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歌飘过的花季- 第11部分

　　方明远委婉地：“这就好，你是党员，又是区队长，班里的事情要多操心呐，最近歌手赛还有家里的事分了你不少心吧？”

　　“主任，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改进的。”林飞燕检讨起来。

　　“飞燕，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有困难找警察’嘛！怎么？我这个老警察你还信不过啊？”方明远有意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俩人都笑了起来。

　　方明远告诉林飞燕：“飞燕，你家里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昨天院务会研究了学员勤工俭学的问题，院务部已经拿出了几十个岗位，解决大家的实际困难。图书馆同意你去担任资料员，另外舞蹈系的小学员缺英语辅导员，你还可以找英语教研室金主任去试一试。”

　　林飞燕十分感激：“谢谢主任对我的关心，我一定努力做好工作。”

　　“我知道，这些收入都不会多，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方明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林飞燕：“这是我演出的报酬，你拿着，先给家里应个急。”

　　林飞燕坚决不肯：“主任，您的好意我领了，但钱我不能收，家里的事我已经做了安排，请您相信我能处理好的。”

　　晚饭后，赵文秀悠闲地在女生宿舍楼下晃悠，林飞燕远远走过来。

　　“飞燕，你总算来了，我都说好了，咱们走吧！”

　　“文秀，对不起啊，我想想还是不能去，咱们毕竟是军校的学员，到酒吧唱歌影响不好。”林飞燕很是抱歉。

　　“飞燕，你怎么变卦了呢？林叔还等着用钱，你就不管了？”赵文秀很惊诧。

　　“哪能不管呢？我参加学校的勤工俭学了，到图书馆当资料员。”林飞燕解释道。

　　“那才几个钱呀？”赵文秀不屑地说。

　　“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不是还有你帮助嘛！”

　　赵文秀看出林飞燕下了决心，无奈地说：“你这个飞燕真是个‘苕’娃子！

　　曹大川躺在宿舍的床上脸色通红，看样子病得不轻。

　　床头的电话铃响了，他探起身，伸手去接。

　　“小曹吗？我是胡平。”

　　“胡部长，您好。”

　　“小曹，真是对不起啊，玉芬工作的事，我熟悉的那几家企业现在效益都不好，没有办法安置新人。”

　　“部长，我知道这事很难办，已经让您很费心了，谢谢您。”曹大川知难而退。

　　“不过我的老面子人家还是给的，说过段时间再看看。大川，你先别急，玉芬的工作当初也是我安置的，现在下岗了，我也有责任哪。”胡部长是真心帮忙。

　　曹大川十分感激：“部长，军工厂效益不好怎么能怪您呢？玉芬的事我自己再想想办法，谢谢您了。”他搁下电话，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想心事，电话铃又响，曹大川拿起电话：“喂，哪位？”

　　张家明的声音传了过来：“老曹，我是张家明，你怎么感冒了？听声音挺重的嘛！”

　　“前几天受了点凉，队里又出了考试作弊的事，内火攻心啊！”

　　“伙计，千万悠着点，我不在家，队里的事全靠你一人张罗了。老曹，前几天我联系的仓储公司回话了，他们要的是会电算的保管员。”

　　“什么是电算保管员哪？”　曹大川不太明白。

　　“就是会用电脑记账，不是玉芬这种保管员。我们还是再找找其他路子吧。”

　　“老张，让你费心了，我代玉芬谢谢你。好，再见！”

　　曹大川搁下电话，站起身，端起桌上的一大杯凉开水一口气喝了下去，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曹大川开门，孟江南提着一大袋水果站在门口。

　　曹大川很惊讶：“江南怎么是你？”

　　孟江南调皮地笑笑：“队长，我不该来吗？”不等曹大川答话，她自顾自走进屋，把水果放在桌上。

　　“队长，看你满脸通红病得不轻哪！”

　　“江南，谁告诉你我生病了？”

　　“嗯，我要谁告诉啊？我自己看出来的呀？队长，我昨天就听出你讲话不对劲了，今天一天你又没到食堂吃饭，还不是生病了吗？”孟江南有着江南女子的细腻。

　　“江南，谢谢你的关心。”曹大川很受感动。

　　孟江南边说边用小刀削苹果皮：“队长，你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呀！我去年考学时，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一直记在心里呢！给！吃个苹果。”

　　曹大川接过苹果放在桌上：“谢谢！江南，有些事你大可不必挂在心上，我做的都是当老师应尽的职责。”

　　“队长，老师和老师可不一样。不早了，你好好休息，这是‘白加黑’，治感冒效果不错，你别忘记吃啊！我走了。”

　　孟江南莞尔一笑，轻轻关上门走了。

　　曹大川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三章　第六节
清晨，音乐系的学员在宿舍楼前集合准备出操，林飞燕整好了队，肖子枫从楼里跑出来：“飞燕，曹队长病了，让你带队出操。”

　　“知道了！全体听口令，立正！向右转！跑步走！”林飞燕下达了口令。

　　外请教授罗澳洲要上《西方音乐史》了，学员们对他怀有极大的兴趣。

　　教室的幻灯机里打出了音乐剧《猫》的演出片断。

　　罗澳洲：“同学们，音乐剧是将戏剧、舞蹈、音乐、诗歌通过不同的途径混合起来的样式。70年代著名英国音乐剧大师韦伯和莱斯的天才创作，开创了音乐剧的新纪元，音乐剧四大名剧《猫》、《歌剧院的幽灵》、《悲惨世界》、《西贡小姐》全是在伦敦首演的，这些音乐剧题材深刻，制作严谨，毋需电影撑腰就名扬四海……”

　　学员都听得很认真，只有孟江南有些心不在焉。

　　下课铃响了，罗澳洲收拾着讲台上的东西：“好，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节课给同学们介绍20世纪8O年代以后，音乐剧如何走向‘巨型音乐剧’时代。”

　　下课后，学员们四处走动，孟江南在走廊尽头拿出手机发信息，总不见回复，她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显得心神不宁。

　　病中的曹大川躺在床上手拿手机，一副犯愁的样子。

　　突然，手机又响，曹大川一惊了。

　　他下决心似的一按键，屏幕上跳出几行字：“愿我的心是一朵鲜花，盛开在你的天空下，为病中的你捎去一份温馨，增添一片明亮。”

　　曹大川愁苦地闭上了眼，自语道：“孟江南啊，孟江南，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给我添乱呐！”

　　说罢，曹大川按下了删除键。

　　夕阳照射着“红星”学院操场。

　　音乐系的男生正和戏剧系的男生打篮球，体育老师白羽充当裁判，操场边一块小黑板写着比分，音乐系56，戏剧系64。音乐系的唐耐克、王远方、丁小丁都在场上，戏剧系这边欧阳浩带着几个高大的小伙子打得正猛。

　　孟江南和陈佳妮从操场边路过。

　　陈佳妮：“江南姐，咱们看会儿，给唐耐克他们鼓鼓劲吧！”

　　孟江南：“就这水平还给他鼓劲啊！”

　　说话间，欧阳浩来了个远距离投栏又中了三分。

　　孟江南撇撇嘴：“走吧，小妮子，没有曹队长上场，他们到哪儿赢去啊！”

　　两人转而走向音乐教室。

　　叶天音坐在钢琴前，一段优美的钢琴前奏之后，一个年轻的女高音在演唱普契尼的歌剧咏叹调《人们叫我咪咪》，演唱的是孟江南，林飞燕、肖子枫在旁边观摩。

　　叶天音在歌曲的高潮部分停了下来：“孟江南啊孟江南，跟你说了多少遍，美声唱法讲究的是真假声按音高比例的需要混合应用，你的真假声转换太明显了。来，再跟我练一遍。肖子枫，你来弹伴奏，林飞燕，你也跟着一起练。”

　　叶天音带领林飞燕、孟江南、肖子枫继续练歌。

　　曹大川推门进来，站在旁边看了一会，一个片段结束了：“叶教授，院办通知后天下午院领导来审看参赛歌手的节目，方主任一会儿过来看看，您看可以吗？”

　　叶天音拍拍歌谱：“我主要在抓艺术歌曲排练，大问题没有，小毛病不断，自选节目他们个人自己准备，应该差不多了吧！”

　　肖子枫问：“队长，这次没有素质考试吧？”

　　“素质考试中不确定因素太多，歌手大赛主题是赛歌，领导主要是来审看节目。”

　　“队长，飞燕要参赛，谁来主持汇报演出呢？”孟江南就是心细。

　　“哦，差点忘了这茬，你们几个都要参加演出，我看就让唐耐克上吧。”

　　“唐耐克那个小伙子太贪玩，不会误事吧？”叶天音不无担心地：

　　“这是正事，他不敢，叶教授，还是给他一次锻炼的机会吧。”作为队长，曹大川对学生还是了解的。

　　汇报演出在　“红星”剧场小排练厅举行，　小排练厅布置得十分简洁，紫红色的绒布背景，中间悬挂着红星艺术学院的校徽，台上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几只立式SONY麦克风，台下厚重的音箱里，正播放着BANDARIA新世纪音乐。

　　台下两排长桌是领导席，学院的王院长，训练部的张部长，音乐系的方主任，钟华教授，罗澳洲等专家，坐在第一排，他们相互议论着什么。后面几十张椅子供学员观摩用，音乐系还有其他系的学员坐满了座位，有些索性就站在走道上。

　　曹大川过来对方明远耳语：“主任，准备的差不多了。”

　　方明远点点头，转向王院长请示：“院长，您看可以开始了吧？”

　　王院长说：“开始吧！”　

　　唐耐克穿了身海蓝色演出服，站在侧幕，曹大川走了过来。

　　曹大川：“耐克，开始吧，认真点，院领导都在下面呢！”

　　唐耐克正了正服装：“得令！”他大步走上台，一副专业主持的样子：“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全国校园歌手电视大赛红星艺术学院参赛选手汇报演出现在开始。汇报演出将分为学院规定节目和选手自选节目两个部分，第一位出场的是女高音选手林飞燕，她演唱的曲目是中国古曲《阳关三叠》，钢琴伴奏叶天音。”

　　林飞燕穿了一件青烟色长裙，头上梳着高耸的云髻，分梢的眼妆，带着盛唐女子的风韵，她柔美地唱了起来：

　　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进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台下的领导、专家都在认真观看，还不时在打分表上作记号。

　　“小丫头唱功不错，就是这个歌太温了，不适合她。”钟华对方明远低语，方明远也有同感，点点头。

　　坐在后排的王远方遗憾地对田妞说：“叶教授简直是乱点鸳鸯谱，这歌让慕容秋唱还差不多！”

　　“人家叶教授看重的是技巧，至于对不对路子，就不关她的事了！”田妞也略有不满。

　　林飞燕唱罢，肖子枫着黑燕尾服上场，他演唱的曲目是德国作曲家勃拉姆斯的《五月之夜》，叶天音钢琴伴奏。肖子枫的衣着显然不适应这种场合，动作有些僵硬，注意了声音的力度，就顾不上呼吸，有些音也没唱准。

　　罗澳洲悄悄地对训练部张部长说：“这是三年级的演唱曲目，有些难为他了。”

　　张部长感慨道：“看来叶教授是想尽量展示咱们学院的艺术水准啊！”

　　肖子枫唱到高潮部分有些气紧，戏剧系的欧阳浩鼓了倒掌，田妞不干了，小声呵斥道：“干什么你？捣乱啊？你行，上去唱一个给姐们听听！”

　　方明远不满地回头看了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孟江南穿着袒胸曳地晚礼服出场了，眼妆馥郁的五彩色，显得雍容华贵，她还是演唱普契尼的歌剧咏叹调《人们叫我咪咪》。

　　丁小丁惊叹了：“瞧，孟江南这身够华丽、性感的！”

　　陈佳妮嘲讽地：“你是来看时装模特还是来听歌的啊？”

　　众学员窃笑。

第三章　第七节
上半场规定节目结束了，唐耐克恢复了平日的活跃：“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如果说上半场的规定节目是阳春白雪的话，那么下半场的自选节目就是下里巴人了，因为这些原创节目来自民间，来自校园，来自我们的生活。首先请林飞燕演唱民通风格的《山道弯弯》。”

　　林飞燕换上了从家乡带来的蜡染的蓝花小褂，一条长长的辫子搭在高耸的胸前，只稍稍描了描眉，涂了层淡淡的口红，整体造型极富地域特色。

　　音乐响起，林飞燕用她那极富冲击力的嗓音，为大家演绎脍炙人口的名曲《山道弯弯》，她介乎于通俗与民族之间的独特唱法，让大家耳目一新。

　　方明远小声向王院长介绍：“民通唱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