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崭新的粉红色冲浪板出现在海滩。
“立言~~你看我多牺牲,天气都开始转凉了,我还来陪你冲浪。”
祁立言甩开握住他手臂的手,不发一语地走开。
“立言~~,你教我冲浪好不好?我连冲浪板都买来了,等我学会以后,就可以常常陪你去冲浪了。”
祁立言转身面对她,冰冷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陪你……”朱迪的表情无辜极了。
他摇摇头。“不必了。”
朱迪撇了撇嘴,硬是投入他的怀抱,依偎在他裸露的精壮胸膛上,刻意用自己柔软傲挺的半露酥胸磨蹭他,她要让他回忆,他们曾经拥有过的激情。
祁立言皱起眉,瞪着她胸前那两团肉球。没错,男人的确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当男人有了一个永远都看不腻、“吃”不腻的目标后,其他的诱惑,他全部都视若无睹。
呵,小顾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他这么爱她?他心里想的、身体要的全部只有她一人,突然间,他很想念他家的大肚婆,乾脆别冲浪了,回家抱老婆比较重要!
祁立言推开朱迪,走向停车场。
“你在报复我对不对?”朱迪大喊。
祁立言停住脚步,转身面对她。“你对我已经毫无意义了,我根本不需报复。”
“我不信!立言,我已经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我厚着脸皮去你家,我去『秘密』承受别人的冷言冷语,现在还陪你来海边吹冷风,甚至连和昀絮的友情都不要了,难道我还不够真心真意吗?”
祁立言脸一寒,她的话彻底激起他压抑的怒火。“因为你是小顾的好朋友,我只能任由你无理取闹地纠缠我们,你不要好朋友是你的事,但小顾很在乎你,你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伤害她,也同时伤害到我的家庭!朱迪,我和小顾很幸福,我不会、也不可能再回头,既然你不把小顾当朋友,那我就更毫无顾虑了,我必须保护我的家庭,所以,请你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朱迪的眼泪掉了下来,情绪激动,拔高音量说道:“所以你像在对待陌生人一样,不准我到你家、不准我到你公司,甚至要警卫像赶狗一样把我赶走?”
“对,这是我的方式。”
“立言,不要这样对我……”
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走人。
朱迪泪流满面。不,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的前夫劈腿,立言也不要她,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拥有最幸福的爱情……
他走到车旁,将冲浪板放回车上,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海滩边传来的大喊。
“有人被大浪卷走了!”
他一惊,回过头,看到在大海上载浮载沈的粉红色冲浪板。他关上后车厢门,立即冲回海滩,祁立言的朋友也赶紧跑过来说道:“立言,我看到你的朋友拿着冲浪板冲进海里,突然一个大浪卷来,她就不见了!”
“快叫救护车!”
下一秒,祁立言毫不考虑地冲进海里……
已过正午,午餐热热闹闹地摆了一整桌,但祁立言还没回来,顾昀祥不耐烦地吵着要开饭,顾昀絮只好拿起电话,准备打给丈夫,问他何时回来吃饭,只是才刚拿起电话,电话铃声就在此时响起——
“喂?”
“请问是祁立言的家属吗?”
顾昀絮皱眉,莫名地心惊。“我是,我是他太太。”
“我这里是XX派出所,祁先生溺水了,目前正在急救中,可以请家属现在到 XX医院一趟吗?”
“溺水?”顾昀絮手中的电话瞬间掉在地上,她双膝发软地跪坐在地,就连肚子碰撞到桌角也下觉得痛。“我、我马上去……”
顾昀祥飞车载她前往医院,除了忧心妹婿的情况外,他还要担心妹妹的状况,她脸色泛白,双唇毫无血色,眸心空洞,不哭下语,彷佛生命力被抽离了一般,如果妹婿有个万一……他忧心忡仲,不知道昀絮能不能承受那样的伤痛。
他们赶到医院的急诊室,表明身分后,在警察的带领下来到急诊加护病房。“祁太太,祁先生目前还在急救中。”
顾昀絮瞪着银得发亮的自动门。立言正在里头急救中……
她急得流泪。她爱他,她不能没有他,如果失去他,她要怎么活?
“哥,立言他……”
“没事的,溺水的人还能到医院急救,代表他生命力很旺盛,会没事的……”
失控的情绪在沸腾,她流着泪,在哥哥搀扶下才得以站立,然后,她看到坐在加护病房外,穿着比基尼,身上披着大浴巾,脚上穿着海滩鞋的朱迪。她头发凌乱,满脸通红,模样很狼狈。
顾昀祥愣了下。朱迪?原来妹婿是和朱迪去冲浪?
朱迪起身,颤抖地走向顾昀絮,她双眼红肿,双手合十祈祷。“昀絮,都是我不好,我不会冲浪,却意气用事,立言为了救我才——”
顾昀絮举起手,阻断朱迪的解释。“你不用再说了。”
对,她什么也管不了,她不想嫉妒、不想吃醋,她全心全意向老天爷祈求,只要他平安,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第8章(1)
顾昀絮在加护病房外守了三天,祁立言因为肺部感染的问题还在和死神拔河,依旧陷入昏迷,状况并不好,所以暂时严禁访客。
顾昀祥劝过,双方父母劝过,但没有人可以安抚顾昀絮的情绪,她这几天吃得少、喝得少,睡得更少,坚持守在病房外,只要加护病房的自动门开启,她一定第一个冲上前,护理人员看到她挺着大肚子仍坚持陪伴老公的心,无不心疼叹气。
“休息吧,妹妹,别这么任性,你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宝宝啊!”顾昀祥在她身边坐下。
“不要。”顾昀絮沙哑地说道:“我不会有事的,宝宝的爸爸正在里头奋战,我们要在这里陪着他,我肚里的宝宝一定也这么想的。”
任何人的劝阻都没有用,祁家父母甚至找了南部熟识的妇产科医生来台北检查媳妇的状况。
医生看诊后,同样忧心忡仲。“有水肿的状况,还是劝她躺卧休息比较好,怀孕的人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一个还在急救,一个在外头等着被急救,两家家长简直快崩溃,婆婆和妈妈时常相拥而泣,公公和爸爸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这样的状况,朱迪全看在眼里。她是正常人,也会回家休息,三天下来她都觉得疲惫不堪,何况是发生事情后不曾离开过医院、身怀六甲的昀絮?
朱迪坐在昀絮身旁,双手握住好友的右手。昀絮看起来好憔悴,气息薄弱得令人心惊,朱迪心头一紧。她是她的好朋友啊,她们曾经历过许多事,有快乐、有惯怒、有喜乐,也有悲伤……她曾说过,她可以没有任何人,独独不能没有昀絮,但,她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在伤害她……
“你爱他对不对?”朱迪问,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对。”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以为你们的婚姻并非双方自愿……”
顾昀絮没有说话。
她一意孤行,想用命来换取立言对她的在乎,以为自己泳技不错,一定可以轻松驾驭冲浪板,没想到一个大浪袭来,她被大浪冲得晕头转向,下海救她的立言,反而被暗流卷走,她的任性,让立言生死未卜,甚至还可能赔上昀絮……
朱迪抹去眼角的泪。“好,昀絮,如果我愿意离开,你可不可以休息一下?我真的不会再来了,我不会再对立言纠缠不清,那你能不能保重自己?如果连你也……我会受不了的……”
顾昀絮没有回答。
加护病房的自动门这时开启,祁立言的主治医生走了出来,顾昀絮立刻挣脱朱迪的手上前,突然,她眼前一片黑暗,肚子传来一阵怪异的闷痛,她皱眉撑住,伸手抚着肚子。“医生,情况怎么样?”
“危俭期过了,肺部感染的状况也解除了,祁先生求生意志坚强,我们预期他绝对可以撑过这次危机。”
顾昀絮再次确认。“所以他得救了对不对?”
“是的。”
有了医生的保证,三天来巨大的疲惫和身体的不适立刻席卷而来,顾昀絮身体虚弱地摇晃,顾昀祥发现妹妹的异状,伸手环抱住她。“昀絮!”
顾昀絮困难地保持最后的清醒。“哥,我要离婚……”
她说完便跌入深沈的黑暗,残存的意识间,她听到哥哥的大吼,和朱迪破碎的哭泣声。
离婚,重新生活,是她唯一该做的事。
祁立言清醒了,只是迎接他的并不是重生的喜悦,而是满室的愁容。
祁母顾不得儿子才刚刚清醒,生气绝望地往他肩膀上一拍,发泄自己一肚子的焦虑。
“你是怎么回事啊你?都结婚了还和前女友纠缠不清,搞得自己命都快没了,连老婆都说要离婚,我不管,你一定要想办法挽回我的媳妇和孙子!”
祁立言皱眉,一脸茫然,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无法思考,母亲的怒气,他一时无法消化。
祁父忙着安抚妻子。“儿子的妈,你就别说了,儿子才刚刚清醒,魂都还没回来,你和他说这些也没用啊!”
祁立言环视着病房,只看见焦急、心伤的父母,那小顾呢?在昏迷时,他总是听到小顾悲伤的哭泣,小顾哭了吗?小顾呢?
思考的能力渐渐回笼。“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顾呢?”
祁父叹了口气,孩子发生这种事,父母只有无奈。“你和朱迪去冲浪,为了救她,自己反而溺水,整整昏迷了三天,这三天,昀絮全心全意在加护病房外守着,她怀有身孕,还不吃不喝,几乎没睡,是用命在陪你啊!儿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竟然和前女友纠缠不清,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有多伤昀絮的心吗?在医生宣布你度过危险期后,小顾立刻体力不支晕倒,在晕倒前,她跟她哥哥说,要和你离婚。”
小顾晕倒?
祁立言握紧床单,试着起身,他头是晕的,四肢僵痛,身上还挂着点滴和呼吸监控器,但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要起来,小顾晕倒了——
祁母扶住了儿子,泪眼汪汪。“老头,你说这些做什么?儿子连坐都坐不起来了,你要他怎么办啊?”
“是你先提起我才说的,你还怪我!”祁父忙着安抚儿子。“儿子啊,躺着躺着,过两天等比较有体力时,你再和昀絮解释也不迟……”
祁立言握着父亲的手,激动地低吼着:“爸,我真的没有跟朱迪去冲浪,我跟她没有关系,她溺水,我救她而已,爸,扶我起来,我真的不能没有小顾……”
祁母听到后精神大振。“好,既然你跟朱迪没关系,只是救她而已,我帮你去和小顾说,你躺着,妈妈去帮你说!”
祁母跑出病房外。太好了、太好了!只是误会嘛,澄清了就没事了,只是当她去询问护士顾昀絮的病房时,得到的消息却令她万念俱灰。
顾家人在顾昀絮清醒后,就马上转院至她产检的医院去了。
“为什么他们要转院?不就只是太疲累晕倒吗?”祁母激动地摇着妇产科值班护士的手臂。
“病人有小产的迹象,所以回到产检的医院做后续的治疗。”
“小、小产?”祁母震惊不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边哭边跑,冲回儿子的病房。
“孩子的妈,你怎么啦?”祁父差点没被泪流满面的妻子吓死。
“昀絮已经转院了!”她的泪流得好急好急,连话都说不清楚。“老头,咱们媳妇有小产的迹象,怎么办啊……”
祁立言闭上眼,承受着比溺水更加恐惧的无力,当接近死亡时,他也不曾感到如此惊恐。
他忍着头重脚轻的不适戚,急着要下床。“我要出院,爸,我要出院……”
祁父撑着儿子。“你才刚清醒,连坐都有困难,要怎么出院啊?”
“可是小顾她……我要去看小顾,我必须去……”
只见儿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越来越凝滞,他焦急的大喊。“叫医生,快叫医生!”
不要医生,他要出院,他要去看小顾!小顾小产了,他们的宝宝不就……
他记得第一次听到宝宝心跳时,自己有多么感动,也记得看到超音波时,他和小顾的打情骂俏,小顾希望宝宝是女生,他则是怕将来提心吊胆而希望宝宝是男生,其实宝宝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要健康就好,对,只要健康就好……
他必须出院,他一定要见到小顾、见到宝宝,失去他们,他重生的生命就变得毫无意义。
“小顾——”
祁立言跌回床上,晕了过去。
三天后,祁立言立刻要求出院,不管父母和医生的反对,他签下自动出院声明书坚持出院,并在出院后,来到顾昀絮产检的医院。他坐着轮椅,戴着口罩,一脸苍白地出现在她的病房前,遇到正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