一团,分不出东南西北。但鼻子感觉还在,怪怪的味道,很浓很浓,伴着叽哩呱啦的南腔北调,知道屋里人肉很多。

  待眼睛回过神来,终于看清了,男男女女一屋子。有几个女人蜷缩在屋角里呜呜地抽泣。

  “嚎什么嚎,傻X,有的是时间让你哭!”

  大盖帽气壮如牛,看来是经常操练的原故,中气十足。“哐”地一声门响,准备开路了。

  “等等—;”一位披肩发扑向铁门; “我是经理秘书;证件忘带了;打个电话,行吗?”

  江枫听着耳熟,循声望去,啊—,雨蝶!

  警官大人慢慢地回过头,脸上挤出笑容,“可以,我答应你,给你打个电话—”

  落水的人遇着了稻草,雨蝶的脸上分明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白日做梦!傻B!!—老子今天任务还没完成呢!你以为谁都象你用脸蛋挣饭,还小秘,小B!”

  酒窝凝固了,雨蝶咬住嘴唇,但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江枫再也忍不住了,跳过去,冲着大盖帽怒吼:“你!不会说人话就学着点,欺负姑娘算什么本事!?”

  “什么?吃豹子胆了!—还怜香惜玉,哈哈哈……哈哈哈……”

  大盖帽用电棍遥指江枫,乐不可支,突然一道白光一闪,江枫一下瘫倒在地。

  “嘴巴硬,你吼呀,你吼噻!你总不是花姑娘吧,欺负你成不?哈哈哈……哈哈哈……”

  大盖帽边说边过瘾,电棍往江枫身上招呼,江枫顿时昏了过去。

  碧溪绕着大草原,白云下面马儿跑。

  兰香在草地上跑啊跑,江枫在后面追啊追,眼看就要抓着了,但总是差着半截。

  忽然,草原着火了,兰香卷进了火里。

  “兰香!兰香!”江枫着急了,在火海里穿进穿出,叫着嚷着,声嘶力竭。

  火浪汹涌,江枫只觉得自己也着火了,嗓子好象燃烧了起来!“水,水,水……”

  一股甘泉流进嘴里,江枫从恶梦里醒了过来。

  江枫头枕在雨蝶怀里,雨蝶正喂着水。

  “你终于醒了……”

  “雨蝶,原来是你……”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txt小说上传分享

(71)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这世上,流氓的生命力最顽强。

  老的未去,新的又来,一茬接着一茬。

  你是草民谁不怕,我是流氓我怕谁。

  黑道的流氓欺男霸女。

  白道的流氓挥舞执照鱼肉良民。

  美其名曰爱心收容,人道遣返。

  不管老不管小不管弱不管残不管疯不管傻,只抓年富力强只抓青春年少只抓油水只抓便宜。

  两手都要抓,一手抓人一手抓钱。

  雨蝶是幸运的,第二天就出去了。她的的确确是经理秘书,证件齐备。 

  江枫也是幸运的,他随着雨蝶出去了。雨蝶交了一千元的治安管理费,便赎了一条人命出去。

  然而,毕竟很多人都不是秘书,上帝也不会从云端掉一千元钱下来拯救奄奄小民……

  于是便有许多“三无”烂命,握在联防叔叔手里,白天就着一小碗吊命的稀粥,晚上喂养着千百只蚊虫……

  然后,一声“惠东,三个月,劳务遗返!”

  南国的街头,一天天上演着一幕一幕的《警察与赞美诗》,成千上万的苏比们,便被一次又一次地被明火执仗……

  这些故事只属于苏比们这些流浪一族,他们天生就烂命一条。

  对江枫来说,已经远去了。

  大凡恶梦,最好压住不要想,省得心口疼出病。 

  此刻的江枫,正坐在酒吧里。

  雨蝶陪着,一杯接一杯。

  “一条狗值多少钱,知道不?”

  “几十元吧?”

  “错。”

  “几百元?”

  “还错。”

  “几千元?”

  雨蝶轻轻地摇了摇头,“告诉你吧,S城最贵的一条法国卷毛哈巴狗卖到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上了报的。”雨蝶悠悠地叹着气,“人值多少钱知道不?一个人值五元。我认识的一个姊妹,晚上下班回家撞着打劫的,身上只有五元钱,劫匪气得不行,比划了几刀,小姑娘爬回宿舍第二天就死了……人不值钱呢,人比狗贱。”

  江枫觉得心口有些疼,赶紧喝口酒。

  “前一阵子,早晨起床的时候,宿舍楼门前的草坪上躺着一具尸体,赤身*的女娃娃,无人管无人问,摊了两天,尸体才拉走火化……就完事了……”

  不但心口疼,江枫觉得胃也开始疼,想呕,赶紧喝杯酒,强压着。

  一堆酒瓶屯在地上,一杯一杯地喝,好象酒有仇似的。

  “不能少喝一点吗?”

  “让我少喝一点,有理由吗?”

  ……

  雨蝶半天没说话,江枫托着酒杯挨着了嘴唇,“你醉了,我背不动你……”

  江枫轻轻地把酒杯放回桌上,盯着雨蝶,幽幽地说,“世上有比酒更醉人的东西,那就是雨蝶。”

  雨蝶轻轻地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我现在真正明白了潇瑟,明白了潇瑟的痛苦,为什么一直躲着他,为什么?”

  雨蝶无言,端起酒杯,泪水和酒咽了下去。

  相对无言,无语凝噎。

  ……

  酒真是一个好东西,几杯酒下肚,虽然酸酸的感觉还在,但忧愁毕竟远了,可望而不可及了。

  雨蝶也喝得不少,自顾自地说着话,往事如风。

  初到S城,雨碟在一家名叫红楼的酒楼作事。

  一同共事的,还有一个叫月月的姊妹。两人很要好。

  最后,红楼惨遭严打,散伙了。

  酒楼老板一向规规矩矩地做生意,不善钻营,不喜打点。

  于是半夜三更来了一群人,荷枪实弹,抓起雨碟、月月几个姑娘就走。

  最后,几个姑娘都也卖淫罪论处。每人自行保释,交出三五千个大洋不等,出了局子。

  几个姑娘里,旦旦是最小的一位。

  旦旦十六岁,处女。

  旦旦小姐是本地人,家道殷实,旦旦的叔叔也是一位人民公仆。

  公仆遭公仆欺负,哪咽得下这口气。旦家不干了,从市里一直闹到省里。

  最后事情闹大了,见光了,上报了。

  处女也能卖淫!怪事到处有,中国特别多。

  好象传染病一样,自打南方处女卖淫上报后,全国各地隔三差五总会整出件处女卖淫的事来。

  后来,处女卖淫差不多成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特色。见多了,见怪不怪了,以至于看客都索然无味了,眼球一点都不刺激了。

  但在当时,因为是第一桩卖案,这事因此成了年度新闻。

  于是当事的警察叔叔因业务不专不熟悉妇科而被授于党内警告处分。

  党票可以抵罪。

  旦旦小姐获退了数千元的保释金,返还了部份清白。

  但雨碟却是不行的,她不是处女。有口难辩呢,处卖案与她无关。

  月月也不是,因此她也是卖*,铁板钉钉。

  卖淫是桩古老的营生。最底层的女人,上帝造人的时候只给了她们一幅血肉之躯,没地位没面子没机会,身体是她们最后的本钱,—于是她们只能卖资源,卖尽最后的拥有,以换取些许的残羹冷炙,在这个布满苍蝇和狼的世界里,苟延残喘下去。

  于是她们没日没夜地为人民服务。

  作皮肉生意的女人,这世间恐怕也只有这些女人!体践力行弘扬那句伟大的语录,为人民服务!

  虫蚊蚂蚁,尚且贪生。活鲜鲜的人用身体用青春求生存,也算顺应自然规律吧。如果观音娘娘在世,虽然她是一个坚定的无欲主义者,但考虑到慈悲为怀的信念,恐怕也不会生气。 

  听说女巫部落的大姐大为了提升法力,总是喜欢砍童男童女的脑壳。*是不一样的,共大哥喜欢打整*,听说这种活动能提升某种优越性。

  鸟没啥事尽管鸟事。

  谁敢说卖淫不丑恶,不遭天底下的人口水淹死才怪。

  世人每每用他们的唾液来表达他们的满腔正义和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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