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得瑟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当然,你大哥办事从来都是讲效率的。”想当初说离开梁家就离开梁家,说不做少爷就不做少爷。“还是你怀疑大哥?”
“怎么会,大哥最厉害了。”祝英台也替梁山伯开心,“那大哥在何处落脚?”
梁山伯瞟了眼祝英台,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卖起关子,“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大哥!”
路秉章也凑过来,“我们是不是兄弟?”一手搭着梁山伯的肩膀。
“不是!”梁山伯一把将肩膀上的手拍下来。
路秉章整张脸都垮了,“你伤了我的心……”
梁山伯友好地搭着路秉章的肩,“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你那句兄弟能表现我们的关系吗?”
路秉章满足地眯起眼。
文乐进来的时候看到梁山伯与路秉章亲密地搂在一块,勾肩搭背,头挨着头,一旁的祝英台双手撑着下巴郁闷地看着两人,脸上笑意让人毛骨悚然,啊不,耐人寻味。
第三十八章 马爹威武
梁山伯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
文乐含笑看着梁山伯,扬扬下巴,表示他可以走了。
梁山伯背着画架,抱着包袱,可怜兮兮地看了看文乐,最后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倒是文乐感到惊讶,他没想到让他走他真的走了,而且还一走不回头。
“梁山伯……”
最后文乐还是忍不住叫住他。
梁山伯回头,不过已经没了可怜兮兮目光有的是清澈优雅的神情,如同一个外出踏青的公子哥,轻松潇洒。
“嗯?”挑起一个尾音。
最后文乐叹了一口气,挥挥手,“你走吧。”
梁山伯疑惑地回头,歪头想了想,脚下的步伐一点都不迟疑,迈出那道门。
文乐45°角抬头望天,叹息一声。猛然,文乐想起梁山伯要去住的地方,仰天长啸:“我为何要放他去那种地方!!!”
年三十晚,阖家团圆夜。
到了今晚子时,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
马文才把自己关在房内,看着手上的两张画,无奈地叹了叹气。
“少爷,老爷夫人请少爷到大厅用膳。”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知道了,等会儿就去。”马文才边将画叠好藏到枕头底边对外面的人说。
“是,少爷。”
马夫人边让丫鬟将菜端上桌边对马老头说:“待会儿你就别数落文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文才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文才还小况且还在书院读书。”
马老头不服气,“有分寸?这还叫有分寸?每年我花那么多心思举办的群花会,他出席过几次?”想了想,想起梁山伯,“还有,让文才离那个梁什么山的人远点!”
马夫人劝道:“人家叫梁山伯,是书院里的学生,是文才的同窗!”没好气地瞪了眼马老头,“等会儿文才来了千万别说些有的没的,大过年的就该喜庆。”
马老头萎了,低声说道:“我说的哪句不是喜庆?要是他能听我的我都当爷爷了。”
马夫人恶狠狠地瞪了马老头一眼,马老头缩了缩脖子。
“爹,娘。”马文才换了套月色长衫,丰神俊秀,目若朗星,气宇轩昂又温文尔雅,如果摆在现代就算没有造成交通大堵塞也会引发多起交通小事故。
马夫人见儿子如此俊秀,心里满意得很。儿子这么优秀,喜欢他的姑娘一定不在小数!何须愁找不到老婆?
“文才,快坐下。”马夫人拉着马文才坐下。
马老头不满意地嘀咕一声,闷闷地喝了杯酒。
马夫人狠狠地瞪了马老头一眼,回头含笑地对马文才说:“别理你爹,他就是这幅德行。”
马老头:“……”夫人,我这是哪幅德行了?
“来来来,你啊,最近老是外出,看,脸都瘦了……”马夫人心痛地看着儿子的脸。
马文才嘴角抽了抽,然后选择忽视马夫人的话。
一顿团圆饭用到一半,马老头吃了不少喝了更不少。这老家伙趁着酒壮胆,无视马夫人的眼色将话挑明。
“文才,你也不小了,过年后爹给你安排亲事。”说完,马老头打了个酒嗝。
马文才眉头微蹙,停下夹菜的筷子,疑惑地看着马老头,然后淡淡地说:“孩儿还小,不想太早成亲。”
马老头闻言,想起马文才对梁山伯的态度,拍案而起,颇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还小?你大伯的儿子比你还小三个月,可你大伯已经是当爷的人了!难道你想我马家断子绝孙!?”
马文才眉头完全挤在一起了,放下碗筷,“断子绝孙?”他老爹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马夫人怕马老头讲多错多,立刻拉着马老头,“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马老头甩开马夫人拉着自己的手,指着马文才说道:“难道你以为我真的老眼昏花?你与那个姓梁的是何种关系,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么紧张一个人,而且只有那个人你才显露表情!”
“姓梁的?”马文才一头雾水。
“哼!虽然当朝男风盛行,但是我马家容不下男儿媳!我要抱孙!”马老头大吼,生怕马文才没听到。
马文才囧:“……”
马夫人也囧:“……”
马文才也站起来,“爹,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吧。”好吧,到目前为止他还弄不清楚他家老爹为何突然间要让他成亲,而且还让自己离梁山伯远点。
“好了老爷,老爷,你就别说了。”马夫人急得跳脚。
马夫人挣扎了几下没挣脱,然后也不管马夫人,“什么别说!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讲话说清楚!”
马文才淡然地看着马老头,看不出喜怒哀乐。
“老爷!”马夫人急了。
“你别想骗我你们之间只是同窗之谊!你对他真的是同窗之谊?你对他的占有欲如此强烈,别以为我没看到,前两天在街上文先生只是靠近他一点你看文先生的眼神就像看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这还不算的话,你看他之时,就像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你说你对他没意思?”
马文才听完,石化了。
“好了,别说了!”马夫人一火,甩开马老头,马老头开始还有点支撑,现在马夫人一松手,马老头一咕噜地摔在地上。旁边候着的下人快步进来将马老头扶起来。
“没事吧?”马夫人扶着马老头问。
“没事!”马老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马夫人看向已经开始有风化趋势的马文才,担心地问:“文才,你……”还好吧?
马文才愣愣地回过神,然后对马夫人作揖,“孩儿有些不适,先回房了。”说着,扭头就走。
“哎……”
马夫人没来得及说什么马文才已经跑得没影了。
马文才此时心情很复杂,自己不知道对梁山伯何等态度何种心思,但是绝对与其他人不同。至于哪儿不同,虽然有所察觉但没找到何处不同。后来觉得梁山伯很对自己的胃口,留在他身边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但是……如果真的按照爹说的那样,那也……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倒在床上,拿出藏在枕头之下的画。
一幅是自己趁梁山伯不注意的时候偷走的,一幅是从文了手中抢过来的。
夕阳美景,虽不知梁山伯用的是何种方法让那些颜料凝固,但是那景色绝对比用毛笔画出的艳丽。
另一幅,杭州城。
这一幅画简直就是一张精致的杭州城地图。可是马文才能百分百地确定这幅画一定不是地图。为何能如此肯定,因为那是马文才看着他画的,那时候梁山伯并没有特别注意地形,他只是将喜欢的看到的画下来,那时候自己看到他一直保持微笑画着。
手指划过画,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梁山伯的情景……
那时候自己被他怪异的作画手法引起兴趣,然后慢慢的觉得这个人也很有趣。
看到他为她的结义兄弟画了一幅画,虽姿势不大雅观,但画中人物唯妙唯俏,灵动异常。后来互相通报了姓名,没想到他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居然就摔倒。自己的名字有如此威力还是自己何时变身为豺狼虎豹,为何会如此惊恐?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开始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古琴很烂,第一次弹琴就能把七根弦弄断五根,此等破坏力真让人叹为观止!不过一听文乐要单独教梁山伯,心里就冒火,后来主动让他来找自己,自己亲自授琴。
第一个晚上他没来,找到他,向他要原因。他说本来来得及到的,可是当琴弦安上去一会儿就被自己弄断,如此反复多次……
他的骑术也不行,从上马到下马,他脸都白了,看他出气多入气少,就像打完一场大仗。
不过他其他的功课很好,比如数课、比如作画。没看过有人那么快将一条难题解决得那么快,更没看过如他那般奇异的作画风格。
后来群花会又要开始了,想起家里那个老头,心里冒起一条妙计。群花会那天正好是月休,在祝英台他们之前邀了梁山伯,没想到梁山伯一口答应。
群花会之前自己带他去了悦来客栈,他看着悦来客栈的牌匾,我读出了他带着怀念又纠结的目光。不知道这悦来客栈与他有何关系。为了弄清楚,我开始调查梁山伯,发现梁山伯的父辈还与父亲祝家有些恩怨反而与悦来客栈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没想到查到的是这个结果,自己在梁山伯面前更加小心。
“哎……”
马文才叹了一口气,没想自己对他是抱着这样的感情。日后见到他如何面对他?
马文才纠结了。
相对马文才的纠结,梁山伯现在被淹没在波涛胸涌之中。
咳咳,没错,笑笑没打错字,真的是波涛胸涌!
大年三十,还有谁会到外面花天酒地?藏春阁的姑娘们更是难得可以休息休息,而且阁里来了个画师。看样子年纪不大,知书达理,风度翩翩,就是长得有点那个……但无论对谁都保持着微笑,所画之画一场生动,如果要请他作画,可以,不过先交五两。
这是天价!当然是对外面的老百姓而言的。
平时随便一位来藏春阁的爷一出手就是十几两,这点钱姑娘们怎么可能放在眼中?不过让他作画,他还要看心情看人品。姑娘们都不知道人品为何物,他就告诉大家,客人会挑但自己更要会挑,藏春阁本来就是销金窝,来的人都是有钱人,这是一定的,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么怜香惜玉的。
于是,除夕之夜,梁山伯开始教姑娘们如何挑客人,如何拒绝客人,以及如何勾引客人。当然,姑娘们尝试过勾引梁山伯,那时候梁山伯翘着二郎腿嘴里咬着葡萄优哉游哉:“这些东西大爷我看得多了,对我没用。”然后继续吃他的葡萄。
第三十九章 出事前夕
马文才纠结地在床上打滚,从床头滚到床尾,再从床尾滚到床头。
“啪啦”一声,一个人从窗户里钻了进来。马文才趴在床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来人很淡定,单膝下跪,说出的话一很淡定,“祝家打算与公子联婚。”
马文才风情万种地从床上坐起来,“哦?是谁?”还是马文才更加淡定啊。
“祝英台!”
马文才一愣,他没听错吧?
“说!”
“祝公远之女名为祝英台。祝英台本身就爱好学习,为到尼山书院求学还诈病骗过祝公远。她亦为……主子同窗……”
“祝英台知道祝公远为她安排亲事已离家出走。”前几天还看到她,还知道她原来是个女子,马文才继续淡定地下任务,“继续监视祝公远与祝英台,梁山伯那边……”顿了顿,“继续暗中保护他。”
“……是。”来人似乎有点淡定不能。
那人站起来,推开窗,四处看了看,然后“啪啦”一声跳了出去。
马文才将画放到怀中,心里不由想起祝英台与梁山伯,眉毛纠结得如同两条打架的蚯蚓。
文乐端着茶,一点目光都没给跪在前面的人。
“主子……”
文乐放下茶盏,玩弄着手上的一块玉佩。
“说。”声音轻轻的,但威压之大非一般人承受。
“梁山伯在藏春阁与众姑娘一起……”厮混!
“哦?”马文才不温不火,“继续说。”
“他还教阁中姑娘如何挑客人,如何诱惑自己看上的客人……”
文乐挑了挑眉,似乎有点意外梁山伯连这个都会。
“将以前查到的……”
立刻呈上一份厚厚的纸。
文乐很自然地接过,翻了翻,“呵!没想到梁家与马祝二家是此等关系。”将纸放到一边,“可有人查过梁山伯?”
“回主子,不久前有人偷偷到会稽偷看梁山伯之母,而且还问了梁家村之人,但那些人行踪诡秘,未能查到他们一丝踪迹。”
文乐点点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