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差不多!”
相视一笑,欧阳飘的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瞅住她,口气转成正经八百的。
“紫纱,我倒很想问问你,你会不会也学我乾妈那样,三天两头追著我猛问我爱不爱你这个问题?”
“追著你问?”官紫纱挑高秀眉,穷凶恶极地嚷嚷道。“你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即使我想找男人问这个问题,也不可能找你的。”
“是吗?”他迅速攫住她的手臂,硬是把她塞进自己宽阔的胸壑中,一点也不管游客们侧目的眼光,俯下了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眼与眼相对、鼻尖触著鼻尖、这等亲昵放肆让官紫纱的粉脸蓦然飞上一层淡淡红妆。“你真的不会找我问?”
“不……”语句尚未落完,他的唇立刻封住她的唇瓣,紧紧相贴,没有任何缝隙。
恍恍惚惚中,麻酸灼热的触感又袭上她的娇躯,教她昏昏沉沉的。似乎他总习惯用强迫性的热吻来制伏她。
而她,也当真没用,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所得逞。
唉!这个令她心醉神迷的男人。
过了良久,他的唇才不甘不愿的从她红唇上移开,却又在她脸颊上流连好一会儿,吻遍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之后,他才愿意抬起头来,强健的臂膀依旧挽住她的纤腰,丝毫不肯放松,更是不满意地继续强行追问。
“如何?想通了没有?会不会找我问啊?”加深色泽的水蓝色瞳眸浓烈醉人。
美目眨了眨的,一抹戏弄闪过她眼底。“我还是要考虑、考虑看看!”
“还考虑?好吧,那我就大发慈悲再给你三分钟想想。”邪笑地眼见他的唇又以狂袭之姿猛烈侵来,愈来愈接近,愈来愈接近“……”
“哎哟!”紧接著下来,全非看戏观众所以为会听到的轻喘满足声,而是他肋骨被重创得痛叫哀呼声。“紫纱,你……你……”
“你活该!”她偷袭成功的得意笑声飞扬在清凉的空气中。“这就叫做乐极生悲!”
“可恶!我要报仇,别跑!官紫纱,等等我!”月色迷蒙,一前一后追逐的两条身影营造出属于一体的私人世界。一个拦腰,他抱起了她,在树影摇摆的步道上将她转了好几个圈,完全无视外界的干扰,浑沉和轻脆的笑声飘浮于空气中,深切的真情映照出一幅绝美图画来。
听!连风儿也在笑。
与官紫纱道别之后,欧阳飘驱车直接前往创意科技大厦。这层楼所进驻的十家大企业全是韩烈枫一手所创立的,而在五年前,韩烈枫不再管事,正式将决策权移交给她的两位乾儿子欧阳飘和慕容逸,不喜欢出风头的他们依循往例模式,仍然藏身幕后指挥大局,不愿曝光,但经营十家大企业也实非易事,虽然他和逸是可以冠上商业天才的美名,但在成功的背后该付出的心血也是一点都不能少。
五年来的掌控大局,韩家产业日与俱增,然而一向向往冒险生涯的欧阳飘并非很乐意终年与数字、报表、会议所构筑而成的日子为伍,这是欧阳飘和韩烈枫也明白的事,所以在情况已底定的太平日子下,倒楣的慕容逸只好扛起维护公司经营的重责大任——谁教他要比欧阳飘早先一分三十秒被孤儿院院长发现的,所以较为“年长”的他就得依循世袭制度惯例,长子接掌龙头大位。
虽说欧阳飘是如此打著这笔如意算盘,不过“表面工夫”仍然得做上一点,例如偶尔帮他阻止阻止公司被竞争对手给扯后腿算计,帮他计画计画开发新的经营方针与策略,总之是替他分上一点忧、担上一点劳,以免得他老大一个不高兴,来个抛弃所有,那他目前的惬意生活岂不就玩完了。
上了十八楼,悠哉悠哉地踱进他专属的办公室,门一开!赫然发现,沙发上竟坐著一位万万不该坐在此地的人——“妈咪,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瞪大眼睛。
“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对儿子的奇特反应深感不解。“我以前不也常常来的吗?”
“但不一样了啦!”他走了进去。“以前是以前,现在可大不相同了。”他看看壁上的挂钟,十一点零五分。“而且这个时间该是你和官伯伯耳鬓厮磨的美好时刻,你怎么跑过来找我?!”
她脸一红,呸了一声,“臭小子,居然调侃起妈咪来了。”
“谁要你是那么的可爱。”
对这个自小就惹人爱的欧阳飘,她是既、心疼又无奈到心坎里去了。
“对了!你刚才跑到哪儿去了?”
“约会。”他大大方方承认道。
“是和紫纱?”她的心蓦然一沉。
“是啊!”
韩烈枫突然变得正襟危坐,甚至连口吻都显得不自然。“飘,有件事,我想我应该立刻跟你说清楚的,我……我……我们……”
“妈咪,你又怎么啦?跟儿子说话是不必如此拘谨的。”他泰然失笑道。
吸了一口大长气!似乎在为自已壮胆。“飘,我的意思是。—前阵子妈咪交付给你的任务,不要再执行了。”
“任务?”他先一愣,后来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件事啊?”
她局促地直点头。“紫纱是个好孩子,我们不能去伤害她的。”
“是吗?”他促狭的性子又开始兴风作浪。
“飘,妈咪是很认真的,听我话,别再去戏弄紫纱了好吗?”她不禁急了。
“可是当初是你坚持要我这么做的。”
“我知道我错了,都怪我自己小、心眼,弄不清是非黑白,才会出这种馊主意让你去勾引紫纱,想等她爱上你之后,再狠狠巨掉她要你替妈咪报仇,不过现在真相既然已经大白,我们若不停止这种无厘头的游戏,是会害了人家的,我现在真的很后悔。”
“妈咪,你是担心官伯伯知道后会大发雷霆?”
“也不全然,至少我看紫纱那孩子是愈看愈喜欢,我实在很后悔当初的决定。”韩烈枫急的。“飘,你难道不愿意停止吗?”
“我得考虑考虑。”他问笑道。
门外,怔仲的官紫纱全然傻住了!甚至手中的皮夹掉落地毯上她都是浑然未觉,她的折返原是来还他皮夹的,却没想到……没想到会听到这段秘辛。
门内,欧阳飘的促狭游戏仍然进行著——“飘!”韩烈枫急得猛喊他的名字。“别再玩了!”悔不当初啊!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这种情境吧!
“没事的!蚂咪!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想想,我怎么可能去伤害紫纱呢?尤其是在我确定爱上她之后。”
“你爱上她了?”她惊呼!快跳出来的心脏总算可以回归原位。
“是的!我是深深切切爱上她了。”他郑郑重重地宣告著。“其实我原本还苦恼著,该怎么请求你的原谅,但以现在来看,我似乎什么话都不必说了。”
“这真是大好了,大好了!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而且还是亲上加亲呢!”愉悦的笑声在办公室回荡著。
只是——门外的官紫纱早已捡起皮夹转身离去,这对母子后头的坦言对话,她压根儿是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
黑夜里,蒙蒙的细雨正飘落著。
官紫纱倚坐窗栏旁,倾听著鸟啭虫鸣随著黎明渐升而愉悦啼唱,夜过去了,无风;她竟觉得寒冷。
一向以来,她最痛恨被人欺瞒,尤其是心头最在乎的人——因为那会让她变得不知何为真情?何为诚意?变得不敢再去信任任何人,这种悲哀,她真的不想遇上,但……
是她时运不济?还是爱错了人?想来,全都不对。是她的智慧不足,被他所摄出的蛊惑魅力所迷惑,而忘却自己已一脚陷入。
也罢,及时的抽身总算能把伤害降至最低,官紫纱如是想著。
然而;挥不完的清泪却益发汹涌。
原是——感情并非说收就能收的。
“今天想到哪儿去吃晚饭?”欧阳飘像只苍蝇似的黏在官紫纱身边团团飞。
“我不饿!”冷冷淡淡地,她一口回绝。
“你不饿?这可奇了,你不是有一餐得吃三碗公的饭量吗?”大白痴也看得出来她情绪不好,所以他临时又得担负起让她开心的伟大使命。
只可惜,似乎没用!官紫纱连睬都不想理睬他,甚至连回头瞪他的意愿都没有。
欧阳飘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地直皱眉,又使出浑身解数达讲五个笑话,仍激不起她反应的同时,他也细细地审视她无限落寞的背影,这小妮子今天委实不正常兼怪异。
“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
“生理期?”
“无聊!”她忍住满腔忿火。
“可是你真的不大对劲?”
“不想理你不行吗?”
“当然不行!”他理直气壮地大声宣告。“我是你男朋友耶!”
她也迸射出强烈火花来了。“我警告你,你若再继续语出不逊,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紫纱?”她究竟是怎么啦?真的不对盘,难不成又欠吻。“你又要我证明一次吗?”他满腔柔情摄出。
“你敢!”火辣辣的拳头真教欧阳飘这回不敢放肆逾越。
“紫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女人真是如此善变吗?
“你快走!我很忙,没空继续跟你胡扯下去。”她冷漠地下著逐客令。
“我也来帮忙。”他谄媚道。不行!直觉告诉他,绝不能在此刻让她给吓跑。
她气呼呼的!这家伙干嘛死赖著不走,他演戏究竟要演到几时才肯罢休?“不敢劳烦你大驾,你可不可以立刻滚出去。”她从橱柜底下拉出一只大皮箱来,又从衣柜里收下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一件接一件地丢进皮箱里。
欧阳飘看得大皱眉头。“要去旅游怎么不事先通知我。”
“通知你干什么?我回美国念书干你什么事?”他难道还没玩够吗?
“你要去美国?”他惊喊!“为什么?”
“我本来就已经申请好研究所了,要不是你——”她指著他的鼻子,一肚子委屈咒骂本想倾泻而出,但回头一想;又何必说呢!这只恶劣的猪是绝对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恶劣的计谋的。“我早就回美国去了。”
“这倒也是,这样好了,你等我一下,我这也回去准备准备,我陪你一道去。”
“欧阳飘!”她气得浑身发颤。“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想怎样啊!”他一脸无辜。“把你安顿好我才安心啊!”
“不用你鸡婆,我……”
“你们是怎么了?大老远的就能听到你们喳喳呼呼的争执声?”门口,又进来了一对俪影,沉浸爱河的有情人,脸上似乎永远挂著幸福微笑。
“老爹、伯母。”
“在吵什么?”
“没有!”相视一眼后,官紫纱立刻将脸别过去。
“紫纱,你收拾衣服干什么?”韩烈枫不解地望著床上的皮箱。
“我要回美国念书,我申请的研究所快开学了。”
“乾妈、官伯伯,我想陪紫纱一道去……”
“不用你跟!”她大声阻断他的话。这家伙不单有理说不清,简直是个超级智障。
“公司的事逸会处理,等我将紫纱安顿好,我会再回来的。”不理她的忿怒,他自顾自地说道。
“有你跟去照顾她,我是比较能够放心点。”官赤雷赞同地附和著。
“我说不要、不要、就是不要!你们谁都别跟著我。”她使劲地将所有人赶出她的卧室外。“砰”一声!众人全吃了顿闭门羹。
“她是怎么了?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官赤雷及韩烈枫同声望向欧阳飘。
耸耸肩,他也不知道啊?“我猜她大概是得了反覆无常的恋爱症候群吧!”唯今,他也只能作自嘲的解释了。
当她心一横、脾气倔起来的时候,即使用八条牛来拉,也不可能把她拉回头的,除非是……
翌日!官紫纱整束待发,将收拾妥当的皮箱摆在家门口,眼看行李已被她全丢上了计程车,众人却束手无策。不仅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更遑论拦阻她了——谁教她那足以冻死北极熊的寒冷面孔实在大过可怕了。
“老爹,等安排好宿舍之后,我会打电话回家的。”她先是对父亲和悦说道,可是当她回头面对欧阳飘时,撂下的却是残酷之至的警告语。“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跟在我屁股后头,我会让你客死异乡的。”
哇!果真非常暴力,她似乎真是恨死他了,只是……欧阳飘至今仍然不明白他到底在何时招惹她了?
“老爹、伯母,再见!”她人已准备钻进计程车内了,然而八辆警车却突然迎而直冲而来,弄得大伙儿一时之间全愣住了!
出了什么事?
“署长,”匆匆的,尚未停稳的警车里冲出一名高阶警官,那是官赤雷休假期间暂时代替他职务的副署长刘剑英。“不好了,出事了!”他颤巍巍地道。
“出了什么事?别急,你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