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要娶你。”
赵堇菱瞪大眼,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会没命的。
“如果真能带小姐出去,那我……我会好好待小姐的,虽然不像在府里吃得好、穿得好,但温饱绝对没有问题。”他信誓巳旦地说。
赵堇菱疑惑地看着他,不确定真的明白他的意思。“你要我和你住在一起?”
“是。”古常顺红了脸,“小姐不要误会,我没其他的意思和企图,只是希望能照顾小姐,你一个人在外头没有人照料是不行的。”
赵堇菱望着他真挚的眼神,不知该有何反应。
“小姐若是担心流言,那我帮小姐就近找一间房子,至于钱的事,小姐不用烦心——”
“不。”她打断他的话,“我不能这样麻烦你。”
“一点都不麻烦——”
“现在先别说这些。”她阻止他,“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开玩笑,所以别再提了。”
“可是……”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主意,“若是小姐觉得不妥,我还有一个办法,再过二十几天我便约满,到时可以偷偷带小姐离开。”
赵堇菱摇头:“不管再怎么小心,一定都会有人瞧见,到时不晓得爹娘会对你采取什么行动。他们可能毒打你一顿,声称是你强行带走我或是绑架我,甚至说你诱拐我。”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他是个好人。
古常顺皱起眉。这件事还真是棘手,似乎不管哪个办法都不完美,他并不怕挨打什么的,只是担心他即使挨了揍也救不了她,她仍得被禁锢在这儿。
“你还是先去见你妹妹吧!她一定也想告诉你这件事,只是分不开身。”赵堇美直起身子。
他也站起:“小姐,你别灰心,我一定会想出法子的,我先去找阿满,待会儿再去看小姐。”
他眸中有着坚定的信心,让赵堇菱原本已消退的希望又开始萌芽。其实她已没有什么信心了,但她愿意再和他一起努力,想其他可行的办法。
她不想如此轻易就被击败,事情还不到完全绝望的时候。
“谢谢你。”她诚挚地说。
古常顺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感觉两人之间似乎又跨近了一大步,因为至少她有困难时会想到他,对此,他已经很高兴了。
赵承阳一回到房里,立刻打开衣橱,从底下抽出一只皮箱;阿满冲进来时,就见他在装衣物,她立刻上前阻止他。
“你不可以走。”她将他的衣物又丢进衣橱。
“你再罗嗦,我就把你绑起来。”他厉声道。
“你把我绑起来我还是要说!你不能走,你这样会伤透你奶奶还有老爷、夫人的心。”她对他怒目而视,“你要做个不孝子吗?”
“没错。”他回答得简洁有力。
她为之气结:“我真不懂你在想什么,你到底打算怎么样?”
他瞄她一眼:“你管得未免太多了,你以为你是谁?”他将衣物全塞入箱里。
“我是在阻止你做傻事。”她理直气壮地回答,伸手又将他的衣物丢回去。
他眯起眼,火冒了上来:“来人啊——”
“哈!你看。”他话未说完,已被她打断,“你根本就是个公子哥儿,还想离开府邸?你知不知道,一到外头,可没有仆人伺候你,你也不能动不动就说:来人啊——你再也不能摆你的臭架子,这是你想要的吗?”她瞪他。
这时,两名丫环跑了进来,赵承阳转向她们:“等会儿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准入内。”他挥手示意她们出去。原本他是要叫她们拿绳索来,不过,他现在决定自己对付她。他自衣橱里抽出一条腰巾,向她走近。
阿满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她盯着他手中的白色腰巾。
“我决定照你的话做,凡事亲力亲为。”他扬起眉,扣住她的左手。
阿满尖叫,另一只手打向他,他顺势抓住,将她的两手扭到她身后,以最快的速度绑住。
“你做什么?!放开我。”阿满用力地扭动手臂,“放开我——”她叫嚷。
赵承阳不理会她的抗议,在她手腕上打个死结,这才满意。
“你若再妨碍我,或多说一句话,我立刻把你绑在床柱上。我说到做到,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他扯一下她的辫子,示意他是说真的。
她张嘴想说话,却在看到他凌厉的眼神后,只好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她可不想真的被绑在床柱上,因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收拾衣物。她偷偷地往外移动,打算叫人来拦住他。
“你做什么?”他突然转过身。
“没有,呵……”她尴尬地笑了几声,他背后有长眼睛吗?否则怎么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他合上盖子,提起皮箱往外走。再不快点,等会儿一大堆人闻声赶来阻止,那他就脱不了身了。
“喂!你还没解开我。”阿满大叫着跟在他身后。
“出府后我自会解开。”他可不想她又来阻挠他。
“你现在就解开我!”她叫道。双手被捆在身后让她很不舒服,而且走起路来有点不稳。
他没理她,径自走下廊庑的阶梯,外头的婢女诧异地望着两人。
阿满叫道:“快拦下啊——”她话还没说完,已让他拉着往前走。她颠跛着,差点跌倒在地。
“你别走那么快。”她生气地叫着。
赵承阳还是没理她,拖着她在园子里穿梭,一直到走出静澜园后,他才放慢步伐。
“你为什么要走那么快,像在逃命似的?又没人在追赶我们。”她忿忿不平地道,有好几次她都差一点跌倒。
“是你腿短走得慢。”他继续往树林走去,丢下她一个人。
腿短?可恶!阿满朝他大叫:“你才腿短呢!”她真想拿石子砸他,可偏偏她的手又动不了,气死人了。“你还不解开我?”
“我说了,等出了府再说。”他头也没回地说。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已经不是你的奴婢了。”他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仍没睬她,她的怒火已升高到足以让火山爆发,她失去控制、不假思索地往前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他撞倒。
她全速冲刺,但才没跑几步,身子已失去平衡,脚下一个踉跄,只来得及尖叫一声,整个人狠狠地撞上石子路……
第六章
赵承阳听到尖叫声,转身的瞬间,就见她整个人仆倒在地,他大吃一惊,连忙踅回。
“你到底在搞什么?”他怒道,走到她身边蹲下扶起她。
她一抬起脸,便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失声,而她一哭,鼻子里一股热液也流了出来。
赵承阳觉得很恶心,眉头皱紧,忍不住骂道:“好端端的也能搞成这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生平第一次她不想说话,只想哭,于是,她哭得更大声,鼻血则直接流进她的嘴巴,一尝到血腥味,她忍不住地猛咳着。
“老天!”他快吐了,怎么这么恶心,他立刻解开她手上的束缚,然后将腰巾递给她:“擦一擦。”
她边咳边哭,将腰巾抵在鼻子下:“好痛。”
赵承阳发现她的额头和鼻头都有擦伤,而且额上还肿了一个包。“你跌成这样当然痛。”她没有双手承受撞击,脸部自然是第一个遭殃。
“都是你害我的。”她哭喊。
“我不记得我推了你。”他瞪她,这种事也能赖在他身上?
“你……你绑我又骂我,我很生气……”她抽噎道,“我想撞你,结果……”
“结果就跌倒了。”他替她接话,“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你的愚蠢害死!你是笨蛋吗?手都被绑在后头了还想跑。”他骂道。
“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为什么你那么坏……老是骂我、欺负我,可是老天爷都不罚你,我……我又没做错事,却老是挨巴掌、跌倒,为什么倒霉的都是我?”她不平地叫着,“你的嘴巴那么刻薄、那么坏,可都没事,为什么我才说几句话,发泄一下,就会倒霉?不公平、不公平……”她便咽地抽泣着。
他起先是微笑,而后闷笑,最后变成哈哈大笑。
她恼火地扑上去打他、捶他:“我再也受不了了。”她死命发泄着。
赵承阳笑声未歇,第一次笑到肚子疼,听起来,她还真的是倒霉的可怜虫。
“阿满——”
她停下手,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大哥——”她欣喜若狂,急忙爬起,奔向他,“大哥——”她冲进古常顺的怀里,泪水涌上眼眶,她好高兴见到他,尤其是方才刚受了委屈。
“你怎么了?”他拉开她。方才她朝他跑来时,他就瞧见她脸上的擦伤和鼻血。“是不是他弄的?”古常顺望向已站起身的赵承阳,脸上聚集着怒气,他瞧见妹妹气愤地打人,自然认定是眼前的男子欺负她。
他朝赵承阳走去:“你对阿满做了什么?”他火道,一手揪住赵承阳的领子。
“大哥,不是他,是我自己跌倒的。”阿满急忙拉住哥哥的袍子。虽然她很想兄长替她出口气,但她实在无法撒谎。
赵承阳抬手挥开他的手:“听清楚了没?”他冷声道,原来他是阿满的兄长,果然是一家人,行事都这么冲动。
古常顺有些尴尬:“抱歉。”他转向妹妹,“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责备道,随即蹙眉,“跌得还不轻,哥带你去上药。”他轻轻拭去她唇边的血渍。
“嗯。”她点头,伸手抓着大哥的手臂,她有好多话要告诉他,“大哥,你怎么会在这?”
“我听小姐说你被老夫人赶出去,所以来看看你有事没有。”他将她手上的布料卷成细长状,塞在她的鼻子里,“你是怎么回事,走个路也能跌倒。”不待她回答,他又问,“这是什么?腰巾吗?”他怪异地看着手上细长的布料。
“嗯。”她点头,觉得布料堵在鼻孔里很不舒服。
“怎么拿这个在擦?”古常顺怪异地看着妹妹。
阿满这才想起赵承阳,她立刻转向他:“是他给我的。”
赵承阳一瞧见她塞着鼻孔的腰巾全是斑斑血迹,马上道:“不用还了。”他瞄一眼阿满和古常顺,心里不知怎地有些不痛快,“还有,没时间敷药了,再不走就别想走了。”
“怎么会?难不成老夫人会把我抓去毒打一顿吗?”她不以为然。
“奶奶是不会,不过,若是我娘就有可能,她现在或许已经知道我们走了,依她的个性,她会派人来追,要是让她知道你还在府里,一定会抓你回去泄愤。我可不管你,我要走了。”他瞥她一眼,转身离去。
古常顺一听顿觉不妙,看来这事很严重,小妹还是快走得好。“阿满,你先回去。”他不想妹妹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
“回家后再好好上药。”他吩咐道。
“可是大哥你呢?若是他们知道你跟我是兄妹,说不定会把气出到你身上。”阿满一想到这点就觉得不安。
“不会的,我想他们还不至于这么不讲理,更何况,大哥答应要在这儿做一个月,不能中途离开。”他又不像阿满是被赶出府的,因此,还是得受制于卖身契约,不能说走就走。
“可是——”
“好了,别吵嚷。”他轻敲她的头,“大哥的话你敢不听吗?”
“好嘛!”她不甘心地噘嘴,“你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快走吧!好好照顾自己。”他摸摸她的头。
阿满点下头,不知怎地,突然有些想哭,她挥挥手,这才转身往前走。
她走着走着,泪水却一颗一颗往下落,她拭去泪水,大声地喘着气,只觉得不能呼吸。她的鼻子好难受,好像还在流血。
“怎么?学梁祝的十八相送吗?”赵承阳嘲讽道,“还真是依依不舍。”
阿满抬头望着他有些讶异他怎么没走远,依他的速度,早该出了树林。
“你在胡说什么,他是我大哥,什么梁祝?”她瞪他。
他冷哼一声,没理她,迈步往前走。
“我大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没有人比得上他。”阿满骄傲地宣布。
“要不要我颁一张奖状给他?”赵承阳冷眼瞧她。
“你说话为什么老爱这样带刺?”阿满愤怒地叫嚷,但因为塞了鼻子,所以显得不够气愤,于是她拉下腰巾,正准备重新说一次时,鼻血又流了出来,她慌张地抹去。
“我要死了。”她哭泣出声,瞧见腰巾都快变成血巾了。
“没听说有人流鼻血流死的。”他停下脚步。
“我可能就是第一个。”她抽噎着,“都是你害我的,我做鬼也不饶你。”
“做第一个‘鼻血鬼’也不错。”他哈哈大笑。
她瞪他一眼,转身背对他,不想再和他说话。这人的心是黑的,她哭着捏紧鼻子,蹲了下来,希望能止住鼻血。
“还不起来,蹲着做什么!”照他们这种拖拖拉拉的速度,只怕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