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成活--微笑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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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疯魔不成活--微笑的猫-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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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男生一看老师都睡了,便也席地打起瞌睡来。 

  “老师!老师!”脸色已经蜡黄的班长拼命推陶可:“你到底要我们去哪儿啊?” 

  “嗯~嗯~” 陶可在睡梦里说:“随便…” 

  “老师你指条明路嘛!!” 班长要哭出来了:“就算要睡火车站也不要睡警务室边上嘛!” 

  “回你们宿舍…” 陶可哼哼。 

  “到宿舍没车啊!” 

  “那就回我宿舍…” 陶可继续哼哼。 

  “老师!” 

  “少罗嗦,” 陶可支开眼皮,凶光毕现:“再罗嗦,老了就跟叶臻一样…” 

  坚强的小班长一抹眼泪,自顾自说:“我去找出租!”便挺起胸膛往马路上跑。十分钟后他使尽浑身解数把十一个人连同自己艰难地塞进两辆车(你可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坐的),驶向本部。 

  陶可在车上被挤得半醒,正好带他们上楼,用电话卡打开自己和安小佳宿舍的门——这家伙好像从来不用钥匙,而安小佳的宿舍好像从来就是旅馆——迷迷瞪瞪指指:“随便睡。” 

  说罢就往自己床上一滚,再推他,已经跟死人一般了。 

  到了早上七点半,闹钟响,陶可爬起来按掉,却发现身上横着条大腿。他吓一跳扭头,只见安小佳的白痴睡脸就在枕头边上,嘴张得老大,还流口水。 

  “安小佳!” 陶可揍他:“滚回你自己屋去!” 

  “…” 安小佳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挠挠:“我不去,我宿舍门洞大开,尸横遍野…” 

  陶可一脚把他蹬下床,正好砸在学生身上,那学生哎哟一声,竟然还不醒。 

  紧接着两人很酷地对视数秒,各自往下一躺,翻身,继续睡。 

  安小佳踹开身边学生,抢过被子卷在自己身上。 

  下午一点,胖子的大嗓门响彻云霄:“小贼!小贼!连穷如吾等之博士,尚被偷却御寒维生之被褥,令吾恨不能削尔首级啖尔肉也!” 

  安小佳爬起来,睡眼朦胧,从满地学生身上踩过去开门:“阿胖,别嚎了,是我拿的。” 

  胖子把满满一包书砸过来:“你们两个!一张电话卡恨不得能开全校的门,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花力气读书做什么!” 

  安小佳面无表情地躲过,挠挠头,又踩着肉垫回去,挤在陶可床上。 

  胖子走近捡书,正好瞥见屋里。 

  “…”胖子瞠目结舌:“壮观!!” 

  他心生歹念,从人缝中小心翼翼踏进去,一把抓住尚未醒的陶可摇晃起来:“殿下!在下疏于管教,愧对尔父啊!” 

  陶可前俯后仰,痛苦不堪:“干什么…干什么…” 

  胖子继续晃他:“还问干什么!你后宫都搞起来了还好意思问干什么!” 

  安小佳张开眼睛,傻笑:“阿胖果然欲壑难填,好生淫靡不堪。” 

  胖子把陶可扔下,咯咯捏拳头:“好生贱的嘴。” 

  学生被他们陆续吵醒,一个个傻楞楞看着。胖子见自己的被褥正铺在油漆班驳的破地板上,早已成麻花状,不禁悲从中来:“零落成泥也~” 

  低血压晨起恶魔陶可终于醒了。 

  他只轻轻看了胖子一眼,胖子便呼啸一声随风而去。 

  安小佳慌忙用被子把他罩住,对地下的学生喊:“快走!快走!小心被吃掉!” 

  学生猛然跳起,夺门而出,只听到脚步声凌杂,十数人逃窜一空。 

  陶可把被子缓缓扯下:“杀了你…” 

  安小佳拍拍他:“你去冲个澡再杀,一股酸臭味。” 

  陶可闻闻自己,再闻闻安小佳:“你也臭的很。” 

  安小佳说:“好几天忙得团团转,怎么能不臭。” 

  陶可叹气:“我也是个奔波劳碌命。” 

  两人跳下床,只穿着内衣裤拎着脸盆进了三楼厕所,一边嚷嚷“好冰!好冰!”一边往身上浇冷水。 

  胖子一脸变态感的跟进来:“用我纯洁的心灵窗口,记录这大好的春光。” 

  安小佳接了盆水把他泼出去,陶可哆嗦着大笑不止。 

  而后又是吃饭,又是整理,把肮脏的被套床单都拆下来泡着,还听安小佳唾沫横飞讲述其导师转危为安的惊险历程,直到四点来钟,陶可才想起了正事。 

  “书!”他手忙脚乱去开电脑:“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安小佳问。 

  “你让我编的少女读物!” 陶可一头冷汗:“被人删除了!” 

  “哎?五十元每千字的那个?” 安小佳瞪圆了眼睛:“那是钱啊!钱啊!” 

  “糟糕糟糕!” 陶可扑到电话机跟前:“那王八蛋心思叵测,的确有可能做这种事!” 

  叶臻的手机竟然关了,办公室也没人,家里的电话不知是线被拔了还是怎么的,一直打不通。 

  “我去一趟!” 陶可急急忙忙冲出门:“安小佳你等我消息!” 

  叶臻的家就在学校附近,老教工宿舍的顶楼。 

  他的父母原先就是这所大学的教师,但九十年代初便投靠了资本主义,连同叶臻那同样天才的哥哥一起,为美利坚人民贡献智慧和力量去了。目前每年回国一次,俨然以爱国华侨自居。 

  叶臻不肯出去,用他自己的话讲便是:“国内法制不健全,尚有空子可钻”,让人不禁怀疑此人正从事着军火买卖。 

  陶可把门敲得震天响,听的里面毫无动静,又怕邻居管闲事,只好自己开门。叶臻家的钥匙他其实早就有。那个人忘性很强,常常不记得带东西,几乎从他们认识的那天起,陶可就承担了跑腿的活。 

  屋里乱的让人无法下脚:鞋子袜子横七竖八,满地都是书刊报纸,沙发上扔满了脏衣服,烟灰缸则像有一个月没倒了。 

  陶可喃喃道:“在家,肯定在家。” 

  他轻手轻脚推开房间门,叶臻果然合衣在床上窝着,手边是他的笔记本电脑。 

  陶可犹豫半晌,终于还是退了出去,带上门,回客厅坐着。 

  太阳已经偏西,陶可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但要走又不甘心。他踱上阳台深呼吸几次,一回头,皱了皱眉,开始习惯性的收拾屋子。在打扫方面,他的确是强迫症患者。所以叶臻虽然单身独居但从不请钟点工,如果觉得家里太乱,只要骗陶可回来帮他拿本书就行。 

  天色擦黑,叶臻一睁眼,看到的是陶可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 

  他揉揉眼睛,闭上,再睁开,再揉揉,终于说:“儿子…” 

  陶可拖把落地,拾起来,不动声色地回头:“爸爸。” 

  叶臻声音更加嘶哑,他吃力地问:“儿子你怎么来了?” 

  陶可说:“打扫卫生,顺便问问爸爸我那五千块钱生意的事。” 

  叶臻说:“到床上来,爸爸告诉你。” 

  陶可挥起拖把向叶臻头上砍去。 

  叶臻笑骂:“水!水!小心我的床单!” 

  陶可逼问:“我那书呢?” 

  叶臻说:“垃圾读物,腐化青少年,所以被我销毁了。” 

  陶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什么!什么!什~么~?!” 

  叶臻笑:“格式化了。” 

  陶可哀鸣一声颓然坐在床尾,沉默数秒后猛然抬头,面露杀机:“天生万物以养人,人害万物以逆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叶臻边笑边往后退:“你背七杀碑文做什么?” 

  陶可咬牙,双目通红:“杀尽不平方太平!” 

  叶臻退到床头:“喂喂喂!” 

  陶可猛扑而上,叶臻眼疾手快掀起被子把他裹住,借着身高优势抱紧了压在身下。 

  “臭小子!” 叶臻说:“为了几千块钱连爸爸都不要了!” 

  陶可蒙在被子里声音嗡嗡的:“不要了!” 

  “学位也不要了?” 

  “杀了你,另投明主!” 

  “好好好,你就重整河山待后爹吧!” 叶臻干脆把全身重量都放在陶可身上,调整被子,紧紧锁着他的四肢,只让露出一个脑袋。 

  “干吗?” 叶臻观察他的表情:“对导师有什么意见?” 

  陶可啐一声:“真是运交华盖,才遇见你!” 

  叶臻沙沙地笑:“过奖。” 

  陶可恼羞,扭动不止。 

  叶臻慌忙压紧他:“别动!别动!动了我要起反应的。” 

  陶可立刻僵直。 

  叶臻扑哧一笑:“其实你不动我也是起反应的。” 

  陶可面红耳赤,大怒。 

  叶臻垂下头,靠在陶可的颈边,陶可说:“你好重,我闷!我闷!” 

  叶臻却不肯撤身,“陶可…”过了好半天,他才轻声说:“不要叫我离开…七年来我头一次能这么接近你,你就稍微再忍受一会儿好么…只是一会儿…” 

  陶可不说话了,他看着天花板,渐渐闭上了眼睛。 

  “陶可…” 

  “嗯?” 

  “你恐慌么?” 

  陶可点点头:“恐慌。” 

  “为什么?” 

  “一个危险而充满诱惑的世界向我敞开了大门,我却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所以很害怕,很惶恐。偏偏门口还有个在招手的恶魔,用鼓动的语气说‘来啊~!来吧~!’。” 

  叶臻在他耳边笑,陶可扭过头去。 

  两人一动不动,在夜幕初降的昏暗中静静躺了很久。 

  “陶可…” 

  “嗯?” 

  “我们可不可以这样?” 

  “嗯?” 

  叶臻说:“可不可以先一起住一段时间?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证明相处并不是靠性爱来维系,或是仅仅靠性爱来维系,幸福也并非依赖于情欲。” 

  陶可刚想说话,叶臻掩住他的嘴:“你听我说完。” 

  “你平时看那么多书,掰那么多理论,可是没有一个字能够融入你的灵魂。你看起来开化,可以homo长homo短的挂在嘴边,敢于和安小佳理直气壮地讨论…其实却是一个多么不坚定,多么软弱的人。” 

  “你优柔寡断,没有主见,不肯面对自己精神上沉重的负担。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会被人——包括父母、马胖子或者安小佳——逼着去结婚,甚至会仅仅因为害怕时光寂寞而与异性结婚。” 

  叶臻看着陶可,眼睛那么亮:“但那是错误的。一个理性的、纯粹的、有责任感的人都不会那么做,都不会欺骗自己与家人,更不会欺骗和漠视另一个享有同等生命权利的个体——你的妻子。” 

  “但你会,” 叶臻贴着陶可的额头轻轻说:“因为你比别人都要善良与柔软,所以动摇,而这份动摇也许最终会造成你和某位无辜女性一生的悲剧。” 

  “我非常害怕看到那一天。” 叶臻说:“某一天你带着一位女性走到我面前,说‘老师,这是我太太’你满脸灿烂笑容,眼睛深处却忧伤而黯淡…” 

  “陶可,” 叶臻终于把他放开:“不要让我看到那一天好么?” 

  陶可楞楞不说话。 

  “与我站在同一边好么?” 叶臻继续问,他声音沙哑,头发蓬乱,衣裳早已皱巴巴,脸色略微苍白。只有眼神,却是那么温柔的。 

  陶可喃喃:“我…” 

  “现在不要表态,”叶臻揉揉他的头发:“人很难在几分钟内思考成熟,所以你现在做出的判断不一定正确。” 

  他笑笑:“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你可以找安小佳商量,我是很民主的。” 

  陶可说:“我在对学生施以暴权之前,也常常先强调自己很民主。” 

  叶臻呵呵笑:“下床,我饿了,吃东西去。以后你要学着做饭。” 

  陶可等他穿衣服时,他不停地咳嗽。 

  “你的嗓子怎么了?” 

  “接了个案子,” 叶臻用冷水抹脸:“开庭前后比较辛苦,又着了点凉。” 

  “哦,” 陶可说:“走穴去了。” 

  “高校法学院教师以律师身份推进法治化进程,我只是其中渺小一员。” 

  “但你敲了一大笔钱吧。” 

  “不要监控配偶的经济状况,” 叶臻笑着拉他出门:“你反正是遗产继承人。” 

  “是,是,” 陶可问:“你要吃什么?” 

  “食堂。” 叶臻毫不犹豫。 

  陶可没好气说:“真好,会抠门,为了数百万家财赠我一人所有。” 

  “很感动吧?” 叶臻问。 

  食堂门口遇见安小佳和胖子,胖子一见叶臻就犯了疯癫病。 

  胖子是工作两年后又回来念书的,今年三十,比叶臻还大上一岁,再加上平时熟悉,所以见了叶臻,丝毫不像学生见师长。 

  他扑到叶臻身上,声泪俱下:“今上!有陶可党流匪为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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