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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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往事-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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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聂晏的目光瞟见了杨少棠,看着杨少棠一如既往不羁无束的表情,他更是愤恨。
  为什么他可以选择,而我却非要和你们一起绑在车驾之上,想到这里,聂晏目光满是阴冷,他突然抬起高高的头颅,挑畔一样看着徐洛恒,他突然想不顾一切地拂袖而去,想把这十几年来压抑在胸中怒气暴发出来,大声地宣布我就是不愿和你们合作怎么样,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
  洛小王爷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肩,仍旧是那幅波澜不惊地样子。
  他淡淡地开口说:“可怜聂大人为国一片忠心,却是尸骨全无,黄怀玉当年竟全不顾翁婿之义,夫妻之情,连尸骨都不肯收敛,更是为了叫板朝廷杀妻灭子,真是禽兽不如,圣上一直派人在查找聂大人、聂小姐以及聂小姐孩儿,还有那几位共同被害的人的尸骨。若是此次缉拿到平隶将军,各位记得一定把此事给问出来,朝廷会还枉死的人一个公道。明天各位随我一同去忠臣殿拜拜吧,圣上念在师生之谊,特在忠臣殿给聂大人树了个牌位。”
  众人见他又说起聂大人,各自都回想起十三年前的惨案,只有杨少棠隐约猜到两人之间的关系。
  洛小王爷这么一说,聂晏炽热的胸火渐渐平息,头脑也开始重新理智起来,他知道这是洛小王爷给他的承诺,只要缉拿到平隶将军,他们母子二子就与黃怀玉再无关系,他们母子二人早已一同死在了十三年前的那个血惺的夜晚。
  聂晏知道今天的事情已无可回避,他及时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情,掸了掸深色的袍子,起身看了众人一眼,面色沉静胸中却自有一股傲气:“洛小王爷至今还能记得为国逝去的忠魂,是民之福也;仁义庄在这种时候也能挺身而出让聂晏十在佩服,聂晏也愿尽自己的微溥之力,全由洛小王爷安排!”
  “还是那句话,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认识吴阳王,至于怎么靠近平隶将军,全靠你们自己。”洛小王爷
  夜色越来重了下去,外面为侧王妃贺寿的喧闹声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小院内的众人因为各自不同的原因坐在了一起,为的只是同一个目标--平隶将军黄怀玉。
  现在院内的众人就这个目标暂时达成了一致,今后的路将怎样去走,能不能成功,就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毕竟这只是一起由官方主导的私人行动,任何来自官方的支援都只能以暗地的形式展开,他们此行的生死都不会受到过多的保护,无论成功与否,在世人看来都是他们的私人恩怨。
  临走的时候,洛恒留下了聂晏,要求聂晏安排楼外楼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要找的那个女子的安全。
  而聂晏作为刚才洛恒对他要挟的回报,虽然答应一定保护好那女子,却没有告诉洛恒他已经找到了冷峰,而且冷峰跟踪的人就是谢炎儿。
  事上的万事就是如此,人算不如天算,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如果此时洛恒能够得知冷峰找到的人居然是谢炎儿,那么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众人都各怀心事的离去了,太子从旁边的耳房走了出来,站在一潭碧水之间,元宵将至,看看天上就要圆满的月亮,心中却无法平静,一场由他导演的风波即将到来。
  洛恒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过了半晌,太子终于开口:“洛恒,你怎么看杨少棠和聂晏?”
  洛恒想了许久,仔细地斟酌了词语,才开口回答:
  “杨少棠稳重、练达极重情义,具备指挥领导能力和洞悉世事的大气,是难得一见的良将之材,但过于冷静压抑,让人难以了解其真心;
  聂晏机警过人,心思细腻,行事变化多端让人难以揣测,若为军师必惊绝四方;可是行事诡异,手段妖邪让人不敢轻易交心于他。
  总之两人都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同时两人的内心都过于隐忍,若是两人能携手并肩定能成事,只是现在看来聂晏心有不甘,二人是敌是友还要再看才行,只希望在对平隶将军一事上,两人能平心静气共同对敌!”
  太子边听边点头,他看着洛恒的眼睛,有些忧郁地问洛恒:“你是否觉得我这样对聂晏太狠了,根本不给他选择的余地!”
  “太子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洛恒不敢妄加猜测。”
  太子听了轻轻一笑,正色回答洛恒:
  “杨少棠行事的确要比聂晏正气,但对付平隶将军,只靠正气难以取胜,这是其一;
  而且这次行动并非官方行为,只凭三、五个人难以成事,仁义庄本身没有杀手,赏金猎人大多不过为钱罢了,这样的事情是不能用的,相比之下楼外楼高手众多,大多是聂晏亲自招募,关键时刻可以一用,这是其二,就因为这二点也要拉上聂晏;
  第三则是出于私人情感,我希望能给他们母子二人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聂瑛聂大人曾是父皇的授业恩师,当年安镶之乱时那段过往大家都清楚,还好聂小姐带着聂晏逃出来了。
  其实从杨府尹在吴水接济聂家母子二人的时候,父皇就已经知晓,否则仅凭杨府尹怎么敢私自救助叛王之后?
  而且聂宝号在吴水发家之后,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吗,安镶兵败之后,聂家主动上交财产,可是朝廷并未没收,这些都是父皇念在师徒之谊,为他母子二人遮蔽下一片天空啊!
  可他毕竟是黄怀玉的亲子,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或许当年他们母子很恨黄怀玉,恨安镶王,但是事情过去了十一年,现在的心是什么,我们谁也拿不准,只有靠事实来检验一切。
  聂晏心思慎密深沉,难以看穿,我之所以步步紧逼聂晏,就是因为不能放他单独行事,只有和我们绑在一起,我才能放心。
  若他和我们一条心,同为除去平隶将军,无论他用何手段我都绝不干涉,事成之后这世上再没有与安镶王有关的一切人物存在,他们母子二人再不会与安镶一事有半点关系。
  但是若在行事之中,聂晏倘若有半点异心,那他们母子二人就是安镶余孽,一切依律办事!我只希望聂晏能够不负所托,让我把这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给他们。”
  洛恒的再也没有答话,谁能想到这世事竟有这么多的曲折。
  “洛恒,你在派人四处寻找阿翦吗?”太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的语气带着一丝捉弄。
  听到太子这么问,一向处事不惊的洛恒忽然有些慌张:“是啊太子,下个月就要祭天册封了,到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我也听说了一些江湖传闻,很担心她会有事。”
  “这事怪我,阿翦从小长在深宫,四、五岁的时候又跟着南门老叟去治病,每年就回来一、两次,这次回来受封后就得老老实实待在宫里了,所以她特意跑来苦苦哀求我,给她几个月时间好好玩一玩,我请示了父皇母后,也就答应了,她可不是避着你,连我都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若是有事付林他们早就出动了,昨天付林还来向我汇报,说是一切安好呢,阿翦答应过我,最迟本月底下月初一定回来。你找她的事暗中行事也就罢了,不要让父皇母后知道了操心。”太子笑着说。
  “太子,我听说三皇子也找了些江湖人事在找阿翦,所以我心急如焚!” 
  “哦,有这事,阿翦是父皇母后的心头至宝,若不是个女儿,只怕太子也不会是我了。” 
  太子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声音忽然严厉了起来:“这一点朱离是知道的,他若敢动阿翦,只怕是自掘坟墓,我明天就去敲边鼓,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皎洁的月光泄在一身金黄色袍子的太子身上,映出层层光晕,更显得他高贵典雅。
  太子忽然笑逐颜开地看着洛恒:“洛恒,你也好好准备吧,阿翦受封之后,没准父皇会为她指婚呢,到时候你可就是我的妹夫了。”
  洛恒俊雅的脸上透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转而又有些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年见面不过一,两次,洛恒也不知道阿翦的心思是否还和以前一样。”说到这里竟然有些莫落。
  “呵呵呵,你就少担心了,我的妹妹我是知道的,她从小就围着你的屁股转,一天到晚’小洛哥哥长,小洛哥哥短‘的,宫里谁不知道,打小儿你们两人就是天做的一对了。”说完太子爽朗地笑了,他拍拍洛恒的肩,“洛恒,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妹夫了!”说完挤了挤眼睛,摆驾回宫了。
  
   




☆、(十一)元宵心事

    新年的第一轮满月,在世人的翘首以待中,骄傲地爬上了夜空,它披着用晚云做的衣衫,衣衫上缀满了星星做的宝石,漆黑如墨的元宵之夜,它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元宵节是月的节日,元宵节是灯的节日,元宵节还是一个浪漫的节日,元宵节赏花灯正好是一个交谊的机会,未婚男女借着赏花灯也顺便可以为自己物色对象。元宵灯节期间,又是男女青年与情人相会的时机,所以它才是最最悠久和正宗的中国情人节。
  过了今天,春节就正式结束了,人们都得回到日复一日的劳作中去,所以今天注定是个狂欢的日子,是一年春节中最后的放纵,是全民的狂欢。大街两旁摆满了各种小吃摊点,房前、树上,窗外,廊台,触目而及的都是灯的海洋,随处可见一队队的人踩着高跷,划着旱船,还有那祈望生活吉祥如意,事事平安的狮子雄雄舞起。
  这样的热闹怎容错过,一早起来,谢炎儿就放过了话,今儿晚上谁也不许拦着她,她可要出去看够玩够吃过瘾。
  天色刚刚暗下来,钱四海也在良千的极力吆喝下,加入了狂欢的阵营。自从那日与谢炎儿、阿呆小小地共患难了一把,冷峰终于打入了这个团体,今日的游玩,他也在列。还有那阿呆,居然一反常态,再没带上小猪,甩着两只手跟在他们身后。
  今天的一行人,个个都很反常,均以不同往日的形象,走在元宵节热闹非凡的大街上。
  谢炎儿全无往日的活泼与喧嚣,出人意外地紧紧跟在杨少棠的身后,她的眼中根本没有注意到皎洁的月色,繁华的灯火,一颗心全然扑在杨少棠的身上,在她心里,今天不是狂欢的元宵节,而是温馨的情人节,所以她才这般在意,又这样的羞怯。她走在他的身后,就是因为可以毫无顾忌地把他的背影尽收眼底。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能碰到一对对两情相悦的男女在暗送秋波,眉目间满是幸福的骄艳,这样的场景让谢炎儿的心底里涌起浓浓的妒忌,她悄悄地向前赶了几步,走在落后杨少棠半步的位置,故意大步地甩起手来,直至自己纤细白腻的手指偶然地与杨少棠的手轻轻碰在一起。
  就这轻轻一碰,她的脸顿时红得烧了起了,她慌乱地低下头,收回手,背在后面握紧了拳头,心里砰砰地狂跳不止。
  过了半晌也没见什么动静,她向一个小偷一样,用眼角偷偷扫了一眼杨少棠,然后飞快地垂下了眼睑。还是没有动静,她有些气馁了,赌气一样抬起头,只见杨少棠神情自若地走在前面,节日的灯火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又忽暗,就好象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紧闭的双眼和倔强的嘴唇,从那时起就已深深地烙印在了自己的脑海。
  可是此时,刚才和她碰在一起的那一只手,竟然轻轻的握起背在身后,另一手放在了胸前,闲云野鹤一般信步向前。
  她的心宛如被暴雨打落的果实,顿时跌入了谷底,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起来,她倔强地别过脸刻意去看那些热闹的远方,过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满心的失落。转过头大叫一声:“大良狗,你不是来过京里好多次吗,上来给本姑娘做向导!”
  杨少棠猛然听到谢炎儿大呼小叫的声音,他的肩微微耸了一下,没人看到他那刚才还带着笑的眼睛,转眼间黯然了下去,只留下自嘲的淡淡一笑。
  谢炎儿不知道杨少棠走得这样慢,就是为了把她的一举一动都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底,其实他眼角的余光从未离开过她的脸庞,她的娇羞、俏皮、兴奋和失落,刚刚划过的每一个表情都象一粒粒的石子,卟通、卟通,一下一下地打在他的心坎,引得他的心潮跟着她的情绪一起,在月光下与之共舞。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他只刚刚与她碰在一起的手,悄悄地放在另一只手中,抚摸着刚才触碰过的地方。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不敢再走近她一步了,共同来京城的这几天里,他的内心无比煎熬,他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再走近了,不能伤了她害了她,真的不能;可是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脑海中盘悬:一小步就只是一小步,仅仅是一小步就好,只想看清她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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