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萤爱南恩,所以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爱南恩的女生都可以这样。这不代表所有女生都有资格拥有南恩。
唯一有资格的,只能是南恩所爱的人,即使她不爱他。
尹御真的生日
我瞅了瞅夜流萤,丝毫不相信她的信誓旦旦:“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敬佩你了。夜流萤,你伪装的本领越来越强了。”
夜流萤嗤笑出声:“冷忆汐,你永远这么聪明,一般女生若是听到了这样的告白,起码会动摇一下。你怎么一下子就拆穿了我。”
我白她一眼:“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南恩在旁看着我们窃窃私语,含笑的眸始终停留在我身上。他的眼里没有夜流萤,空寂得只剩下我的影子。
他已经爱上我了吧。其实爱是那么渺小的东西,一瞬间便可注定一生。
不是每段爱都会有幸福结局,起码,我不会给任何人幸福的结局。
夜氏开办了家宴,再三强调一定要南恩出席,出于绅士风度,南恩亲自开车与夜流萤同去。
我站在樱花树下,目送他们离开,樱花荼靡的香气妖娆艳郁,如同邪恶的魔魂在花间盘旋不去。我靠在树上,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渐行渐近,他逆着光,面孔笼罩在阴影里,那修长的身材被阳光镶上了一层金边,斓影烁烁,流光溢彩。
他在我面前停下,唇边轻漾起绝世的笑容,那是千万珠钻也无法媲美的优雅魅惑。
我瞥一眼他,轻笑道:“尹少爷,今天还尽兴么?”
尹御真轻轻将落在肩膀上的樱花弹掉,声音轻盈恍惚得像一只蝴蝶落在琴弦上:“每年都是这样,很无聊呢。”
每次他的生日总会有数不清的女生对他献殷勤,大大小小的礼物几乎堆满了整间教室。他对每个女生都礼貌的道谢,每件礼物都认真的收起来。仿佛那里装着的是一颗颗脆弱的心。
他越是这样,女生们就越是喜欢他崇拜他,他是一幅高高悬挂的油画,美到极致,任谁也不敢伸手触碰,生怕弄脏了那圣洁的颜色。
我挑了挑眉,一副认真的样子:“生日的话,如果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应该会比较快乐。”
支离破碎的爱情观
尹御真依旧在笑,笑容美得像千树万树桃花开放:“所以我想请你陪我度过这个生日,不知道你赏不赏脸。”
他在暗示我什么?暗示我是他喜欢的人吗?
这真是太荒谬了。他以为我会像所有人一样,因他刻意伪装出的暧昧而迷惑。
这些把戏简直滑稽得让我冷笑。
我顺势挽住他,咯咯笑道:“当然,尹少爷亲自邀请,我可是受宠若惊呢。”
尹御真带我来了流金海岸,记得去年他的生日,我们来的也是这里,同样的蓝天碧海,美似仙境。只是,曾经那些欢声笑语,早已不复存在。
我与尹御真站在沙滩上,无边际的细沙铺满视线,犹如一匹银白的丝绸。海水极清澈,冰蓝冰蓝,波光潋滟,涨潮的时候便会淹没那些整齐的足迹,洗刷掉昔日的爱恋。
这多么像传说中的爱情,脆弱得经不起一丝风浪。
我蹲下身,捡起一枚贝壳,粉白色的贝壳,仿佛被涂上了一层水银的釉质,流转着月光般的辉泽。
我微仰起头,问尹御真:“你觉得贝壳像不像爱情。”
尹御真安静地看着我,没有回答,我轻轻抚摸着贝壳,叹息道:“它爱上了海洋,所以它很幸福,幸福得连颜色都这么纯洁。”
尹御真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我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径自说道:“可是……它终于还是被海洋抛弃了,流落在沙滩上,再也没有了生命。”
我将贝壳放下,伸出食指,用力戳下去。
“喀嚓”一声,贝壳裂开,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支离破碎。
尹御真怔住,他微蹙起眉,看我的目光仿佛看着永远捉摸不透的夜色。
我坐在沙滩上,转身望向尹御真:“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尹御真在我身边坐下,抬头望向浅蓝的天:“如果这就是你的爱情观……我觉得无法认同。”
受伤的只会是你
我心中冷笑,语气却平静淡凉:“那你相信爱情吗?”
“当然。”尹御真不假思索,“如果我遇到值得付出的女孩子,我会用尽气力守护着她。”
原来,当初的我,只是因为不值得他付出。我受的那么多伤,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如此说来,在他心里,伤害我根本是理所当然的了。
这个借口真是巧妙。
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要让我动心,为什么不拒绝我!他看着我跌进他的陷阱,看着我从无忧无虑的单纯少女变得苍白憔悴、患得患失,当他确信我已爱得无法回头,再若无其事地推开我。我失去了他,等于失去了一切。而他只需三言两语向那些视他为神的女生解释,他只把我当妹妹,他从未喜欢过我,那么他便依旧圣洁如仙,而我则人人喊打。
征服别人的成就感,就这么重要吗?
我斜睨他,语气讽刺:“骗子。”
“什么?”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冷笑:“尹御真,我说你是个骗子,你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你这样说,只是想让我误会,误会你还有爱我的可能,误会你对爱情忠贞执着。只有我误会了,才有机会喜欢上你,然后再被你伤害,被你抛弃。直至故事结束。”
尹御真微怔,他的眼眸里似乎有某种色彩浓烈的涂抹来开,那是属于魔鬼的蛊惑。
“冷忆汐,你总是这么聪明。”
呵,聪明……
我不是聪明,我只是太了解他。
我摇摇头,轻笑道:“真正的聪明应该是即使明白你的心思,也要装作相信。两个人共同活在谎言里,多精彩。”
尹御真笑容优雅,漆黑瞳眸中仿似耀着万点星光:“如果你想两败俱伤,可以这么做。”
“错,不是两败俱伤,”我伸出食指,左右摇摇,语气里信心十足:“受伤的那个人只会是你。”
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
海风微凉,阳光温暖怡人,粼粼海波将尹御真俊美的脸颊映上冰蓝光芒。他望着我,眼底倾泻出不知名的感情,像是探询,像是不安,像是困惑,像是沉默。
我低下头,抱住双膝,闭上眼,似乎能够忆起曾经那些逝去的时光。
“喜欢这片海吗?”绝美的少年轻抚少女的长发,优雅的笑容如斯温柔。
“嗯,”少女重重点头,笑容纯洁如盛绽的矢车菊,“蓝色的海洋,象征我们的爱情!”
少年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他依然在笑,然而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蔚蓝的海边,少女举着白色的贝壳给少年看,快乐得像个孩子。
呵,单方面的爱,原来只是个可怜的笑话。
我们静静坐在海边,看着落日缓缓降下,直到傍晚星辰闪烁,整个世界静谧幽寂,只有海浪声声。
多么希望我的心中也是一片净土,忘记心痛,忘记伤害,重新做那个心思纯净的冷忆汐。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卸去对爱情的防备了,没有了爱,又怎么可能幸福。
浅风吟过,尹御真突然伸出手,递给我一串白色的东西。我下意识地接了过来,看到居然是刚才的贝壳,虽然破碎了,却被一根渔线巧妙的穿了起来,稀稀落落的几片碎贝,单薄而精致,在月光下一闪一闪。
尹御真看着我,天使般的笑容分外惊艳:“即使爱情破碎了,也可以将它补起来。如果小心翼翼地呵护,同样可以保存一生。”
呵,没有爱过的人怎么会懂得爱的真谛。
支离破碎的爱情,不要也罢。
我望着尹御真,嘲弄地笑:“如果一段爱情只能靠呵护来维持,那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如果一点努力都不做,不是要眼睁睁看着爱情失去吗?”尹御真有些困惑地望着我:“如果我争取了,却得不到幸福的结局,我会难过,但绝不会后悔。相反,如果我根本从来没有努力过,任凭爱情一点一滴从我身边溜走,我才会后悔终生。”
心口一阵莫可名状的抽痛。
尹御真也会爱上一个人么?
他也会捧谁在手心,用尽气力呵护么?
不,不可能的,任何人在他心中都是没有价值的。
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
宝石象征我的心
“别装得好像自己很懂,”我把玩着手上的贝壳,目光与他对视:“谁都有资格说爱,惟独你没有。”
他怔住,表情微滞,幽深的眼底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如山谷中缭绕的烟云,竟似带着丝丝几不可触的寂寥。
“很晚了,走吧。”我站起身,拍拍沾在衣服上的沙砾。
尹御真点点头,我将贝壳递回给他:“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过我什么都没有准备,这贝壳手链就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尹御真不由失笑:“这贝壳分明是我……”
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
坚韧的渔线上,除了几片零落的贝壳碎片,还多出了一颗红色的心形宝石吊坠,光滑的切面被月光映上不同角度的光,仿佛透过那粉红的晶质可以看到无数层叠的奇异空间。银色的环扣系在渔线上,荡荡漾漾。
我半开玩笑地说道:“这颗宝石象征的是我的心,我把它送给你做礼物,你要细心呵护哦。”
没错,它象征的是我的心。
而我,则是丢失了心的魔鬼。
将来我对尹御真的欺骗,对他的决绝,对他的伤害,一切一切皆因我曾将自己的心交给他,却被他狠狠抛弃。
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是自找的。
我微笑着看他,心中却是冰冷一片。尹御真将贝壳放进口袋,动作认真,仿佛格外珍视这份礼物。
每个女生都会送他各式各样昂贵稀少的礼物,小小一颗人造宝石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他只是习惯了优雅的伪装,而且永远装得这么无懈可击。
每天的生活依旧精彩,大多时候,我都和南恩呆在一起,他给我每个女孩子都喜欢的浪漫与虚荣,也给我爱。
那些爱璀璨得像夜空中尽情飞舞的萤火虫,让人几乎忘记了梦想与现实的差距。
南恩真不愧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最佳男朋友。他将我捧在手心宠溺呵护,似乎连空气都成了甜的。
我突然想,如果曾经一开始,我爱上的人是南恩,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呵,多么荒谬的设想。
南恩喜欢的是现在的冷忆汐,神秘,美丽,妖娆,魔鬼般的冷忆汐。
谁会爱上那个不谙世事的纯洁少女。
即使当初我爱上南恩,也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你们在交往吗
放学铃声刚刚响起,便有低年级的学妹来找尹御真。尹御真厌倦地瞥了一眼,立刻又换上和善有礼的笑容。
大概因为我太了解他,他越来越不在我面前掩饰了。时间久了,我甚至连“虚伪”两个字都懒得对他说。
我拎起包,直接无视尹御真,刚要朝门外走去,尹御真突然拉住我。
他的手环住我的手腕,手心的温度烙在肌肤上,仿佛一个滚烫的印记,让我的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
我心口一跳,动作顿时僵住。
尹御真并未在意我的异样,他目光望向教室门口的学妹,唇边的笑容澄净得让人心醉,头却侧向我耳边,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帮我推掉她们。”
我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慢吞吞地问:“有什么好处?”
“我会再帮你一次。”
他努努嘴,我看到两个高年级的学长站在女生身后朝这边张望,那两个学长最近每天都来请求我加入棒球社,明明想借机与我说话,这么久却还没有进入正题,我每日忙于应付,浪费了不少时间。
原来尹御真早就看到了,他不是有求于我,而是在同我做等价交换,并且,他很有信心。
“OK,”我迫于无奈,牵起尹御真的手,“成交。”
门口的学生看到我与尹御真十指相扣走出教室,立刻开始骚动起来。学长有些尴尬地看着我,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开口,尹御真礼貌地说道:“你们是来请求忆汐加入棒球社的吧。实在很抱歉,她最近都会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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