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风面不改色,“既然如此,那李大少何不跟着我们一起进京?”
李大少脸色倏然一变,嘴角的笑也收了起来。“家母还等着谷主前去救治,待家母病愈之后,在下自当随谷主往京城。”
“好说。”凌云风甚是风雅的一笑,径自上了马车。
车内,沈小策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小红则规规矩矩的坐在她对面。
凌云风直接坐到沈小策身边,并自动自发的揽上她的腰。
小红立即若无其事的侧身掀起窗帘往外看去。
沈小策扬睫看了他一眼。
他坦然回视,甚至将她往怀里带。
“习惯了。”
沈小策的嘴角有些僵硬的扯了扯,略带嘲讽的道:“真不是个好习惯。”
“既然习惯了,便索性不用改了吧?”他笑看着她,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说。
“养成这样的习惯,恐怕日后会惹来无数的风流债。”她善意的提醒。
他直接将她扯进怀中箍住,在她耳边轻咬道:“只对你一人做,再风流也只对你一个,小策觉得这样可好?”
“……”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她是真的拿他没辙了。
“小姐,奴婢到外面透透气。”小红红着一张脸钻出马车,到外面陪李大少。
凌云风低头看着臂弯里闭目不言的少女,温柔的笑着,“陪我去李家堡一趟吧。”
“我反对的话有效吗?”
他很实在的摇头,“我想应该没用。”
“那你何必问我。”她伸手直接拍开他再次想袭胸的手。
他笑,“礼貌上总是要问一下的。”
“你家教真好。”沈小策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狠狠的瞪住他。
“谢谢小策的夸奖,在下心虚得很。”
沈小策内心吐血。相处日久,她抓狂的次数就越来越多,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李家堡。
江北武林大家,亦富甲一方。
沈小策以往也听说过李家堡的一些传闻,但是真正看到时,仍不免吃了一惊。
不愧是富甲一方享誉武林的大家族,李家堡占地极广,整座庄园坐落于玉峰山脚下,连绵成一片,仿佛看不到尾。
这样一个李家堡的大少爷却当了他们许久的车夫!沈小策忍不住朝身边男子看了一眼。看来堡主夫人一定病得极重,只是他真的有把握药到病除吗?
“小策为何一脸怀疑的看着我?”凌云风悠然一笑,漫不经心的摇着手里的折扇,立于风中,衣袂飘飘,给人一种九天之仙的感觉。
“你的医术真的没问题吗?”
“小策怀疑吗?”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
凌云风哈哈一笑,“何不拭目以待。”
她是有这个打算,毕竟跟都跟来了,不看也是不成的。
“大少爷。”堡外护卫恭敬地向李大少请安。
“谷主请。”李大少则恭敬地请凌云风入内。
沈小策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大门,一路穿栏过洞,不由得对李家的富足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同时,也收到不少异样的目光。
不过这都比不过凌云风一句话对她所造成的震撼。
当李大少安排两人住处时,某个如月般温润的男子,神色从容至极地说:“小策与我同住即可,不劳大少再另行安排了。”
李大少难掩错愕的看着某人。
沈小策握紧拳头。
小红抬头看天。嗯,今天天气还不错。
闭了下眼,沈小策道:“凌云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手中折扇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笑道:“小策在我身边,我才得以安心。”
她一把拍开扇子,恨恨地瞪着他,“我怎么能跟你同住,这算什么?”
凌云风不以为忤地道:“我的人自然要跟我住一起,也免得浪费李家客房不是?”
李大少当机立断,决定把纷争留给他们私下解决,“既然如此,那沈姑娘便与谷主一同住在潇湘园吧。”
“多谢大少。”
“这是应该的。”李大少直接忽视沈小策射来的杀人眸光,快速告退,“那在下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
“嗯。”
李家仆人当然懂得看眼色,眼见院中那对男女之间波涛汹涌一触即发,明智的没有上前,自找苦吃。
小红侍主日久,自然知道此时此刻闪人为上,脚底一抹油,追随李大少脚步而去。
绿竹婆娑的院内,一白一紫两条身影在翠绿的竹畔对面而立。
眼见主人逃避,自己的丫头也闪人,沈小策衣袖一摆,也欲离开。
凌云风伸手一拉就将人揽进怀里,伸手挑起她滑嫩的下巴,近于呓语地贴着她的唇道:“小策放心,我不担心你午夜偷袭。”
沈小策毫不客气地道:“可是我怕你偷袭。”她对他的人品早不抱一丝希望。
“何必这么不客气?”他似笑非笑的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发出清雅诱人的笑声。
“似乎不客气的一直是你。”
“小策不是也默许了吗?”他在她唇上轻咬一口,带着宠溺笑道:“那不如就任我为所欲为如何?”
沈小策尚未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一声尖叫。
“你们——”
凌云风泰然自若的揽着怀中人转身,看向来人,“三小姐,好久不见。”
站在潇湘园拱门处的是个绿衣少女,容貌艳丽,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亲昵相依在一起的两人。
沈小策默默地朝天看去。祸水啊祸水,尤其是凌云风这样超越性别之美的男人,简直就是祸水中的祸水。
“你跟她……”绿衣少女流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眼中泪光闪烁,一副泫然欲泣的娇态,真是我见犹怜。
凌云风看看怀中人,笑道:“三小姐想说什么?”
“她是你什么人?”
“同行之人。”沈小策抢先开口。实在不敢想象要是由某人回答的话,会是什么惊人的答案。
绿衣少女明显不信,怨毒的瞪了她一眼。
她忍不住心中长叹。她何其无辜,说的是实话却没人相信。
凌云风不疾不徐地跟了距,“亦是同榻而卧之人。”
绿衣少女站立不稳,伸手扶着拱门。
沈小策则是气得想咬某人一大口。
第5章(1)
佳人含泪而去,风中恍似遗落了少女碎裂的芳心。
一声轻叹逸出唇,沈小策不禁感慨,“造孽啊。”
箍在纤腰上的手微微收拢,凌云风玩味的看着她。“你为什么都没有一丝吃醋的样子?”
“你又不喜欢她,我为什么要吃醋?”她下意识的顺口回答,可话一出口,自己也不由得愣了下。
唇瓣贴到她脸侧,温润的声音染上些微的沙哑,显得魅惑而性感,“噢,原来如此啊。”最后的尾音消逝在四片黏合的唇瓣之间。
当他放开她的时候,沈小策将头埋在他胸前,一边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一边恼火地掐着他的腰侧。当着那些李家下人的面,他就这样毫不避讳,太过分了!
凌云风剑眉轻扬,对于那只在自己腰侧施虐的小手不予理会,直接伸手一捞,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大步走入客房,并用脚踢上房门。
一进内室,沈小策就低声怒喝,“还不放我下来?”
凌云风照做。
人一下地,她立时奉送他几脚,一脸怒色地坐到一旁的椅中。
“真的生气了?”他凑过去蹲在她身前。
“我不喜欢你这样。”太过轻浮,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他抓住她的手与之十指交握,轻笑道:“面对心爱之人也要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这太难为我了。”
“可你如此轻薄于我,又将我置于何地?”以往背着人也就罢了,今日却是众目睽睽之下,实在可恨!
凌云风盯着她的眼,真挚地道:“我一直将你放在心上。”
沈小策与他对视,最后在他的凝视中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
他的心她不是看不到,只是这样的男人她要不起也看不透,对于没有把握的事她向来是不愿深涉,甚至是望而却步的。
她只想要安定,而江湖人太过漂泊,他们大都无根,快意恩仇,却不知他们身后的家人怀着怎样的心情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那些所谓的英雄、大侠,在她看来,只是人们夸大了他们的形象。就像她的父亲,人人都说沈宰相是忠臣良相,可是他无暇照顾她与母亲,就连母亲临终都没能等到他的归来。
看着她无意中流露的哀伤与脆弱,凌云风心中一揪,起身将她揽入怀中。
沈小策将头埋入他怀中,伸手环上他的腰。这一刻,她想依靠这个怀抱,就算这也许是个并不牢靠的怀抱。
“小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云风出声打破一室的宁谧。
“嗯?”
“你要对我负责。”
她一呆,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刚才轻薄我了。”他一脸义正言辞。
沈小策太阳穴直抽,几乎想扑上去咬死眼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男人。“要是刚才那样就算我轻薄你,要负责,你这些日子对我做的,岂不是更要负责?”做人不能这样无耻的!他真的不怕天打雷劈吗?
他笑逐颜开,一把抓住她的手,点头,“好啊,我娶你。”
天啦,劈道雷下来吧,否则天理何在?
“不要。”她咬牙。
“嫁我吧,我愿意对你负责的。”
“你干什么一定要对我负责?”她没好气地低吼。
凌云风无比正经地看着她,口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样我就可以对你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了。”
“轰”的一声,沈小策整个人再次烧透,蒸熟。
他俯身到她耳边,轻语,“小策,当圣人是很辛苦的,我觉得还是禽兽一点好了。”
忍无可忍,她一脚就踹了过去。
他笑着承受那一脚夫,却文风未动,兀自在她耳边继续说:“不如今晚我就做禽兽好了。”
沈小策随手抓起身边茶几上的花瓶砸过去。“禽兽——”
他信手一挥,花瓶就稳稳地落回原处,再一伸手,就将她整个人搂进怀中,笑得一脸的心满意足,“你终于答应了。”
“……”
六月的天气,即使有满院的青竹为荫,夜间屋内仍是显得闷热。
在这样的天气下,独眠时还好,尚可只余贴身抹胸亵裤,可是与人同床而眠,就太过煎熬。
沈小策很热,而且很怕热。
然而现在不要说内裳,就是外衫她都不敢脱掉。
与狼同眠,实在太过危险!
于是,一连数日,一觉醒来,她都衣衫汗透,不得不沐浴后再更换干净衣物。
每每看到与她同卧一床的凌云风一身清爽的起身时,她那忍不住用一种嫉妒加怨恨的眼神瞪他。
这日,凌云风帮李夫人行针用药之后,回到潇湘园,一如既往又收到沈小策怨慰的瞪视,她的手中还捧着一碗冰镇酸梅汤。
一旁,小红正帮她煽风。
“小策,你再这样看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欲求不满……”看到她喷火的眸子,他识趣的消音,摸摸鼻子,从她手中拿过那碗酸梅汤,一口饮尽。
沈小策恨不能在他身上瞪穿个洞,这男人说话越来越口没遮拦。
小红低头窃笑。
“小姐,我再去帮你盛碗酸梅汤。”说完,不待主子出声便拿了空碗离开。
沈小策狠狠朝再次弃主不顾的丫鬟瞪过去,可惜只瞪到她的背影。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她忍不住咕哝。
凌云风伸手拉起她,自己坐到椅中又将她拉坐到怀里,搂住她的腰。
“凌云风,算我求你了。”她忍不住示弱。
“什么?”他不明所以。
“让他们再给我准备一间客房吧。”这人虽然每晚都规规矩矩,但是她被天气折磨得痛苦不堪,实在担心有一天自己会在睡梦中扯脱衣物便宜了他。
“我晚上什么都没做啊。”他无辜极了,只是眸底却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你现在做的还少吗?”她扭头瞪他。
他将头搁在她的肩上,轻轻地叹了口气,“最想做的不能做,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真正煎熬的是我而不是你啊,小策。”
太无耻了!
“这是你自找的。”
“是呀,所以今晚我决定还是做禽兽好了。”他从善如流。
沈小策为之气结。
这话他说得多了,她便不再当回事。这人就是喜欢这样捉弄她,看她被他撩拨得怒不可遏又无法可施的样子,简直有病!
结果,当晚她睡下没多久,就被人惊醒了。
“凌云风,你做什么?”
“你说呢?”他伸手将她的抹胸抛出帐外。
“你不会是想……”她脸色一变。
他压制住她的身体,不让她逃脱,笑得异常妖孽地道:“我说过了,今晚要当禽兽的啊。”
“别闹了。”她强自镇定地说:“同个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