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笑着摇头,凌刻骨不明白她是在拒绝回到他身边,还是在否认他的话。
冰儿与野狼挽着手,笑着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他眼前。
“冰儿!”凌刻骨大吼着醒过来。
睁眼看到一室的陌生时,他有瞬间迷茫。当看到护士在给他换液时,他才想起自己在医院。
娃娃!
猛然想起娃娃还在抢救,他竟然允许自己昏过去。他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毫不在乎地将针头拔掉,不理会护士的阻挠就往外跑。刚一接触地面时,头有一阵阵眩晕,他用力闭上眼,努力让自己迅速恢复过来,重新提起脚步往希芫的加护病房跑去。
“总裁,你不能乱动!”护士着急地追着他,可是他的速度哪是一个普通护士能追的上的?
当他出现在希芫病房时,正给希芫做检查的李主任吓一跳:“总裁。”
“娃娃怎么样?脱离危险没有?”凌刻骨焦急地蹲到希芫床边,伸手摸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躺在病床上的希芫就像一具失去生命的娃娃,一张小脸毫无血色,嘴唇呈现灰败的颜色,一点光泽都没有。她那双灵动的美眸紧紧地闭着,浓密的睫毛在她的脸上留下一排阴影,散落在枕间的长发像一堆杂草般干枯凌乱。她这羸弱的模样让凌刻骨的心里充满恐慌,他用一双冷冽的黑眸狠狠地瞪向李主任。
“凌小姐可能失血过多,所以还没醒过来,幸运的是暂时没出现排异。”
李主任吓得手心直冒汗。他们这位冷血总裁是有名的冷酷无情,他真怕自己一句话说不对,就把饭碗丢掉。
“让她醒过来!立刻!”凌刻骨慌乱地握住希芫无力的手,霸道地命令。他不能接受希芫这样毫无活力的模样,他要看到她安然无恙。
“这事不能急。”李主任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做为医生,能做的他已经都做了,现在只有等病人自己睁开眼。
“是不是输的血不够多?”凌刻骨把袖子掳上去,把胳膊伸向李主任,“继续输。”
“不行!再输下去总裁会有危险。”李主任坚持拒绝。在抢救时他不敢忤逆凌刻骨,造成他失血性休克,现在说什么他也不能再屈服。他是医生,要为凌刻骨的生命负责。
凌刻骨一把抓起李主任的衣领,狂佞地瞪着他:“我要你输你就输!”
李主任的脖子被衣领紧紧箍住,呼吸困难地猛喘气:“总……总裁……您先……放……放手……”
凌刻骨生气地推开李主任,冷酷地说道:“救不回娃娃,我会要你做陪葬。”
他这充满威胁的话让李主任的腿直打颤。这是什么病人家属?太霸道了!
“总裁,”李主任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琢磨着措辞,“凌小姐已经不需要输血,您体内一半的血现在都在凌小姐身体里,所以现在要休息的是您。”
“那为什么她还没醒过来?”凌刻骨恼火地指着毫无生命力的希芫,冲李主任大吼,完全失去他原有的冷静。
在他大吼时,床上的希芫的睫毛突然动了一下,苍白的嘴唇似乎在颤抖。
“我说了这不能着急,需要时间。凌小姐流产加上血崩,身体太虚弱。”李主任认真地给凌刻骨分析着,“凌小姐的状况已经基本稳定,只要度过排异期,就会恢复健康。”
“给她用最好的药!”凌刻骨懊恼地坐在椅子上,幽冷的黑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希芫的脸。
“已经用了。”
“出去!”凌刻骨冲李主任挥手,他需要冷静冷静。从希芫一出事,他的精神就处于高度紧张之中,情绪失控。
希芫流产,那孩子本来就是个孽种,没了更好。可是他担心希芫醒过来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凌刻骨抓起希芫的手,将它合在手掌中,注视着希芫的黑眸有抹冷绝。他不后悔害死那个不该存在的孽种。
“那孽种没了更好,娃娃,你只能生我的孩子!”凌刻骨充满霸气地看着希芫紧闭的双眼。
突然被他握在手掌中的手指轻轻颤抖,原本就没有温度的肌肤变得更加冰冷,泛着凉意。凌刻骨惊喜地张大眼睛,他一边吻着希芫的手指,一边抚摸着她清瘦的脸颊。
“凌希芫,睁开眼睛!不许把自己关起来!”凌刻骨霸道地命令着。他知道希芫的性子,表面看起来很坚强,其实脆弱得很,一受到伤害就把自己缩进壳里。
希芫睁开一双清冷的冰眸,没有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冲着凌刻骨命令道:“出去!”
从他大吼大叫时,她就已经醒过来。当她听到医生说她流产时,她的心一阵剧痛,就像被刀子一下下凌迟一样,疼得差点再次昏厥。她真的失去了心爱的孩子,这都是凌刻骨害的。他竟然还说“那孽种没了更好”,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那是他的孩子啊!他残忍地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她与凌刻骨之间又添了一笔血债。希芫真不想再醒过来,她怎么不跟宝宝一起死掉?
“我不走!我要看着你!”凌刻骨坚定地看着希芫。她的苍白让他难受,她的拒绝也让他心乱。她在赶他走,她现在这个样子,叫他怎么离开?现在就算有十头牛也拉不走他。他要陪在娃娃身边,直到她康复出院。出院后,他会把她锁在身边,让她的情人没有机会再靠近。
“你不走我走!”希芫一把拔下插在手背上的针头,固执地跳下地。刚下地,她就虚弱得差点摔倒,遍布身体的伤口被撕开,疼得她直吸气。她咬紧牙往外走,曾受的虐待让她对凌刻骨心寒。她没有办法跟杀害爸爸跟宝宝的刽子手待在一个屋内,就算他是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也许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办法彻底忘掉的男人。
“不要这样!”凌刻骨从后面紧紧地抱住要跑出去的希芫,慌乱地吻着她的后颈,“娃娃,不要抗拒我!”
“不要再叫我娃娃!我不要再做你的充气娃娃!”希芫拼命在凌刻骨怀里挣扎着。他烙在她颈后的吻那么炙热,像要把她烫坏一样。她竟然还会有反应!她难道忘了野狼爸爸跟宝宝的血仇?
“你是我的娃娃!从我捡到你那天开始,你就注定要做我的女人!”凌刻骨霸道地勒紧希芫的腰,在她身后暴躁地大吼。
希芫的抗拒让他心慌,他有一种抓不住娃娃的感觉。她似乎正与他渐行渐远,这比失去冰儿还让他无法接受。
“我真希望这辈子没有认识你。”希芫闭上眼睛,沉痛地说道。如果没与他相遇,她不会爱得这么卑微,爱得这么痛苦。
“你没的选择!”凌刻骨捏住希芫的下巴,强迫她扭过头,霸道地吻住她苍白的嘴唇。他与她早就注定这一世的纠缠,在他第一眼看到她时,他就一头扎进爱情里,他已经疯了,决不允许娃娃独自清醒。
“不!”希芫掰着凌刻骨的手,他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而他的薄唇将她的小嘴整个吞噬,害她连吸口新鲜的空气都成了奢望。
“凌刻骨,我,恨你!”希芫在昏倒前,咬牙切齿地说道。
“娃娃!”看到希芫再次昏倒,凌刻骨赶紧把她抱到病床上,然后疯狂地大叫,“护士!护士!”
一群医生护士焦急地冲进来,帮希芫戴氧气的戴氧气,帮她扎针的扎针,量血压,测心率……
一阵手忙脚乱的抢救之后,希芫的情况才稳定下来。她再次醒来,一看到凌刻骨,立刻指着门口,冷冷地说道:“出去!我不要看到你!”
李主任站在凌刻骨面前,慎重地对他说道:“总裁,凌小姐身体太虚弱,不能受到刺激,请你配合我们的治疗。”
凌刻骨抿紧冷酷的薄唇,认真看了希芫一眼,就甩手走出病房。
倚着走廊的墙壁,他掏出一根雪茄,烦躁地点燃。一圈圈烟雾在他眼前慢慢升起,像一个个泡沫,他只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他与娃娃的关系就像那烟圈,虚无缥缈,一触即碎。
李主任看了一眼凌刻骨,却不敢多说什么,匆匆回自己办公室去。这一对父女的关系太复杂,让他猜不透,他不敢乱说话。只要病人脱离危险,他的饭碗就能保住。
当病房只剩下希芫一个人时,她用被子遮住脸,埋在里面失声痛哭。昨天宝宝还在她肚子里欢快地踢她肚皮,今天她却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她觉得心疼得像有人在她身上剜了一块肉一样,痉挛着,紧绞在一起。
泪水像喷泉般涌出,止也止不住,希芫也不想止,她需要通过这一场大哭来发泄失去宝宝的痛。压抑不住的啜泣声越来越重,让站在外面偷偷观察她的凌刻骨面孔痛苦地扭曲到一起。
不过是一个孽种,有必要那么心疼?
他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抱她,可是却又怕让她受到刺激,只能驻足。
凌刻骨恼火地一拳击在墙壁上,因为用力,他的手背立刻肿起来,像个馒头一样鼓着。
走廊的尽头,跑来两个人。
银豹一边穿着大夫的白袍,一边沉不住气地抓住李主任大吼:“娃娃在哪儿?”
“加护病房V8。”李主任接过银豹扔给他的公文包,恭敬地回答。他昨天命人给银豹院长打了电话,没想到才几个小时,他就神速地赶回来。
沈丹沉默地跟在银豹后面,脚步并不比银豹慢,他一听到希芫出事,心就乱作一团。他以为留她在少爷身边是正确的,没想到她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早知如此,他就该带走她。就算他没有足够的财富给她富足的生活又怎样?至少他能给她满满的爱。
凌刻骨正埋头猛吸雪茄,突然衣领被人提起来,一个凶狠的拳头猛地砸到他的俊脸上。
“银豹?”从来没想过银豹会对他动手,凌刻骨怔忡地看着他。
银豹咬牙切齿地大吼:“这是为娃娃打的!”
说完,他又挥来一拳,直击中凌刻骨的胸口。
“Shit!”凌刻骨吐了一口鲜血,不服气地揪住银豹的衣领,“难道要我允许她生下那个孽种?一辈子提醒我希芫的不贞?”
“你这个傻瓜!”银豹恼火地抬起腿,踢向凌刻骨。
他就不明白老大到底怎么想的,娃娃那么纯洁的女孩怎么可能会跟不爱的男人发生关系,她爱的只有老大,这一点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为什么这个幸运的男人就眼瞎得看不清真相?
两个好朋友,为了希芫大打出手,在医院里制造了一起骚乱。所有医生与护士、包括病人家属都跑出来察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虽然没有凌刻骨拳头厉害,可是这一次银豹因为太过生气,又因为娃娃受伤而心疼,所以就像拼命三郎一样发狠地攻向凌刻骨的要害。
凌刻骨突然向他扑来,将他压在墙壁上,充满威胁地大吼:“够了!你有那个精力,不如去看看娃娃!”
凌刻骨的话提醒了被愤怒冲昏头的银豹,他赶紧丢下凌刻骨,推开加护病房的门,进去看希芫。
“娃娃。”银豹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看着一脸泪痕,浑身缠着纱布的希芫。她的憔悴让他的心揪到一起。可恶!老大怎么可以把娃娃伤成这样?!
“银豹叔叔!”一看到银豹,希芫就像看到唯一的亲人一样扑进他怀里,所有的心疼与委屈都化成清澈的小溪,从她的双眸中涌出。
银豹笑着安抚希芫,他捧起希芫的脸,逗弄着她,“我们的小美女怎么变成丑小鸭了?”
“叔叔!”希芫不满地咬住嘴唇,眨着一双带泪的水眸望着他。
她现在这么伤心,他竟然还跟她开玩笑。
银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粉红色的药丸,调皮地眨着眼睛:“我带来灵丹妙药,保证能治愈小美女的眼泪。”
说完,他还像魔术师一样,朝药丸挥了挥手中那看不到的魔法棒。
希芫被他的动作逗得忘了心底的悲伤,苍白的唇角微微翘起。
沈丹冷默地看了一身伤痕的凌刻骨一眼,沉冷着一张俊脸随银豹走进病房。一看到希芫那像鬼一样苍白的脸色,他那双俊美的星眸立刻黯沉下来。
银豹对他使了个眼色,他赶紧倒了杯水端过去。
银豹接过温水,喂希芫吃下他手中的药。
喂希芫服下药,银豹对沈丹说道:“你照顾娃娃,我去看看她的病历。”
沈丹点点头,坐到希芫身旁。
银豹急急地出去找李主任,希芫的苍白让他担心。
李主任看着银豹那张紧绷的娃娃脸,心里紧张得要命。他们这位院长大人平时总一副嬉皮的模样,爱跟大家开玩笑,非常随和,可是他一旦绷起脸,那比阎罗还可怕。
“RH阴性血?娃娃出现血崩?你电话里怎么不告诉我?”仔细地看着病历,银豹不悦地质问。
“当时情势紧急,没时间跟您报告。”李主任站在银豹一旁,弯着腰向他解释,“当时血库找不到合适的血,幸好总裁也是RH阴性血。总裁很疼小姐,为给小姐输血都不顾自己的身体,一度休克。”
“那是他活该!”银豹不屑地撇撇嘴唇。如果不是老大,娃娃怎么会受伤流产?
银豹低下头,在病历上加了许多字,然后递给李主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