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的颜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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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的颜色正浓-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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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辞职了?”
  “再撑也撑不了多久,只怕到时惹来更多闲话,不如现在就走。”
  “没关系,我可以养你啊!空姐的薪水不少,我又不用养家,你吃得这么少,大不了我一个月少买一件衣服……”叶秋爽快地说。
  “谢谢,秋子!我还有一些存款,孩子生下来之前的生活费应该不成问题;等孩子生下来,我再找其他工作。”
  “如果你爸妈肯谅解就好了!——不过——”叶秋摇著头叹道:“依我看是很难。”
  这一点文若莲也很清楚;只是,每当想起曲南星,她生下孩子的念头就更加强烈。
  只有一路走下去了,她爱他,所以不会后悔。
  南部的气温比北部高多了,文若莲只提著简单的行李走了几步路,竟觉得微微冒汗,头也昏眩起来。
  也许这和天气无关,而是怀孕使然;她虚弱了不少,动不动就想吐,原本就纤瘦的她更显单薄了。秋子说她这么没事就往洗手间跑,不用等她开口别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果真这样倒好!要对父母说出事情原委对她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比接下来要承受的怒骂和痛斥更令她不知所措。
  父母是保守的农民,想当初她考上空姐,是和父亲商量讨论了许久才能走马上任;如果他们连空中小姐这种职业都那么难以接受,若是听见女儿未婚怀孕,并决定留下孩子时又会有什么反应?
  一思及此,近乡情怯,面对只一条街就到的家,文若莲竟没有勇气再往前了。
  如果秋子能来就好了!
  她这么想,随即又惭愧于自己的懦弱。这是她的仗,当然得自己打,往后的日子还长著,总不能凡事都依赖秋子啊!
  唉!她难过地想着是否自己运气不够好,否则,唯一的一次恋爱,为什么却是这种结局?
  叶秋刚洗过澡,穿著宽大的睡袍坐在沙发上剪指甲,电话铃忽然响起,吓得她差点剪破了皮。
  她咒骂了一声,吹吹略感疼痛的脚趾,站起来往电话走去。
  这么晚了,是谁打来的电话?
  “喂!我是秋子。”打到这儿来的电话自然是找她的,所以她的招呼语总是非常简明。
  “秋子!是我,我——”
  “若莲?”叶秋惊喜地说:“你在家里吗?还好吧?你爸妈他们——”
  “我在车站——秋子!你来接我好不好?我觉得很不舒服——”
  “你回来了?不是说要住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是下是——”
  “先来接我,秋子!我觉得头好晕——”
  ·
  叶秋心头一惊,道:
  “好!我马上来,你先找个地方坐下,千万别乱跑。”
  问明文若莲所在的地方后,叶秋立刻就出发了,她隐隐听出若莲的父母必定是不谅解她。
  该死的曲南星可把若莲害惨了,哪天让她遇上了,她叶秋一定要给他好看。
  “你的脸怎么了?”将文若莲送到家,叶秋忍了多时的问题终于脱口而出。
  文若莲的左颊泛红,嘴角也破了皮,叶秋—看就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叹气。
  “你爸打你了?”
  文若莲苦笑。
  “我也没想到他会打我。我知道他一定会很生气,但我真的没想到——我想——我真是让他失望透了。”
  “你妈呢?她没替你说句话?”
  “她是绝不会违逆我爸爸的。”母亲愁苦的面容及看见她挨打时心疼的表情令她觉得自己很不肖。
  “也许你爸爸只是—时气愤——”
  “我想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女儿竟让他丢这种脸。”
  叶秋看了她半晌,说:
  “你不再仔细想想吗?真的不惜和父母决裂也要生下孩子?我并不是在劝你,只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不会回头了,秋子!”她轻轻地抚著肚子,一副温柔自足的表情。“这是一个生命,是我存心要怀他的,又怎么有扼杀他的道理?”
  叶秋长叹了口气,无奈道:
  “看来我这个干妈是当定了。”
  “值得的。”文若莲说。
  “最好是这样。”叶秋笑笑。“好了!你脸色还是有点苍白,去休息吧!别多想了,今晚我在这儿陪你,过几天你就搬到我那里去住。”
  “那怎么行?你不是—向喜欢一个人住?我看我还是——”
  “干妈和妈一样都是妈,你休想把我和孩子分开。就这么决定了,你不准再争。”
  文若莲当然知道叶秋的意思——叶秋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又不想让她觉得有所亏欠。秋子虽粗心,对她却始终是体贴的,常常令她非常感动。
  “都依你,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可以了吧?”文若莲微笑道。
  “这还差不多。叶秋满意地笑了。
  文若莲看着她,眼里忽然一片雾湿。
  “我只剩下你了,秋子!”
  “哎呀!说什么傻话?我们还有孩子啊!”叶秋喊著:“为了孩子,你可得注意自己的健康,养好身子。”
  文若莲点点头。
  她累了,该好好睡一觉;等她醒来,新的生活就得开始;而她,也该咬紧牙根往前走了。
  第二章
  文若莲站在窗边,看着外头的风摇晃着树木:心情是宁静而舒泰的。
  她和秋子刚过完一个孤单的旧历年。秋子为了她没有到美国和家人团聚;她则是连打电话回家的勇气都没有,她怕父亲再—次挂她电话,而那将使这个年过得倍感凄凉。
  随著孩子在她体内成长,文若莲渐渐感觉到多了一份负荷的辛苦与喜悦;只是她经常沈浸在喜悦中因而忘却了种种的辛苦。
  挺着肚子,她的背脊整天酸疼,无法久坐,只好放弃为人誊写稿子的工作。上个月她得了重感冒,咳嗽打喷嚏流鼻水样样都来;但是为了胎儿她不敢服用感冒药,只得头重鼻子痛地熬了过去。只要想著孩子出世的日子近了,怎么累怎么苦她都能立刻忘掉。
  关上窗子,她为自己泡了一杯牛奶,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来。是她的“milktime”了,她可以享受抒情音乐及数十分钟的悠闲。
  柔柔的音乐刚弥漫整个房间,电话铃突然响起。她以遥控器关小了音量,并拿起话筒。
  “喂!”她说。
  对方沉寂了会儿,问:
  “叶秋叶小姐在吗?”
  文若莲几乎楞住了。这声音她怎么也不会忘;但——他打电话来干什么?他又怎么会有这儿的电话号码?
  她马上回过神来道:
  “呃——秋子她——她不在。请问——”
  “你是若莲吗?”对方说。
  真的是他!他找秋子——难道是秋子对他说了什么——不!不可能,秋子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她绝不会背叛朋友。
  “秋子昨天飞往欧洲了。”她强自镇定著。“如果你要找她——”
  “我是曲南星,我要找的是你。”熟悉的声音再度传来,令文若莲又觉一阵心痛。
  “找我?不是说不再联络了吗?”她问,并劝自己别抱任何幻想。“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问了很久才问出来的——你为什么搬家?”
  “没为什么,只是搬过来和朋友做个伴。”她平静地答。
  “那航空公司呢?为什么不做了?”
  “告别了一段恋情嘛,我想休息一阵子。”
  “休息这么久?”
  文若莲沉默了半晌,道:
  “你打电话来查问我的生活动向吗?我们已经分手了,曲先生!”
  电话那头也静了静。
  “对不起!只是——我说过如果你有什么困难——”
  “我很好。”她打断他,希望他别再对她纠缠了。当初决心分手的是他,现在这种假惺惺的关怀又算什么?“谢谢你还关心我;不过——既然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你还是别再打来。毕竟这是别人的电话。”
  “我——上回你掉了的耳环在我车上找到了,我可以送去给你——”
  “不——不用了,”她看著自己的肚子。“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把它丢了吧!不用特意送来给我。”
  “但——你说过那是你最喜欢的一套——”
  “眼光是会变的,而且——没有必要为那么件小东西麻烦你——”
  “并不是那么麻烦——”
  “真的不用了。”
  “你确定?”
  “谢谢你。真的不用了。”
  “其实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你忘了吗?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文若莲提醒他。
  两人后来又胡乱谈了些,曲南星才挂了电话。听著话筒里嘟嘟的声音,文若莲慢慢地把话筒移近肚子。
  “宝宝!是爸爸耶!爸爸打电话来了。”泪水滑落她的脸颊。“可是宝宝好可怜——”
  一个职员走出办公室,关上门,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心情感到无比的轻松。
  这四五个月来,总裁的情绪几乎不曾稳定过;虽说他的脾气原本就阴晴不定,可从没像最近这么恐怖。
  公司上下都在猜测原因,却发现根本无从掌握曲总裁的好恶,他似乎对什么事都不很在乎,却又由不得你出任何差错。
  但——最近公司很顺利啊!职员们战战兢兢一点也不敢疏忽;而除了生意上的事,他们再也想不出其他会让曲总裁眉头深锁的原因。
  其实,就算在事业上,曲南星也有著极佳的自制力;他虽冷傲易怒,却也极为明理。
  就这样,公司上下众说纷纭,他们不觉得曲总裁在事业上会栽跟头,更不以为他会为感情方面的事烦心。公司里小李就曾发表过总裁的“爱情论”——曲南星把女人看做豪华饭店的自助餐;对他来说价格合理,可以自行取用,而且菜色味美多样,不过不能常吃,以免腻了会恶心反胃。
  当然得像曲南星这种条件的人才能抱持这种论调,像他们这种小职员——唉!每天能吃鸡腿饭就满足了。
  她竟拒绝见他?
  曲南星狂怒地想着,恨不得冲到她面前抓住她问个究竟。
  她掉了的那副耳环只是路边摊二三百元的东西,掉在哪里也不知道;但为了找个再见她的理由,他逛了好几个夜市才找到相同的。
  他干嘛想要见她?他问自己。
  干嘛不时就想起她的美丽、她的温柔?
  什么时候他对—个女人竟会如此难舍难分?
  这几个月来,他总是没来由地心烦气躁;换了几个女伴却没一个顺他心的,不是贪得无厌令他厌恶,就是嗲里嗲气惹他烦心,似乎没人能像文若莲那样只是单纯地爱他的人。
  他并不在乎他的女人对他有没有感情,他无法付出的自然也不对人强求;只是,不可否认的,和一个只要有你就别无所求的女人在一起是快乐多了,文若莲就给他这种感觉。
  虽然他很久以前就笃信和一个女人不该维持太长久的关系,但他仍希望有机会和文若莲恢复交情;而以分手当时她似乎也很难过的表情看来,她对他应该依然还有感情,要复合应该没有问题。
  谁知道她连见他一面都不肯,还说什么告别了一段恋情!她对他当真已无眷恋?还是她在这几个月中另结新欢了?
  他其实没有权利表示意见,却忍不住愤怒。他拒绝相信文若莲是另—个有钱就能供养的虚荣女子,而他们的过去不过是一场随时可以终止的交易。
  该死!
  要终止交易的人是他啊!他这么三心二意还有什么话可说?
  曲南星紧蹙眉头,想起方才秘书才提醒他下午有个重要会议,如果他每回不小心就要想那女人想个几小时,“兴南”集团恐怕再混不了多久了。
  他靠向椅背叹了口气,内线电话恰好响起,他按下对讲机,王秘书的声音传来:
  “总裁!会议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主管们都已经到齐了。”
  “我知道了。”他感觉好疲倦。接下父亲的事业并将之拓展得蒸蒸日上,这么多年来他总是充满野心,充满斗志,何时曾像此刻这般患得患失?
  “若莲!怎么了?我看你这几天好没精神——是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是你家里又挂你电话?还是——宝宝有什么不对劲?”乙叶秋皱著眉紧张地问。
  “我根本没有再打电话回家,宝宝也没有什么不对。”文若莲浅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觉得有点累。”
  “累了怎么不休息呢?”
  “躺了半天,总得起来走一走啊!”
  叶秋盯著她好一会儿,说:
  “我总觉得你好像在烦恼什么。不能说给我听吗?”
  “……”
  “若莲!”
  文若莲叹气道:
  “我忽然很害怕——”
  “害怕什么?”
  “我怕孩子将来埋怨我——万一他怪我生下他呢?”
  “你这是什么傻话!你是他母亲吔!这么辛苦生下他,他—辈子再怎么孝顺你都是应该的,又怎么会怪你?”
  “可是——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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