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周筱还是狂摇头,怎么有点晕啊?是摇太用力了吗?
“我看看。”赵泛舟突然把手伸过来,周筱要躲,突然有点头重脚轻,脚底一个踉跄,攀着他才站稳了。
赵泛舟的手顺势扶在她的腰上,一手探向她的额头,然后在摸摸自己的额头,一脸的凝重。
周筱不可思议地盯着放在她腰上的手,他会不会太不客气了点啊?抬起来头来正要抗议,才发现她跟他的脸已经靠得那么近了,脑子里好像有一根线突然“噔”的断掉了,傻傻地一动不动,全身的热气都集中在脸上,她感觉她好像一个蒸熟了的西红柿(貌似没人会拿西红柿去蒸)。
要死了!她居然为了他脸红心跳?
赵泛舟看着她的脸好像一层一层涂上水彩似的越来越红,拖着她就往马路上走,走了两步发现她身上穿得挺单薄的,(周筱回家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送她的外套脱掉),皱了一下眉头,把外套脱下来往她身上套,周筱欲哭无泪,他外套刚刚被袁阮阮吐过的啊!原来幸灾乐祸也会有报应的。
她还在计较外套的事的时候发现她被推上了一辆计程车,“不对啊,你要带我去哪?”
“医院,你发烧了。”
“你才发烧了。”她边说边手捂上自己的额头,咦?真的很烫,都快可以煎鸡蛋了。她原来是发烧了啊,幸好不是因为赵泛舟而脸红心跳啊,太好了太好了,呵呵……
赵泛舟看着她傻呵呵地笑,眉头皱得死紧,她该不会是烧傻了吧?
赵泛舟去挂号,周筱坐在医院的长凳上用她烧得傻乎乎的脑袋很严肃地考虑了一下状况,决定还是得给蔡亚斯打个电话,毕竟他才是正牌男朋友。
周筱无所事事地半靠在床上打点滴,医生说她已经烧到39度了,她咋什么感觉都没有呢?再说了,在岛上的时候大家都在烧,她偏不烧,等到两天后才开始烧,也太赶不上流行了吧?话又说回来,这感冒病毒也太猛了吧?都两天了还硬是不依不饶把她攻下了。嗯……而且坐在旁边的这尊大神的脸也太臭了吧?还好她现在不是他女朋友,不用再看他脸色做人了,让臭脸来得更臭些吧!
赵泛舟看她的眼睛骨碌碌地转来转去,实在是没好气,这家伙都生病了就不能好好休息吗?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响了两下敲门声,蔡亚斯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他一进来就挺着急的。
“没事啊,你不要一付我被推进手术室抢救的模样啊。”周筱顶着红扑扑的脸蛋儿说。她这么一烧,好像也不觉得跟她这个新交的小男朋友会尴尬了。
蔡亚斯完全不理会她的咋呼,径直看向赵泛舟:“她没事吧?”
“39。3度。”赵泛舟说。
“喂喂喂,小数点后面的就算了吧。”周筱还在咋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特想讲话,明明就没喝醉啊。
“你闭嘴,昨天打电话给你你就一直在打喷嚏,问你说是不是感冒了还给我胡扯。你就不能让我少操一点儿心?”蔡亚斯跟机关枪似的扫射着周筱,周筱被骂得一愣一愣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厮脾气不是很好呢?她该不会才下了贼船,又进了狼窟吧?
“躺下,睡觉。”蔡亚斯说。
周筱乖乖地躺下,把被子拉到脸上,剩两只大眼睛还在偷瞄他们。
“谢谢你照顾她。”蔡亚斯对赵泛舟说,“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赵泛舟也不说什么,就点点头,然后回过头去对周筱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打电话给你。”
周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开门走出去了,有那么急吗?
赵泛舟从医院走出来,也不打车,就这样慢慢地往回走。
这样的大城市,不管到几点车都是很多的,由于近几年禁喇叭,所以倒也没多吵。赵泛舟走在人行道上,旁边的快车道一辆一辆的车从他身边开过去,车灯照亮了他前面的路那么几秒钟就又不暗了下去。心有点空落落的,那本来该是他的权利的:那样的口气,又气又心疼,说得她一脸委屈,那以前是他的权利,现在却属于另一个人。
又一辆车在后面往前开,速度很慢,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然后随着车的靠近影子渐渐变短变短……然后不见。
蔡亚斯会看见她睡觉的样子;会看见她耍赖不想吃药的样子;会看见她仗着生病了颐指气使的死样子……会看见本来都只属于他的她的样子。(好拗口的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情人节快乐,如果情人节这天还有人跑来看文的话。
我记得小时候发过一次烧,据说相当高,把我爸我妈都吓傻了,但我记得我当时特清醒,并没有觉得不舒服,而且老想讲话。
相处难
周筱无奈地看着瓶子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然后再瞄瞄旁边那么貌似不是很高兴的家伙。唉,为什么大家都爱摆脸色给她看呢?她才是生病的人不是吗?生病的人不是应该得到春风般温暖的关怀吗?
“你快点睡一下,打完点滴就送你回家。”蔡亚斯忍不住说。
“哦。”周筱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巴不得点滴赶快打完就可以回家了。咦?糟了:袁阮阮喝醉了一个人在家呢,而且她刚刚本来是要送赵泛舟下楼的,所以门只是掩上了,并没有锁。
“亚斯,我刚刚出来没有锁门。”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蔡亚斯眼明手快地把她按住:“躺回去,你手上还有点滴呢。”
周筱被他一按反而扯到了点滴,有点痛,低头一看,针孔都出血了。蔡亚斯也看向她的手,吓一跳,赶紧缩回按住她的手,“没事吧?”
“没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有点难过,他连自己的女朋友都照顾不好。
“没关系,你不用那个脸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故意的我早就把你灭了。”周筱不忍心看他自责,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他们都太小心翼翼对待对方了,反而让两个人的感情老是僵在原地。
“那你好好躺着,你家里能有什么破东西让人家偷?”蔡亚斯看她真的没事才没好气地说。
“什么意思,你家才破呢。”
“难道不是吗?你家最值钱的也就那台电脑而已,电视反正是房东的。”
“懒得跟你说,袁阮阮喝醉了,一个人在家呢。”
“知道了,我去看看她,然后帮你锁门。”蔡亚斯自以为很体贴地……走了。
周筱楞住了,这是哪门子男朋友?也太傻了吧?丢她一个人半夜医院里就走了?正常的反应不是应该打电话找个朋友去帮她看一下就好了吗?啊~~~她为什么老遇到这些怪怪的人啊!!
十五分钟过去,蔡亚斯急急忙忙地冲进病房,周筱坐在床上一手翻着杂志一手在打点滴,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看一下他。
“那个……我在半路上想起留你一个人在医院好像不好。”他有点着急地解释。
“还好,也不会很不好。”她模仿老佛爷的语调缓缓地说,眼睛没有离开书。
“不是,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他一紧张说起话来居然有点磕磕巴巴。
“只是什么啊?嗯?”她还是很老佛爷,眼睛慵懒地瞥了他一眼。
蔡亚斯这才发现被她耍了,气得要死,想跳起来打她又想起她现在是他女朋友又是病入,打不得,于是就像被踩住了尾巴的小狗,气得在床边团团转。
周筱特乐,这孩子原来也挺好逗的,以前怎么老被他气到跳脚呢?
蔡亚斯转过头去看副驾驶座上的周筱时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慢慢地把车靠边停,脱下外套帮她披上,安静地看了她好久。她因为发烧而一直红彤彤的脸,眼睫毛翘翘的,头发散了几根在嘴边,他帮她拨开那几根头发,然后点了根烟,默默地抽着,她跟他的关系还没尘埃落定,前男友就跑出来了,命途也太多舛了点吧?他知道她之前有多喜欢赵泛舟,虽然她一直标榜着拿得起放得下,其实她心里一直就没真的放下吧?
周筱是被烟给呛醒的,揉了揉眼睛,黑暗中蔡亚斯吞吐出一个一个烟圈,跟炼葵花宝典炼到走火入魔似的。她想讲话,一开口就呛进好大一口烟,于是就狂咳了起来。
蔡亚斯被她的咳嗽声吓了一跳,才想起他没开窗,赶紧把烟按掉然后开窗。唉,他还真的是一个不体贴的男朋友。
“你要把我给熏死吗?”周筱缓下气来之后说。
“对不起。”蔡亚斯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周筱感觉到了他的不安,是因为赵泛舟吗?
“那个,我和赵泛舟只是朋友,你不要胡思乱想。”她稍微解释了几句。
“我知道。”他还是一脸的落落寡欢。
周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从他那边灌进来的风反而把烟更加吹向她这边,她按下自己这边的车窗,想吸一下新鲜空气。
“别开,你感冒不能吹风。”蔡亚斯阻止她。
周筱满头黑线,看看他那边大开的窗,再看看两个人被吹得轻舞飞扬的头发。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到他那边的风不会吹到她这边来的?再说了,他不抽烟她也用不着开窗啊!
她懒得跟他说了,径自按下车窗,被吹死总比被呛死好。
蔡亚斯见说她不听就干脆绷着个脸,手差点又要去掏烟,忍了一下改成发动车。
车一开起来,风就更大了,周筱发现车里的烟味差不多没有了的时候才把自己这边的车窗关了。风还是呼呼地吹,吹得她头好痛,她推了一下蔡亚斯的肩膀:“把你那边窗关了,我冷。”
还在生闷气的蔡亚斯这才意识到,她刚刚那边的窗开不开都是在吹风,今天第四次感叹自己不是个好男朋友。
车开到楼下,周筱跟他说了声再见开车门下车,蔡亚斯锁了车也跟着她下车。周筱奇怪地看着他:“你快回去吧,不早了。”
“你们一个喝醉,一个发烧,我晚上留下来照顾你们。”蔡亚斯想要弥补他的不体贴。
“不用了,我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再说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快回去吧。”怕怕,要被他照顾的话估计死得更快!
“我明天直接从你这儿去上班就好,走吧。”他讲完就直接往楼上走。周筱很无奈地跟在他后面,烦死了,谁要他照顾啊!
“我真的没事了,你回去吧。”周筱跟着后面不死心地劝他。
“你放心,我睡客厅。”他头也不回地说。
周筱楞了一下,她倒是没有在担心这个,只是怕他明天来不及上班而已,她家离他公司真的还蛮远的,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随便他吧。
第二天周筱迷迷糊糊起床地时候,发现蔡亚斯还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香甜,转身去厨房做早餐,等到早餐都端上桌了,他大老爷还在沙发上睡得舒畅愉快。
她推推他:“蔡亚斯,起床吃早餐了。”蔡亚斯嘀咕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把脸朝向沙发靠背,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下来。周筱捡起被子,唉,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
“快起来,不然你会迟到的。”她又推推他,他还是不动,她有点火,用力把他从沙发上拖下来,咚的一声他整个人砸向地面,坐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有点不知今昔是何年的茫然。
周筱笑呵呵的说:“现在醒了吧。新毛巾和牙刷我都放在洗手台上了,去洗脸刷牙,然后出来吃早餐。”
蔡亚斯坐在餐桌旁,看周筱为他盛粥,发现她昨天打点滴的手在在针孔的地方青了一块。
“你还好吧?”蔡亚斯接过她递来的粥。
“当然啦,我壮得跟牛一样。”这倒是真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从来就不是她的路线,她是那种早上被妈妈抓去医院打针,下午就在院子里跑给妈妈追的死小孩。
“早。”袁阮阮敲着脑袋从房间走出来,“蔡亚斯,你怎么在这边?有早餐吃啊?我也要。”
袁阮阮醉鬼小朋友不刷牙也不洗脸地坐下来吃早餐,周筱是见怪不怪了,蔡亚斯跟看野生动物似的地看着她,这样也可以?
“对了,我昨天在pub里遇到箫晋了。”袁阮阮边咕噜咕噜地喝粥边说。
“哦。”周筱瞧了一眼蔡亚斯,他没什么反应。
“他问起你来着。”袁阮阮这厮的神经有绳子那么粗,“他让我问你说还能不能当朋友?”
“不用了,我朋友很多,不差他一个。”周筱又舀了一碗粥,生完病之后的胃口特别好。
“干嘛这样?他也是我朋友啊,你这样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