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想看看他的“兄长”。
尉毅轻轻举起咖啡杯,朝他微笑致意。
亲——兄——弟?
尉靖用两指拎过酒杯,颓然地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人已有五、六分醉意。
与尉投在海滨俱乐部见过面之后,他马上驾车回自己的公寓,这里是她多年来独自舔舐心伤的地方,是他开始赚钱之后买下来的。多少个夜里,他在这里想念岳宁、痛心疾首地想着他们无缘的际遇。
这问他一个人住的公寓,就是他这些年来的避风港!
自从尉毅强迫他进入尉氏企业以后,连带的,他也被迫住回尉宅。尉靖其实已经慢慢习惯在尉宅里的生活——也许是因漏尉毅不再让岳宁亦步亦趋紧跟着他的缘故吧!
但是不管如何,他今天回不去尉宅了。他满脑子都是尉毅语气虽轻、涵义却重的“亲兄弟”三字!这三个字太有震撼力了,从尉毅口中说出来之后,他一直处在震惊的情况之下。
当然,同父异母并不是造成他们漠视彼此多年的直接理由。尉靖又灌了一口酒,毕竟他被迫离开姥姥、进入尉家,而后姥姥去世,这些都与尉毅无关。所以他与尉毅原本应该是无怨无仇、无牵无扯的。
但是,后来陶秀云藉疯想打他,却被尉毅挡下,还方护陶秀云日后不可以对他动手。这种种护他到底的举动,他曾经百思不解良久,而现在尉毅帮他解答了——他,当我是亲兄弟。
这三个字比山崩地摇更今他为之震撼,它摧毁了他长久以来告诉自己“你是孤独的”的信念;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尉毅的作为,是为了不让陶秀云的罪孽太深。
没想到,答案远比他想的还简单,而且离谱,只因为他们是兄弟。
正常人家的兄弟都是这样互相关照的吗?这种滑过心底的暖意就是手足之情吗?
尉靖将手中的水晶杯往墙上一砸,透明碎屑呈半辐射状往外撒落。
尉毅的话,是让他见鬼的暖人心窝,却也让他的罪恶感泛滥成灾!
“尉靖。”他喃喃念着自己的名字,破口大骂。“你这假君子、真小人!”
人家拿他当亲兄弟,他却在心里猛打“未来大嫂”的主意?!不管他是有意识或在潜意识中想要得到岳宁,那都是种错误,更是种亵渎!
但是,尉毅只是在日常生活中需要岳宁的协助而已,他看起来不像是在爱着岳宁啊——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提醒他。
狗屁!他马上驳斥自己这种窝里反的想法。
岳宁当然是尉毅的,这一点无庸置疑!
虽然他从小就深爱岳宁,可是不管尉毅喜不喜欢岳宁、不管尉毅是不足夜夜都流连在酒吧里与别的女人厮混,总之岳宁都是尉毅的。而下是他的——命运早在尉毅阻止陶秀云重伤他的那刻就注定了!
他实在不该暗中侵犯尉毅的权利!
尉靖抬起手抚摸自己冰冷的唇,想起与岳宁接吻的那几回,滋味是那么甜蜜又痛苦,宛如他俩天生绝配却又似是种禁忌,希望与绝望并存。他把酒抓起来咕噜咕噜地往喉咙中直灌,酒精直减到胃里,流窜在他的每一条血管中,,头顶到脚底,都是烈烧的火场。
天哪!不只是岳宁说她会疯掉,连他都觉得自己已在疯狂的边缘。
现在,也许只有奇迹才能救赎他们了。但,奇迹在哪里?
“尉靖。”
他一定是醉到晕了,不然在他的公寓里面,怎么会听到她的声音闻到她的柔香?
“尉靖。”岳宁担忧地扶起他低垂着的头,一股酒气直冲鼻腔。“你喝酒了?”
尉靖半腿着眼睛。“这是梦吗?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不,这不是梦。”她使劲把他扶到沙发上。“毅哥哥给我你的住址,让我来找你的。我刚刚敲门你好象没听到,所以我就叫守卫拿备用钥匙帮我开门了。”
“又是我的好‘哥哥’!”尉靖发泄似地把酒瓶往嘴里塞。“你来做什么?滚回去!”
“我不回去!”岳宁坚定地道。她反复想了好几个留住尉靖的方法,但是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只有用身体留住他的办法最有效。
岳宁一想到此,两颊就绯红,觉得自己很不知羞。
可是,这个办法虽然很下流,只要尉靖是个有心的人,他断然不可能在碰了她之后就溜之大吉。再说,到时候,他也不能再若无其事地把她推给毅哥哥了。
照这样想,这个办法简直万无一失,但……事情会不会就这么简单,尉靖事后的作法又是不是如她所假设,岳宁不想再研究下去。
一切就等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尉靖咆哮着。“你滚回去找那个好兄弟面前,你不该来见我!”
“尉靖,你不要这样对待我!”尉靖严词拒绝的态度,让岳宁的信心有一丝动“我怎么对待你都是一样,你不会是我的,也不该是我的!”尉靖又猛灌酒。
岳宁心一横,抢走他手中紧抓不放的酒瓶,拋到一边,她轻轻地跪在沙发前、尉靖的两腿间,不理会他的喃喃咒骂,她一向就是个有自己主意的女人,不管人家怎么劝她或限制她,她都不会随便动摇她的意志。
她捧住尉靖的头,将唇凑近尉靖唇边,生涩地吻住他。
“你……”尉靖已经醉得差不多了,脑子迷迷蒙蒙,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只觉得一种比蜜还甜、比天堂更美好的感觉攫获了他。“这是梦吗?”
“是的、是的,这是梦。”岳宁刚来的时候,看见尉靖醉酒,本来还因为出乎意料而慌了手脚,但现在她发现,尉靖醉了更好。“吻我,尉靖。”
尉靖照她的话去做,而且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他迷茫的脑海中,全都是岳宁含羞带怯的模样。这是梦?那真是太好了,所有狂野的、禁忌的事,在梦中都有实现的权利!
他强势地拉起跪在他面前的岳宁,与她一同倒向长沙发;一个反身,岳宁便无助地被他压在身下。尉靖饥渴地吻住她的娇唇,双手探向她的领口。
为了今晚,岳宁特地穿了一袭容易穿脱的纱质洋装,但尉靖在摸不到扣子之后,便耐性全失地“刷”一声,撕掉洋装的前襟,岳宁丰润细致的身子立即暴露在冷空气中,也暴露在尉靖火热的视线之下。
“尉靖……”她忘了自己原本是个诱惑者,既无助又着慌地娇吟着。“我……不……”
尉靖不理会她欲语还休似的呻吟。这是他的事,他有主宰的权利。他迅速地剥掉自己身上的外衣,与岳宁雪色的柔肤相磨踏着。
这种肌肤之亲的高涨快感,岳宁几乎要承受不了。尤其当尉靖积压十多年的热情全部翻覆,在他的指尖积聚、摩挲着她的玲珑曲线,与他性感的薄唇越来越往下移动探索……岳宁彷佛置身在天堂,而这个天堂火热得即将爆炸!
不知何时,他们身上的衣物都褪尽了。
在占有她之前,尉靖箝住岳宁的下巴,逼着扭动不安的她看向他,狂霸地宣示道:“宁儿,不管现实生活中你是谁的女人,总之在我的梦里,你只能属于我!”
“唔……”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宣示!岳宁高举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欢迎他的掠夺,承诺道:“尉靖,不管在何时何地,我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
尉靖低吼一声,偕同她投身在激情的漩涡中。
他永无止尽的需索与给予、无垠无际的温柔与深情,还有他那猛烈的攻势与占有,都让初解人事的岳宁险些吃不消,但是尉靖在激情的极致时,他在她耳边最真心的告白,奇迹似地抚平了她的痛楚。
他在她耳边低语着。“宁儿,我爱你,我一直一直都深深爱都着你!”
这句告白比什么都有用!岳宁脸上浮现出娇羞动人的笑容。
当他们欢爱之后,倦极入眠之前,她不禁对他俩的末来信心大增。她相信,有了今夜的缠绵恩爱,明天一觉醒来,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尉靖不会再推开她、也不会再离开她。既然尉靖臣坦言深爱着她,那么毅哥哥也不再是他们之间的介入者,她、尉靖、毅哥哥以前可能存在的误会都将冰释!
从此以后他们可以厮守在一块儿,永不分离……是的,一切都会如她所想象般地顺利,一定会的!
岳宁偎着尉靖的胸膛,含笑入眠。
第七章
噢,好刺眼的阳光,准是昨晚睡前忘了把窗帘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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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四周。奇了,他何时回到自己的公寓来,干么还睡在沙发上?再说,满室金光,此时若不是正午,也应该是下午了,倘居然睡到这个时候?
尉靖颓然躺着,觉得这一天的开始好象什么都不对劲。他想支起上半身,却意外发现他全身是赤裸的,光滑的体肤上接触着一种细致的质感,天哪!他的胸前竟然还躺了一个软不溜丢的“东西”。他伸手一探,这“东西”软软香香的,还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哩!
不会是个女人吧?他不记得昨天在哪里邂逅了谁。但愿不是个麻烦,近来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尉靖低头,拨开她的头发,仔细一看——岳宁?
他的心跳速度蓦然加快,她怎么曾在这里?还有……他眼睛一瞪,他的“那个”似乎还抵着她不可思议的柔软,这么说来,岳宁也跟他一样身无寸缕了?
怎么会?他做了什么?
尉靖脑子里乱成一片。他警戒地打量他的公寓,这下可好了,散乱的酒瓶、到处乱丢的衣服——包括女人的内衣与外衫,还有空气中不容错辨的男女欢爱后的气息,都在提醒他昨夜的纵欢。
尉靖用力拍拍额头,想把记忆拍回他的脑袋。他猛然想起昨夜他似乎作了一整晚的春梦,梦见他与岳宁抵死缠绵,那种古老而性感的律动清晰得不可思议,真实得让他在梦中也销魂,他还一遍一遍地喊她“宁儿”,对她说:我爱你,我一直深深爱着你!
这……都不会是真的吧?
他一向强力约束自己,告诉自己岳宁是尉般的,虽然做不到百分百。但他怎么也不可能踰矩至此,他……占有了岳宁?不!他不相信自己在正常情况下会这么做!
有问题!难道说……尉靖身躯轻微地晃动,震醒了躺在他身上的岳宁。她揉揉眼睛,抬起头来,发现已经天光大亮了,尉靖俊逸却毫无表情的脸庞正在她面前,严肃地审视着她。
他醒了!
岳宁看到那双探究的眼神,立即想起昨晚的一切,想起她这么做的用意。
她手忙脚乱地直起身,完全没注意到地无瑕的娇躯上运半点遮蔽物都没有,她神色紧张地对尉靖说:“你……你、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
小巧微红的蓓蕾、玉白细滑的雪峰,无边春色就在他面前,尉靖极力想漠视那让他血脉搏张的美景。看来他昨晚并不温柔,散布在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说明了她如何饱受他的摧残蹂躏。
“我知道。”他维持平躺的姿势,双手交叠在脑后,力图镇定道。
既然他知道,为何不复昨夜的温柔,给她一个情人间的早安吻?岳宁惴惴不安,尉靖的平静与冷漠让她感到惶然。经过了昨晚,他俩间还有什么不对吗?
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我……我现在是你的人了哦|!”
“我知道。”尉靖将目光定向她有些惊惶失措的脸蛋上,一方面是想藉此看穿她的内心,一方面是想压制他下身蠢动的亢奋。
岳宁摇头。不,他的表情说明了他只知道发生什么事,却不明白她用心良苦。
她忽然发觉,她之前似乎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现在尉靖平静无俦的面容下,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但她决定要做的事,既然已经做了一半,另一半她就是硬着头皮也要把它完成。岳宁扬起下巴,把话挑明。“我……我既然是你的人了,你就要确实负起责任,绝不可以再把我推给毅哥哥。”
“是吗?”听到这话,尉靖终于证实了岳宁的用意与他心中最不堪的猜想一模一样。他冷酷道:“敢情这就是你设计我跟你上床的目的?”
尉靖无情的质问让岳宁瑟缩了一下,但她仍挺起胸膛承认,浑然不觉她裸露的身躯配上她的姿势有多么撩人遐思。“当然是。”
“我一直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在树下叽叽喳喳讲话给我听的小妹妹呢!”尉靖几乎要克制不住他的欲火,不过他巧妙地将欲火转化为熊熊怒火,毫不留情地伤苦茗岳宁。“没想到你已经变成一个用身体去蛊惑男人、逼男人就范的女人!”
岳宁的心在淌血。“不管我是不是,总之你已经上钩了。”
尉靖心烦意乱地推开她,迅速地站起来,捡起裤子穿上。“你真让我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