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萱跟云涛对视了一眼,觉得这样做,也可行。在云涛回来的时候,云翎萱就把父亲隐瞒的事情说了出来,并告诉他云家一直秘密的养着一支军队,一年要花费的银两有一百多万两,这也许就是当初父亲跟母亲被暗害的原因。
至于别人是怎么知道的,她觉得应该跟上官家有关系,否则不会出现上官家跟万俟凌轩联手算计云家的事情。
“这件事,如今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证据之前,不能大张旗鼓,所以小心行事为好!”既然跟云家绑在了一起,一些叮咛还是有必要的。
“放心,云家自有一套运作的方式,”云涛知道自己必须要留下,所以心境平静了很多。
就如萱儿说的,自己回去之后,也不见得能帮的上春儿多大的忙,还不如用云家隐形的作用帮着春儿稳固地位。而现在,东燕国要是乱起来,所以遭殃的就是云家,那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乱中最让人眼热的,很多人都愿意分一杯羹,而且不受到任何的惩治。
保不住云家,就更谈护住念儿跟云家老小,还有远在北寒国的百里回春了。
锦娘的话,就像是一个开始,让大家猜测到了最后最坏的结果,却没有猜中中间的过程。
万俟晟炎等人都觉得,这样的速度够快了,可是,还是快不过人家。
在翎萱跟万俟晟炎大婚的前一段时间,不断的有消息传进云家,而且全部都是坏的,让云涛觉得事情不妙了。
“一直就是针对云家的,”接二连三的接到了云家的东西被抢了,若还觉得只是巧合的话,那真的是傻子了。
翎萱摸着有些疲惫的脸颊,这些日子,她在为自己的亲事而忙碌着。家里没有长辈,裴氏要过来,但被自己拦住了,只想着等到最后两天再请她来帮忙收尾,然后请祖母过来坐镇,也算是给云府一个交代了。
多年的习惯,她真的不喜欢家里有太多陌生气息的人,就算那些是自己的亲人。好在,身边有白嬷嬷,一切都水到渠成,不用显得太慌乱。
“难不成,他们是想从云家下手夺得那些粮草跟饷银?”翎萱觉得云家从一开始,就处于一个非常被动的地步。
娘亲当年那么做,是因为身份来自那个没有君主制度的国家,所以才会很迫切的想要拥有独立的势力,却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得有靠山,不然的话,这偌大的财富,就会引来无数的算计。
就如现在的云家,他们明明知道云家是在为东燕国做事,可偏偏的,因为没有跟皇权扯上关系,出事的时候,却要自己负担。也因为这样,当年云家摇摇欲坠,被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接受的时候,皇家才没有出手的吧。
或者说,这个完全不能怪皇上,若是他贸然的出手,反倒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娘亲,你的聪明在君主制度里,是输的一塌糊涂。
这些,翎萱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怎么都不敢说出口,也不能漠视现在云家出的所有事情。
“萱儿,大哥要去北边一趟,”云涛的话引起了翎萱的注意,见她抬头望着自己,他就微微苦笑说:“你放心,我不会去北寒国的,此去只是为了探明对云家出手的到底是什么人。根据大昌传回来的消息,人家好像对云家的一切都很了解,没有一次下手是错的,对草药,银钱还有粮食是最为熟悉的,却偏偏放过了丝绸布匹胭脂这些无用的东西……,”
翎萱听了大哥的话后,心里微微松口气,就怕大哥真的任性而为,自己想拦都拦不住。
“过几天,就是我成亲的日子了,”翎萱有些迟疑的皱眉说:“若是你不在,大概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吧!?”
那些人,只是想要谋得云家的东西,还是想趁机坏了云家跟雍亲王府的亲事?
当初,上官家的腌臜手段被暴露出来之后,反对的风声就彻底的消失了。可是,她还是知道,有太多人不希望自己嫁给万俟晟炎,不单单是因为万俟晟炎对自己好,更甚至让云家添上了皇家的标签。
可是,谁又能知道,云家跟皇族是密不可分的。
不然的话,皇上会允许一个富可敌国的云家出现在东燕国吗?就算东燕国穷的百姓吃不饱,而穿不暖,不为自己利用的势力,想必也不会容下的。
云涛想想也是,总觉得此事不寻常,就蹙眉道:“你的亲事若是横生枝节,恐怕你跟炎世子之间的关系也就此断了,所以成亲的仪式是必须要举行的。我这个当大哥的若是不在,也说不过去……这样吧,让云波带几个人去,我相信他去的话,会让人降低很多戒备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云涛才是云家真正有资格接手的,虽然云波这些年做的不错,但只是表面上的负责人,跟真正的继承人还是有太大差别的。
“嗯,”对于这一点,翎萱到没有反对,“让轩辕奕抽两个死士在暗中护着,云波是三伯唯一的儿子,就算云家损失大,也不能让云波出事!”不然,她重生的意义,就完全转变了。
“放心,云家若是为了银子,也早已经赚够了。”云涛笑着回答说。
在翎萱成亲的时候,云涛把所有的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抗,包括翎萱的亲事跟云家现在面临的事情,像个真正的云家当家人,让翎萱不由的松口气,知道大哥没有贸然的去北寒国送死,那就最好了。
至于云家,从一开始,她只是守护,并不想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那太累了。
“萱儿,我先跟你说了,我可没有什么好东西的,你别嫌弃!”来添妆的古凤舞笑着说道,就算是嫁人了,她还是一如之前的爽朗,可见在云府的日子是不错的。
翎萱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悦的说:“二嫂,你若是觉得好意思,我是没意见的!”
“啧啧,还没嫁呢,就先为夫家想了,”古凤舞跟她笑闹着,到没有跟她有任何的隔阂。若说亲厚,她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所以才没有一丝的生疏。
杨氏在一边看着抿嘴笑,但没有插嘴。
她们两妯娌虽说不会亲的跟姐妹似的,但也不会因为那点东西而闹的不可开交。
“大小姐,秦姑娘在府门外呢,说是来添妆的,请她进来,怎么都不愿意,”白嬷嬷有些急切的说道。
“来了怎么不进来呢?”翎萱跟古凤舞对视了一眼,想到了秦云裳才除服没有多久的事,就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不禁有些无奈。
“白嬷嬷,务必要请她进来,就说若不进来,也不用添妆了,”不用狠的,秦云裳是不会进来的。
她大概是觉得刚除服不久,身上带着晦气,所以不敢来沾惹自己的喜事。
这样的人,让人怜惜又无奈。这所有的事,跟她一点点关系都没有,何苦那么委屈自己呢。她在庄子里三年多,她们几个虽然各自有自己的际遇,但都没有忘记她,从未把她革除在外,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了。
在白嬷嬷劝说下,秦云裳穿着一身浅黄细布罗裙进来,因为当初的伤心,如今的脸颊上隐约的有了一些细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一些,更让人心酸。
“要不是我今天不能外出,我一早去门口把你拽进来了,到我家了,还不进来,是想断了我们的姐妹情吗?”翎萱怒气冲冲的质问道,想把她的心结给打开。
若是就此沉寂,这辈子,就毁了。
她知道,秦云裳拒绝了汝南王妃的邀请,没有再会汝南王府了。京城外的庄子算是端木瑶送给她的,至少不是寄人篱下,为的就是顾及她的感受。可大家做了那么多,她还是把自己困在了那一方天地里,根本走不出。
她这样的颓废,无非是让潜在的敌人得意的在偷笑。
秦云裳一直是内敛的,没有端木瑶的肆意,也没有古凤舞的张扬,更没有翎萱的沉稳,但她有属于自己的气质。当年,秦家没有出事的时候,她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有汝南王府当靠山,相信日子过的也是不错的。
如今,只能感叹,希望秦云裳能放下一切,能振作起来。
第264章 轩辕心伤
秦云裳看着一直没有改变的云翎萱,红了眼眶,嗫嚅道:“我是怕我的一身晦气……,”
“行了,那些都是虚的,我爹娘去世的时候,云家何尝不是乌云笼罩呢?如今,还不是过去了?”翎萱最终无法对她狠心,心里也一直有个结,觉得她的悲剧是自己重生造成的,所以对她有深深的愧疚。
伸手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跟着一起红了眼。
“所有的事情,都跟我们无关,秦姐姐,人在做,天在看,不是没有报应,而是时候不到,所以你一定要振作,别被轻易打垮,让敌人看笑话!”翎萱微微提高了声音,铿锵有力的劝说道。
眼泪,一滴滴的滑落,滴落在秦云裳的手背上,灼痛了她的心。
“……可我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里,快让她崩溃了。
“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古凤舞在一边跟着劝道,想着自己算是最幸福的了。
虽然当初被四皇子盯上,一路被追杀,可一切都否极泰来,莫名的,她就相信了翎萱的话,一切都会有报应的。
“最痛苦的三年都熬过去了,还有什么熬不住的?别为难自己了,所有人都希望你振作起来,我认识的秦姐姐不张扬却是最大气的,我希望我成亲的时候,你能在这里,”翎萱握住她的手,感性的说道。
秦云裳哽咽的不敢大哭,拼命的点头。
她也不想有遗憾啊,玥儿,舞儿还有阿奴的亲事,她都没有参与,心里有多少遗憾,她自己都说不出来。尤其是阿奴,这一去,不知道这一辈子还能不能再见一面,可她没有资格出现,就怕自己会带了晦气给阿奴,害她一辈子。
杨氏看着她们三个人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羡慕。杨家的教养虽然好,但是家里姐妹最亲厚也不会像她们那样——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没有算计,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好。
看到自己熟悉的人能来,不管添的什么嫁妆,翎萱只觉得自己高兴。
有白嬷嬷的教导,所有人都知道翎萱不会出错,可是唯有她心里明白,那些规矩早已经烂熟于心里,刻在骨子里,再怎么样都不会出错的。
“嫣儿,”忙碌了一天,接待了那些来添妆的人后,所有的事情终于结束,安置秦云裳住在云家之后,她才有了一点轻松的时候。
“姐姐,”翎嫣看到她,收起了自己的落寞,扬起笑脸喊着。
像是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翎萱靠近她,跟她一起坐在抄手游廊的椅子上,望着晚霞下的风景,摇晃着自己的腿,想着自己出嫁之后,这样惬意的日子,还会有吗?
进入了雍亲王府,虽然王府里很简单,也不会有什么算计,可是架不住是皇族,以后肯定不会再有平淡的日子了。
“在想什么?”翎萱平复了涌起的情绪,望着一边一直沉默的翎嫣,轻声问道。
“姐姐要嫁人了,”翎嫣伸手摸着柱子上的花纹,情绪低落的呢喃了一句。
听着她的语气,感觉像是被抛弃了似的,让翎萱不由的心里一软。两世为人,虽然两人为姐妹,但实际上,她一直把翎嫣当成孩子,想好好的保护她,不想让她被那些腌臜的东西沾染了。
“大哥回来了,家里还有念儿,不是你一个,”翎萱伸手揽住她,姐妹两个相互依偎着,就如当初最无助的时候一样。
翎嫣没有回答,她无法说出心里的那种感觉。大哥是回来了,可毕竟没有她跟姐姐的感情深厚。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是姐姐为她撑起了一片天,挡住了所有的暴风雨。姐姐只是比她大两岁,承受的事情却比她多的多了。
姐姐要嫁人,她该高兴的,她比谁都希望姐姐能嫁个好人家,一辈子疼着她,宠着她,不在让她受苦,受委屈了。可是,不管怎么样,心里还是充满不舍的。
“你以后要是想姐姐了,就到王府里来,姐姐也可以时常回来住,我会让锦娘跟白嬷嬷留在家里陪着你的,”知道她没有安全感,翎萱低声细细的说着自己的安排。
“不,”翎嫣终于开口了,摇着头说:“姐姐嫁去的是王府,还是带着白嬷嬷,她懂那些规矩,能帮姐姐,”她只是不舍,却没有想着拦住姐姐嫁人。
嘴角含笑的看着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妹妹,觉得自己没有白白对她好。
“白嬷嬷说,姐姐该学的都学会了,已经很好了,她也没有什么可教的了,所以留给你,最好不过!”她早就决定好的,不单单为了嫣儿,更为了白嬷嬷。
若是当了自己的陪嫁,她又要搅和进那些无休止的阴谋算计当中,跟她当初入云家的初衷就不一样了。白嬷嬷帮了她很多,所以她不能那么无情,一定要给白嬷嬷清净的日子。
“等今年嫣儿及笄了,姐姐也该为你找一户好人家了!”有种吾家有女的感觉,酸酸甜甜,有点成就感。
翎嫣伸手摸着被刘海盖住了疤痕,淡淡的说:“谁会要一个破颜的姑娘呢?”当初,锦娘拿了给自己去疤痕,可是,她厌烦了那些人为了云家盯着自己,所以干脆在额头上留疤痕,好杜绝所有的觊觎。
“总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