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方辉乘没人注意他时,夹起一个饺子,略略一咬就准备下咽时,却觉味道出奇地好吃,索性细细品来。
赵婧和赵阳从远处把目光收回来继续投放在方辉嘴上时,见他竟然有滋有味地吃着,赵阳火了:“你偷梁换柱了!”
“啊?”方辉睁大了眼睛,他一边嚼一边说:“天呀,我就没动,去哪偷的梁从哪儿换来柱啊。”
“你张开嘴巴,要是服务员做了鬼,我一分钱不会给她们的。”赵阳恼羞成怒。
方辉笑了,说:“就是就是,什么五味饺子,几乎是五毒饺子。”他笑着张开嘴巴,让赵阳检查:一大嘴黄乎乎的生姜碎块。
服务员又端来了两盘饺子,放在桌子上,方辉大惊失色:“这也让我彻底干净地解决掉?”
赵阳没理他,扭脸问服务员:“刚才哪二十五个饺子,五个一味,全按我的意思做了吧?告诉你们,如果差一样我可是一分不付的,知道吧?”
服务员笑逐颜开地说:“当然,小舅子耍姐夫,我老家比你这饺子狠多了,还有包扫帚段的呢,我太知道怎么做了,哈哈……”她又笑,为了不再引来别的顾客惊奇的眼光,ūмDтхтсοм网她立即跑掉了。
赵阳纳闷了,生姜是他认为味道最难吃的东西,他怎么竟然吃得津津有味呢?“这姜……”
“很好吃啊,味道好极了,你来一个!”方辉夹起一个饺子往赵阳脸前送。赵阳立即捂住嘴巴:“你少偷机,吃吧!”
“这两盘不会也是……?”方辉问。
“没你的份!怎么还想吃啊?”赵阳把饺子推在赵婧面前一盘,放在自己脸前一盘,但并不吃,继续看方辉吃。
赵婧看着这饺子,心有余悸,不会一咬就跑出一只老鼠在嘴里吧?或者是咬住一条蟑螂的硬壳或者尾巴?她不敢吃。
方辉又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刚一咬,脸色就不对了,他要吐了,眼睛里憋出泪来,但还是忍着硬咽下去了,他大嘴一张,舌头都是漆黑一团了,他立即猛灌茶水。
“是什么东西啊?”赵婧担心地问。
“肯定是老黑酱了,哈哈……”赵阳得胜地笑。
方辉看看碗里,用筷子数数,天啊,还有二十个哪!费了那么大劲才吃掉五个饺子,四个品种,最后一种又会是什么呢?不行,光这样吃,真的就输了,让这小魔王胜利了,赵婧以后的麻烦不会小,说不定现在就会要求和她谈恋爱的,怕再夜长梦多,九十后啊,不是好惹的,刚才已经说好了,输掉的话他就得滚蛋,赵阳自己就是接班人了。
“阳阳,我只要把这碗饺子全部彻底吃下肚子,一点也不剩下,就是胜利?”
“当然,男子汉一言,五马难追,赵阳说话从来都是算话的!”赵阳放到口中一个饺子,香甜地嚼着,得意地笑着。
“好!我得想个法子吃。”方辉瞅瞅赵婧愁肠百结的脸,无奈地做了个鬼脸。
“不能代替啊,说好的。你要吃不下就早点认输吧,不要折腾了自己半天,最后还是个输,何苦呢。老师,吃你的饺子,别给他留肚子,不准代吃。”赵阳又阴阳怪气地笑。
“切!她更吃不下。唔!有办法喽!”方辉高兴地说。
四只眼睛又盯向他的手。
他把饺子里的馅全部抖出来,盐、花椒、姜、老黑酱、辣椒,好嘛,多半碗馅。方辉不爱吃辣椒,看着那鲜红的朝天毒辣椒,头都大了,他把这些东西用筷子一搅,黑不溜秋一团,然后用饺子皮蘸着吃,夹着吃,虽然还是咸得要命,辣得要死,但总算勉强能往下吃了。
最糟糕的是花椒,要是花椒面也好说,可是……。
吃啊,吃啊,吃!吃了满头大汗,最后还是剩下了不少花椒同志。
“哈哈……还是没吃完吧?”赵阳胜利地笑。
“你又没限定时间和方法,我还没宣告结束呢。”方辉竟然象孩子一样翻着白眼淘气地说。
“好,吃吧,看你怎么吃掉它!”赵阳大吃起自己的饺子来。
方辉用筷子扒到嘴里一小撮花椒,然后喝一大口茶水象喝药一般冲服下去,就这样,一点一点把这一大碗东西全部、彻底、干净地解决掉了,连碗底都用茶水冲涮了一下喝掉了。
这个项目,比他在商场拚杀的艰难曲折的项目还要难以完成。不管怎样吧,一只空碗排排场场、大模大样地摆在了赵阳面前。
赵阳没话说了,轻轻叹口了气,只好竖起大拇指来,:“行!真是个人材,我老师的眼睛也许还差不多,你胜利了!祝贺你,希望你和我老师相亲相爱、白头到老。我就叫你一声姐夫吧。”
赵婧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开始吃那盘已经冷了的饺子。
最后方辉要结账,赵阳在他鼻子前甩了一个响指:“赵阳从来说话算话,这次我请!以后可就全是你请了,你有的是机会,而且不会少的!”
方辉吃下那些东西,胃口极其不舒服,它不仅极端反对,而且强烈拒绝接受,刚回到家方辉就开始呕吐,真是从那进去,又从那出来了,并且吐了个不亦乐乎,而且连肚子里的老底也赔了不少出来!连飞机也没赶上去坐,只好第二天再走了。
但结果表明这顿饺子也算没白吃,虽然吐了饺子,但赢了媳妇,而且还得了一个小舅子,大赚了,哈哈……
第二十八章:噫!愁媳妇见公婆
元旦和星期日挤一块了,放假三日。
方辉带赵婧去见家人,准备迎接一切挑战,他们像披挂了铠甲走向战场的战士,胜负难测,但结果全是活生生要自己独吞的。
方辉看看赵婧然后点头哈腰地微笑。
这丫头真是喜欢打扮,她穿上那天买得衣服,文雅、大方、很有智慧气质,而且依然不失率真、活泼的个性,和孙佳佳比起来,哪真是文、武大臣,里外都截然不同;老戏旦、丑演员,风格、形象各异。母亲肯定会喜欢赵婧的,只是,只是这不仅仅是喜欢的问题。
元旦的早上,方辉和赵婧登上了飞往N城的三叉戟客机。
赵婧第一次坐飞机,好奇极了,真像是土佬儿进城,眼睛到处扫射,拱形的机舱内一排排的座位,除了外宾,就是一些穿戴整齐的出差办理紧迫任务的人员。
方辉拉着她找到座位,帮她系好安全带,又告诉她一些飞行常识,如果觉得高空反应,要呕吐时,要应用插在前座椅背上的纸袋等等,一大堆话语,说得赵婧立即神态局促起来,手、脚、身、心无所适从。
方辉笑了,在赵婧耳边柔声说:“丫头,别紧张,有我呢。我是你的保护神,时时刻刻会保护你的。”
赵婧的紧张感没有被消除却更强烈了,这么宠大的家伙会像小鸟一样飞上天空?难道会遇到什么不测?比如失事?……比如空中降落伞……比如……她堂堂赵婧需要人们的保护?越想越紧张,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飞机还没打算起飞,还正依然如故、四平八稳地停在祖国大地上打瞌睡,赵婧就感到晕眩了,心胸突然显得狭窄起来,放不下了胸中奔腾的“千军万马”,她极想呕吐,她说:“阿辉,我们改坐火车吧,好吗?我要吐了。”
话还没说完,她竟然干呕起来。
方辉慌忙从前面椅背上揪出纸袋准备迎接那些“汹涌澎湃的家伙们”。
晕车、晕船、晕机的人看来都是心理作用,还没行动就开始晕头转向了,其实只不过是精神太紧张自己吓唬自己罢了,不过,赵婧却不是自己吓唬自己来着,是方辉的那些“飞行常识”吓倒了她。
话音未落,飞机突然睡醒了,一激灵,它伸了伸懒腰竟然慢腾腾升空了。
赵婧此时此刻应该是紧张得要死要活的时候,却突然顾不上紧张、局促了,她竟然解开了安全带好奇地站起来。
她兴奋、新奇的瞪大眼睛俯瞰大地,她看到机翼下流动的云,揪着方辉看“棉花”,指着不知缩小了多少倍的城镇、湖泊、山岭、江河,让方辉快看“地图”,方辉笑着塞到她嘴里一块糖,真是“忘我晕”的丫头,快乐的本性让她显得没心没肺起来,她把“失事”、“不测”扔到了飞机下面或者是大海上面了吧,她现在倒比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还自在呢,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
方辉嘲讽地笑她“真有你的”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太自然现象”。因为是元旦,飞机上给乘客准备了好多新年礼物,有吃的,有玩的,赵婧几乎要乐疯了:原来坐飞机是这么快乐无比的事啊。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N城的大地上,方辉的司机开着车来接他们,到了家门口时车子停下来了。
赵婧下了车,向四围开始探头探脑。
面前是一座雅致的别墅,气派瑰丽,阳光明媚地洒在整座楼上,不用问也知道住在这楼里的人是多么得不同凡响,连飞在楼顶上的鸟儿都特别矫健。
赵婧的手不由拉向了方辉的胳膊肘儿,方辉为了放松赵婧的心情,一边摁门铃,一边笑眯眯地轻轻捏了捏赵婧的鼻子,然后温柔敦厚地说:“宝贝,不疼吧?别紧张,没坐飞机可怕”。
赵婧没顾上吭声,只顾看给他们来开门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这女人的头发精耕细作,盘叠缠绕得高高的非常讲究,到底讲究在哪儿,赵婧也说不上来,反正是精心策划出来的不同凡响。难道这就是方辉的母亲?赵婧紧张地望着她,不知该叫什么,该说什么,她用眼睛向方辉寻求答案。
这女人看到赵婧睁大了惊奇的眼睛,这眼睛慢腾腾地移向方辉也去寻找答案。
“张阿姨元旦好,我妈妈在吗?”方辉不回答两个女人的疑问,让她们自行了断。
“在,在,你奶奶、你弟弟都回来了,只差你和你姐姐二人了。”这女人说着又把眼睛扫向赵婧,话中有话地将赵婧扫地出门了。
“只差你和你姐姐二人了”,赵婧既不是“你”,又不是“你姐姐”,当然就不在只差的那“二人”里了。
因为元旦家宴,参与者只限于自家人,赵婧想见缝插人挤身进来,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方辉想在老太太生日之际向家人“公证”一下赵婧的身份,让她成为混合物而混为一体,可刚刚进门,不,连门还没进,身子还在外面半截就遇敌了。
张阿姨是他家的保姆,母亲的忠实“朋友”,从她眼睛里的光芒就知道方辉母亲的主要思想体系了。
来到客厅,若大的落地玻璃窗把外面的阳光全部释放进家中来,家里一派光辉灿烂,犹如坐在院子里一般;光彩照人的地板就是苍蝇踩上去也要打滑跳起舞来的。
当然省长家是不会有苍蝇这东西的。
客厅中央,精诚团结的一圈精巧沙发,簇拥着一张明辨是非的长形大个子玻璃桌,桌子明晃晃地吓人。
桌旁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这女人让你分辨率明显下降,你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年龄。她漂亮高雅,气质颇佳,最让人称赞的是面皮保养极好,一看就知道那张脸花得RMB不是一般二般女人能敢花出去的。
她此时此刻正低着满是大波浪短卷发的高贵头颅,认真对付一杯热气腾腾的雪白牛奶。
听到门响,她立即抬起头和眼睛来,看到来人是方辉,脸上展开一捧快意的笑颜,可是当眼睛又看到方辉身边还携带着一个神态很不自若的丫头片子时,脸上马上呈现出一派汪洋大海般的怒涛,喜冲冲的“小辉,你回来了”被硬生生吞咽下肚子里,而且眼睛也移向别处了。
方辉带着赵婧走到这女人面前站定,不甘寂寞、不平则鸣地说:“妈,我们回来了。”声音不骄不躁、不紧不慢、不畏艰险、不容忽视。
这女人慢腾腾地转过头来,眼睛深奥地能沉下所有的大陆同胞,真是世面见得太过多了的女人,她似乎“嗯”了一声,又好象没“嗯”,总之连嘴巴也没张一张,就把眼睛扫向赵婧,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从脸到脚哪一通扫描,扫描得赵婧顿时浑身燃起一团烈火,从里到外火花熊熊喷射,成了火力发电厂。
她没地方藏匿自己,只好硬住头皮接受考察,最后只好索性摆阔气了:我就这样的,反正你儿子相中我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英勇献身状态,反而心有余悸却全身火力逐渐不足起来,最后浑身竟然慢慢冷却下来,并且还敢对外投资眼光了。
当赵婧理直气壮的眼光与方辉母亲的眼光撞到一起时,败阵的却是方辉的母亲。她迅速把眼睛移向儿子,轻声说:“你来我房间一趟。”然后端起牛奶独自先上楼去了。
赵婧望着她远去了的质地考究的家居服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撅起了小嘴说:“挨骂去吧。”
方辉把赵婧摁到沙发上,笑眯眯地说:“为你挨骂,我感到幸福。你老老实实地坐在这儿等我,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的,你一定要恬不知耻地等着我啊,宝贝丫头,千万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呀”。
说完他对赵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