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太龟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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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太龟毛-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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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好吧?”她的声音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知所措地抱着他,手指触摸他的脸颊、脖子,只觉得指尖下的皮肤竟然一片冰凉潮冷,他的身子冷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为什么会这样?她要怎么做?这个时候,如果……如果她会医术的话就好了!
  她脑子一片空白,六神无主地紧紧抱着他,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阁主,我去找阁主!雁鸣飞,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阁主来救你……”
  她抖着手想将他放下,一只冰凉的大掌却握住她的手腕。
  “雁……”她倏地一愣,飞快地低头看他。
  “没……我没事……别怕……”
  趁着疼痛稍稍减缓了—些,他睁开因剧痛导致视线—片模糊的双眼,喘着气,吃力地开口安慰她。
  “可是……你这样子,怎么可能会没事……”
  她将他紧紧拥在怀里,泪水无法控制地流下来,滴到他尽是一片冷汗的脸颊上。
  也许是痛到了极致,肌肤变得异常敏锐,她的泪水滴在他的脸上,竟然灼热无比,刺痛得让他也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我真的没事,暂时别动我……这样就好……呃——”
  他才勉强笑一笑,想证明他还好,但是话还没说完,第二波、第三波的疼痛,就像岸边浪头一样,才刚退了一些便又再度来袭。
  他痛苦万分地蜷起身躯,牙关咬紧到甚至发出格格打颤的声音。
  “雁鸣飞……你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你还没把医术传给我呢!你不是说要我做你的徒弟吗?你不可以这么没有信用……不可以……呜呜……”
  别缇完全无法帮他,挫败得泪流不止。
  她从来不知道,看到他痛苦难忍的模样,竟会让她如此深刻地感同身受,恨不得能分担一些他身上的痛楚,让他不那么难受。
  “呃——”
  他痛得翻腾,手指无意识地刨抓身下的泥地。
  她赶紧握住他的手,不让他自残。
  他下意识地抓紧她的手,力气之大,捏得她的手都红了。
  别缇忍着疼,一面轻声地安抚他,一面在心里不断地祈求他平安无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怕的剧痛折磨终于慢慢消褪,雁鸣飞闭着眼,上半身倚躺在别缇的膝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喘息着,浑身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
  “好一点了吗?”
  别缇轻声问道,用衣袖柔柔地擦着他脸上的冷汗。
  “……嗯。”
  一声有气无力的回答,从他毫无血色的双唇间逸出。
  这一声回答虽然微弱,却已经足够安定她的心了。
  “想要到床上歇着吗?”
  “……再等一下,我现在没力气……”
  “嗯。”
  别缇没有再说话,仅是静静地陪苦他,顺手将他脸上的发丝拨到耳朵后方。
  虽然她的双腿早已跪得麻了,她却依然一动也不动,极有耐性地等着他的体力稍稍恢复。
  又等了一阵子后,他才慢吞吞地从她腿上翻下,躺在地板上。
  “你先动一动吧,腿一定麻了。”
  “我、我没事。”
  她咬唇说道,不让他发现她双腿的不适。
  “我是大夫,怎么会不知道久跪的后果?何况还被我的脑袋压着,现在双腿恐怕正像针刺一样难受了。”
  她的腿原本已跪得没知觉了,谁知当他离开她的膝后,她才试着挪动一下,针扎感便立即窜逼双腿上下。
  她倔强地咬住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双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双腿。
  等到觉得好些了,她试图站起来,不料膝盖却使不上力,一个踉跄,身子一软,不小心扑跌在他身上。
  “喔……”
  倒霉的他呻吟了一下,双手下意识地圈住她的腰身。
  “唉呀……对、对不起、对不起……”
  她伏在他胸口,慌忙地道歉,
  “没关系,你不算重,我只是吓了一跳。”
  他唇角勾起,拍拍她的背。
  她抬着头,杏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接着突然又扑回他身上,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道。
  “我、我好怕你会死掉……”
  她的小脸埋进他的胸口,感受潮冷的衣衫下,仍然正常跳动的心。
  “没事了,我没事了……”
  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确定他真的没事了,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她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呜呜呜……”
  她埋在他胸口,双肩耸动,像孩子一样大哭。
  雁鸣飞吓了一跳,这会儿换他手忙脚乱,慌成一团。
  “喂……缇儿……你、你别哭啊……”
  他现在还没有力气起身,只能任凭她趴在他身上。
  可不管他怎么哄,她的泪水就是止不住。
  最后,他叹息一声,闭上眼,双臂搂着她,轻轻地抚摸她的头,让她好好地发泄……
  雁鸣飞躺在床上,沉默地望着帐顶,神情凝重,眉心处打了好几个死结。
  “怎么心事重重的?在想什么?”一道淡淡的语调扬起。
  他转过头去,看到何凤栖慢慢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他疑惑地问。
  “缇儿跑来告诉我的。”
  “缇儿?”他一愣。
  “她跑来跟我说你出事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拜托我来一趟,看看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雁鸣飞收回视线,叹了一口气。
  何凤栖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来,顺手拉过他的手把把脉。
  “我没事了。”
  “毒又发作了吗?这次怎么闹得轰轰烈烈的?”
  “这一回发生得太突然了,我来不及躲进炼丹房,就在缇儿眼前发作,吓坏了她。”
  雁鸣飞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嗯,目前脉象还算正常。”何凤栖收回手。
  雁鸣飞苦笑了一下。
  何凤栖稀奇地看着他苦恼的表情。
  “从认识你到现在差不多八年,每次你发作过后,很快就恢复正常了,怎么这一次发作过后,意志特别的消沈呢?”
  “这一回毒发的状况和以往不同,我担心这不是好现象……”
  雁鸣飞眉头紧蹙地说道。
  “怎么个不一样法?”
  “以往发作前,身体总会有些征兆,但是这一次来得太突然、太猛烈,让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嗯……”何凤栖沉吟着。
  “而且,这次的发作距离上次发作的时间……太接近了。”雁鸣飞重重叹了一口气。
  “发作的间隔时间缩短了?”
  何凤栖十分难得地蹙起了眉头,拉过雁鸣飞的手腕,再把一次脉。
  “我给我自己把过好几次了,脉象上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异常,这也是个十分奇怪的状况。”雁鸣飞摇摇头。
  何凤栖仔细把了好一会儿的脉,才放开手。
  “缇儿,你可以进来了。”
  何凤栖淡淡地对着外面唤道。
  别缇闻言,捧着一个大托盘,出现在房门口。
  “缇儿?你、你一直在外面?”
  雁鸣飞惊愕地看着她。
  “嗯。”
  她慢慢走进房里,将托盘放在桌上,托盘里放了一大盅还在冒着热气的玉露粥。
  “那你……听了多少?”雁鸣飞小心翼翼地问。
  “差不多都听到了。”缇儿耸耸肩。
  “凤栖,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说缇儿就在外面?”他对何凤栖埋怨道。
  他原来不想让缇儿知道太多,怕她会太过担心的。
  然而,何凤栖却有不同的想法。
  “缇儿知道状况也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免得日后又像今天一样吓到她。”
  “可是……”雁鸣飞皱眉。
  “这丫头性子倔,从小就不爱哭,今天是我看过她流最多眼泪的一次,她是真的被你吓坏了,难道你没有责任要好好安慰她吗?”何凤栖拍拍他的肩。
  “我……”
  雁鸣飞望着缇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缇儿那双因为大哭过而显得有些微肿的杏眼,此刻变得深幽幽的。
  “我先离开了,你好好跟缇儿聊一聊。”
  何凤栖知趣地起身,将房间让给他们两人。
  两人对望了好一会儿。
  最后,雁鸣飞向她招招手,要她坐到床边来。
  缇儿慢慢走近,在刚刚何凤栖坐的位置坐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雁鸣飞想了一想,决定从头说起。
  “七岁时,我和我娘同时被人下毒,我娘拚着命向我舅舅托孤后就毒发而死了。我本来也应该毒发身亡的,但也许是我服下的药量较少,加上我舅舅即时施药、施针把毒压制住,所以我的命才能延到现在。”
  缇儿一听,忍不住震惊地睁大眼。
  “是什么人这么心狠手辣,连七岁幼儿都下毒手?”
  “我生长的地方,是最黑暗的吃人世界,就算是至亲手足,反目成仇、自相残杀的事都时有所闻。”
  “为什么?”她倒抽一口气。
  “在那个地方,自保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权力。有人为自保而夺权,行人为欲望而夺权,不管是哪一种,血缘亲情是完全不容的。”他的眼神有些悲哀。
  “可是,你舅舅不是伸出援手救了你吗?”
  “是啊,他为了亲情而伸出援手,抱着中毒的我连夜逃难,过尽颠沛流离的日子。为了化解我身上的毒,他必须四处奔走、寻找药材,又要担心是否曝露了行踪,最后在三十五岁那年,满头白发,积劳而死……”他的眼神有些悲哀。
  缇儿的眼眶又开始泛红了。
  平常看他一副斯文闲散的模样,从来不知道他竟曾度过如此坎坷的岁月。
  “你的医术那么高明,像紊儿和楚公子曾经受了致命的伤,你都能把他们从鬼门关前救回来,为什么对自己中的毒会束手无策呢?”
  “天下之间,珍药奇毒何止千百?我舅舅当年是天下知名的神医,但费尽心思,花了十年时间,还是无法化解我身上的毒。我的医术尽传自舅舅,他花了十年解毒,我现在也才花九年,还不算太逊。”
  “回去找害你的人,逼问他用的是什么毒,不就得了?”
  “如果能问的话,早就问了,我还用得着在这里悲情地忍受毒发,并且日夜不停地试毒试药吗?”
  “可是……下毒杀人,不必赔命的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在江湖中,也有江湖的规矩啊!”
  “现在那人的权势无人能及,就算有人怀疑是那人所做,也根本没人敢质疑一声。我中的毒十分棘手难解,可见当初下毒的人绝对是要致我与我娘于死地,如果去问了,那就表示我还活着,恐怕到时整个‘烟波阁'都会被牵连。”
  “谁的胆子那么大,敢动我们‘烟波阁'?就算是皇帝老子,见了咱们的阁主,都得要让三分的耶!”缇儿下信地撇撇唇。
  “皇帝的权势虽大,仍然有人的权势比皇帝更大,连皇帝见了都要敬畏五分。”
  “那……那怎么办?不能问,也找不出毒,就只能这样子拖着吗?”
  她的眉头拢得高高的,显得十分忧虑。
  “没错,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断地试毒试药,也许哪一天,就能误打误撞地化解毒物了。”
  雁鸣飞无奈地耸耸肩。
  缇儿咬唇不语,过了好久,她突然豪迈地拍拍胸脯说:“以后,我也来帮你!”
  “嗯?”
  “你不是说要教我医术吗?你好好教,我好好学,两个人一起努力,也许很快就能找到解毒的方法了,对不对?”
  “缇儿,谢谢你。”
  “不必客气啦!”
  “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先说清楚。”
  “什么事?”
  “在我的毒化解之前,我不会娶妻的,虽然凤栖将你许给了我,但我可能恕难从命,无法娶你。”
  缇儿一听,唇畔僵了僵,接着用一种无谓的语气回答他。
  “无所谓啊!我本来也没想要嫁人,你娶不娶妻,不关我的事。”
  “缇儿,你是个好姑娘,应该要配上更好、更健康的人,我能活多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不用——”
  他的话还没讲完,就被她迅速打断。
  “雁公子,我知道、我知道,我通通都知道,所以你不必解释了。”
  “缇儿……”
  他还想再说些话,她却起身离开了。
  “快来喝玉露粥吧,都要凉了。”
  她走到桌边,利落地盛了一碗粥,送到他嘴边。
  “缇儿,我——唔……”
  “罗嗦!”
  她舀起一汤匙的粥,将他的嘴巴塞住。
  两人虽然说了一个不娶、一个不嫁,但情感的事,谁也说不得准。
  经过那次突然的毒发变故俊,两人之间的互动,多了一分不自觉的亲密。
  她除了为他准备三餐之外,三不五时还有午点、夜宵,雁鸣飞—向削瘦的脸颊,因此微微胖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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