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游戏- 第31部分

　　
　　赵武转身离开街角却未走远，全息投影再次转回唐荣身上。
　　就如一早所料，他办事很快，半分钟不到就临近爆发。此时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滚圆，似乎被他压在墙上的不是妓女，而是杀父仇人一般。
　　上下游走的双手向妓女的脖子移去，手臂上狰狞的青筋展现着他内心的愤怒。卡住脖子，用力！
　　妓女喘不过气，双手胡乱抓着，喉咙里哼哼唧唧喊着救命。大脑缺氧，双眼翻白，脸色由红变白，接着开始发紫。
　　“FBI，住手！”
　　特警及时冲了进去，当头那个用微冲瞄准着唐荣，上前一枪托将他打开，麻利的制服上手铐。
　　妓女蹲靠在墙下，一边咳嗽一边大口的呼吸着宝贵的空气，“这就是你们说的安全？我差点被他掐死！”
　　“你不是没死吗？分分钟赚一万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赵武直接关掉全息投影，已经不需要解释。但表面功夫还得做，毕竟腕表不属于这个世界，在过20年也不会有这样的科技。
　　走进苏菲所在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灯光昏暗，床单洗成了浅灰色。抵挡的红灯区也就这样了。
　　“组长……”
　　“说吧，我等着你的解释。”赵武坐下，久经折磨的床垫发出牙酸的声响。
　　苏菲双手抱胸，背靠着窗户说：“还用解释吗？倒是组长你……”
　　赵武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抢答道：“我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你……打草惊蛇啊！”
　　苏菲一愣，她只猜道赵武是来抓唐荣，但听赵武现在的意思，他是想直接判唐荣死刑！难道他内心的原则已经扭曲了么？
　　“有妓女做证人，脖子上还有他的掐痕。人证，物证都有，他还能跑掉？”
　　赵武注意到苏菲的神色有异，马上想到刚才的话有所不妥。但还不算脱离掌控，便道：“可你忘了，他能搬动局长出来叫停。没有抓到现行，最多扣留48小时。”
　　苏菲往窗外看了一眼道：“这还不叫现行？”
　　“这算什么现行？”赵武走到窗边反问。
　　是啊，妓女又没真的死亡。他事前付过钞票，两人只能算性，交易。就算妓女在怎么强调掐死人，但她活着，就没法肯定唐荣的杀人过程。别忘了，唐荣是杀了十多人后，还能让局长亲自叫停的有钱人。
　　而且赵武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唐荣明明被抓上了警车，为何主线任务五没有完成？难道所谓的抓捕，是必须由本人执行？
　　那问题可就大了！不管指证唐荣的证据是否充足，关押48小时是他逃不掉的命运。那么赵武呢？岂不是要冲进警局！监狱去执行抓捕任务！
　　苏菲也是好心。一早发现赵武的企图，生怕赵武因此得罪局长。便也跟着调查唐荣，并在唐荣找到目标时，给警局和媒体拨打匿名电话。
　　现在被赵武提醒才醒悟，此番作为并不能将唐荣绳之以法。她更没想到的是，赵武为了宣判唐荣死刑，居然能舍弃一跳人命。
　　廉价的钟点房内，两人各怀心思相对无言。直到警车远去，电话铃声才打破沉默。
　　来电的正是警察局，经线报以抓获连环凶手，但证据不足。希望赵武能即刻前往，攻破凶手的心理防线，让其认罪。
　　天真啊……
　　赵武还在头疼任务无法完成，哪有心思起考虑这些。便随意答应，让苏菲开车前往警局。
　　警局内，唐荣带着手铐安静的坐在桌前，额头被枪托打伤的地方以经过处理。赵武站在单向玻璃前，看不出他有半点不安。
　　“很麻烦，就他这幅处变不惊的架势，很难将他的防线撕开。”苏菲摇头。
　　主线任务五只有四个字，抓捕唐荣！怎么才算完成任务呢？
　　赵武看着玻璃后面的目标没有说话，半响后道：“我过去试试。”
　　唐荣听见开门的声音，头都没抬一下。好像在研究手铐的结构，“我说过很多次，在律师没来以前，什么都不会说。”
　　赵武没回答他，缓步走到他跟前，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道：“抓住你了！”
　　没有任务提示……果然没这么简单。
　　“你干什……”唐荣突然被人按着肩膀略显温怒，但抬头看到赵武时，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眼中绽放着精光，充满好奇的问：“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马修。”赵武绕到桌子另一边坐下，“听说你被抓的时候正是关键时刻。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今后的生活呢？”
　　“别和我东拉西扯。我能看到你身上的死气，你这个沾满血腥的筷子手！”唐荣凑近距离，鼻头还不足耸动。
　　“到底谁在东拉西扯？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拖延时间！”赵武强压内心的震惊。
　　“嘻嘻……”唐荣的笑声很尖，他靠会椅背，满不在乎的说：“我需要拖延时间吗？我和律师最大的不同，只在于我没有律师牌照而已。”
　　有持无恐啊！赵武回忆着十多名死者的资料，没有指纹，没有另一个人的皮下组织……“你很自信，但不知道这份自信你能维持多久？”
　　唐荣把头靠在椅背上，连看都难得再看赵武一眼。
　　赵武继续说：“或许还没人跟你提过。我们曾在一名死者体内，找到了残留的精液。我过来，只是想看你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模样。”
　　唐荣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没杀过人。”
　　“呵呵，有没有杀人，很快就有结果。比对DNA之后，你就要在监狱度过下半生。那儿可没有毒品供你吸食，想想犯瘾时，那万蚁啃咬的痛苦？想想你这副小身板，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强壮的狱友，他会好好疼爱你的。”
　　“嘿……”唐荣明显被吓着了，但他依然死咬着不松口。“我还是那句话，律师没来以前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这时门被打开，一名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不用介绍也知道身份的人走进来。“你好，我是唐荣先生的代表律师。”
　　赵武接过名片瞄了一眼，其实他的想法和唐荣一样。尽快释放唐荣，这样才有机会在时限内在此抓捕。
　　“我现在要和我的当事人单独谈话。”
　　不一会律师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要保释唐荣，这当然是赵武求之不得的事。可警长却有心表现，突然跳出来说：“对不起，唐荣和多起凶杀案有关，不允许保释！”
　　律师道：“没有证据你们无权禁锢我的当事人。”
　　警长道：“这不是禁锢，是请唐先生协助调查！”
　　这时一通电话打到警长手机上，警长接过电话后无奈摆手，“走吧走吧，去前面把保释手续办了。”
　　
　　第二三章：窗后有人
　　
　　不用说，这电话肯定和威尔逊局长有关。警察和贼最大的区别，就是警察做事必须遵守规则。这也是那么多贼逍遥法外的原因，比如冯法财！
　　赵武目送唐荣上车，还回头做出胜利的挑衅表情。苏菲恶狠狠的说：“总有一天会逮住你这个王八蛋！”
　　是啊，这种连环凶手都有不一样的心态。他绝不会因为此事就放弃行凶，潜伏多久呢？或许一天，或许一周，或许一个月。
　　但任务时限却只剩37个小时。一子棋错满盘皆输。本来前四个任务加起来的积分，刚好能抹平第五个任务的惩罚。
　　可任务三，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担任组长，并不能让组员发现身份。”这个任务就是最大的绊脚石……
　　绊脚石？
　　赵武突然想到什么，把已由的五个任务提示重新看了一遍。没错！任务三就是个绊脚石，陷阱啊！
　　只要我还顾虑任务三的要求，就无法完成第四，第五任务。任务世界全新……全新并不是一部电影名，而是真正的全新世界！
　　不能再让任务牵着鼻子走！魔鬼不是说过，他要看表演吗？
　　赵武相通得失，那么剩下的36个小时就很够用。“走吧，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苏菲看看时间道：“太晚了组长也早些休息吧。”
　　早些休息？今晚可能是不眠之夜呢！赵武点点头，走了两步又暗示说：“唐荣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充满占有欲，小心点。”
　　这句话与其说是讲给苏菲听，倒不如说是讲给一边的警长听。赵武在街上漫步，代表苏菲的红点在不断闪烁。
　　停下来了，打开全息投影。房子很不错，这样的大都市能拥有一间独立的房屋。
　　苏菲掏出钥匙开门，上下两层的别墅在下一刻灯火通明。看得出她是一个没多大安全感的人。一个人享受大房子的同时，也在享受着孤独和寂寞。
　　难怪她在组里担任管家婆身份，每天来得早走得晚。
　　时间不早了，她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大，然后才走到浴室放水，洒浴盐，伸手感受水温。
　　泡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呼吸着香薰的味道。苏菲感觉很轻松，一整天的疲劳都在远去。她嘟着嘴抱怨：“组长也真是，明明知道我对这种人犯杵，还故意暗示他会找我报复。”
　　赵武这时就在出租车上，苏菲的一切表现都尽收眼底。“这个男人婆，原来害怕那种事……按心理学上面的结论来说，她以前受过这方面的伤害？”
　　“朋友你说什么？”司机还以为赵武在跟他说话。
　　赵武看这儿距离苏菲的家不远，便说：“我说到了，下车。”
　　苏菲按捏着微酸的脖子，行为分析有些像文案工作。长时间都面对电脑，数不清的资料，颈椎肩膀是最容易换上职业病的地方。
　　她闭着眼睛，回想进入行为分析组前后的经历。马修（现在的赵武）组长就像个长辈，从召她进组开始，一路教会她许多东西。
　　“组长这段时间太奇怪了。是因为唐荣的案子，他变了。以前的组长在想抓住罪犯，也不会用无辜者的性命做代价……有时感觉他不是组长……”
　　苏菲把头沉进水里，憋了近一分钟才冒出头来。抹掉脸上的水珠摇头自语：“他不是组长还能是谁？这都怪唐荣这个混蛋！”
　　啪哒……
　　“谁！”
　　苏菲侧耳倾听，除了电视机的声音什么都没有。是多疑了吗？她不能肯定。快速从浴缸里起来，裹上浴巾走出来。
　　检查了四处的门窗，都关得好好的。但和赵武分别时的暗示，依然让她放心不下来。唐荣会这么快就来报复吗？唐荣真的对自己露出过占有的眼神吗？
　　当苏菲怀疑自己思想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所有的房间都仔细检查了一次，没有人！卧室呢？明明记得是开了灯的！
　　苏菲有种感觉，卧室里有人！是谁？唐荣吗？
　　她放轻脚步，拔出佩枪又回到卧室门口。如果是唐荣，就凭这一条私闯民宅，就有足够的理由抓他！
　　“哼，你最好反抗。那我就有借口将你就地正法！”苏菲的想法很美好，她慢慢推开房门，按开卧室的灯光。
　　窗帘后面？床下？门背？衣柜里？只有这四个地方可以藏人。
　　苏菲慢慢蹲下，确定床下无人。然后把房门抵死，偏头一看依然没人。还剩两个地方，先看衣柜还是窗帘？
　　这两个地方相隔很近，查看任何一处，都有可能被另一处藏着的人偷袭。苏菲想了想把拖鞋脱下来，向着窗帘丢去。
　　当！
　　没人，是撞到玻璃的声音。苏菲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枪口对准衣柜，慢慢拉开衣柜门。作为女人她的衣服很少，但这时正好能让她快速确定安全。
　　“呼……自己吓自己。可恶的组长，干嘛吓唬我！”
　　苏菲直接瘫坐在地上。吓出来的冷汗让刚才的泡泡浴白洗了。她这时可一点洗澡的心思都没有，心里依然毛毛的，背后好像始终有一股凉风。
　　睡吧睡吧，睡醒就没事了！
　　她自我安慰着躺倒床上，挂掉电灯就能感觉到黑暗中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充满占有欲。
　　“啊！”
　　苏菲发泄似的叫了一声，直接用被子把头捂住。这样依然不能停止恐惧，她真的害怕了。她拿出电话第一个拨给赵武。
　　“嘟……嘟……嘟……”没人接听。
　　她又把电话打给警局，说话的声音已经因为恐惧而变得颤抖。两句话就能讲明的问题，断断续续的说了五分钟。
　　警长接到电话相当重视，他没想到唐荣居然敢这么快就报复。当即让附近巡逻的警员过去，自己也上车往那边赶去。
　　苏菲挂掉电话，突然而来的安静让她毛骨悚然。她感觉到一阵尿意，却怎么都不敢走出房间。
　　直到窗外闪烁起斑斓的警灯，她才稍微有些安全的感觉。哆哆嗦嗦的走到楼下把门打开，两名训练警员又检查了一遍房子。
　　“没有问题，你是不是太多心了？”警员有些鄙视苏菲，妄你也是个警察，胆子居然这么小。
　　不一会警长也赶到了，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