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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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美人-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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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黛眉突然不语,恁他抱她进了自家的花园。
  对于她的缄默他有些不习惯,只是佯装不受影响地抱她人内。就在走近大门前时,她嘤哺的嗓音终于划破彼此间的紧窒张力。
  “请放我下来,谢谢。”她说得轻柔却不容置疑。
  “我应该送你进去。”
  “我可以自己走进去。”  她很坚持。
  “病人只有听话的权利。”他拗起来也够呛人的。
  “这是我的家,我有权发号施令。”她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句。不知是否是“病”了,人也跟着沉不住气。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待会儿再跌断腿,可别鸡猫子鬼叫,因为我已经听不见了。”真是见鬼了,好好的晚餐他不但没吃着,还得听这个女人颐指气使!
  怒火中烧的纪孟然,一气之下便将她“丢”  向地面,转身就走。
  “喂!”她登时觉得自己今天的风度真的很糟。
  “怎么?”  看吧!没有他就是不行嘛,逞什么能!
  女人!
  “谢谢。”
  她甜柔的语气像一条清澈涓流划过他的心中,顿时舒展他原本拢紧的眉。清了清喉头说道:“不客气。”一种急于逃离现场的尴尬,让他急急往回走。
  那俊俏容颜因她突来的谢意,登时染上无所适从的腼腆;倪黛眉洗练的心湖旋即荡漾起来。
  他……真是个花花公子吗?
  如果他是悠游脂粉阵中的浪荡子,那么刚才为何会出现几近天真、坦率的神韵?如果这些都能矫作,那他铁定是撒旦的化身,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淆人们的判断力,使人无法看清事实而载浮载沉。
  不过,她相信自己“律师的眼睛”、“律师的观察”,先前他的表现绝对是出于下意识的动作。
  如此说来,纪孟然这个人不全然不可取。冲着这点,她朝着已经钻进车内的他高声喊道:“小心开车。”又指了指他方向盘上的双手,以示关心。
  纪孟然的脸上浮上一沬不可思议的表情,更急于加速马力逃离此地。
  他告诫自己,她绝对是个女巫,不但可以把人逼疯;也可以让人为她痴狂;远离她是惟一安全的出口。
  倪黛眉见他这般如赶着去投胎的速度好笑也好气,摇了摇头,准备进门——
  才一推开大门就闻到一股异常气息,想回头叫住纪孟然已来不及,只好自救。
  她小心翼翼地从皮包内抽出把迷你手枪,朝屋内巡寻。
  屋内的神秘客却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啪地”拉开身边的高脚灯柱,客厅登时一片通明。
  “小眉,又要嫁人了?”男人眉宇间的英气与飒爽全隐在那若有似无的笑纹里。
  “山口!”倪黛眉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收起手枪,扬逸着甜美笑 ,便一拐一拐地走近他。“你这么不声不响地进来,也不怕吃子弹?”
  山口尝君忙不迭地起身,搀扶住这个拐脚小美人诡笑道:“你的枪法是我教出来的,死在你手里……不太可能吧。”咯咯地笑声,有着无比的自信。
  “大男人主义。”她在他的搀扶下坐了下来,“说吧,这次闯空门又有什么事?”他们上次的婚姻就是在这种情形开始的。
  大约半年前,这个俊逸得近乎不真实的山口尝君,就这么“闯”进她的家,向她提出结婚的“申请”,只要她答应,他就教她射击并训练成为一等一的神枪手,以防罪犯出狱找她算账时,借此保命。
  那时她只当他玩笑一句,谁知这小子还“当真”要她下嫁,以便给他一个“身分”好办事。
  凭良心说,她这个纽约救援协会的会长,在决定和山口结婚之前的前七次婚姻,都是“友谊”演出,心想再因“救助”结一次婚,也没有什么
  损失,反正,他和她前七任前夫一样“只有名分,无实质接触”,又可以成为“神枪手”,就“勉强”地答应和他结婚了。
  绝对是,一办好结婚登记,这个丈夫立刻凭空消失,直到离婚前才又翩然出现,不过他倒也实践诺言教她射击,不知是自己慧根不够。还是……他教得时间太少,反正——她没成为神枪手,倒把扣扳机的手指头给磨破了皮,害她好些天写字、打计算机都疼得紧呢。
  不过。他可是她八任丈夫中最有格调,甚至可说是无人能出其右的美男子兼智者的化身;而他也认为她是个少见集美丽与智能于一身的女人,奇怪的是——
  他们竟然没有“假戏真作”;倒成了朋友。
  山口尝君朝她笑了笑,“知我者莫若小眉也。”
  “少灌迷汤了,深夜造访为了什么事?”他们之间的对话有时像香摈,啵地一声后冒出一串串辛辣珠泡,那种加味的感觉让他们之间的交流更有生气。
  “没事,只是知道你又要他嫁,我来还这个。”  山口晃荡着手中的钥匙。
  倪黛眉见状,扑哧一笑,“就这么单纯?”一对灵动彩瞳包藏着律师的置疑。
  “我早劝你别再为人打官司了,偏又爱学什么XX夫人不时在媒体上大谈先生孩子、两性关系成天疑神疑鬼的,最后不弄得昏头转向才怪。”  山口尝君撤下霜冷的脸,调侃地笑道。
  “山口,我闻到你鄙视女性的偏激言论哦!在美国,尤其是纽约,这可是会吃上官司的哦。”她笑了,却不忘夹着法律条文佯装控诉。
  “你看,我没说错吧,你什么都好,就是'大女人主义'了些。”他将钥匙拋向桌面。
  “你,什么都好,就是大男人主义得令人气蹶。”她这会儿可是眉儿弯弯、眼儿邪邪、嘴巴直咧到天边,一脸算计。
  “小眉,算我甘拜下风。我这次来纽约的确是有些公事,再顺道来,不,是特别来探望你。”他的笑总有这么点森冷,不是刻意骇人,但却常让不了解他的人感觉如置身在冰窖之中。
  “你哦,口是心非、言行不一;前妻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没爱上你的原因了。”含笑的波芒在她眼眶中晃漾。
  “为什么?”顺着她的话问道。
  “因为……你的人和你的外表一样——”她认真地睇视着他无可挑剔的俊颜,有几秒钟不知如何形容。
  他实在是个俊美如画的男子,让人嫉妒的是在隽卓的外表下,连才气与智能也在众人之上。
  她突然辞穷。
  山口尝君幽渺晃首,“一样无人可及,所以你不敢高攀。”  自信中还有刻意趋离他不想正视的问题。
  “正经点,我现在知道怎么形容了。”  水滟滟的笑容有股了悟的勾勒,“俊美得不真相。”
  山口尝君突发朗朗大笑,“这是什么心态?人好也被嫌?唉,我干脆改当黑社会老大好了,总会有几个誓死爱恋我的女人。”又开始混淆她的视听。
  “你永远不会爱上那些女人的。”  她十分肯定,黑眸有着一贯的冷静。
  他有些震惊。这个“小”女人,果真是不可小觑,聪明、冷静,却又要命的绝美。可是,他永远不会爱上她,理由——
  他们像哥们、也像知交,永远平行,却彼此关怀。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
  “好了,我要走了。天色已晚,我怕,待会儿门外的人,会认为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山口尝君神色自若地站了起来。
  门外的人?纪孟然又折回来了?
  倪黛眉蹙着眉心,对于山口的话,她从不曾怀疑,这个人真的很神秘,仿佛十里外的声音也能听;尚未发生的事情也能预知,就连半死的人也能医活,总之,就像耶稣时期的“法柜”般奇诡,没有人能真正窥其真貌。
  “是谁?”她知道他的听力绝对无误。
  “我走后,你不就知道了。”  山口言笑之间全是诡幻。
  她目送山口离开,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因为山口不会任危险加诸在她身上,想来门外之人该是一个熟朋友。
  “请进。”她对着门外喊道。
  今晚真热闹啊,客人是一波接一波!
  门外的人显然很惊讶。在他来不及现身时,倪黛眉就“请”他出来。
  这个身材高挺、气质冷峻得近乎冷血的男子不再躲藏,悠然地从黑暗的枝桠下走了出来。
  再见他,倪黛眉暗惊,光用“英俊”形容他所散发的魅力,实在不足描绘其十分之一,他是那种冷得优雅,举手投足自然流泄出不凡的气质与知性的男人,尤其浑身横溢的霸气、昂扬的英姿,更为他凭添一股贵族的气质。
  上苍实在太厚待他们纪家兄弟了。据说,他们纪家六个子女个个俊美绝伦、美丽绝尘,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纪斐然忽而凛然。上次在纽约市警局,他怎么没感觉她有这么“旖旎'的一面。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研烈的气息,嚣张地弥漫在屋子里。
  “大伯,你这么无厘头圩丢个问题给我,教我该怎  么回答你?”吟吟笑态问,娇态生媚,令人未饮先醉。
  “等我弄明白你的意图再叫也不迟。”他可没因她的娇媚而软下心肠。
  “意图?什么意图?你的话越来越玄了。”  她眨着天真无辜的眼,仿佛纪斐然讲的是外星话。
  “你对孟然到底是何居心?”  阴霾的眼眸,颇有山而欲来风满楼的狂嚣。
  “哦,是这事啊,早说嘛。”她继续摆出皮劲儿,“还会有什么意图?不就是两情相悦,愿结连理嘛。”她故做醉意醺然的模样。
  纪斐然拧着脸,颇不以为然。
  “不信?”任谁看了纪斐然的表情,都知道他根本不相信。嗯,聪明,纪家的人果然不同凡响,敛了敛轻挑的神情,她终于“率真”演出,“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纪斐然还是那张扑克牌的脸,不以为动。
  “也许你会认为我这么一个结过八次婚的女人,哪懂得什么叫爱,但是你是否反向思考过,也许是那些男人不知如何珍惜我,所以没能天长地久?”她的律师本能又挥洒无遗。
  纪斐然依旧无语,只是牢牢地盯着她,一眨也不眨。
  她真的很“特别”!
  他相信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每一次眼波流转就是一种心思,错过任何一瞥,都可能谬判一个人的是非。为了老三,他可得好好盯牢她。
  “其实,你相信不相信我和孟然是否真心相爱,对我而言根本不是问题;我在乎的是,你背后的'使命'。伯父伯母年纪大了,总不能让他们提心吊胆吧?毕竟能真正做到'儿孙自有儿孙福'的父母少之又少,我能体会他们的心情。”她的声音依然力持轻柔。
  好个心思剔透晶莹的女孩!
  向来不轻信人的纪斐然,突然有些动容,“那你深夜还招待其它男人,总不是热恋中的女人会做的事吧?”他暗指之前刚走的俊挺男子。
  “刚才那个人是我的前夫之一,他知道我将再婚,所以将大门钥匙拿来还给我。”她说得理直气壮,完全没有不可告人之势。
  “那为何还嘻笑怒骂充窒屋梁?”广他的疑心再起。
  “孟然已是个大人,你这么'保护'他,他是否会觉得自己无能?有谁比我们更清楚,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如果这是场骗局,谁说输家一定是令弟?我赔上的何止是另一道不良婚姻的记录?”  她倪黛眉手无缚鸡之力,却有三寸之音,每句话都说到刀口上,针针见血、字字创骨。
  对于她的说词,他该相信的,但就是感到一丝不对劲儿,眉头不自觉地蹙在一起,脑中盛载着迷惑的思路。
  倪黛眉自忖,不说服他,纪家人势必会不断地“骚扰”他们的婚姻,她决定使出最后手段,“好,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索性让你明白令弟两件私事,也许你会心安些。”
  他眼一挑暗忖,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玄机?
  “第一点,孟然有强烈的处女情结,对不对?”  她开始下第一剂重药。
  纪斐然虽知道老弟的“本性”,但要他点头说“是”,实难出口。
  肯定的答案已明显写在纪斐然的脸上,倪黛眉这时继续道出另一项石破天惊之语,为他们“真心相爱”的事实划下旬点。“第二,他的私密处有一颗豆大的黑痣。”
  纪斐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还有件事我必须说明。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尽管我有过八次你所鄙视的婚姻纪录,但我和他们从未有过性关系。得知今弟的秘密是律师的观察加上纯属意外。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和孟然的确是彼此需要。”她眨动熠熠星瞳看着不发一语的纪斐然,绝艳的薄笑冉冉浮上。
  他倏地站了起来,“打扰了。”带着信与不信的摆荡钟槌的脸,走出她家。
  门扉被关上的那一刻,倪黛眉登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浑身软瘫地挤进软皮沙发中。
  今天连战三番,从纪氏父母、手足到纪孟然,无一不是刁钻的“商人”,这场“真情”演出的阵仗,打得她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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