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将她抱入怀里,用自己的脸颊贴住她,享受这种温柔的感觉,“这个世界,只有你有办法惩罚我……”
她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想躲,怕沾湿他的衬衫,可是他不让她躲,他继续说着,“谁都惩罚不了我,就只有你,因为我在乎你。如果公司要开除我,我无所谓;但是如果你要离开我,那就真的是在惩罚我。”
“石谦……”
季石谦苦笑,不让她看到他眼眶也红透,男人的泪水似乎又要滑落,“巧宁,我有好多的梦想、有好多的希望,好想跟你一起完成,你曾经过过很多苦日子,我很想让你可以在往后的岁月里能够开心快乐,能够衣食无缺,可是你要给我机会啊……”
“……对不起……”
“我记得那个连夜赶上台北,就是为了要帮我送学费的汪巧宁,你知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告诉我自己,如果我必须在你跟任何东西之间做选择,我只会选择你,你,只有你!”
抱住他的背,她不停发抖、不停哭泣,这种感觉好奇怪,伤心的时候也哭,开心快乐的时候也哭,她所有的情感,所有表达情感的方式,只剩下哭,只能不断的任由泪水滑落。
“我找了你好久,我好怕,怕你永远不会再出现,怕你永远不会原谅我,怕你误以为是我要你走的……”
“不是!我知道不是,是我自己要走的,不是你……”
接着,两人都沉默不再言语,室内安静了许久,气氛显得温馨而甜蜜,他们都不想再说伤心的过去了,不想任由哭泣来占据彼此重逢的甜美光阴,只是这样静静的拥抱,感受这种温暖的氛围。
良久,季石谦才开口,“这五年,你去了哪里了?”
她笑了笑,还是一派的纯真,真不敢相信她跟自己年龄相仿,早就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本来是在台中,也是在工厂工作,结果老板把工厂收掉,去了大陆,我就到台北来,找到这间工厂,结果主管一看到我是残障,就录取了我,我还吓一跳呢!”
他笑了笑,这还真的是命运啊!好险他没有把工厂收掉,好险他的工厂只收残障员工,这才让他有机会再找到她。
季石谦低下身,轻轻抱起她的脚,惹得她既是害羞,又是惊呼。
“现在还会痛吗?”
摇头,“不会了,只是走久或是站久,会酸。”
季石谦叹息,语气里满是心疼,“你都没有去看医生吗?”
“有啊!医生说没救了,当初受伤的时候没有多休息,现在……算了!我已经习惯了!”
季石谦轻轻帮她按摩脚,惹得她又是一阵脸红,现在的气氛既是甜蜜,也充斥着一种暖昧的感觉。
“石谦……会痒啦……”
季石谦将她的脚放下,轻轻的将她抱进怀里,吻了吻她。
真好,她又回来了,这种满足的感觉瞬间将五年来的苦燃烧殆尽,却又点燃新一种特殊的感觉,一种情欲的感觉。
他吻了吻她的唇,享受她的甜蜜,她很害羞。以前他从没对她做过这种事,现在他突然这么热情,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巧宁,我爱你……”
汪巧宁笑了笑,“你以前……从没说过这种话……”
“不说,不代表没有这种感觉。”他笑了笑,“事实上,我想我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
话一说完,他不再控制自己,深深的吻住她,探入她口中的甜蜜,他们两人紧紧相拥,激烈的分享着这样的热情。
他将她带上床,边吻边试着想要解开她的衣物;可是她颤抖的手想要阻止他,想要退却。
“很丑……”
季石谦抓住她的手,轻轻拨开,“巧宁,我不在乎,只要是你,我都不在乎,别怕,也不要在……”
她颤抖的手退了开,任由他开始侵占她的身体;他不停吻着,火愈烧愈大,很快的他褪去所有她的衣物,以及自己的。
“石谦,我……是第一次,我会怕……”
他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所以别怕,你不吃亏。”
“讨厌!我才不是说这个……”
他吻住她,不让她说话,接着他彻底瓦解彼此之间的隔阂,让彼此彻底的贴近彼此,那如大火般的接触,热烫到近乎灼身,却没有人愿意撤离。
他用他的身体说明对她的爱意,她也用她的身体迎接他给她的一切,她默许了他,层层进逼、步步进攻,彻底征服了她。
事实上,征服他的是她、瓦解他的是她,能给他各种喜怒哀乐的是她,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的也是她。
这一生,不管还有什么困难,他都不愿意再放开她。有什么苦,他会挡在她前头,帮她受,就交给他吧……
季石谦带着汪巧宁回到他的家,那是位于台北某个社区的小房子,不大,对于这些年独居的季石谦而言,这三房两厅的房子已属太大,甚至常常让他觉得空虚。
可是现在,汪巧宁回来了,他已有心要跟她组成一个家庭,自然希望让她过最舒服的日子。
当他们踏进家门那一瞬间,汪巧宁张大的眼,四处看着,似乎很是新奇,季石谦则有点不好意思。
“房子不大,这几年其实我都一个人住,也就没想找太大的房子,过一段时间,我会再找个新家……”
“不用啦!这里看起来很舒服啊!”
季石谦牵着她的手,“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汪巧宁喃喃念着。
季石谦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没有真正住在一起,真的有我们自己的家,这一直是我的希望,能够跟你住在一起。”
看着他的侧脸,汪巧宁幸福一笑,这也是她的希望,只是曾经一段时间,她以为这是奢望,看来老天还是厚待他们的。
很多年了,他们都没有家的感觉,他们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从年少到成年,他们都是互相扶持、互相照顾的,就算没有这间房子,他们也把彼此当成家人,当成最亲近的人。
说也奇怪,在这之前,他们都没有说过爱,可是却从没有怀疑过,对方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重逢时,他说爱她,她也毫无怀疑,不是因为对自己很有自信,而是因为他们走过十多年的光阴,经过这么多的挫折与伤感,内心的笃定是必然的。
他带着她看过房内所有设施,甚至家里有很多东西,竟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家里竟然有微波炉,不知道家里有烘碗机,不知道家里有这个、有那个……失去她的日子里,这个家里有什么、缺什么,他都不在乎;重新拥有她之后,他才在乎这个家里,到底算不算一个家。
季石谦放下自己一个假,很长很长的时间,他不想去工作,统统交给李平夫妇去处理。
他跟汪巧宁就窝在这个“家”里谈天说地,分享着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
他很认真的说:“我一直怕无法再碰到你……不然我要怎么把当年你给我的学费退给你……”
“就说过不用你还了啊!”汪巧宁嘟着嘴。
“不行!怎么可能不还?而且经过这么多年,连本带利,可就不只那几万块了……”
汪巧宁反而有点沉重,闷闷说着,“难道你只是因为要还我钱,才想找我的吗?”
季石谦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当然知道她心里的怀疑,“当然!因为我要把一切都还给你……”
将她抱进怀里,季石谦满足的叹息,“我的一切都还给你,巧宁,我甚至觉得这样还不够,比起你这么多年给我的,给我的支持、给我的力量,我怎么还也还不完……”
“哪有你说得这么好……”
“有!”他认真说着,眼神不容错辨,语气也很坚定,“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就不可能有成功的动力与冲劲。”
“你会成功,是你自己的努力,而且你也很聪明啊!”
他突然有点闷,靠在她的肩膀上,“你干嘛要跟我撇得一干二净啊?”他闷声说着,语气里却有点笑意。
“我……我哪有……”眨着眼睛。
“没有就好,反正你也逃不掉。”他严肃的声音,却因为笑出来而破功。
而她也笑出声来,两人此刻,正沉浸在一种温馨的气氛中。
他告诉她先住下来,等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安排结婚的事,当然包括给她一次正式的求婚。
她红着脸点头,这种事情感觉女生好像总是不好意思发表意见,可是内心的喜悦是当然的。
这或许可说是汪巧宁这一生中最悠闲轻松的时光,工作方面,季石谦也强迫帮她向工厂请假了,她没有工作可做,加上刚重逢,她也舍不得放弃每分每秒与他相处的时光。
每天,她在他的臂弯中清醒,享受他的第一个拥抱与亲吻。一开始她总会羞怯的想闪躲,也想掩饰自己身上的伤势。
关于她的伤势,季石谦曾经语重心长的跟她谈过,“巧宁,我还记得我在工厂找到你时那个画面,我想我永远无法忘记。”
“为什么?”
“你就这样低着头,不跟其他人交谈,吃着你的饭。我知道你是因为自卑,因为一抬头就会让别人看到你烫伤的痕迹,所以宁愿不抬头。”
“……”
“巧宁,不需要这样,对我而言,我不在乎,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就好。至于别人,我们无法控制,但是你是善良的,别人一定能感觉得出来,就像你总会买许多东西到孤儿院去送给那些孩子,那些孩子也就很喜欢你,对不对?”
她闪着泪光,“你怎么知道我……”
“李大嫂告诉我的,这我不怀疑,这确实是你可能会做的事。”他笑了笑,“当初你不就是这样,也不在乎自己可能生活费都没了,也要把学费给我送来,老实说,真不知道你是笨还是傻。”“反正我一个人要吃饱很容易啊!那些孩子……很可怜……”
就是这样的她才让他没法不爱,这个女人是标准的傻女人,只为别人想,却很少想到自己。
他发誓,接下来的日子他要补偿她、要照顾她,她不需要再承受一丁点的辛苦,跟着他,一切都有他。
接下来的两个月,季石谦带着她,去认识这五年来他的工作成果。
他们到过总公司去参观,李平夫妇都很喜欢她,这对残疾夫妇对于汪巧宁,自然而然能设身处地的去接受她。
接下来,季石谦带着汪巧宁出国,美其名是巡视海外工厂,事实上,也是带着她出国度假。
他们去了许多地方,包括中国、越南与印尼的工厂,也去了日本、南韩,参观当地的时装中心。
亲眼看过后,这才真的对他五体投地,汪巧宁想,他的成功,她真的一点忙都没有帮,那都是他自己的努力,才会有今天。
而且更让她欣慰的是,他很照顾员工,就算是海外的工厂,他也全力的照顾员工的需求。
光看这些员工对于老板来巡视都很开心,就知道这个老板在工人心中评价很高。
“石谦,对不起,我当初不该那样说你。”说他变了,说他是主管,不懂员工在想什么。
“巧宁,这些也是你给我的,每次我面对这些员工,总会想到你,想到当初我得知你受伤时,那种内心的痛苦,我想我能体会那些员工的家人内心的担忧。”
事实上,她是他最大的遗憾。
她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却连保护她都做不到。
记得五年前刚辞职时,他每天晚上都会作恶梦,梦中的她因为痛楚而哭泣,然后惊醒,自己也不能自主的痛吼,发泄心中的恐惧。
幸好,雨过天晴了,一切恶梦终究只是恶梦,就把它留在梦中吧!
一个多月后,他带着她回到台湾,转眼间,两人都不知道逍遥多久了,大该三个多月吧!
季石谦很悠哉,反正他拼了五年,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跟着自己的女人,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关系?
可是说真的,汪巧宁不习惯,她承认自己是劳碌命,一停下来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她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好命的少奶奶。
所以回到台湾的隔天,她就对着季石谦,提出了她的要求。“石谦,我该回去上班了吧!”
“上……上班?”
这个假期一放放了三个月,老天!工厂没开除她,还真是万幸。
汪巧宁坐在自己熟悉的位子上,继续专心的工作,她很想专心,可是四周的人悉悉素素的说着话,也指指点点的,她就不禁叹息。
状况真的变了,说了好久才说服石谦让她来上班,那个男人没想到还挺大男人的……
“我养得起你啊……”
“可是我去工作,并不代表你养不起我啊!”
“我不要你这么辛苦。”
“其实不会辛苦啦!你是很有良心的老板啊!工作量都还好,同事也很好啊!
最重要的是,人不可能不工作,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