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但她大概醉晕了,睡得很沉,怎么都喊不醒。
没办法,只好将她从快凉的温水中涝起来,抽起大毛巾包住她湿泪漉的身体,转身往卧房走。
心爱的女人裸体在怀,他哪有不心动的道理?然而她已经昏睡过去,就算他有满肚子邪恶的欲望,也无从施展。
他怨叹自己时运不济,懊恼地抱着她回到床上,轻柔地放下,拉上丝被盖住那姣美的娇躯,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没想到头一沾枕,她立刻睁开双眼,定定望着他,语调佣懒地问道:“你洗好了?”
她没发现自己在床上,以为自己还泡在浴缸里。
“是啊!你也洗好了。”想到她在丝被下赤裸的身体,他的欲望也随着她的清醒而苏醒。
她缓缓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换了地方。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很清醒地眨着迷蒙的大眼。
“我抱你来的。”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呼喊着要拥抱她,他缓缓靠近她,像猎人不动声色地接近美味的野兔。
“呃——要睡觉了吗?”她隐隐感受到些许危机。
“是的!但不是现在……”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顺势倒在床上,大手钻进被子里,轻柔地抚上她美好的身段。
杨嫸芸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好像该阻止些什么。
但是她不想阻止。
好舒服……他的吻,他的爱抚,像温暖的和风一样……
她想,她真的醉了……
杨嫸芸从梦中苏醒,还没睁开眼睛,嘴角就先扬起梦幻的笑容。
她好像做了一个好美的梦,全身懒洋洋的,感觉好舒服,身体也好温暖,好像被拥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佣懒地睁开眼睛,立刻发觉不对劲。她身处的房间大又豪华,而且非常眼熟,因为过去这里曾是她的卧房。而她身下躺的大床,也是她过去四年多睡惯的,并非她最近睡的那张小床。
她悄悄垂下眼眸,看见一只古铜色的健臂从身侧横过来,亲昵地搂着她的腰。最令她震撼的事是——他们身上都没有穿衣服!
她曾经结过婚,也有一个孩子,自然了解这些暧昧的徵兆代表什么——他们上床了!
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逐渐清晰,她想起她的酒醉,他的引诱,还有那一次比一次温柔、一次比一次热情的欢爱……
老天!她与她的前夫,在离婚四个月又零八天之后,居然荒谬地上床了。
“不……”她掩着嘴,盖住险些冲口而出的尖叫。
她不该这样……他们不该这样!
已经离了婚,他们就不该再有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还是他认为既然离了婚,她就是一颗烂苹果,可以任他轻贱玩弄?
愈想,她愈觉得自己肮脏低贱,无法忍受自己被他这样看待。
她委屈极了,努力压住喉头的哽咽,拉开他的手,下床冲进浴室里。
“嗯……”辜宇臣大概累坏了,怀里的空虚让他微微皱了下眉头,很快又沉沉睡去。
杨嫸芸迅速盥洗并冲了个澡,穿上昨晚自己丢在浴室里的贴身衣物及小礼服,随即离开浴室,抓起掉落房间地板上的皮包,快步往房门走去,却浑浑噩噩地不小心踢到柜子,发出砰地声响。
她立刻停止动作,密切观察床上的动静。
辜宇臣本来睡得很热,听到房里有声音才突然惊醒,还没睁开眼睛大手就先探向身旁的位置,找寻杨嫸芸的踪影。
“嫸芸?”发现床位空荡荡的,他撑开困倦的眼皮扫视四周,睡意浓重呼喊。
听到他温柔的呼唤,杨嫸芸再也忍不住,捂着逸出哽咽的嘴,快速奔出房间。
“嫸芸—”这下辜宇臣睡意全消了,连忙下床想追出去,却发现自己光溜溜的,抓起睡袍手忙脚乱地套上,再打开房门追出去,她已经跑出大门。
他只得再折回房间换上外出服,这才开车出去追人。
辜宇臣驾着车,在早晨的街道上四处找寻杨嫸芸的踪影。
四处绕了一圈没看到人,他直接往她现居的住处开去。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正好在她公寓的大门前逮到刚回来的她。
他一见到她,立刻上前攫住她的手质问:“你为什么偷偷摸摸跑回来?”
他一握住她的手腕,她立刻像被热油烫到似的,开始剧烈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放开你?我还记得昨晚有人哭喊着要求我不要停下来……”他恼得忘了绅士风度,把床笫间的事抖出来。
“住——住口!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杨嫸芸羞惭地哭喊,引来几位路过的芳邻侧目。
现在正是上班、上学,还有主妇外出买菜的时间,马路上人来人往的,几乎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好奇多看他们几眼——尤其他的大手还强硬地把着她的手腕。
他低咒一声,将她拉进公寓里,先回她的住处再说。
“你究竟怎么回事?昨晚那么甜蜜可爱,为什么一早起来就完全变了个人?”
“你卑鄙!昨晚我暍醉了,你怎么可以乘人之危欺负我?”她哭嚷着质问。
“我欺负你?你不也乐在其中?”
此言一出,杨嫸芸又窘迫地红了脸。
“我昨晚暍醉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你不同,你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你不该趁机占我便宜!”
“别把我说得像个登徒子,也别告诉我,你完全不想要!”
“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杨嫸芸气得行使暴力,用力垂打他的肩。
“我没有欺负你!我……我只是爱你,嫸芸。”他耳根臊红,窘迫地表白。
“骗人……”杨嫸芸呆了。她的耳朵一定坏了,这不可能……
“我没有骗人!嫸芸,我真的爱你。”已经开了先例,再说一次就显得不那么困难。
“可是,你明明和我离婚了……”这总不可能是误会吧?
“那是我错了!我以为自己爱孙孟青,其实不然。我又以为自己不爱你,其实也不然。我活到这么大,统御一间大公司,可以精细分析每一笔生意的损益得失,可是却弄不清自己的心意。
和你的婚姻,虽然不是因为爱而开始,但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共度的每个日子。但我依然蠢得伤害了你,直到你搬离家里,留下一间空荡荡的屋子给我,我才开始慢慢察觉自己对你的感情,并非我所想的那么简单。“
“你只是过惯了有我伺候的日子,那是依赖,不是真爱。”她心中燃起期盼,却同时害怕会受到更多伤害。
“或许是依赖没错,但哪一段感情,不是建筑在依赖之上呢?不管依赖人、依赖钱、依赖温柔、依赖爱情,人总依恋着另一个人的某些优点,才会产生爱情,不是吗?”
“我不知道……”她乱了,全部的思绪都乱了,无法思考。
“没有关系,我现在不逼你,我会给你时间想一想,我是真心的。或许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会说谎的人,我说爱你,就是真的爱你,你无论如何不能怀疑这一点!”
说完,他转身走出她家门。
他一走,她立即全身发软地跌坐在地板上,刚才用怒气强撑起的强悍,霎时间全部崩落垮台。
“他爱我……他说他爱我?我该相信他吗?我该吗……”
“所以呢?你要跟他回去吗?”
黄昏的公园充满温馨祥和的气氛,散步的人、运动的人、遛狗的人,将原本宁静的公园点缀得热闹极了。
芫芫吃完点心,由小捷带着玩溜滑梯去了,只剩杨嫸芸和徐谨书独自坐在老位置闲聊。她把芫芫的父亲想要挽回她的事,告诉了徐谨书。
徐谨书听了沉吟许久,然后这么问道。
“我不知道。”杨嫸芸低声叹息。
如果知道,她就不需要烦恼了。
“我应该问—你想跟他回去吗?”徐谨书苦笑。
“我……”这个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毕竟她为那个家付出四年心血,虽然曾被重重伤害过,但她无法将过去幸福的生活完全抹煞。
女人啊,一旦遇到爱情,就会变得很傻。
午夜梦回,望着睡在身边的女儿,她还是深深思念着他的。
“如果你还爱着他,那就——回到他身边去吧!”
天知道要徐谨书说出这些话有多困难?他也爱她,他也有想独占她的私心啊!但他不希望看到她伤心、后悔。
“谨书……”杨嫸芸满诧异的,没想到连他也这么劝她。
她当然想回去,只是难免有点犹豫,怕他不是真心爱她,怕他只是因为习惯才说爱她,好将她哄回去。若是哪一天,他又发现自己爱另一个女子,是不是又要大费周章跟她离婚?
既然如此,现在何必再次向她求婚呢?婚姻,其实也保障不了什么……
“哈哈!我当然也舍不得你们,但我知道如果我大力劝你留下,你一定会后悔的。而如果你将来每天闷闷不乐,我也会后悔的,所以就算我想自私,也自私不起来。”
他依恋地看看她,半开玩笑地问:“还是你愿意留下来,永远和我在一起?”
“谨书,你别开我玩笑了!”杨嫸芸笑瞠道,把他当成闹着玩的。
或许她心里明白他是认真的,但不知道该怎么狠心拒绝,所以宁愿装傻……
“好好,我不开玩笑了。”徐谨书轻轻苦笑,重重叹息。
“嫸芸!”
忽然——远处传来一道凄厉的呼喊。
杨嫸芸站起来,惊喜地望向那道火速朝她奔来的熟悉身影。“是宇臣!”
“他好像在说什么。”徐谨书见他嘴巴动个不停,但声音被强风刮走大半。
“嫸芸!快—快躲开!”辜宇臣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向她,一面撕心裂肺地大吼。
“什么?”他愈跑愈近,她终于发现他神色不对。
“后面——快闪开!”
这句话杨嫸芸听懂了,狐疑地转头一看,正好避开一道锐利的锋芒。
“去死吧!贱人——”吕秀美乾瘦的双手紧紧握住一把短刀,划破空气再次向她剌来。
“不!”杨嫸芸又歪着身子一闪,第二次躲开朝她刺下的短刀,不过却因为身体失去重心,摔倒在长椅旁的草地上。
“看你往哪跑?”吕秀美握紧刀,很快地追过来,一寸寸逼近她。“我早警告过你,叫你不要接近谨书,你为什么不听?啊?为什么不听?!”
“我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只是谈得来的好朋……友……”杨嫸芸吓得双腿发软,没有办法爬起来逃开。
“不!不要这样……”徐谨书见她身处在危险之中,也想冲过去救她,但是双脚怎么也无法移动。
他也被吓傻了。
“闭嘴!我已经警告过你太多次,但你根本不在乎,也是啦,像你们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只会抢别人的男人,怎么会管别人的死活呢?”吕秀美挥舞手中亮晃晃的刀子,冰冷而疯狂地大笑。
“只要杀了你,徐老师就是我的了,他永远也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手中的刀刀也同时猛力刺下。
“啊!”
杨嫸芸无力逃跑,只能翻身以背承受利刀的攻击,可是突然有道重量压迫在她身上,很重—但是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她微微转头一看,只见辜宇臣扭曲的脸就贴在她的耳鬓旁。
“宇臣!你怎么——”他突然扑在她身上,又露出仿佛承受痛楚的表情……杨嫸芸很快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他用自己的身体阻挡吕秀美攻击她,而且他也受伤了。
“你受伤了?!伤在哪里?要不要紧?”她急忙挣扎着想爬起来,看看他的伤,但是他却依然压着她不让她起来。
“嘘!她还在这里,你先别动,否则她可能会伤到你。”他无暇去想自己身上的伤口,一心只想保护杨嫸芸。
“宇臣!不要……我要看看你的伤口……”杨嫸芸焦急地哭了,担忧得不知如何是好。
“吕小姐,你快住手!把刀子给我——”
幸好徐谨书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制止吕秀美,附近也有一些见义勇为的人赶过来帮忙,勇猛夺下刀子,将疯狂的吕秀美制住。
见吕秀美无法再伤害杨嫸芸,辜宇臣才挪开自己的身体,忍着背后的剧痛,趴倒在草地上。
“宇臣!你怎么样了?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杨嫸芸几乎是一眼就找到背后那道伤口,因为正泪泪地渗出鲜血,沾湿了他铁灰色的西装外套。
她快速检查了下,不幸中的大幸是,刀刀好像剌得不是很深,血液的流速并不是很快,应该只是浅伤口。
可能是吕秀美的刀子不利,或是因为他今天穿的西装布料比较厚,不容易刺穿的缘故。
感谢老天!
她先帮他按住伤口止血,然后请徐谨书打电话报警及叫救护车,等到警方及救护车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