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斩听到马鞭声脸顿时冷了下来,叶轩同众副将脸色也不佳,张御史没想到这位能来这手,心下暗叫不好。
奉其言心中骂道,蠢材!却没有制止的打算。
叶斩等人还没出手制止,就见马蹄已经扬起,却一步也没有迈出,又放回了原处,一人飘落在马头上,足尖点着马头。
“易江城内禁止纵马。”清冷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
奉其言回头,奉其行打开车马同时看向声音的主人。
那是个年轻的女子,一席广袖月白长裙,浅蓝的月白底用金线银线并线绣了凤凰花花纹,花枝舒展绣满了整个长裙,宝蓝色的腰带上精细的绣着凤凰翎纹,中间的玉扣是五灵阵图,腰上束着雪魄令牌,血蚕丝编的绳子打了精致的牡丹缨络,穿着十二颗极品灵珠,每一颗上刻着不同的咒纹,一双仙莲履于足下,头束青玉髓发扣,一路从脑后梳到发尾,整七扣,脑后发扣有一指长,基于发扣半指长,三对钗固定脑后的发扣,三对晶莹剔透的晶玉钗,都是凤尾翎造型,钗头分别镶了蓝绿两色灵石,也就是蓝灵石凤尾翎晶玉钗三只,绿灵石凤尾翎晶玉钗三只,其余六只发扣都用金珍珠小玉钗固定。
她面容并非绝色,只能说得上清冷耐看,杏眼微上挑,柳叶长眉,额头上三枚银白细花纹,高鼻红唇,一身的仙气诉说着她的不同,宛若错入凡尘的仙子。
叶听雪冷目扫了奉氏二人一眼,
124。(壹百贰拾)
“你怎么过来了?”叶斩捋顺她的头发,轻声问道。
“寿宴将要开始,外公他们都已经到了,久不见父亲小叔各位叔伯,祖母让我来看看,是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她说的恭敬,背对着使臣,对着叶斩等人眨眨眼,那意思分明在说,大小姐我就是来给人下马威的!
众人见状,心中忍笑,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不让自家人吃亏啊!
“你外公到了?心情怎么样?”叶斩似无意的问,心下有些紧。
“父亲放心,有母亲在,无事的。”她笑言,想到卓有匪被卓晓一瞪眼给震慑到了的样子,想来就好笑。
她一笑看似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艳丽,让奉氏兄弟同时心中紧,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哟!这谁家小娘?笑起来怪好看的?”奉其行那嘴就是欠,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可话出来就变成这个味儿,他打马车走下来,摇着把扇子走过来,“许人家了么?我这侧室还没主呢。”
他话一出,叶斩为首的众人变了脸色,叶听雪到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得他莫明的心虚。
嗡——!
一把长剑飞来,不是出鞘的,而是带着剑鞘直接戳在了奉其行的脚前,吓得他往后大退三步。
奉其言眯起眼,看着那古朴的长剑,朴实无华,却让人觉得不一般,这把洪荒剑很奇怪,一般而言,剑修的本命剑是没有剑鞘的,因为剑修本身就是剑鞘,然而这把剑是有剑鞘的,就像谢不赦的那把无念剑也是有鞘,说来也奇怪,近千年,名家所铸的剑多有剑鞘,长剑与剑鞘一并入丹田,但事实上,本命剑不应该有剑鞘的。
叶听雪见奉其行被吓的样子,冷笑一声,走到洪荒剑前,伸手把剑拔了起来,随手一丢,“本命剑也舍得拿出来,也不怕弄脏了。”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接住了洪荒剑,迈步走来。
“顺手而已。”白宁走过来,轻抚着她的鬓角,顺势捏了下她的耳垂,转头对叶斩说,“岳父,祖母催了。”
“嗯。”叶斩点头,知道这个时候是一致对外的,“这就回。”
白宁冷目看向奉其行,那眼神就似在看个死人,奉其行下意识的又往后退了两步,张御史见状不好,上前来打圆场,“叶侯这是令千金吧?真是虎父无犬女!”
“我长女,叶听雪。”叶斩淡言,“拜于灵阵山玉衡真人门下,为掌阵长老,此番是特意回来给家母贺寿的。”他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们,我家大闺女是修仙的,你们得罪得起么!“这位是我女儿天定姻缘的准道侣,东望山山主白宁。”
一听这话奉其行后脖子发冷,自己刚才真是不知死活!
“其行在家被人宠坏了,不会说话,还请叶侯,叶小姐见谅。”奉其言适时的站出来,做为长兄赔礼,其意却是踩着奉其行上位。
叶听雪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转身对着叶斩,“父亲,姨婆给新做的,好看么?”她展开袖子,在原地转了圈。
“好看,我家听雪穿什么都好看。”他笑着点头,把手中的马缰绳甩给白宁,背着手往前走,“寿宴都安排好了?”
她上前挽住叶斩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女儿办事,您放心,该请的都请到了,吃食也是祖母喜欢的,就等您小叔和众位叔伯到了开宴呢。”
“那我们可要走快点了。”叶斩笑道,叶轩跟众副将也笑应声,一起往前走,就好像把众使臣给忘记了似的。
张御史心知这是把叶家人给得罪了,心中苦笑,怎么就派这两尊大神跟着他了!他又不得不和两位奉氏公子打好关系,说了几句软话,这才跟着往里走,难得奉其行没有再上马车,而是也跟着走,和奉其言一样,目光不住的往叶听雪身上打量。
到了侯府,叶听雪把薛百揪过来,往后使了一个眼色,薛百苦着脸,苦命的给他师姐当苦力去了。
“几位使臣,随我来吧。”他面无表情的开口,引着使臣们前往另一个院,路过正堂里,时面非常的热闹,奉其言往里看了一眼,很多的老人家,而坐在最上位的老妇人应该就是叶老夫人了,同时他还看到了几个衣着不凡的人,他猜测应该是修士。
侧园是个小花园,十分的僻静,叶家没什么种什么花,到是草树昌盛,绿藤盘绕的藤架形成一个凉亭,一片翠色,别有一番风味,藤架下摆了桌椅,桌上有菜肴,完全的易江特色没什么精致可言,一壶普通的高粱酒,别看叶听雪舍得拿出灵酒来给易江的众老人家喝,给这些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使臣,她是半滴也不想浪费。
“几位请。”薛百淡言,众使臣落坐后,他转身院门口揪住路过的朱砂,“朱砂,借几个。”
“一个一张符。”朱砂不客气的开口。
“你还真是我师姐的侍女,这讹人一向不手软。”他说着,凌空变出青铜笔,一小袋土灵黄沙,凝灵力,催动土灵黄沙,黄沙聚成黄纸,他取一滴血,血滴在青铜笔尖,笔尖瞬间染红,起笔画符,一气呵成,一连画了三张,三张飘在半空,最后他一句,“成!”三张黄符凝实,飞落在他手中,“有三个就够了。”
朱砂接过三张符,手一招院中树上飞落三片叶子,她指尖逼出三滴血侵入叶片中,单手掐诀,叶片落地时,已然变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绿衣少年,“别说我讹你,你对着他们吹口气,等忙完了,说个收,他们就变回叶片,什么时候叶片毁了,才不能用了。”说完她收起符咒走了。
“多谢啊!”薛百伸着头倒谢,回身一口灵气吹向三个少年,片刻少年动了起来,端酒于桌边。
看得使臣位惊叹不已。
易江的吃食粗犷,却也美味,奉其行开始时有些嫌弃,到也吃得下,张御史一边请酒一边说着好话,薛百坐在树上不与他们同席,期间有侯府的参将前来本是想照顾这些使臣的,但没两句就是让奉其行的话给挤兑走了。
奉其言时不时的打量着薛百,似是想与他套话,他自知被安排在这是易江担心他们乱了寿宴,也免得他们不自在,但心中还是不爽,久不见主家而来,可想心中满有多深。
“薛百。”院外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叶听雪端着托盘站在院外,脚边跟着天魔九尾狐瑚俏,“过来。”
薛百一见她叫自己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直接落在院门口,“师姐。”
“瑚俏吃饱了,你帮着看会儿它。”叶听雪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把瑚俏拎起来放他怀中,“你吃了没?”
“还没。”他抱着瑚俏摇头,“我这有辟谷丹,饿了啃一颗。”他有些幽怨的说。
“真当你师姐我虐待你呢?”她笑道,“一会儿我让人端给你。”
“好!”他高兴的应声,怀中的瑚俏打着小哈欠,犯了困。
“我先走了。”她连院都没进更别说和里面的人打招呼了,端着托盘走了。
不一会儿,叶秋泷提着食盒过来,“薛修士,我阿姐让我给你送来的。”
他忙接过来,“谢了。”
“不客气。”她摇摇头,走了。
他坐回树上,食盒飘在半空中,精致的碗碟飘出,他执着筷子夹着清淡没有颜色的肉或菜,慢慢放入口中细品着。
本来奉其行一见他的用具那么精致,想那吃食一定很美味,心下正不满,可一见他夹出那没任何颜色,不是清蒸就是白煮的肉与菜,顿时没了胃口,又想到对方是修仙之人,生的大约就是如此的清淡,也就不出声了。
反到是奉其言多看了离开的叶秋泷几眼,侧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薛百吃的东西确实挺清淡的,但那味道是很美味,更重要的是其灵力非常的充沛,也符合他的灵根,他一边吃一边给睡梦中的瑚俏顺毛,顺的那叫一舒服,瑚俏躺在他盘膝之中,仰着小肚皮睡的呼呼的,可爱的不得了。
正堂这边,一群兵汉子凑到一起,难免喝酒划拳,那热闹劲就别提了,卓门的人坐在主桌看着叶斩叶轩被拉着喝酒划拳觉得有意思,炎朝炽潮也跑过去加入了,那痞劲,也真不知谁才是兵痞呢!
卓有匪不管那两小子,而是和叶老夫人说着话,听她说叶听雪小时候的有趣事,从刚会走,到打得官家小子到处跑,他是听的津津有味,叶老夫人也是说的满是自豪。
“奶奶。”叶听雪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是一碗寿面,“孙女给您煮了寿面,愿您福寿绵绵。”
“好孩子!奶奶的好宝儿!”叶老夫人高兴的把人抱怀里。
“你都没给我煮过。”卓有匪酸溜溜的说。
叶听雪笑看他一眼,
125。(壹百贰拾壹)
寿宴一直热闹到深夜,人才陆续的散了,叶老夫人早已被叶听雪扶回屋休息了,人是散了,但一个问题也出来了,那就是那些使臣住哪?
按照叶斩的意思给安排驿站就得了,只不过,奉其行立刻就不同意了,一向嚣张跋扈惯了的他跟叶斩叫嚣起来。
“什么叫没地方?堂堂侯府还能没有地方?若真是没有让出几个院落就是了!本公子看那山雨院就不错!”
“放肆!”他一提山雨院朱砂先怒了,“我家少小姐的闺院你也敢肖想!”山雨相加便是雪,这一院中不光住着叶听雪,也住着叶秋泷。
“呵!本公子说话,有你一个侍女何事?”奉其行多饮了两杯酒,此时言语嚣张,已然忘记他面对的是何人,“怎么?这就是侯府的待客之道么?”他讥笑的步履蹒跚的在原地转了圈,手指了一圈人,“本公子定要禀明陛下!治你们的罪!”
叶斩冷着脸不开口,目光看得却是奉其言,而对方装醉侧靠在随侍身上,放任奉其行大放厥词。
“嚷嚷什么!”叶听雪走了出来,冷着一张脸,反手在叶老夫人的院中布了个禁音阵,隔绝了声音,“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怎么陛下指派的使臣都是如此么?”
“你!就是你!”她一出来,奉其行蹒跚步子走到她面前,手指着她,突然大笑起来,“花朝!花朝!你怎么狠得下心!你怎么能嫁给别人!你是我的!是我的!”他伸手去抓她的袖子,白宁闪身上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叶听雪拉开白宁,袖子一甩煽了奉其行一巴掌,“和昶!两位奉公子醉!你帮着师姐给他们醒醒酒!”
“好!”和昶手一挥,两道水柱将两人从头浇到脚,彻骨的冰凉,扶着奉其言的随从跟着遭了殃。
被这么一浇,奉其言不好再装醉,奉其行也有了几分清醒,傻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叶听雪,看着她冷冰的眼神,脑海中有什么炸裂而出,双手捂着头突然晕了过去。
“家弟鲁莽。”奉其言又是出来当好人,“侯爷放心,等回了王都,我定让家父严加管教,我们这就去驿站。”
“不送。”叶斩冷着脸说出这两个字,回头拍了拍叶听雪的肩,柔声道,“累了一天了,去睡吧。”
“嗯。”叶听雪拉着白宁回院,院中的人也就此散了。
使臣抬着奉其行去了驿站,好在不远,收拾一番后,都入了睡。
一蓝衣女子凭空出现在驿站,手中抱着一盏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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