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笑。“若说运动,平常我有在习剑。”
“喔?那你今晚是不打算再『动』喽?”勾人心魂的美眸半眯。
他的笑声低沉潭厚,“那要看这『动力』够不够了。”
“哼!”细白的牙齿开始气愤的用力啃咬起男人的肩膀。“近来这动力虽加强过,但若不满意也得满意!”增胖了几两肉,他得将就了。
男人既不生气,也不反抗的由着她的小虎牙发威。
“这是强迫运动了?”他失笑。
她娇嗔一瞪,没好气的解开腰带。“只是疏通筋骨,又不要你的命,怕什么?”
“也是……”月色微光下,他目光发紧的瞧着女人脱下长衫、露出宛如凝脂的滑嫩香肩。“你想清楚了?不后侮?”压抑着弥漫在体内的涟漪,忍着再问。
忽地,两片红云染上双颊,情绪多了抹激动,“不后海……自从你由鬼窟里拚死救出我后,我就决定该是时候了,反而怕你不满意我……”这可是公孙谨进房后首次表现出羞赧的模样。
冶冬阳倏然绽出微笑,黑眸盯上她手腕上的紫玉镯子。“我想知道你这是无以为报,所以才以身相许吗?”
小丫头笑得俏皮,白细双臂缠绕上他颈间,诱惑地缓声道:“正是……”一倾身轻轻啃咬着他的耳朵,她可要发功了,男人,准备接招吧!
可不能只由着这丫头偷香占便宜。冶冬阳两条手臂圈住她,一把将她纳进温暖的怀里,四片唇瓣毫不保留的交缠。
这夜,春风阵阵,情潮滟滟,两具交缠的身躯舞动直至天明方休——
同夜。
“臣南宫辅,见过李大人。”南宫辅躬身行礼。
“免礼吧!”李林甫笑着说。
“大人肯接见臣,臣万幸。”
这位新人,他可也是注意很久了。“别这么说,你可是陛下钦点的新科状元,不久陛下就会授官予你了。”
南宫辅微微一笑,“臣就是为此而来。”
“你来这一趟是要老夫为你谋出路?”李林甫精明的问。
“大人误会了,这出路陛下自有圣意,臣只有听从的份。”
“那你?”
他双手一拱,弯身作揖。“臣恳请大人收我为门生,臣愿意侍奉大人。”
“你想成为我的门生?”李林甫眼睛一亮。
“李大人做事果断英明,臣想跟着大人学习官道。”
李林甫不住大笑,“你这小子好眼光,想学习为官之道确实找老夫就对了,老夫见你颇有才情,嗯,从今起你就进到我门下吧,陛下那儿我也会美言几句,为你打点出路。”
“多谢大人了。”
李林甫满意的猛点头。听说这南宫辅不仅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家世也很傲人,叔父是凌南王,姨母是则天陛下的姐妹,自家本身也是刺州当地首富,凭着这样的条件,入朝后应极为吃香,前途一片看好,自己能轻易收了这样的门生,他满意极了,简直可说是意外的惊喜。
“臣既然成了大人的门生,自然得为大人分忧解劳,臣听闻近来大人在朝堂之上遇上了一个劲敌。!”
“你指的可是冶冬阳?”提起这人物,李林甫立刻变了颜色。
“是啊大人,有道是当危及原野的祸苗正在壮大时,得早日拔草除根,否则日后必成灾祸。”
李林甫不得不气闷的说:“哼,那人正得陛下宠信,老夫暂时动不了。”可恨!
一双漂亮阴狠的黑瞳眯望向他,“大人,明着不成,不如暗着来……”
一场阴谋渐渐成形,不料另一场阴谋将教人戳穿——
“万安公主造访,臣有些受宠若惊。”冶冬阳的表情笑如春风,眼神却淡漠如水。
“没什么的,冬阳公子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过来瞧瞧……”低着头的万安公主顿时绯红两颊,娇羞不已。
“瞧什么呢?”
“瞧公子的伤是否朕好了。”她一脸关切。
他闻言,倏地眉心一蹙,“公主怎知臣是受伤,而非生病?”锐利的目光立即直射眼前人。
“啊——”她脸色一变,不知如何回答。
随侍的夏格马上替主子圆话,“我家公主说错了,她指的就是您生病的事。”
“这样啊……你们家公主还真粗心,生病跟受伤也能说错。”清脆的嗓音随着娇俏的人影一起出现。
公孙谨的眼神与冶冬阳在空中交流,两人有默契的在心中都有了数。
她仅瞧了一眼万安公主,便迳自落坐在冶冬阳身边、态度亲昵自然。
这举动自然惹恼了护主心切的夏格。“你这丫头好放肆,见了公主没行礼,竟敢自行就坐!”她斥声。
公孙谨淡淡的瞥了瞥,“这是冶大人的府邸,自然就像我家一样,不能说客人来了,主人我反倒不能就坐吧?”开玩笑,论辈分,眼前的公主还得唤她一声姑姑呢,要她行礼也不怕折寿。
“主人?就跟你家一样?你们要成亲了?!”闻言,万安公主也不在意她没行礼的罪了,急着追问跟心上人有关的事。
公孙谨精灵的眼儿瞟上看似八风吹不动的男人,吟吟笑着接话。“我也想知道何时呢。”昨晚顺利下手偷香成功后,她还真有些得意。
这男人出乎意外的热情如火,让她大为疑惑昨晚到底是谁香了谁,不过管他的,这会她正盘算着今晚还要偷香,再香他一回。
舔舔发干的唇,暧昧的神色一看就知一试上瘾,冶冬阳不禁失笑,这丫头这亳不掩饰的贪婪还真想搞得人尽皆知啊。
但或许她在世人眼中可谓寡廉鲜耻,可他反倒觉得率真可爱,在感情上,他不须费心猜她的心思,至于别人,他可就顾不着了。“快了,只要取得谨儿的爹爹同意,就会成亲。”
万安公主霎时血色尽失。
“冬阳公子,您怎能成亲,这岂不辜负了咱们公主多年来对您的情意?!”夏格立刻怒斥。
公主自从三年前随武惠妃去了一趟洛阳赏春,无意间结识翩翩公子的他,从此一见钟情,年年都要去洛阳一趟,就是想见他一面,也天天翘首盼望着心上人能来长安,如今他人是来了,却带了个即将成亲的娘子出现,这教公主情何以堪?!
哼!早知道就该阻止公主对他通风报信,让那丫头惨死鬼窟算了,都怪公主心地太善良,误了自己的幸福!
“臣从没敢对公主有一丝不敬,这中间是否有误会?”他生疏的问。
某个丫头已经扁了扁红唇,口吻不善,醋劲横生。“是啊,最好是有误会!”
她不想自己这么没气度,但心闷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心一闷,嘴巴也就坏起来了。
冶冬阳眸瞳一瞟。这丫头又吃醋了?!他暗自觉得好笑。“万安公主万金之躯,怎可能看上我,这当然是误会。”
“她看不上你,那你可曾迷惑过人家?”公孙谨可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袁姨说漂亮的男人总跟女人勾三搭四,相当靠不住的,当然,她那痴情的爹爹除外。
他拢了拢眉头。“我活了二十有四,从未迷惑过别人,唯一一次失守的只有昨晚,因为昨晚遭人下了迷香,无力抗拒呢。”
“谁跟你说昨晚了,我说先前!”这家伙可真会顾左右而言他!她不禁恼羞成怒,俏脸悄悄烧了起来。
“先前未遭人下药啊。”他装疯卖傻。
她头一甩,仍是醋劲十足,“是吗?谁知你是不是四处尝药,想当神农,尝百草!”
“我这人虽散漫,但也不是见药就吃,你别道听涂说,胡乱瞎猜。”
“最好是!”她还是满心怀疑,若真如此,暮春为何脱口而出先前他是为了这位公主才会“守身如玉”的?
冶冬阳苦笑摇首,她这醋吃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
在座的万安虽然不甚明白他们的双关语,但也聪慧的了悟这是情人间的斗嘴,她脸色一黯,一颗心直往下沉。
“公主,抱歉了,臣已有娘子在侧,也只能祝公主早日觅得如意郎君。”他敛色说。
万安公主性情端正单纯,人品也佳,目光追随了他三年,他不是不知道,如果能够,他不想伤害她,但是感持的事,谁也勉强不得,否则三年来他早心动了。
这么明白的拒绝,万安公主几乎掩面欲泣,只怕再坐下去就要出丑,于是起身拉着气呼呼的夏格就走。
她的脸是丢尽了,人还没走出门外就己传来她的哭泣声。
冶冬阳闻声也只能轻轻喟叹。
“舍不得?”公孙谨脸色不善。
他凝眸望着那双闪着火焰的眼睛。“有一点。”
这男人还真老实!
“哼!舍不得就去追啊!”
“没必要。”
“没必要?”
“因为我可能脚步还没迈开,人已经被你拖回寝房了。”他无奈的眸子向下,正好瞧见这丫头紧扣着他腰头的小手,若他敢追出去,恐怕得先被拖回房里跪算盘。
他也算娶了头小母老虎回家了。
小丫头也不是不识趣,咧着嘴娇笑起来,“我说冬阳公子,不如将那股不舍全给尽情的发泄出来吧?”
“敢问怎么个尽情发泄法呢?”
她巧笑倩兮的勾着他的衣襟。“回床上发泄,我让你发泄个够,你以为如何?”
那双原本清澈无比的眸子转眼起了变化,不知不觉也染上邪魅之色。“也好。”
第八章
这日,冶冬阳在书房外就能听见房内不时传来的女子低笑声,笑里尽是掩不住的得意,好奇心教他推门而入。
“你写什么?”一进书房就瞧见小丫头伏着桌案在写字。
“写信。”
“给谁?”他落坐后啜起香茗。
公孙谨头也不抬的回应,“给我爹爹。”
“你定期都有写信报平安?”
“嗯。”她拿起纸张,吹干上头的墨汁。“爹爹当初让我下山的目的,就是要我多听多闻多看,然后把心得告诉他。”
“我看是要你多做多错多搞怪吧!”他摇着首笑。
这公孙谋自己下不了山作恶,竟派女儿来为他“解饥”。
这话可让她朝他龇牙咧嘴起来。“哼,可知道这回我信里写些什么?”
“八成是报告近况,以及关于血书之事你打算怎么做之类的。”大概是想到什么得意点子了吧,莫怪笑声会传出。
“没错。”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这丫头猴急得很,这回倒是忍耐许久,没有太大的动作。“如果你公开身分,不就很快就能拿到了吗?”
“这可就不好玩了,我对爹爹说,除非必要,我不打算揭开我的身分。”
他笑望着她,早知道这丫头好挑战,不会走容易的路,他这才愿意赌上这一回。“那你要找帮手了?!”
“嗯。”
“谁呢?”
“你认识的人。”
他凝了眉。“南宫辅?”
“就是他了,这人鬼精得很,与他人合作再恰当不过。”她很是得意。
两人一样野心十足,做事不择手段,是很恰当的人选。
“倘若我不允你与他多接触呢?”他此刻看起来有些冷肃。
公孙谨奇怪的望向他。“不允?”她讶异他用了这个字眼。
“这人心术不正。”他吐出这句话。
“这很好啊!”这不就正是她要的?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我不希望你跟他走太近!”
她立即巧笑倩兮的走向他,暧昧的眨了眨眼。“你在吃醋?”原本以为只有她会吃醋,原来这家伙也挺“上道”,知道稍不注意她可是会跑掉的。
“哼。”他硬邦邦的转过首。
她还故意的挑衅起人来。“他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耶,你这态度不对喔。”
“在鬼窟暗算我的人还没逮到,这救命恩人的头衔还得考究。”他冷硬的回答。
她可惊讶了,“莫非你怀疑是他要杀你?”
“难说。”他斟酌着说。
“为什么这么怀疑?”她赶紧追问。
“直觉。”
“除了直觉,没有其他理由?”她愕然。凭直觉怀疑人,这未免也太草率了?
凝视着她,心底一团黑影不断升起,冶冬阳不由得抚上她的脸颊,表情变得复杂难解。“光凭直觉就够了。”
她蹙了眉心。“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事有蹊跷,这事她早该问了。
“谨儿,我问你,你对南宫辅的感觉如何?”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严肃的反问。
奇了,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就像对兄长的感觉啊。”
“除此之外呢?”他再问。
公孙谨看上他的手,“除此之外就是想与他合作啊,你知道的,我得有人帮我混进朝廷里。”她想也没想的解释。他该不会真吃醋了吧?
“就这目的,没别的?”
“你以为呢?”她双手抱胸,双眸瞅着他。
“你知道你们彼此的气息有多近吗?”两个相似的人互相吸引,多么自然,这才是他所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