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被她噎得静默了数秒,才找到我要说的话,这个孩子是文英用生命救上来的,我不能再让她误入歧途。
“你母亲一定不希望你再因为撞她而进监狱。”
她笑了,笑得很嚣张,她开口就骂了我,驾着机车径直向我撞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并没有害怕,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会真的撞我。
果然,她在快到我身前时来了个急拐,她的唇型很漂亮,丰满的粉唇一勾,
“我今天来是预预热的,让她小心些,我还会再来。”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不住地惋惜哀叹。
一个曾经那么优秀的孩子就因为父亲和齐樱的错误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如果文英还活着她一定会很痛心,这是她生前最喜爱的学生,现在居然成了危险的问题少年。
后来齐樱又遭遇了她的机车袭击,虽然侥幸逃过,但腿部却严重擦伤。
我利用职务之便,找到了温茜学校的老师,让他们重视这个问题,要及时挽救这个孩子。
然,这个孩子并不领情,几天后,我到街心花园散步,长椅旁散停着几辆横七竖八的机车,一帮不务正业的学生正围着个女生讨论着什么。
看得出中间的女孩子是他们的头,她抬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她的脸,竟然是温茜。
她那天没有带头盔,让我更清楚的看清了她的脸,当年漂亮的小女孩已出落成美丽的少女,只是她蜕变的太彻底,她老练地点燃一只烟,她的眼神很轻浮,闲散的就像是街边的小混混。
我隐约听见他们再热聊着赌钱飙车的事情,我很为温茜担心,看来我有必要再去拜访她的班主任,这样下去,她葬送的不只是她的前途,而是她的生命。
由于我的注视,他们很快发现了我,温茜望向我的目光很奇 怪{炫;书;网},居然带着恨意。
她猛吸一口烟,动作潇洒地飞过来一个烟蒂,直击我的小狗。
我心中好笑,这个孩子堕落得连动物都不肯放过,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再也笑不出来。
她大声嘲笑我是一个喜 欢'炫。书。网'戴绿帽子的人,她还说那顶绿帽子是她爸爸送给我的。
她的话等于在我致命的伤口上再重割一刀,我知道很多知情人都在背后嘲笑我,温茜是说出了他们隐藏在心里的话。
我深深地望着她,我很失望。
一个孩子竟然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她不再是那个当年懂事稳重帮文英管理班级的温茜。
她也不再是那个为了救同学毅然跳进水里去救人的温茜,她成了一个带着满身仇恨,浑身带刺的,轻贱生命,轻贱一切的小太妹。
我第一次对一个毫无关系的孩子过分关注,我为了她再次找了学校的领导和班主任,我们开会探讨了对她的教育方案。
她考上的是省重要一中,迈进了这个学校,就意味着她已然提前一步迈进了大学,那么作为学校我们不应该放弃,而是及时地把她拉回正常的学习轨道。
后来温茜并没有让我失望,在学校领导和老师的共同努力下,她重新回归学校。
毕业时她的班主任打来电话,说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省师范学院,我听了很欣慰,我想文英地下有知,她会更欣慰。
再次听到温茜的消息是三年后,尚泽托我为一个师范学校毕业的孩子落实工作。
我翻开档案,温茜的名字再一次撞入我的眼帘。
我笑了,照片上的她不再有婴儿肥,不再有轻浮的眼神,她已完全蜕变成丰姿冶丽的女人。
也许是我藏了私心,我考虑再三还是给她安排去了有发展前景的重点中学。
那个学校离我家很近,步行过去只需十分钟。
偶尔我也会与她的校长沟通了解下她的近况,校长对她的评价一直不错,努力肯干,专业素质高。
一年后,我再次遇到她,那天很巧我去她们学校视察工作,在楼梯拐弯处她突然撞入我的怀里。
她紧攥着我的手,而我紧搂着她的腰。
那是我第一次与她真正意义上的接触,可能是舞蹈出身的缘故,她的身子异常柔软,她的手更柔软,连带着我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那次视察工作我故意把听课教师名单里加上她的名字,也许我也想验证下现在的温茜到底如何了?
没想到这个孩子真的很让我惊喜,她的教学方法很新颖,思路清新,课堂气氛把握的很有技巧,我毫不吝啬地跟学校领导夸赞了她。
几天后局里要赶排文艺节目,想找个有经验的老师过来给编排指导,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温茜。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正赶上我开会,我匆匆赶回来时,她正在台上示范舞蹈,我没有想到她的舞竟跳得那么好,像个飘逸的精灵,美丽到了极致。
我主动开车送她回家,不知为什么我很想和她再多相处一会儿。
我提出请她吃饭,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而且她跟我撒了谎,中途让我放她下了车。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我们都在刻意着不去回想过去,但是我们不可能不认识彼此。
她知道我是谁,我也清醒地知道她是谁。
几天后在局里又看到她,她正被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搂在怀里。
看他们亲密的举止,我猜想这可能就是她说的男朋友。
我莞尔,我在心里面为她感到高兴,有个当警察的男朋友管她,她的生活是不是就会平静很多。
只是我高兴的过早,元旦放假,我被朋友邀请去天堂喝酒,其实那种场合我并不喜 欢'炫。书。网',只是官场上的朋友又不得不去应酬。
我姗姗来迟,刚进入大厅,就看到里面阵阵骚乱,口哨尖叫声不断……
台上正有一个女孩儿在疯狂地跳着钢管舞,动作风骚而大胆,妖媚的舞姿性感撩人。
我的心里莫名地恐慌,我紧走几步来到台前,我惊呆了,我的眼睛没有看错果然是温茜。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难道这个孩子又回到从前了,她在这个色*情场所以这样的方式来换取金钱吗?
我定定地看着她,此时我面前的温茜,面色潮红,眼神轻浮,举止妖娆,堕落的颓废气息更甚从前。
我僵硬地站在那里,我再想这一次我该拿她怎么办?
22我到底有多花痴
刘德华演唱会是晚上6点半开始。
因为是我多年的偶像,我下午就在家兴奋地准备着。
嗯,纸手帕,摄像机,照相机,一样也不能少,对,还应该带两张刘德华的照片去,万一我能有幸挤到他面前,还得让他帮我签个名。
我利落地束了条马尾,化了个清新的裸妆,为了方便被挤压我又找了身容易施展的休闲装。
一切装备妥当,就等着高朝的机车在我家楼下摁喇叭,只是这喇叭没响,电话却响了。
高朝让我赶紧下楼,我背着我的装备快速跑下楼,只是这孩子的机车在哪里呢?我怎么没找到。
“老师我在这儿。”
高朝正坐在一辆黑色的车里向我招手。
我歪头向车里面看,我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了,方凯文他坐在车里干什么?
难道他要好心地送我们过去?
高朝从副驾驶座上兴奋地跳下车为我开了后车门,我屁股还没坐稳,这孩子就也跟着挤了进来。
我看了眼方凯文,他的目光与我在后视镜中交汇,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他的外甥会有这样的举动。
高朝俯身从前座拿过他的背包,递给我一板糖状物质。
“老师给你。”
“这是V九糖?”我撕开一粒放进嘴里。
“不是,是润喉糖,以防万一你的嗓子喊坏了。”
嘿,这孩子想得还真周到。
高朝像献宝似的又塞给我一个小喇叭。
“这是玩具?”我翻看着,真袖珍啊。
“不,是扩音器。”
高朝继续从包包里翻出个玩意递给我。
“还有这个也给你。”
嗯,这个我认识,是望远镜。
老师我还带了这个和这个,高朝一股脑地又摸出来两个物件全塞进我手里。
哇,居然是橙色的荧光棒和小哨子。
我崇拜地仰望着高朝,“你是资深追星族?”
“不,我才追了一个月。”
“……”
是他太执着,还是我太懒散,这狂热程度怎么都不在一个级别上呢?
“老师你都带什么了?”
高朝把包都掏空了,开始关心我带什么了。
我实在是不好意思献上我的那几样宝贝,我西子捧心状,“我只带了颗花痴的心。”
高朝噗嗤乐了,他打量了下我的妆扮,连连点头,
“老师你今天真好看,完全不像老师,倒像个学生。”
嗯?我低头看看自己,我有那么水嫩嘛?
“咳咳……”
方凯文终于忍受不了被我们俩漠视,他在提醒我们他的存在。
“哦,老师,这是我舅舅。”高朝也发现前面还有一人。
我望着开车的方凯文,我应该是什么表情呢?
是装作不认识他,还是稍微认识他,或者是大大地认识他呢?
“哦,是舅舅啊,见过见过。”我虚伪地回应着。
方凯文的唇角微抽,很不给情面地驳斥了我,“我是他舅舅,不是你舅舅。”
“???”
这人怎么能这么小气呢?我装作不好意思地摆弄着手里的小喇叭。
高朝感受到我的不自然,他忽略着方凯文,继续向我报备小道消息。
“老师,这次演唱会还有其他歌星过来捧场。”
“什么?”我又兴奋了,“快说说看都有谁?”
高朝开始如数家珍,有台湾那个当红小生,有香港那个白面书生……
我越听越心花怒放,不错不错,环肥燕瘦的,都是养眼的帅哥。
高朝见我兴致如此高涨,他也兴奋起来,他把搜刮来的娱乐消息通通道给我。
我津津有味地听着,我怎么觉得我和高朝之间就没有代沟呢?他说的我都喜 欢'炫。书。网'听。
车子在我和高朝热火朝天的聊天中抵达了会展中心。
我往窗外一瞧,嚯,这真是人山人海啊!热闹程度简直媲美菜市场。
方凯文好不容易找了个车位把车子停好。
我和高朝跳下车,我刚想和方凯文道别,谁知这厮竟也下车了。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方局长,你也进去?”
方凯文挂在薄唇上的笑纹很愉悦,“是,我也进去。”
我扯着高朝的衣袖,小声地嘀咕:“你舅舅他也追星?”
高朝咬着我的小耳朵,“不知道啊,他突然要跟我来的,说是要见识下现在的青少年是怎么追星的。”
哦,是来研究我们的,我点头,看来这教育局长管得还挺宽的。
嗯,虽然有些多余,但精神可嘉。
我们三个人结伴一起挨着人群往里挤,这人儿还真是多啊!
夹杂在里面的各路人马都有,有票贩子,有兜售纪念品的,有便衣,嗯?居然还有小偷?
我急忙捂住我的包,还是小心为妙。
我们顺利通过前两关的验票关口,看来假票还真是有的,挤在前面的一对小情侣就被告知是假票,我都替他们可惜,好几张的百元大票啊。
我的手一热,高朝好似怕我被挤丢,这孩子已然握住我的手。
最后一关的检票人好心地告诉我们应该坐到哪里,几万人的会展中心已经是人满为患,我和高朝的座位是挨着的,不前不后的,在会场中间。
我们刚要和方凯文分手,可谁知方凯文很不厚道啊,他的票位置超好,是前面的,他伸手抽走高朝手中的票,把自己的票塞给外甥,
“小朝,你坐前面去,能看得真切些。”
高朝傻呆呆地看了看被方凯文抢走的票,又看了看我,他的小嘴委屈地一撇,
“舅舅,我不喜 欢'炫。书。网'坐前面。”
方凯文很小人啊,他居然回头看我,
“那温老师你坐前面去。”
晕,这分明是在逼我当恶人嘛。
唉,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微笑地去扮演假惺惺地狼外婆,
“高朝啊,你不是说会有其他明星来助阵吗,还是你去前面吧,和那些明星零距离的接触多难得啊,记住找机会帮老师多要几张他们的签名照啊。”
高朝是忍了又忍,这孩子三步一回头地看着我,搞得我感觉自己就是个狠心的娘,硬把自己的儿子给弄丢了。
“方凯文你这手儿是不是太黑了些?你分明是以大欺小。”
方凯文很不以为然啊,他把我被方才高朝握着的手狠狠地攥在手里,领着我来到我们的位置上,
“那你以为我浪费时间来这里做什么?”
我就说方凯文没那么好心嘛,什么来送我们,什么研究青少年追星,通通都是狗屁,他来就是为了分开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