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为他活着,再没必要为阳阳做任何事,她代替宛琪已经活太久了,以前因为情感的自私,他不肯放手,不愿放手,不甘放手,可经历过生死,他真的不想再这么自私地禁锢她,她要离婚,她要自由,他都给,他真的能给,可是为什么心中还是隐隐希望他所作所为能激怒她,哪怕引起她对他一点的在乎,可是最终他还是奢望了,冷漠的表情和那天下午她和叶萧岑在一起时的脉脉含情是如此的反差,也许,她终究还是不爱他的。
郁宛西一步步走下楼,手里拿着的离婚协议书已褶皱不堪,原本她想撕碎,可是最后她还是决定放开他的手,不管爱或不爱,他们都太累了。
邵士森低着头看到郁宛西的卡通拖鞋,这双拖鞋是前段时间他们一起逛商场时买的,他也有一双,是商家费尽心机推出的情侣拖鞋,她很喜欢,他很甜蜜,他们是羡煞旁人的一对,可是旁人永远不知道他们的珠联璧合,相亲相爱只是因为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知道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可那一段时间太美好,她的温柔,她的柔情,她的爱意,一切美好得让他也忘了那只是虚幻的梦境。
薄弱的纸张飘然而落,赫然而目的离婚协议书,像是泣血的伤泪,刺痛了眼,却灼痛了心里最脆弱的那处柔软,这么多年一直想努力握住的爱还是失去了。
“这个离婚协议我不会签。”郁宛西的声音并不大,却足够唤醒邵士森落入死灰般的心,猛然抬头,望向郁宛西的陌生和平静。
“我答应和你离婚,也可以给你想要的自由,可是我不会要你的钱和房子,这些都是你的,我都不要,我只想要我的花店。”郁宛西一字一句平静地说道。
邵士森站起山,高大的身影压迫在她面前,身高的趋势,让他以居高的姿态俯望着她;“难道连这个你也要和我争?郁宛西,你为什么都是这么倔强,不甘示弱,拿我的钱难道会脏了你的手?还是你以为以后跟着叶萧岑完全可以不愁吃不愁穿?”
郁宛西不卑不亢地迎视邵士森,他的身上还残存另一个女人的胭脂味,这让她一阵阵的恶心,压着胃里与心里的不适,平静地说道:“你可以说我自不量力,也可以以高姿态对我说,骄傲当不了饭吃,但现在我们讨论我们两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没有关系,你不需要去牵扯其他。”
“其他人?叶萧岑难道也是其他人?”饮酒的后果就更容易挑起心中的隐痛,他目光里的痛楚也灼痛了她的心,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我知道你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可是你却还在骗我。”
“是,我是想起了一切,我没有骗你,也没想过骗你,是你从来也没有给我机会跟你说,你从来都不给我机会。另外,婚是你要离的,离婚协议书也是你起草的,你默默的将这份协议放在书房,不是想让我看到,然后默默地签完字,我们也算一了百了了。”
是,他承认他的初衷就是这样,做不到与她面对面谈离婚,谈分手,就想以一纸冰冷的字代替,其实他写的每一条都是有利于郁宛西的,他不希望她吃苦,即使她要跟着叶萧岑,他也希望他能给她足够富裕的生活。
“明天我们还是去民政局吧!你的钱和房子我都不会要,至于阳阳…”
郁宛西看着邵士森说道:“我知道她是你的女儿,我没资格要她,可是阳阳也是我的孩子,而且这辈子可能是唯一的孩子。”郁宛西在说这段话时还是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声音轻颤中叶低若细致。
邵士森也有些动容,她第一次失去孩子他就在她的身边,他的血融入了她的血液里,第二次,不管有多么无心无意,他还是亲手扼杀了她的第二个难得的孩子,他的手沾满了她的血,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这么爱,他们之间却一直都以血与泪去谱写每一段故事。
“都过去了,我希望离婚后有绝对的探视权,我依然能够是阳阳的妈妈。”郁宛西将溢在眼眶里的泪水吸放进去,淡然笑着。
“你永远都是阳阳的妈妈。”他的眼眶也早已湿润,看不清透是她的泪模糊了视线还是他的泪遮了眼。
“谢谢。”郁宛西的谢谢二字不知有多少由衷,多少无奈,多少心酸,快速转过身,只怕下一秒,她会控制不住地在他面前落下泪。
邵士森伸着手,却始终也没有抓住她离开的背影。
月光从云层穿过,烁放其光芒,,与满空繁星相印成趣,如此良辰美景,月圆繁星,心却是再也拼凑不齐的破碎。
给读者的话:
么么,对不起亲们,今天去喝喜酒,现在才传。回738楼,么么,回你的爱,亲亲!
第二天的旭日缓缓升起,烁耀在当空,似在讽刺两个走到今天的陌路人,郁宛西忘了第一次和邵士森来这里是怀揣怎样的心情,那时就应该想到这一天吧!
“宛西”这一刻他真的要放手时却想着反悔,可是他要如何反悔?走到这一步,不是昨天酒醉的冲动,是长期以来路程的必然走向。
没有任何争吵,没有经济的纷争,没有抚养权的推卸或争夺,他们在一群争得脸红耳赤的夫妻中显得格外平静,工作人员见惯了争夺甚至打得头破血流的夫妻,这样和平的夫妻倒是格外少见,看了看两人填写的资料,邵士森在最后签字时还是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郁宛西,在这样的时刻,他还在奢望她不可能的挽留。
工作人员看出其中端倪,想从中调节,也被郁宛西委婉而绝对地拒绝。红本换成绿本,绿本却是他们送给彼此的自由。
走出民政大厅,那些争吵的夫妻即使已经拿到了绿本,却还在不罢休地作最激烈地人身攻击。曾经的同床共枕,曾经的相濡以沫,他们又曾想过今天的仇深似海,爱和恨果然是极端的两点,明明在同一条线同存,却得不到彼此的平衡。从此向左走,向右走,从此分道扬镳,从此各不相干,从此陌路人,其实都很简单。
“我送你。”邵士森说道。
“不用,天气好,我正想走走。”郁宛西尽量放轻松。,淡然一笑,已先转身离去。此时已是春未,已有几分初夏的热度,到并不恼人,热暖的风吹荡,却温暖不了落在手心冰凉的泪水,终于就这么没关系了。
郁宛西从家里出来,什么也没有带,拉着简单的行李置身在茫茫人海中,身边穿梭的人流谁也不会为谁去停留,谁的悲伤也不会是谁的痛,每一个人都各自承担痛和泪,坚强而独立地生活,终于没了关系,从此一个人,冷暖自知,无牵无挂,可是真的可以了无牵挂吗?毕竟那里还有个视她如命的阳阳,还有曾经爱过或许现在也爱着的邵士森,只是他们都爱着,却不懂如何去爱?只有不断伤害彼此,还不如这样干干净净地了断。
叶萧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郁宛西,郁宛西在一个橱窗前定住,痴痴地望着玻璃窗前摆放的白色婚纱,叶萧岑就站在她身后,玻璃上倒影着一前一后相近的影子,婚纱上的珠片在灯光的打耀下,发出如钻石般的光芒。
以前郁宛琪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的婚纱,很羡慕,她说她将来结婚也要穿上这样的嫁衣,可是她的婚姻连一场简单的婚礼都没有,更别说这样华丽的嫁衣……
以前郁宛西不明白为什么骄傲优秀的郁宛琪会为爱情牺牲一切,放弃一切,到现在郁宛西依然不明白为什么郁宛琪可以为这样的为一份爱情失去所有的自我,郁宛琪留下孩子离开,郁宛西以为自己必须以赎罪的身份去扮演姐姐的角色,她甚至想过代替郁宛琪披上这样华丽的嫁衣,替姐姐风风光光地嫁一次。可是其实在郁宛琪的心理最不想代替她位置的人却是自己,一直是自己,宛琪在心里应该是恨自己的吧!是呀,宛琪最恨的人应该是自己,在郁宛西不知道所有一切的情况下,默默地怨恨着。
叶萧岑的手轻轻覆落在郁宛西的肩上,柔若春风拂晓般的声音带着郑重其事的承诺说道:“宛西,过去都已经过去,我们都不要再活在昨天,如果你愿意,这身嫁衣,你为我而披上,从此我们都把昨天作废,活在明天的幸福里,好吗?”
郁宛西回头定定地看着叶萧岑,这双如炬的目光,也如年少时的光芒,叶萧岑依然还是原来的叶萧岑,只是他们这颗心,已经不是原来的那颗赤诚的心。
“萧岑,谢谢你的执着,如果我现在告诉你那夜我根本没有去应约,也没有失去孩子,更没有发生这么多事,你还会这么执着吗?”
“会,因为我爱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叶萧岑的坚定让郁宛西触动,感动,这样的人,这样的爱,她应该义无反顾地扑上去。只是触动与感动却早已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倦怠了的爱情。
“放下昨天的报复,很好,我希望你能真的能做到。我们的故事就都留在昨天,作废在昨天,不要再试着去找回。拼拼凑凑的碎片也不会再有完整的幸福。”有时候郁宛西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可以对叶萧岑如此无情,却不能以一样的决绝对待邵士森,至少在心里上。
叶萧岑的光芒点点地褪尽,黯然失色之下掩不尽的挫败:“为什么?宛西,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对我这么无情,你爱过我吗?”
郁宛西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叶萧岑,城市里的万明灯火也照不亮他的眼睛,“曾经爱过,可那只是曾经,昨天都已经作废。”郁宛西说完缓缓转过身,拉着最简单的行李,转身离开,其实真的都很简单。
“你爱邵士森?”叶萧岑的话收住了郁宛西的脚步,但只是几秒间的定住,随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漫入车流中,叶萧岑即使再努力寻找,也找不到郁宛西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只是心里的那段空白从此之后要如何填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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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6章握紧的伤 字数:1309
郁宛西租的房子在离城区稍远一些,一居室,空间虽不大,布置得却是十分清雅,邵士森带着阳阳看过她几次,邵士森心里自然有几分难过,可是郁宛西的脸上却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地笑,原来他们的婚姻对她来说真的是解不开的束缚吗?这么多年,不管他多努力,不管他用什么方式,却不能真正给她这样的笑。
春夏秋冬四季分明交错,郁宛西忙碌的身影透过偌大的橱窗展现,好几次邵士森只是远远地看着,每一次都想走近,可是他受不了她刻意或者是真诚的客套和疏远,或许是不能坦然接受在她的花店里穿梭的另一个身影,叶萧苓。
他们终于幸福地在一起了吗?可是他发现自己仍然不能坦然地祝福,至少不是由衷的,这一年他们之间也有很多交集,因为阳阳,他们一起陪着阳阳上小学,去游乐园,去参加各种亲子比赛,去看阳阳的跳舞节目,歌唱比赛,阳阳仿佛是郁宛琪的另一个再现。那样阳光灿烂地活着,如此优秀和快乐。有时候他们比一家人更似一家人,看起来和睦而幸福,似乎那些绝裂都不存在过。
终于等到兴奋不已,喋喋不休的阳阳睡着,郁宛西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蹑手蹑脚地走出阳阳的房间,轻轻带上门,然后轻脚下楼。
邵士森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牛奶,递过去:“你喜欢的牛奶加蜂蜜水。”
“谢谢,”郁宛西接过,象征【炫|书|网】性地啜饮一口,又放下,“阳阳睡着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邵士森随手拿起一件外套穿上,弯腰去拿茶几上的钥匙。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你也早点休息吧!”郁宛西依然淡淡拒绝,转身告辞时,邵士森迫不及待地抓住她的手腕,被迫侧过身迎上他略显霸气却又似乞求的目光。
相比郁宛西的目光总是相比更轻淡些,看了看他依然扼制的手,邵士森自知失态,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她的手腕上留有他用力握过的红印,他说:“对不起,宛西。”他不知道这句对不起是出自心里的那一处,这么多年他一直想用力握住她,可是是他用错了方式,还是因为太在乎,因为太爱,他握的力度太大,太重,每一次只为她留下这样深深的伤痕。或许是他真的不懂如何去爱?
“没事。”郁宛西抚了抚自己被抓红的手腕,即使这一次不是最痛的,他给她的痛,是因为每一次他握得太紧,而她逃得太快,才会爱得如此伤痕累累。她想放手了,就不会再有伤害。可是事实不是这样吗?
郁宛西先走出了家,邵士森拿着车钥匙,也随后跟着,他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和她保持着几步的距离。他们的影子在灯光下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