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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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绿-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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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大学很大
炽烈的阳光像透明纤细的刚针一样直射下来。没有一丝风,高压锅底一下的天空悬着几朵呆滞的云。鳞次栉比的巍峨高楼在烈日下坚挺地矗立着,散发出钢筋混凝土特有的森然肃穆之气。行人车辆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下急躁艰难的蠕动。这就是九月的江城,我拖着沉重的行李,迈着沉重的步子,带着沉重的心情在这样一个城市里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涯。我料想自己不会喜欢这座城市,拥堵的车辆和糟透的空气让我这样一个酷爱坐车的人在来武汉的第一天就学会了晕车。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城市都会留下我四年的足迹,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拭目以待。

  我艰难地从公交车上挤下来,走了大约半站路,来到了通知书上所说的地址——汉南理工大学建筑与艺术工程学院,我抬头仰望,心里默数了一下,一共十五个镏金大字。我开始猜想,这会不会是全国名字最长的大学。

  在接待员的带领下,我登了记,报了名,领了军训服装,再到指定的宿舍楼找楼管大爷要了寝室钥匙。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钥匙上标记的109室,又过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所在的正是二楼,地下室才是一楼。我匆匆下楼,来到宿舍,门是开的,室友们都在忙着整理床铺。

  “大家好,我叫石磊”

  “你好,我林白”

  “我杜锋”

  ……

  初来乍到,大家各自忙和着,也没顾得上互相认识。

  这是一个标准的八人间,有八个铺位,却只住六个人,六张书桌,六把凳子,两张大柜子六个小格子,一个洗漱台,没有厕所,有点滑稽。虽然开着窗,室内光线仍然有些暗,偶尔一丝风溜进来,卷着地的废纸晃晃悠悠地盘旋着。墙上有前辈们留下的字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是我喜欢的王羲之行书手迹,不过八成是赝品。

  我花九牛二虎之力铺好了自己的床位,脱了汗湿的T恤,打开电风扇,如释重负地躺在床上,憧憬着自己将会在这样一个名字长达15个字的学校度过怎样的四年,留下怎样的故事……

  说来这天气也是搞怪,傍晚,刮起很大的风。夕阳的余辉变得格外的柔弱,似乎在风中流动。凝固了一天的空气突然间变得如此地让人神清气爽。我一个人在校园里四处闲逛,走在葱郁浓密的树阴下已觉察不到秋老虎的威力,一浪一浪的清风扑面的吹来,有一种身心俱快的味道,疲惫与烦躁都被吹得一干二净。浓密的树叶飒飒作响,应和着阵阵悦耳的鸟叫散发着清凉,沁人心脾。干净笔直的走道在树阴的笼罩下,不见一丝阳光,晃若另一个世界,安宁,静谧,清爽。

  我在一处公话亭里给手机上了号。话亭里打电话的人很多,几乎每个人都在操着流利的方言,噼呖哗啦,不知所云。应该是在给家里报平安吧。话亭后墙上有一则醒目的大字标语,“长话不必短说”我在一靓女身后等候,准备也给家里打个电话。她噼呖哗啦放机关炮似的滔滔不绝,而且一会儿笑,一会撅嘴耍脾气,一会讲方言一会又讲普通话。她的脸白里透红,阴晴不定,瞬息万变。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水汪汪,很清澈,像是无风的月光下干净的湖水。长长的睫毛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我不好意思多看,也不想再等,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落在我的肩膀上,吓了我一大跳。“小伙子,那边还有个空位子”话亭老板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腔,热情的示意我到里面去。

  我拨通了家里的号,生龙活虎地讲述着我一路的艰辛历程。

  “大学很大,树很大,女孩的眼睛也很大。”

  ……
  作者题外话:带着一份新奇,就这样,悄然开始了四年的大学生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02)零点的梦
回到宿舍,大伙商量着一起做清洁。林白扫地,我拖地,叶文涛跟杜锋摆放物品,左风跟何文晃悠悠的将每个开水瓶打得满满的。寒酸的陋室不一会儿已是焕然一新。看着整整齐齐的床铺,白亮白亮的地瓷砖,怎叫一个舒心。

  “终于大功告了!咱歇会儿吧。”林白乐呵呵地挥了一把汗。

  “我给大家来点music!”左风潇洒地从屁股后袋里掏出手机把玩起来。

  “哇……N96!”

  “哥们儿你牛啊!”

  “大款,大款”,何文一声惊呼,大家一下子促拥起来。

  “低调,低调,山寨版的”左风放上了音乐。

  欢快的旋律让宿舍里空前地热情高涨。窗外的夜风吹进来,将这种热情越吹越旺。

  “同志们,咱轮流着每个人再做一个详细地自我介绍怎么样?”我兴高采烈地冒出这样一个主意来。

  “NO problem !”杜锋将短袖向上卷起,露出坚实的肌肉,手舞足蹈起来,“这个自我介绍嘛,要精确到姓名、性别、年龄、打哪儿来、婚姻状况如何等等等等。”

  大家一阵哄笑。

  “那我先来吧,估计咱六个就数我最大”叶文涛抢先发言,“我叫叶文涛,男,1987年11月11日出生,来自湖北十堰郧县,恐龙的故乡,人类的摇篮。免冠之年,单身未娶,如有意者,请电联15871652842,非诚勿扰!”

  又是一阵哄笑。

  “我的中文名字叫杜锋,英文名字,DUfeng,性别,男,爱好,女,懂点武术,酷爱双截棍,未婚同居,择偶标准,一,是个女的,二,是个活的。”

  “喂,喂,年龄年龄,别搞忘了”何文插话。

  “嘿,我当然没忘,我是把最精彩的放在后面,现在,我宣布,在我们109室发生了一件概率极低的事情,我跟叶文涛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有缘,有缘,缘份啊!”大家鼓掌欢呼。

  “有缘是有缘,就是这365天他偏偏选在光棍节。。有点晦气!”

  ……

  经过一个回合的自我介绍,大家一下子走近了许多,先前淡淡的生疏消失得无影无综。

  兄弟排行榜出来了,林白是老大,文涛跟杜锋并列老二,我是老三,何文老四,左风最小。林白喜欢玩电脑,杜锋喜欢又截棍跟女人,文涛喜欢看书,我喜欢写字,何文善长做生意,左风酷爱篮球。

  不知不觉已是凌晨12点钟,可是我们依旧欢呼鹊跃,毫无睡意,你一言,我一语,好久好久熄来了电灯,缓缓地进入了大学里的第一个梦香。我梦见自己插上了一支炫丽的翅膀,翱翔在高高的蓝天上,成群的小鸟在我左右上下快乐的鸣叫,我用力地挥动着翅膀,飞得好高好高,好远好远……
  作者题外话:你来自天南,我来自海北,渐渐的了解,渐渐的熟知。

(03)大学第一课——军训
军训的日子如期而至。在军训动员大会上大家异常的兴奋,近乎有一种如鱼得水的冲动,校长在主席台上致词,我们在下面不亦乐乎的做着小动作,数杜锋扭胳膊蹬腿的最是按捺不住。

  我们被打散了,就我和林白在一个排,他们几个各分东西,有点郁闷。第一天的军训竟然是站军姿,先前美好的憧憬一下子被抹杀得体无完肤,杜锋说大学里的军训教官会教我们散打,于是我一直心生向往,杜锋更想着借机展示一下自己的精湛武艺。可是没想到竟是这索然无味的站军姿。

  教官是一个面相诙谐的小伙子,应该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一脸的青春豆,个子比我还低,头发大约只有5mm深的,瘦瘦的黑胳膊,我预感要是和他单挑的话我肯定能占上风,可他说起话来还挺强悍的。“跟我站好,别动!谁要是在里面吊儿狼当的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们倒是乖巧的一动不动地站着。“抬头,挺胸,收腹,身体前倾”沙哑的声音干净利落,他边说边隔三差五地纠正大家的姿势。

  一连站了半个小时,双腿僵硬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唯一的知觉就是小腿处纠心的酸痛。林白在我的正前方,汗珠从他的后颈滚滚直下,我发现他纤细的双腿都在微微地打颤。“好,大家休息一下。”我跟林白迫不及待地几乎同时直直地坐倒在地上,“站起来!谁叫你们坐的?我说坐就坐,没说坐就跟我乖乖地站着!”于是我们又无奈地赶紧站起来。“立正”“稍息”“坐!”我跟林白还没有回过神来,教官又冲我们来了“你们俩喜欢站着是吧?站着很爽吗?”

  不知怎的,我觉得他喜欢故意出我们洋相,尤其是冲着我跟林白。我心里有一种不爽的味道。不过,休息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比较谈得来的人,有几个人跟他坐在一起胡乱调侃,问他哪儿人,有没有女朋友,他倒是爽快地跟大家讲些他们军营里的事情,讲他们每天早上背着多少公斤的沙袋跑多少公里,讲他们换下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时不时地抛出一段笑话。而我跟林白却是不屑地坐在一旁,不过偶尔也会被他吸引得笑出声来。休息地时候,他还会教我们唱军歌,他唱歌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笑柄,他总是把花念成发,“军队是一朵绿发(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每次他阵定自若地操着沙哑搞怪的嗓子大家都在下面偷笑,我们甚至也学着他念着“军队是一朵绿发”。

  休息环节,有时还会拉歌。

  “二排的——”

  “来一个!”

  “来一个——”

  “二排的!”

  “不来行不行?”

  “不行!”

  每次拉歌,都是教官跟本排的同学这样一唱一和吆喝着。而我们最喜欢的也就是这个环节。不痛不痒的,干吼就是。每次十五钟的休息都是那么短暂,而训练的时间却是那么那么的漫长,我总算明白了“一日三秋”不仅仅适用于恋人之间,更适用于此时烈日下的我们。

  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着那套“立正、稍息、齐步走”的动作。主席台上军训团长一声令下,各排迅速集合,第一天的军训总算宣告结束。教官开始发言了,“立正,稍息,”然后用目光从头到尾扫视我们一番,“今天,我们练习了站军姿,立正,稍息,齐步走,发现大家吃苦精神比较强,训练效果比较明显,但是,有少数同学纪律性不强,精力不集中,希望你们下次有所改进,向其他同学学习!好,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解散!”

  我们如同拖僵的野马,一哄而散。井然有序的操场顿时混乱喧哗人声鼎沸。
  作者题外话:军训,大学必修课,几多欢喜几多泪。

(04)推捎上门
晚上,大家冲完凉后都懒洋洋地呆在寝室里,本来左风说是晚上带我们一起去练球的,这会,那家伙没激情了。倒是取笑起杜锋来,“哥们,还说什么散打,打个鸟!”杜锋无奈的摇摇头,“我只是听一老乡说的。”

  “这教官也太不是东西了,张口闭口就是脏话,真受不了!”文涛伸直着两腿躺在床上边玩手机边抱怨着。

  “可别说,我们排那小教官,点十个名儿就要念错仨名儿,这文化程度也太低了吧!”

  “军队是一朵绿发(花)”我学着教官的样子哼起来。

  “一群迷夫(糊)”

  “今天,那教官说俺皮带没系好,一下子被他勒得好紧,让我挺胸收腹,接着,他说了一句很精典的话”胖子何冲乐呵呵的,“你们猜猜他说啥来着?”

  “别卖冠子啦!谁还有力气猜呀,准没什么好话。”林白催促起来。

  “他拍一下俺胸肌,竟然搞出一句‘这不是比发育不良的小姑娘胸脯大多了!’”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突然有人敲门,我去开门,进来一长发肌肉猛男。

  “要鞋吗?”原来是一卖鞋的。我们不冷不热的没怎么理会。

  “没关系,你们先看一下,感兴趣可以试穿一下,买不买都无所谓”说着他就跟我们演示起那鞋质量如何如何的好,把鞋朝我们的铁板床沿上使劲敲打,用火机烧鞋面,然后用力地将鞋底扭曲变形,那鞋还真安然无恙。

  大家都好像有些动心了。

  “怎么样,哥们,这鞋质量没问题吧!需要的话,开个价。”他对着林白说,林白只是看着鞋,没支声。“实话跟你们说,这是私贷,我可是提着脑袋做事,这质量你们也是看到了,要是在外面,没个四位数你摸都别想摸一下,怎么样,试一下吧,哥们!”这回,何冲倒是拿鞋试上了。

  “哥们,合脚吧,豪爽一点,开个价”

  “好急呀!”杜锋在我耳边嘀咕了一下

  “小子,你在偷着说我坏话是吧?有什么事,当面说,别玩背地里摸刀子这一套。”

  “没,没,我是说鞋好,不信你问他。”杜锋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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