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若水紧紧的捂住胸口,面如白纸,重重的吸着气,不可思议的盯着宋逸飞。
宋逸飞的话简直就像是一个离奇悲惨的故事!令人心酸,令人痛恨!
“我有爹娘……我有爹娘……”庄若水喃喃着。
“对,若水……不,应该是依依,你不是孤儿,你还有我!吕子枫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吕府的所有人都该死!他们的死还偿还不了对我们许宋两家的血债!”
“不不不……”庄若水拼命的摇着头,这简直就是一个炸雷,把她给炸蒙了,“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故事……”
“依依,你要面对现实,面对仇恨,你不能自欺欺人……”宋逸飞喊着。
“好,就算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可是,你怎么肯定我就是什么许依依?”
“你的左胸口上边有一个像玫瑰花般的胎印!”宋逸飞深情的说,“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这朵玫瑰花般的胎印就印在了我心里。”
“胎印?”庄若水大吃一惊。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看。”宋逸飞说。
庄若水怔了怔,咬咬牙,转过身,解开前面的衣裳,缓缓的低头一看,脸色大变,她几乎是要晕过去了,整好衣裳,无力的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胎印?”
第五篇:阴谋篇 第九十四章:情难断
“你还记得以前那个下雨天吗?当时你的衣服全湿了,我曾让府里的丫鬟帮你换了一件绿色的衣裳……”
宋逸飞的话没说完,庄若水就全部明白了。
她动也不动,整个人都傻了。
如果她真是许依依,那么,她阴差阳错的嫁进吕府,成了吕子晨的新娘,而她却爱上了吕府的二少爷吕子枫!
这么说来,她是爱上了仇人的儿子!成了仇家的媳妇!
天哪!世界为何如此之小?又为何如此之巧?
庄若水一时之间实在承受不了这么大件事,腿一软,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待她醒过来时,已是躺在另一间房中。
夜色微沉。
宋逸飞正守坐在床前,眼睛布满血丝与不安,紧张而焦急。见她醒来,欣喜若狂。
“依依,你饿不饿?我去厨房弄粥给你喝好不好?”
对他的关切,庄若水只是疲惫的摇了摇头。
“那,我扶你到外面去散散心好不好?”
她还是摇了摇头,垂下眼帘,轻轻的说。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面对他身份的突然转变,她一时还没有办法接受。其实,吕子枫的死与吕子晨的生死未卜,给她的打击实在是太沉重了,目前实在没有办法去原谅他。
“好……吧,我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喊记得喊我一声。”宋逸飞无比温柔,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再把门轻轻的阖上。
身影孤寂的立在门前。雅居的灯笼渐渐的明亮起来,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悲伤的泪水在门阖上的那一刻,疯狂而落,躺在床上的庄若水将自己缩在被窝里,掩面哭泣。
窗外微风轻指,匆匆掠过,窗外的那颗树叶缓慢的飘落而下,微风夹带着一股凉意,闯进房间。
落叶,凉风,暗沉的天空,都在昭示着这个夏天的结束。
秋天,又来了么?
哭干了泪水的庄若水,不知什么时候,已从床上爬了起来,伫立在窗前,看着窗外,整个人似乎已被掏空了,如同一座雕像,神思零乱,眼光凄然,定定的看着窗外。
她不知道在她凄然的同时,吕府也同是一片悲伤。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再次响起。
吱。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宋逸飞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轻轻的搁在桌上。
“依依,吃点东西吧。”
庄若水不动,也不说话。
“你再不吃饭,是撑不住的,你让我怎么向许伯伯交待呢?”
庄若水还是不说话。只是,眼帘稍微的动了动,无奈,她对于这个突然而来的身世一时难以接受。
宋逸飞忍不住了,走过去,突然觉得她神情不对,有些激动的抓住她肩膀。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深仇大恨了,为什么还这样颓废?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你快告诉我啊?”
庄若水这才抬头看着他,惨痛的说:“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你突然告诉我,我爹娘是被人害得惨死,而我却嫁给了仇人的儿子,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有多乱吗?二十年来,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卑微的下人,只是意外巧合把我从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你来告诉我,我是许府的大小姐,而且吕府还是许府的大仇人……”
庄若水说不下去了,失声痛哭起来。
“可是,我爱子枫,他是第一个打动我心的男子。在我伤心的时候,他帮助我,保护我,甚至不计较我卑微的身份,不顾所有流言蜚语及世俗的眼光,承担着巨大的压力要娶我……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他,已经认定了他就是我庄若水一生的依靠……但他却为了救我,惨死在你的剑下,而曾经的丈夫吕子晨又被你推下悬崖,在我悲痛欲绝的时候,突然之间你又来告诉我,他们都是我最大的仇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宋逸飞又是震惊,又是心碎,一把抱紧她,“依依,我知道你心里承担着很大的痛苦与矛盾,不要害怕,我宋逸飞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一丝的伤害。”
“不……”庄若水推开她,哭得心碎肠断,“我不叫什么许依依。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我?我嫁给吕府,是对父母的不忠不孝;害死了吕展天与子枫,是对他们的不德与不舍;我对不起他们所有人,他们说得对,我是个不祥的祸水,我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
“若水,你没有错,不要这样去责怪你自己好不好?”宋逸飞激动极了,“吕展天与吕子枫他们已经死了,死人不能复生,你不能再为他们的死而让自己一辈子活在自责中,这是他们为许家宋家所要付出的代价!”
庄若水抱着头,疯狂的摇着头,“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你让我静静,好不好?”
“不行,你一定要听清楚。吕府是你的仇人!我宋逸飞,才是你真正的丈夫!”宋逸飞抬起她的头,“若水,你看着我。”
庄若水不得不面向他。
宋逸飞看着她带泪的眼眸,似乎要穿透它,声音铿锵有力。
“依依,你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不承认我这个丈夫,都行,我不会逼你!但是,你不能不认生你、养你、救你、而且被人害死的双亲!”
庄若水瞪着宋逸飞,被这句话真正的震动了。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里荡着悲哀!是的,她该做出一个抉择。
第六卷:恢复记忆篇 第九十五章:凋零的生命
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来了,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
对于吕府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段漫长的痛苦。时间在流逝,但曾经的悲痛却无法消除。
吕子晨伤愈的消息总算让吕府的所有人欢欣,似乎看到吕府兴旺再起的署光。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伤愈后的吕子晨却变了样,也许是因为吕子枫的死,他不但没有了原先的戾气与精力,而且还自作主张把吕府大部分的生意与财产给了二太太曼冬。
他自己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对木紫霜的态度也渐渐疏远。
无奈,二太太曼冬一直沉醉在失去儿子的悲痛之中,在吕子枫下葬没几天,她就病倒了,整天病恹恹的,只好将所有的生意交由管家暂替打理,但生意日渐潇条。为此,太太湘兰操碎了心。
吕府发生这么多事后,太太湘兰与二太太曼冬两人起了很大的改变,不用再争宠夺权,不用争风吃醋,两个不幸的女人整天形影不离,互相安慰彼此伤痛的心。
只是,二太太曼冬的病一直没有好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
太太湘兰连续叫大夫给她开了好几种药方,亲自去抓药,待问夏熬好药后,不用任何动手,她又亲自端到二太太曼冬床前。
“曼冬,趁热把药喝了,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太太湘兰把药汤端到她面前,笑着说。
二太太曼冬接过药汤,感动的泪水在眼眶打着转转。
“姐姐,辛苦你了,这些小事还是让下人来做吧。”
“说的是什么话,你的身体可是大事。”太太湘兰说,“你要快些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看枫叶。”
二太太曼冬喝完药汤,放下药碗,眼光转到窗外。
“秋天来了,吕城的枫叶该早红了。”二太太曼冬触景生情,感叹着:“姐姐,我嫁进吕府有二十三年了吧。”
“嗯……是的,二十三年了。”
“子枫就是在这样的季节出生的,所以我给他取了一个“枫”字,希望他像枫叶一样,过得红红火火的,可惜他再也看不到它了。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不应该给他娶一个这样的名字,秋天的枫叶是代表着凋零……”曼冬苍白的脸上落下两行悲伤的清泪。
“曼冬……”太太湘兰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她,“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凶手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把病养好,子枫要是在的话也不忍心看着你这样的,知道吗?”
曼冬的眼光望着窗外没有动,喃喃着:“子枫一个人在下面一定会很孤单的,我看到他来找我了。”
太太湘兰心里一慌,害怕的说:“曼冬,你不要乱想了好不好?”
曼冬凄楚虚弱的笑了笑,“我没事。”
太太湘兰这才放下心来。
在曼冬沉醉在悲痛中时,吕子晨也躺在摇椅里,眼光定定的望着窗外的落叶,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管家垂手立在门外,也是一副愁容不展。自从吕子晨醒过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大少爷,老奴能进来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管家,你进来吧。”吕子晨轻声说。
管家手里捧着厚厚的账本进来了,放在桌子上,不安的说:“大少爷,这些账目请你过目。迷香楼,酒楼、绸缎庄、金饰店、粮食厂、富贵竹坊还有布行的生意,现在是一日比一日差了;尤其是布行,各个老板都嚷着要退出……加上吕城现在突然来了一个大商人,派头挺大,对吕府的生意也是虎视眈眈。大少爷,这样下去吕府非垮了不可。”
吕子晨只是静静的听着,心思却不全在这件事上。
“管家,我让你派出去的人,有消息回来了吗?”
管家正说到愤怒处,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愣了愣。原来吕子晨醒过来后,就让他派人到处去找庄若水与宋逸飞,但一直没有回音。
“大少爷,没找到他们。”管家如实答道,继而语气硬了起来,“大少爷,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吕府的祖业保住,至于找他们的事就让老奴去办。”
吕子晨没有说话,眼光还是落在窗外,喃喃着:“我只想找到若水……”
管家真的是恼怒了,“大少爷,你要振作起来,不能活在自责中!别忘了,吕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还等着你来养呢。既使不为他们想,总得为大太太与二太太想吧,老爷与二少爷都不在了,她们都把你当成吕府的顶梁柱,你要是再这么颓废下去,让她们该怎么办?”
“我怎么能不自责?”吕子晨嗖的站了起来,语气凛然,“子枫的死全是由我造成的!我答应过二娘,一定要把他平安带回来的……还有我对庄若水的所作所为……宋逸飞!我找不到他绝不甘休……”吕子晨双拳握得紧紧的,青筋暴突。
管家神色一震。
“大少爷,大少爷……”丫鬟问夏突然从外面直奔进来,惊恐的大喊着:“大少爷,二太太快不行,大太太叫你赶快过去一趟……”
吕子晨脸色大惊,给管家撇下一句话:“不管怎么样,都要保住布行。”说完,跟着问夏就跑去二太太曼冬的房间。
二太太曼冬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眼睛阖着,呼吸有些困难。太太湘兰,奶娘及木紫霜围在床边默默的落泪,神态悲切。
大夫正紧张的给她诊视着。
“娘,二娘她怎么了?”吕子晨慌忙扑过去,看着太太湘兰。
太太湘兰抹了抹眼泪,“自从子枫走后,她就病倒了,一直没有好转,今天刚给她喝完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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