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银杏怔怔出神的时候,公寓的门铃声又响起,她有些诧异,以为是卫磊临时又折回来,便堆满一脸笑意去应门。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银杏最不想见到的人——
齐夫人和泰瑞莎!
“夫,夫人你好,你怎么会来我这里?”银杏有些慌张,心底忐忑不安。
更教她不安的是,齐夫人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的?
“愣在那里做什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齐夫人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喔……对,真是不好意思!夫人请进。”银杏微微欠身,让齐夫人进入客厅,
银杏连忙到厨房沏了一壶齐夫人爱喝的花茶,端到客厅去,
“夫人,你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吗?”
从进门到现在,齐夫人始终板着一张脸,也不开口说话,搞得银杏心惊胆跳的,心底反覆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沉重的压迫感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明天开始,你不用再到齐家来了,还有——”齐夫人抬起头来,眸光像把利刃般,“离我儿子远一点。”
银杏愕然,齐夫人是怎么知道卫磊和她的事的?
“夫人,关于我和卫磊的事,我们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也请你不要生我和卫磊的气,好吗?”
她那副低声下气,像小媳妇的模样,齐夫人看了,怒火非但没有平息,反倒烧得更炽。
“是你勾引他的,对不对?要不然我们家卫磊向来眼高于顶,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呢?”
银杏委屈的抬起头,“夫人,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而且从你的话中我可以感觉得到,你不是那么了解卫磊。”
“你怎么敢这样说我?我怎么可能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夫人,你误会了,卫磊少爷说他喜欢我,并不是因为外表或家世的缘故,而是因为我们的心灵相契合,他说这是他长久以来所期待、追寻的感觉——”
“少用这种话来唬弄我,我不会吃你这一套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齐夫人的眸底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夫人,恐怕你真的误会了,我心底还能想些什么呢?”银杏好委屈。
哼!齐夫人在心底冷哼一声。
“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在想些什么。你是不是打从进我们齐家之后,就处心积虑想钓上卫磊?这也不能怪你,毕竟我们家卫磊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钓上了他,就等于挖到一座金山银矿,可以享用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银杏听得瞠目结舌,她不敢相信这些恶毒、刻薄的言词,居然会从向来深具优雅风范的夫人口中说出来。
“夫人,我真的从没有这么想过,我和卫磊是真心的,今天即使他只是个平凡人,我也一样会和他在一起。”
“哼!齐伯母,我看哪,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泰瑞莎不服气的说道,
“银杏,不要再跟我拐弯抹角了,你直接开个数字,拿了钱,然后你离开这里,走得愈远愈好,如何?”
银杏讶异齐夫人会开出这种条件,她就真的这么讨厌她,这么不喜欢她当她的媳妇吗?
银杏摇摇头,“夫人,你给我再多的金钱,我都不会离开卫磊的,我们已经不能没有彼此了。”
“什么叫作你们不能没有彼此?你还年轻,难道不可以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吗?为什么非得要卫磊?”泰瑞莎不以为然地哼道。
银杏强忍住被人羞辱的难堪,深吸口气,抬起头展露出一个笑容。
“夫人,虽然卫磊是你的儿子,但是你真的了解他吗?”
“真是荒谬!卫磊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齐夫人这话说得又急又气,好像被人刺到什么痛处似的。
“如果夫人你真的了解卫磊,那你就应该尊重他的意志。是不是他的意志太过坚决,你自知无法改变他,所以才会干脆来找我谈判呢?”
“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齐夫人气得浑身颤抖。
银杏叹口气,继续说道:
“夫人,请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跟你耍嘴皮子,但是请你成全我们,我保证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以后会把你当成亲生母亲一样孝顺。而且,我相信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爱卫磊、了解卫磊的人了,难道你不希望卫磊能幸福快乐吗?”
齐夫人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一颗心正不断的揪紧。
银杏说得没错,她的确是没有好好了解过卫磊,但是她爱他啊!他是她的独子,她当然希望他幸福快乐。
“哼!对卫磊的爱,我可绝对不会比你少。”泰瑞莎嗤之以鼻?
“泰瑞莎小姐,请你不要这么说,真正爱一个人是奉献、是成全,但是你对卫磊,却自始至终只想霸占他,丝毫不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可以的话,请你把卫磊让给我,好不好?”
泰瑞莎瞠大双眸,她没有听错吧?这个身分卑微的女管家,居然敢叫她把卫磊让给她,敢情她是向天借了胆!?
泰瑞莎一咬牙,决定把所有的丑话都一次说完。
“你有没有想过,你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最可笑的是,连自己的生父是谁都不知道,你以为你真的配得上卫磊吗?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泰瑞莎气到口不择言。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卫磊,这跟我配不配得上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哼!是吗?”泰瑞莎冷笑,字字句句如同一根根利针:“卫磊只是跟你玩玩的,像你这样的露水姻缘,他已经玩过很多次了,维持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三个月,到时候你可别一哭二闹三上吊!”
“泰瑞莎小姐,请你尊重自己的身分和地位,不要对卫磊做出任何不当的人身攻击,我相信卫磊的为人光明磊落,不可能去玩弄别人的感情,况且他如果真的是这种人,你也不会来这里要求我把他让给你。”银杏不在乎泰瑞莎怎么挑衅讽刺她,但她绝不允许齐卫磊的人格被侮辱。
“好,既然你把话说得这么坚决,那我们就走着瞧。”泰瑞莎给了她阴沈的一眼后,便偕同齐夫人离去。
待她们离去后,银杏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一颗心不断的紧缩……她突然感到一股悲哀和难受。
她真的配不上卫磊吗?
方才她虽然说的那么坚定,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她硬装出来的,其实她的内心非常的不安。
泰瑞莎的话犹回 荡在她的耳畔,她说卫磊只是跟她玩玩的,等到他腻了,也倦了,他就会离开她,回到她的怀抱中去……
才不是这样!卫磊绝不是这样子的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卫磊的为人和他的心……
是的!泰瑞莎一定是想要挑拨离间他们而已,她绝不能笨得中她的计。
门铃又响了!不会又是她们吧?难道她们还嫌她被羞辱得不够?
银杏抹去眼眶中的泪水,红着鼻子去应门。
第九章
“怎么?你哭过了?”打开门,齐卫磊的声音倏然飘入她的耳畔,她虽然讶异,却也觉得心安。
卫磊来了!
她轻吁出一口气,只要有他在她的身边,她就能感到心安。
银杏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投入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刚才我妈和泰瑞莎对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进门,将公寓大门给关上。
“真的?那你为什么不进来?”银杏很讶异。
“因为我想看看你会如何反应。方才泰瑞莎指责我的说词,全是她杜撰出来的谎言,你的表现让我感到窝心,谢谢你这么信任我。”齐卫磊搂着她在沙发坐下。
“你站在门外时不会觉得忧心吗?你不担心我会相信她们的话?”她好奇。
“不会的,我信任你,就如同你信任我那样,只有坚决没有犹豫。”
银杏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里,静静的汲取着他身上的男性体味,透过他的体温,她彷佛可以得到源源不绝的安全感……
她知道,在这个周末,自己一定会嫁给他。
公证结婚当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一大早,沐悠和暗香就来到她的公寓内,帮她穿上新娘礼服,化上一个完美无缺的新娘妆,梳了一个漂亮整齐的发髻在脑后,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优雅迷人。
“银杏,快看看镜子里那个人是谁?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新娘!”夏沐悠笑着指着镜子中的她。
“恭喜你啰!银杏,今天是你出阁的日子,祝福你和卫磊永浴爱河!”暗香也笑意盈盈的献上自己的祝福。
“对了,刚才歆典有来过电话,表达她的祝贺之意,她说无法前来参加你的婚礼,她感到很抱歉。”
“哦!她真的不来了……”银杏失望的垂下眼脸。
“没有关系,她说她会另外找个时间,亲自把贺礼送到你的手上。”这时,楼下响起了车子的煞车声,暗香将头探出去,原来是礼车抵达了。
“银杏,礼车已经在楼下了,我们要准备下去了喔!”
银杏点点头,站起身,她们帮她拉起曳地的白纱,从三楼缓缓步下一楼。
沐悠帮她开了车门让她上车,顺势把手上的捧花交给银杏,而她和暗香就分别从双边的车门上车,让银杏坐在中间。
她们是今天婚礼上的伴娘,两个人都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及膝小礼服,以方便让人区分谁是新娘,谁是伴娘。
“谢谢你们,有了你们的陪伴,我从这里到礼堂的这一路上,都不会孤单。”银杏感激的对她们说道。
“你应该说,有了我们的陪伴,你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孤单!”她们俩异口同声的说道。
语毕,她们纷纷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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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平滑的道路上行驶!车速保持在七十公里,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用半小时他们就可以抵达教堂了。
车窗外送进一道凉凉的微风,手上的栀子花香气袭上她的鼻间,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再过几十分钟,她就会和卫磊携手站在红毯上,在神父的见证之下结合,未来,他们会有自己的家庭生活,或许也可以养一卡车的小孩……
身边的暗香和沐悠一路上说说笑笑,但银杏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司机却在这时大踩煞车,车子猛然撞上了前面的一部凯迪拉克轿车。
过大的冲击力让银杏的额头撞上前座,所幸皮椅很软,没啥大碍,“司机先生,请问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这里明明是右车道,他要开在左车道才对,但他硬是挤到右车道来撞我……”司机话都还没说完,凯迪拉克里就走出了四个彪形大汉,看起来很有江湖味。
“喂喂喂!下车下车!还赖在车上做什么?要我们动手拖你们下来吗?”他们在车外大声叫嚣,
司机闻言,吓得脸色都发白了,连忙下车和他们周旋,
凯迪拉克的车头灯全都被撞碎了,车头的部分也已经整个凹陷下去。
“说!你们现在要怎么解决?”其中一个人粗声恶气的叫嚷道。
“什么——什么怎么解决?是你们开车开到右车道来撞我们的……”司机突然觉得这四个人一开始就不存善意。
“妈的!你的意思是我们兄弟几个自找死路吗?”一个烫着山本头,看起来很像是带头的大哥骂道。
“各位大哥,不如这样吧!我留我的名片给你,我们稍后再来谈理赔事宜,现在我在赶时间……”
“就你赶时间,我们兄弟几个就很闲啰?”带头的大哥眼珠骨碌碌的转动,转到车内银杏的身上,“哇!好漂亮的新娘子啁!赶着去结婚吗?我当你的老公,好不好啊?”
“喂!请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明明就是你们硬要冲撞过来的——”
“少废话!兄弟,给我开扁!”
话毕,几个人从车子后座拿出球棒,发了狠似的往司机的身上猛打。“哇哇哇……”司机凄厉的哀号声响彻云霄。
“住手!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他了……”看到司机被打,她们三个人又急又怕的走下车,冲上前想制止,
过了半晌,他们几个人终于停手了,司机完全躺平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毫无抵抗的能力。
“你应该就是新娘吧?”带头的大哥看着银杏。
“没错,我是赶着前往礼堂的新娘子,请你们不要为难我们……”害怕恐惧的感觉压得银杏喘不过气,但她仍点点头回应道。
“你不会有机会到礼堂了。”
说完,他们四个人不怀好意的盯着她们,一步步的走向了银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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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银杏的双眸被蒙上布条,她知道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男人坐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