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吧!我还不饿。”梅茹君拒绝,她必须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三位姑娘点点头离开,留下她独处。
梅茹君盯着手上的玉佩,原来这玉佩有这层意,那为什么东方公子会将玉佩交给她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怎能随便交给他人呢!
她们所说的事让她受到很大的震撼,原来在他寻花问柳的表相下,有这么一段原由。
长长的一叹,她们的误解真是离谱,她们对他的了解比她多太多了,由此就可以知道,她和他之间根本就不像她们说的那样。
该清醒了,梅茹君,不是发过誓,进了这扇门,就要封闭自己的心吗?你不可以只因为听见那个故事就动摇。
不可以!
屋顶上,去而复返的东方休阎和西门彦廷端坐在上头,下面的对话一一进入他们的耳里。
“你曾听过南宫提过这段往事吗?”东方休阎沉吟。
“不曾。”西门彦廷冷声地说。
“既然我们两个都没听过,那北堂就更别提了。”
“的确。”
“这南宫还真见外,要找人,有谁的消息网比阎罗殿广呢?”
“该罚!”西门彦廷冷哼。
“没错,该罚!”东方休阎赞同地点头。
两人的视线停留在沉思的梅茹君身上,同时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
突然,天际闪过一道火光,火光旋出两道光芒、分裂成四道、八道、十六道,然后渐渐隐匿。
“冷冷!”东方休阎神情一凛,立即飞身而起,往南宫府的方向疾飞而去。
西门彦廷知道那是他给骆冷冷的特殊烽炮,也立即纵身飞掠而去,因为傅巧盈也在南宫府里。
南宫千令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被路人给抬了回来,紧接着被抬回来的是昏迷不醒的南宫觉。
南宫夫人踉跄地退了几步,傅巧盈连忙扶住她。
“夫人,别慌,南宫一定会没事的。”傅巧盈急忙给予安慰。
“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南宫夫人痛心的喊。“大夫呢?请大夫了没有?快去请大夫啊!”
“夫人,我来。”骆冷冷闻讯急忙赶过来,指挥众人将两人给放好,开始为他们诊治。
南宫觉只是受了内伤,不会致命,可南宫千令的伤就……
“福管家,麻烦你,带着这个到院子里朝天空放。”她必须叫休阎他们回来!
“冷冷姑娘,千令他……”南宫夫人焦急地问。
“伤及内脏,失血过多,我担心……”骆冷冷遗憾的摇头。
“不!不会的!千令他……不会丢下我这个老太婆的!”南宫夫人哭喊。
“夫人……”傅巧盈也红了眼眶,陪着南宫夫人一起哭。“冷冷,真的没办法了吗?”
“抱歉,我尽力了。”骆冷冷叹道。
“千令——”南宫夫人扑到床前,痛声哀嚎。
“冷冷!”东方休阎冲了进来,看到安然无恙的骆冷冷时先是松了口气,可看到床上的南宫千令,一双剑眉立即聚拢。“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西门彦廷也赶到。“是谁伤了他?!”他的声音冷寒,表情冷肃。
“是他!”抬南宫千令回来的其中一人指向南宫觉,“我看见他拿刀子冲向南宫公子,南宫公子本来要离开的,大概是听到声音才转身,结果刀子就这么刺进他的身体里,后来南宫公子对他击出一掌,他就昏了过去。我当时吓傻了,等到回过神来时,南宫公子已经倒下,我连忙喊人帮忙,将他们送回来。”
“该死!”西门彦廷冷着脸走向南宫觉。
“不!”一声低呼传来,许烟儿纤细的身影飞扑在南宫觉身上。“别杀他,求求你,别杀他呀!”
西门彦廷厌恶的望着她,不语。
“我求求你们,饶过他,我知道是他的错,我们不该出现在这里,求求你们,放过他,我们立刻离开,绝不再出现,求求你们!”许烟儿拼命的哀求着。“爷,您来帮帮我啊!帮我一起求他们放过相公,爷——”
秦和广缓缓的走进来,“咚”地一声跪在南宫夫人面前。
“是老夫的错,教养出这种不肖子孙,若要一命抵一命,就拿老夫的命去抵吧!”
南宫夫人悲痛的望着他们,良久,才开口道。“你们走吧!”
“谢谢,谢谢夫人,谢谢夫人。”许烟儿拼命的磕头,扶起秦和广,两人合力抬着南宫觉离去。
“等等!”骆冷冷唤住他们。“这是治内伤的药单,按照三餐煎服,大约五日便可痊愈。”
“谢谢姑娘,谢谢。”许烟儿接过药单,再三道谢之后才离开。
“你们的心太软了。”西门彦廷冷声道。随即神情又是一凛,他与东方休阎对视一眼,交换了只有他们知道的眼神后,两人同时拔身窜出,挡住突然出现的两名不速之客。
“两位有何指教?”东方休阎望着眼前两名男子,第一眼便看出他们绝不是简单的人物,尤其是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
“你们想要南宫千令活命吗?”白尘居轻声地道。
“你们可以救他?”西门彦廷疑问。
“我师父可以救他,不过有一个条件。”上官凌代为开口。
“请说!”
“在我师父医治南宫公子这段时间,请东方公子将南宫公子之前所托之事办妥。”
东方休阎一凛,望向西门彦廷,两人眼中都有同样的疑问,他们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如果你们对我们的身分还有怀疑,我可以再告诉你们,我是梅茹君的师父。”上官凌表明身分。
“好!我立刻去办!明天就能把事情解决。”皇宫内院他都闯过,要对付一个小小的刺史,一夜的时间就太足够了。
不管他们的身分是什么,只要能救得了南宫,什么都行!
四方公子是不可少掉任何一方的。
心情一直是浮躁不安的,梅茹君将其归咎于她报仇心切,而南宫千令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所致。
“消息是真的吗?公子真的命在旦夕?!”
梅茹君惊愕的侧耳倾听,那是兰儿姑娘哽咽的声音,她们是什么意思,谁命在旦夕?
“是真的,我怎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呢!”月惜低泣。
“公子怎么会……呜呜,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艳儿掩面痛哭。
梅茹君愕然的退了几步,怎么会呢?昨儿个他还好好的,怎么一夕之间,就命在旦夕了?!
没有多作思考,她立即拔腿狂奔,她要去见他,她要去见他!
“梅姑娘请留步!”东方休阎翩然落在她的身前,挡住她的去路。
“东方公子?”梅茹君一楞,立即冲上前,抓住他疾问:“他呢?他还好吧?没事吧?她们说的不是真的吧?!”
他轻轻的扯开她的手。“是真的,南宫现在命在旦夕,不知道能不能活命,不过这不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他将一包东西放到她手上,“这是林国栋犯罪的证据,所有的地方我都帮你打理好了,人也已经先行送进大牢,林国栋,柳锦男,以及上下一大串互相勾结的官员,只要你将证据交出去,刑部就会立刻办理,判个斩立决一定没问题。”
“这么快?!”梅茹君一点真实感也没有,她花费心力,费时六年依然无法手刃仇人报那血海深仇,没想到他竟在一夜之间就全部解决了!这么顺利竟让她产生怀疑,难道是在作梦吗?要不然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完成了?太难以置信了!
“南宫命在旦夕,这件事是他惟一挂心的事,我不赶紧办妥,难道要让他死不瞑目?!”东方休阎漠然地道,转身离去。
“等等,东方公子。”梅茹君挡在他身前。“带我去,我想见他,拜托!”
东方休阎审视她良久,才点头。
“走吧!晚了,怕见不到最后一面。”
“师祖?!师父?!”看到白尘居他们,梅茹君讶异的低呼。
“小君,你来了。”上官凌宠爱的上前摸摸她的头,白尖居则站在床边,淡淡的一笑,温文尔雅,一如多年前般。他望向床上的人,轻声道:“过来看看他吧!”
梅茹君内心一震,缓缓的将视线移到南宫千令身上,一步一步上前,定在他的床边。
“他怎样了?”她声音轻颤。
“尽人事,听天命。”白尘居低声地说,转身离开卧房。
“师祖!”梅茹君唤,没有回头,视线依然停留在南宫千令脸上。“他……不会死吧?”
“生死有命。”白尘居轻叹,跨出房门。“凌儿,我们该离开了。”
梅茹君失神的望着南宫千令,为什么心这么的痛?大仇已报,她该高兴才对啊!
“为什么?你起来告诉我啊!到底为什么?!”她对着他大喊,没注意到所有的人都出了房门,将卧房让给他们。
“你不要只是躺着,我还欠你六万两银子,难道你不要了吗?不要躺着,就算你怎样不正经也没关系,起来啊!”梅茹君低声的呢喃,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起来啊……”
“师父,为什么您不直接回答小君,反而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您是故意误导小君的吗?”师徒两人离开南宫府之后,上官凌不解的问。
白尘居淡淡的一笑,“我的是事实。”
“可是……”
“凌儿。”白尘居打断他。“你还想收徒弟吗?”
上官凌一楞,连忙摇头。
“不了,一个就够我烦的了,敬谢不敏。”
“是吗?”白尘居微笑,若有所思。
又是黄昏,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里。
南宫千令缓缓的睁开眼睛,总觉得胸口有点闷,一低头,看见一只横在胸前的手,他顺着手臂望过去,老天,是小君儿!她怎么会睡在他床上的?
“小君儿……”虚弱的声音让他一楞,随即想起发生的事。
“该死!”当初不该救南宫觉的,真是无妄之灾!
不知道他昏迷多久了,为什么小君儿进得了南宫府?莫非误会已经解开了吗?
凝望着她沉睡的表情,他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若是能这样天天看着她……
微微一震,他惊讶的张着嘴,自己竟然想天天看着她的睡脸?!
突然想到自己倒下的最后意识,竟然是想见她,他的心又是一震,真是糟糕,逃不掉,又无处可躲,看来只有弃甲投降的份了。
蹙着眉想了很久,当她动了动,低吟一声之后往他身边缩时,他的眉头缓缓的松开。
无妨,虽然很多事情尚未解决,但是她一定会在他身边的,他可以和她一起慢慢想办法。
温柔的一笑,他小心翼翼的以不碰痛伤口为原则,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跟着沉入睡梦中。
尾声
“你这是什么打扮?”南宫千令讶异的望着一身男装的新婚妻子,再向在她身后的其他人。“你们呢?干么携家带眷的往我这里挤?”
“你要到哪儿去呢?”梅茹君柔声低问,大仇得报,又得一良人,她的性情已经慢慢恢复成惨案发生前的她了。
“我?呵呵,听说百花楼延请江南最红牌的花魁白水仙坐镇,我当然要去开开眼界喽!”南宫千令一副见色心喜的模样。眼神却专注的审视着她的表情,丝毫不放过。
“喔,那水仙姑娘……应该长得挺美的。”梅茹君点点头,淡淡地道。
南宫千令不自觉的蹙了眉,他总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对他寻花问柳的行径丝毫不在意?
“你不在意?”他忍不住问。
“我为什么要在意?”梅茹君轻笑。
南宫千令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这样的她只代表一种可能,就是她根本不爱他!
“呵呵……我没看错吧!南宫似乎颇受打击呢!”一旁看戏的北堂颛顼呵呵低笑。
“我说南宫,梅姑娘不在意,对你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呢!是不?”东方休阎也道。
“看来你的生活非常惬意。”西门彦廷冷漠地调侃。
“够了,你们!时辰快到了,再拖下去,就见不到初次露脸的水仙姑娘了。”骆冷冷站在东方休阎身旁,阻止他们的游戏。
“对啊!我可是第一次上花街,快点啦!”立于北堂颛顼身侧的唐可可也催道。
“我也是耶,好期待喔。”西门彦廷身旁的傅巧盈也迫不及待的说。
南宫千令错愕的望向她们,这才发现她们竟也一身男装,和梅茹君一样,难不成小君儿她……
“你也要去?”
梅茹君点头。“对啊!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们都要和你一起去。”东方休阎微笑。
“为什么?不说她们,就说你们三个,你们从不逛妓院的!”南宫千令不解地问,更离谱的是,他们竟然要带着妻子一起上妓院!
“开开眼界,长长智慧。”西门彦廷淡淡地道。
“你呢?小君儿。”她是在意他的吧,所以才会想跟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