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刚刚才熄灭了的怒火再次在我胸口燃起。本来她不来找我,可能我真的会“识相”地不再跟他们过不去,可是现在,NO WAY!
绝不!
一进家门,我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害怕妈妈会突然跑来打扰,我在关门前特意大声冲着厨房的位置喊着,“妈,我要写东西!除非我自己出来,不然不准来叫我!”
实在管不了她听没听到了,我锁上房门,就径自趴到了阳台上,重新拿出了纸和笔,飞快地在上面写下了我心里所有的愤怒和我所看到的全部真实,一个真实的学校,一个真实的“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
校报登不了,市里登不了,我就往省报上登!倒要看看结果是怎么样的!我倒要看看邪能怎么压正!我还要发到我的博客上,发到百度贴吧上,发到各个论坛上,我是做不了什么,那就让全社会的人来做点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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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是敲门声的响起,妈妈意外温柔的声音,“小洛啊,时间差不多了,你下午没课吗?”
我抬头一看闹钟,天呐,就已经两点了!下午好像是体育课啊,如果不去,估计期末我得和晓晴一起补考了……
不要啊……
终于在现实残酷的逼迫中,我还是选择了暂时放下手中的笔。虽然一点胃口也没有,可是为了下午体育课的地狱训练,还是得吃两口啊。
走到厨房,所有的饭菜居然还是热的。
看着妈妈给我盛饭的样子,心里一阵感动,暖洋洋的。不知什么时候起,岁月已经在妈妈脸上留下了那么多的痕迹。忽然很心疼她。虽然我和老妈的关系不是那么好,经常就喜欢和她顶嘴,虽然她时常会记不得我的生日,虽然她没有像别的母亲那样亲手给我编织毛衣,虽然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拿我出气,可是,妈妈心底其实还是很疼我的。
还记得上次我没和他们说就和同学跑出去玩了几天,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妈妈为了我哭得眼睛都肿得跟个熊猫似的,还病了。
以前的确挺不懂事的。
想的时候,饭就吃的慢了。正在感动着,老妈忽然就原形毕露地吼了起来,“陈洛!这都要上课了,你吃快点行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不耐烦起来,喝了碗汤,胡乱扒了两口饭就跑出门去了。晓晴竟然还在门口等着我。一下子把我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早上因为那事儿,弄的一肚子气,竟然忘了她在教室等我的事,直到刚才见到她的一瞬间我才想起来……
“晓晴……”我有点不敢面对她。心虚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
“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万分荣幸。”
听到她说话,我就安心许多了,这说明她还是会原谅我的,否则真生起气来的她绝对会和我打绝对的冷战——把我当成空气,绝对地无视我的存在……
“啊——亲爱的,感谢您能原谅如此卑下龌龊的我……感谢您的宽宏大量和仁慈,您就是菩萨在世,如来显灵啊……”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到她面前。
“真是受不了你啊!”嘴上抱怨着,可她还是笑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啊?”
“知道,知道,肯定是一辈子那么长,伤害了你幼小心灵的我真是罪大恶极啊。原谅我吧原谅我的无知和白痴原谅智商如此低下的我吧……”我又一把抱住了她。
这下她更是笑得停不下来了,我终于敢打包票,她绝对是从心底里原谅我了。
就这样,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地就朝学校的操场跑去了。
虽然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叫“运动”的东西的,可是不代表我喜欢上体育课,喜欢每天从上课跑步跑到下课,下个楼梯也要扶着栏杆一步一步颤抖着双腿慢慢地下。
我讨厌那种全身像抽筋了一样的痛苦。
所以,虽然我对武术很感兴趣,可是事实证明,我和它是无缘的。
“听说今天要和高三的哪个班一起上哎。”
“恩……高三啊……”我重复了一下她的话,停住两秒后才反应过来,“高三?为什么?”
“不知道,好像说他们老师有事,所以就让我们老师帮忙带一下。”
不祥的预感从我心底缓缓升起。
“喂,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哦。”晓晴一脸担忧地望着我。我当然是不能告诉他真相的了,像他这种弱不禁风的小女生,实在不适合和她讨论这些事情。
我已经可以料想到她得知我的这件事情之后会是怎样一种表情,肯定是拧着眉毛,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小洛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为什么非得去给自己找麻烦呢?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正想着,就已经到了操场了,放下书包,我拉起晓晴就往我们班集合的方向跑去,果然是和高三的人一起上课啊,我四下瞟了一下,果然就看到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她好像也瞧见了我,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还伸出右手朝着我比了一个极下流的动作。
的确是个讨厌的女人!怪不得第一次见到她就那么不爽。
我在心里像天上所有的神明祈祷了一遍,祝她今生今世嫁不出去,没人要。
我实在不知道老师是不是和她串通好了的,居然要我们班和她们班打篮球!而且还点了我和晓晴的名字,要我们上。
本来我对篮球就属于那种完全不来电的那种,而晓晴就更不用说了。
说起来我觉得我们这个体育老师还真是有些奇怪啊,难道他觉得只要他会的东西全世界的人都应该会吗?
他根本就不管我们会不会打篮球啊,居然就要我们比赛?
天呐!我甚至分不清一场篮球比赛上应该有多少人参赛。
结果可想而知,我们被整的有多惨。张梨舫本来就是校篮球队的,打篮球对她来说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说是切磋,可明显着就是公报私仇。我还好说,我和她本来就有过节,可是晓晴基本上就不认识她啊,她居然连她也不放过,刻意三番五次地把她撞在地上,腿上手臂上都擦破了大片的皮,最后一次居然当着老师的面就朝晓晴的后腿部狠狠踢了一脚,害她脸朝地直直的摔在了水泥地上。
真是没把我给气炸了,尤其看到她得意洋洋地拍着篮球,看着晓晴道歉的时候。
你等着!
我心里不停地咒骂着,扶着晓晴去了医务室。不只她,我自己身上也到处都是她们指甲抓出的血痕。
我承认我是一个有仇必报的女生,我不觉得“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以用在她身上。她整我也就算了,可她为什么要伤害晓晴呢?看着她一身的伤,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和血流不止的鼻子,我就一肚子火。眼泪忍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她当然不知道我们的过节,她当然不知道那几个高三的是故意害她的,受伤严重的明明是她,到了后来却变成她反过来安慰我,我真的觉得自己窝囊死了,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被欺负成这样,却一点能力也没有,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
可是我能说什么呢?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又能说什么呢?我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是故意的呢?
偏偏那个体育老师竟然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竟然还责备是我们自己不小心!
拜托,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是我们被人欺负的好不好?
有仇不报,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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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弯如钩,高悬于空。
我却没有一点欣赏这景色的兴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窝囊过。
写完稿子,就把它们用电子邮件给发到了*城晚报的编辑室去了。
终于松了口气,想到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将会被那么多的人所知道,我就开心得不得了,至少,是出了口恶气了。
可是一想到未来到她们毕业为止都会一直受气,甚至会连累到晓晴我就睡不着了。
那一夜,我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去到学校,直到坐进我的位置,整个人都还是晕的。和我一样,晓晴脸上身上也贴了不少的创可贴。对于一个爱美的女孩,脸上那些伤疤对她来说肯定是不小的痛苦。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还是像昨天那样安慰着我,说她没事了,过两天伤就会痊愈了之类的,好像是我受的伤更严重一样的。这样的她更是让我无地自容了。她根本不知道她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我。
心里的内疚估计是永远也消不掉了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杜佳又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我面前,一张笑得跟个四花儿似的脸上明显写着九个大字,“我有最新八卦新闻哦”。
可是我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啊,“你还是留着先告诉别人吧。”
估计又是谁和谁分了手,谁和谁又复合了之类。
“喂——别这么一副苦瓜脸嘛,你真的不想知道?”
“不想。”
“独家新闻哦。”
“不感兴趣。”
“不要后悔哦。”
“不后悔。”
“是关于罗爵的哟。”
“我管他是关于……谁的呢……”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反应过来以后才慌忙把她拉了过来,“罗爵怎么了?”
“罗爵和他那四个兄弟全挂了。”
“挂了?”我和晓晴对视一下,“怎么回事啊?”
“反正事情闹大了,他们五个全进了医院。尤其是罗爵最惨,左手严重骨折,至少是三个月动弹不得的。”
“左手?”晓晴庆幸似的叹了口气,“还好不是右手。”
“什么呀?罗爵是左撇子,他根本就不会用右手写字!明显他这次清华是考不成的了。”
是啊,离高考只有三个月了……
“肯定是他平时怨结的太深,被人报复,活该!”我恨恨地吐出这句话,可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同情他的。
读书的确是不容易啊,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过是那两天的时间而已,到头来谁知道会出这么一档子事呢?
不过我一点也没有后悔发出去的那篇稿子了。
“那到底是谁干的啊?”晓晴问。
杜佳耸了耸肩膀摇头不知,“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冬游的事吧。”
“冬游?”心情忽然好了一些,“什么时候啊?真的吗?”上个学期学校就组织说要去了,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临时就泡汤了。实在是伤感情,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去成。
晓晴也笑了起来,“还好没有伤筋断骨的,不影响出去玩。”她上下摆了摆手。
“这次反正是十拿九稳的了!只有我们高一的去。”
我从来不知道杜佳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可是一般她说出来的话真假掺半,我倒是不敢恭维。
丁铃——
一阵响铃。这声音本来就聒噪得要命,偏偏还有那个污染空气环境的人的存在,更是让人讨厌那个发明响铃的人了。
许多人都无奈地坐回了原位,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倒是那个当事者竟然还趴在桌子上睡得舒服。
真是个讨厌的人啊……我心里想着,该不会被他父母抛弃了吧,如果以后我也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儿子,一生出来我肯定就把他给掐了。
这节还是老板的课。
她不仅长的很讨人厌,连一些行为都让人受不了,比如贪污班费啊,迟到罚款,缺席罚款,学习不达标也罚款啊之类的……想想就心烦。不过我们班的人还就应该这么管着的,不然大家的学习也不会这么好了。骂归骂,可大家的纪律明显就好了许多。
起先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哪知却是道高一尺,魔高了一丈。她居然在我们班里安插了眼线!我们一有什么小动作她通通都知道,偏偏我们不清楚她安插的眼线是谁,于是本来就不是那么团结的同学便时常会相互猜忌,她好像也会时不时地对哪一个人很好,然后引导我们以为那人可能就是“间谍”。只要她不喜欢的人,或者老想和她顶着干的人一跳墙出校,她肯定立马就现身了。
以前的班主任也时常会用“旷课达一定数额会被开除”论威胁我们,可是到了最后也肯定会手下留情,放我们一马,但她不一样,逃了多少算多少,通通往上报,纪律委员要敢包庇,她绝对要把她包庇的数量通通排到她头上去。无奈,那些真正逃了课的人自然是要站起来为纪律委员开脱的了。
她的确是个很恐怖的老师。经常和我们打心理战。
一节课都不知道她在讲什么,只见她激情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