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席前,酒店外的爆竹声烟花响彻,几多路中的车辆都在惊天动地的爆破声中响起此起彼伏的警鸣声。
郁宛西悄悄离席,这家酒店还是尚有些规模,因为举办婚宴,所以设了独立的新娘换衣间。
郁宛西轻轻推开门,喜盼的新娘回头而望,见到有几分面熟的郁宛西,新娘原本就是受过高等教育,有良好素养,并且十分精明能干的女人,知道今天来的不仅有卓逸正的同学朋友,还有他的领导与师长,所以她并不冒昧地问,只是点头而笑,在记忆里飞速地搜索着。
郁宛西看着面前美丽的新娘,她的眼睛透露出一种睿智的凌厉,即使自己这样鲁莽毫不礼节地闯进来,她也只是含笑迎对,这样的聪明与素养是曾经的小玲永远也学不会的圆滑,更重要的是不管小玲多努力也永远改变不了自己的出生,变成企业家的千金,郁宛西知道卓逸正已经辞了职,因为他的丈人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唯一的继承人也只有这个唯一的女儿,男人追求的车子,房子,金钱,也可以通过另一种渠道在一夜间实现,不能说一辈子的富贵,但至少是少了几十年的奋斗,人生的大好年华谁愿意投身在一分一力见不到头的努力中,谁会拒绝跳脚石,只要能走到理想的彼岸,而且是最快的速度,那么过程和方式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略敞开的门被大力推开,“思思,换好衣服了吗?要开席了,我们…”卓逸正的话还未说完,看到僵立在对视位置的另一个人,郁宛西,嬉笑的脸色突然敛起,闪过一丝慌乱:“邵,邵太太。”即使多想抹去那一段,多下放下那段沉重的故事,他也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小玲冰冷僵硬的尸体,自然也不会忘记那一晚在冰冷刺骨面前哭泣的郁宛西。
旁边的思思奇怪地看了看卓逸正的紧张,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郁宛西,哂笑道:“原来是邵太太啊?刚才就觉得面熟,”随后又嗔怪道:“逸正,你也不早点介绍我们认识。”
郁宛西涩然笑笑:“对不起,我找错地方,不打扰你们了。”说着便退了出去。
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有资格和权力去继续他们的生活,就好像她自己,就好像邵士森,宛琪死了,他们不是一样选择自私而坦荡地去爱吗?那么卓逸正更有权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又有什么错呢?其实她也只是想看看,或者说替小玲看看。
“邵太太,”身后传来桌逸正的声音,郁宛西收住脚步,回头望向略显不安的桌逸正,她知道他在不安什么?
“思思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卓逸正口拙道。
“我知道我对不起小玲,可我真的没想到她真的会…我以为她只是在以死要挟我,因为这样的戏码她已经闹过好几次,我以为那次也是一样,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的声音沉痛而撕哑,“只怪当时我们都太年轻,爱得太轻率。”
太年轻?是呀,年轻永远是允许犯错的借口,小玲的生命连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在年轻的错误里,在错误的爱情里,永远流逝在这个世界。
“放心吧!我什么也没说。”郁宛西重重叹气后说道,转身向喜宴处走去。
在五彩礼花的撒满下,新娘与新郎手牵着手,走过红地毯,百年好合,喜结连理,早得贵子,祝福的词语永远那么美满,可是为什么要现实中要一份两全其美,却是那么难,那么难。
桌底下一只手悄悄探过来,握住郁宛西的冰凉,眼神里透露一种坚定的鼓励,她微微一笑,他释然一笑,彼此的笑容相映在彼此的目光里,淡淡暖暖的幸福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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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1章偶遇 字数:1669
郁宛西再见到应书静时已是又一年的秋天,纷纷离落的秋叶,原来是个忧伤萧条的季节,却盼来了他们期盼以久的孩子,因为失去过,所以来之不易的幸福倍加珍惜。
“要不还是叫妈过来,照顾一段日子,医生说前三个月不稳定。”邵士森小心地扶着郁宛西,忧虑地说道。
郁宛西愣了愣,她和母亲的关系除却在失忆期间的和睦相处,甚至亲密无间,可这种关系随着她记忆的恢复又变回了原来的疏远,虽已不是曾经的离恨,但二十几年的淡漠不会在一朝一夕中消去,即使她们是最亲的亲人。
郁宛西稍稍一僵,随后哂笑道:“怎么了?你不想照顾我,这么快③üww。сōm就想罢工?”
“你现在可是熊猫,国宝类的,我哪敢不照顾你。我这不是怕我一人照顾不过来吗?”
“好了,你快去拿药吧!我去那边等你。”郁宛西忸怩了一下,说道。
在转身回头看到直立在面前的应书静,她的身体略显浮肿,或许是因为作为母亲的敏感,郁宛西很快感觉到什么?自从应书静那次在她花店里出现后,自从她想起一切后,应书静就再也没有在他们的生活里出现过,即使他们离婚的那一年,她也没再出现,那份执着的爱,那份固执的坚持,或许她早已选择放手。
“你好!”应书静原来看到郁宛西还是惊诧,走过来仔细看,原来真的是,她不能确定郁宛西依然是什么都不记得还是已经完全恢复,她唯有试探性地问好。
素脸朝天的应书静除了身体的发福外,脸上也有些粗糙,郁宛西想起应书静曾经说过,怀了邵士森的孩子,她一直都知道那是应书静在骗她,那么现在呢?不再出现的原因是因为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吗?
“你好!”郁宛西也还以勉强而尽力温柔的笑,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隆起易见腹部上游移。
应书静的手抚上自己的腹部时,那一抹由衷满足的笑应该是一个母亲独有的,郁宛西想起曾经的郁宛琪也曾这样笑过,宛琪不管她爱得多么艰辛,多么酸楚,多么悲凉,却阻挡不了一个新生命给予的期待与幸福。而现在的应书静一改曾经的尖刻与凌利,变得从内而外的温柔。
“你,你结婚了?”郁宛西问出这个问题就有些后悔,没有比这个问得更傻的问题了。
应书静还是一脸平静,答得坦荡而快乐:“结了,我和现在的老公是在一次探险团游中认识的,那时我心情低落,原本想选择一个人旅游,又没有胆量,便选择了团游,有时候缘份就是那么奇怪,认识就是认识了,开始时可能和爱情无关,但在后来的慢慢发展中,也就有了扯不断的感情,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它终会引领着你走向自己的归依。”应书静看了看郁宛西还握在手中的化验单,温和地笑笑:“恭喜你们。”郁宛西还是什么都想起来了,可是看起来他们应该过得很幸福。
“谢谢。”
说话间一个男子走过来,熟练而温柔地揽过应书静的肩坎,“好了,可以走了?”随后,似乎才看到郁宛西,有礼地问道:“碰到熟人了吗?这位是…?”
而配完药的邵士森也踱步走了过来,他也看到了应书静,看到了应书静旁边的男人,其实他知道她结婚,公司里有几位和应书静要好的同事去参加了婚礼,那时的他和郁宛西离了婚,虽然没有亲自去祝贺,但还是寄了礼去。
四人只是客套地招呼,像半生不熟的朋友,微笑,握手,然后转身,告别,各自自己的生活。
也许是怀念自己曾经的那份执念,应书静回头而望,他们依偎扶持的背影是爱情最完美的感叹号。为什么自己不早一点明白执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够有如此的完美。独角戏唱的永远只能是悲歌。
好在,那一切都过去了,她的手被另一双手温暖着,紧握着,原来携手看天长地久的风景并不是要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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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2章静夜 字数:1195
入夜,晚风徐徐,带着丝丝凉意,舒适宜人,郁宛西倚靠在邵士森的肩上,喜欢用自己的耳朵贴近他的心脏口,听着他有力跳动的心跳,她笑着说像泼浪鼓,于是他将她抱得更紧了,这样的拥有像是梦境的不真实。
电视屏幕上拉开一段唯美的画面,美丽的女主角和帅气的男主角一起甜蜜地携手在金秋灿阳下,他们的生活从此完美,右角的落幕处分明的打上全剧终,完美的结局,完美的爱情总是让人向往让人欣慰。
可这世界间最美的不是故事,而是这样平平淡淡地与相爱的人携手拥有,他的右手仍存有掌心痣,她的手依然的柔软,一切好像都不曾改变,一切都又好像发生了改变,他换了个姿势,俯身贴耳去倾听她腹肚中的另一个心跳,她的手指缭绕在他的黑发上,却在无意中看到那几丝银色白丝,一样幸福的画面,她想起了曾经他也是这么去倾听跳动在郁宛琪腹中的阳阳,那时的她站在门外,看着郁宛琪幸福的笑脸,心里到底藏着怎样的心酸?这样辛苦,这样为难,这样爱着,原来等故事结束时,不禁自问,他们之间错的到底又是谁?
“宛西。”邵士森低声唤道。
“嗯。”郁宛西轻轻应了声,等待他的下文,往往这个时候,郁宛西总能感觉到他蹉跎背后的欲言又止。
“今天镇上的人来找过我。”邵士森小心地说道,又去偷看郁宛西的神色。
郁宛西面色平静,让他的头舒适地站在她的腿处,低头看着他,嘴角浅浅一扯,似笑非笑,似明非明,“他们找你应该不止一次了吧!”
邵士森并不惊讶,他明白虽然她什么都不说,但有时候却非常清明。
“他们让你捐多少钱了?”郁宛西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个还是个人自愿,镇上好像要开发农家乐度假屋之类的旅游项目。”邵士森也尽量答得小心,轻松。
“嗯,那你打算捐多少?”她在乎关心的真的不是金钱数目,只是觉得没问找问。
“看你的意思,捐不捐我也还没决定?”邵士森仍然陪着小心。
这一下郁宛西倒笑开了,轻白了一眼邵士森:“什么时候你也学得这么虚伪了,既然都开口通知我了,还说还没决定捐,这话谁信啊!”
邵士森紧张地昂起头,撑起身,信誓旦旦地说:“如果你还介意,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捐,真的可以不捐。”
郁宛西站起身,背影对着邵士森,倒了杯水,袅袅茶气缭绕迷雾双眼,介意?介意什么?指的是郁宛琪的那场意外?那毕竟真的是意外,谁也不想。那么难道指从小到大一直伴随着的流言蜚语吗?那毕竟是微不足道的。
“捐吧,想捐就捐,那里毕竟是我们生长的土地,不管那里的水够不够清澈,那里的土壤够不够肥沃,也都是那里的水土孕育了我们。”郁宛西幽幽地说道。
郁宛西再次见到叶萧岑是在盐港镇上的剪裁仪式上。
不过只是数寥几年,盐港镇已经不复旧样,新村新貌新气象,连那条条道路沿街小巷现如今也变成了人们穿梭忆古的喧闹之巷。
邵士森和叶萧岑一个是曾经是人们眼中的天之骄子,一个曾经是人们恨之入骨,避之不及的混世魔王,现如今带着各自的成功作为盐港镇开发区捐款最多的个人投资者,与镇上的重要领导一起参加剪裁仪式。
郁宛西的目光搜索到惭愧而又激动的村长,已是老泪纵横,在他有生之年能看到盐港镇有这样的作为必定是激动难耐的吧!
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全是兴奋与喜悦,喧哗中全是赞叹与钦佩,甚至那些妇女开始以邵士森和叶萧岑的成功教育起身旁的子女,郁宛西自感好笑,原来一个人最后的成功可以掩盖他过去的累累劣迹。
答应和邵士森回道盐港镇,她早已经不在乎那些不堪的流言,只是那些曾经好事多言的村妇们在看到郁宛西大方地挺着高隆的肚子挽着邵士森的手,在一片了然中也就杜绝了猜想,只是不乏有人惊讶,有人释然,有人理解,更多的人是羡慕。
郁宛西再众芸之中还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纪书记儿子,那个被叶萧岑他们打伤的书记儿子,终于还是落了残废,曾经的嚣张气焰已不复存在,只是守着轮椅暗自伤悲,郁宛西知道这件事叶萧岑用了大笔钱来作补偿,可是又有多少钱能买回曾经的健康,只是任何事发生了,就无法再挽回。
在一群喧哗之中,叶萧岑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追随郁宛西的目光,四目越过纷扰的人芸,不经意地相遇,那些往事,那些回忆,都已经彼此的眼睛里各自飘零,如那纷纷离落的落叶,她的手一直由另一双手温暖,她的家也一直由另一个人在建筑,而她和叶萧岑已经是错开的列车,下一站的下一站,直到最后一站,也不会再相向而行,只能是永远的错开。
礼后,邵士森带着郁宛西去看了外婆,又携手漫步到海边,父亲与郁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