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红豆才想采取沉默政策,没想到马上就被衣冠勤识破,遭到猛烈突击。
“我、呃……我最近很忙!”猛然被他的炮火打中,崔红豆七手八脚胡乱反应。
“你当然忙了,忙着逃避我。”衣冠勤可不是白痴,一眼就瞧出她在躲避他。
“胡说!”崔红豆硬着头皮否认。“我只是忙其他的事,才没像你说的那样……”
“你在躲我。”衣冠勤断然截掉崔红豆的辩解。
“你在躲我!”他大步一跨,一转眼来到她的面前,兵临城下的压迫着她。
崔红豆立刻感到不能呼吸,急着想逃。
“我没有躲你。”该死,他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害她反应不及。
“你有。”他才不信她的鬼话。“是你自己说我们是朋友,你却在躲我,为什么?”适时地伸出长手,衣冠勤将崔红豆逼人自己与厅柱之间,崔红豆暗暗在心中大喊不妙,嘴上反驳的更凶。
“我没有——”
“为什么躲我?”他根本不给她否认的机会,硬逼着她问。
“我——”她几乎不能动,他的脸离她好近好近,近到令她想入非非。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他突然支起她的下巴。“既然是朋友,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要逃?你说话呀!”
他贴着她的脸颊,要她告诉他为什么,可她怎么可能说得出话来?当他的嘴唇就摆在她的前面,呼吸就刺入她的肌肤,她的脑中除了他以外,什么也不能想。
她好想推开他,埋怨他对她不公平,他明明知道她的感觉,怎能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她?
他的唇覆上来了!
“别——”她挣扎着逃避。
天杀的,他怎能像恋人一样若无其事的吻着她?怎能像分开多时的情侣般将她紧紧拥入怀里,说他好想念她,好想念她“这个朋友”?
在这瞬间,她崩溃了。
活该她不懂自己的心,一味地否认自己之所以接受他的吻,全因这是他坚持的“交友方式”,却忘了去追究心跳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不……”再也受不了内心的折磨,她推开他的手。
“不要……”尽管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却不肯放,只是一再地开启她的唇,索讨她不为人知的私密。
“够了!”绝望中她哭喊着,晶莹的泪水流过她的脸颊,也流入衣冠勤浑然忘我的嘴角里。
闻声,他停止吻她的动作,屏住呼吸看着她那饱满的小嘴,颤抖地吐出他等待了许久的一句话。
“我们……不是朋友。”抚着被吻肿的嘴唇,崔红豆终于肯认真面对自己内心的渴望。
“你说什么?”即使她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要她再讲一次。
“我说,我们不是朋友!!”这回她用喊的。“所以……所以别再这样吻我,我承受不起。”
到了这个时候,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这只是一般朋友打招呼的方式,再也不能告诉自己,她之所以无时无刻和他赖在一起,是因为还有责任未了。这些都是骗人的,真正的事实是她爱上衣冠勤,想每天待在他身边。
颓然蒙住自己的脸,崔红豆心里感到满满的羞愧。现在他一定很看不起她,是她自己夸下海口,说要当他的“朋友”,现在她又当着他的面否认,他会怎么看她?
结果,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刻都温柔,唇齿比任何时刻都依赖的再度覆上芳唇,无限眷恋的吐息说道——
“恐怕我没有办法答应你的要求,因为我从不认为我们两个人是‘朋友’。”在她猛然放大的瞳孔下,他告诉她内心真正的感觉。
“或许我曾尝试过,但我很快便放弃。”他更眷恋地轻啮她的唇,气息也越猛烈。“别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感觉,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要你,这就够了。”
接下来的时间内,他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有多想要她。
崔红豆做梦也没想到,她的表白竟会换来如此热烈的回应,他甚至等不到她也说要他,便解开她衣服外的罩衫,单手直接穿入她胸前的交衽,拨开束缚住她的层层白衣,直挑她胸前的蓓蕾。
她呆住了,一来是因为从没有人这么碰过她,二来是因为她觉得进行的太快,她的背还抵着柱子呢!
但她却没法抗议。
才碰着她的身体,他的人的吻随即攻入她的舌根,吞没她的呼吸,并且更进一步地侵袭她的耳垂吮吻啮咬,让她全身颤抖不已。
“不……”冷不防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崔红豆反射性的想要用手护住自个儿的胸部,不料衣冠勤的动作更快,马上以嘴覆住她的胸,给她更实际的温暖。
崔红豆立刻倒吸一口气。因为现在他不只吻她的胸,一只手甚至大刺刺的摸进她的裤头,企图解开最后一层防备。
突然间,她觉得惊慌,她没有权利和他进行这么亲密的事,她有她的诺言要守。
“放开我!”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好不容易才推开他。“我们不能做这种事。”
她气喘吁吁地拉上被扯开的领子,只见衣冠勤俊美的脸上充满了不谅解,仿佛她发疯了似地看着崔红豆。
“为什么不能?”衣冠勤咬着牙问。“男欢女爱,本是天经地义。更何况我未娶,你未嫁,有什么不可以?”没想到她是一个这么拘小节的人,他还以为她很开放呢。
“当然不可以。”她揪着抽痛的心反驳。“我虽未嫁,但你马上就要和汪小姐成亲,你忘了吗?”
“我没忘,忘的人是你。”提起这件事,他就不爽。“是你急着把我和她送作堆,而且我也只答应过要考虑,我看不出这件事跟我们现在做的事有什么关系。”他不了解她的心思,更想不透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明明对他有意思,却还硬要把他推给别人。
“如果你往前多看一步,便会发现大有关系。”他看不明白,而她的脑子却清醒得很。
“这话什么意思?”他眯起眼,懒得和她打哑谜。
“意思是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该娶她。”即使说这些就像要她的命,她还是强迫自己把话全盘托出。
“我记得你曾说过,你答应过你父亲将来不但会遵照他的遗言,找块风水宝地把他给埋了,还发誓过要成家立业,娶一个好人家出身的姑娘为妻。”
这些都是他的梦想,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不错,这又如何?”多谢她鸡婆提醒,他并没有忘记。
“就因为如此,所以你更该娶她。”崔红豆无力地劝他。“我承认对你有感觉,但这又能改变什么?我只是一个出身平凡的女子,更糟的还是一名风水师。”她苦笑。“你想想看,一个只会看风水的女人能对你有什么帮助?除了帮你找地看方位之外,什么帮助也没有。”
生平第一次,她对自己的成长环境感到遗憾。如果她能出生在一个有钱的家庭或富贵之家,那么今天他们的结局可能不会是如此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不需要你的帮助。”衣冠勤无法否认她说中了重点,但他也有其他想法。
“或许吧,可是我想帮你。”崔红豆笑得怅然。“现在你可能会因一时激情,认为什么都没关系,可等你冷静下来,你会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对你有利的一方,埋怨我阻碍了你的梦想,我不想变成这样。”
“没有人要你变成那样。”他不懂她在害怕些什么。
“可是我一样会阻碍你的梦想。”这就是她害怕的原因。“承认吧,冠勤,你比谁都在乎他人的眼光。你嘴上虽然不说,但你如此努力,坚持要在金陵成家立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做给你死去的父亲看?现在好不容易机会主动送上门,你又何苦一定要拒绝呢?”也许她也是一个傻子,但她真的是为了他好。
崔红豆眼角含泪的劝他务必接受汪家这门婚事,基本上她也没说错,和汪家结亲的确有很大的好处。
先不说结为亲戚之后,在生意上等于是大开方便之门,凭汪家的势力,想在金陵立足有如囊中取物,简单之至。再者,他也的确需要汪家的背景做靠山,一旦成为汪家的女婿,便能洗去过去“奸民”之耻,再也没有人敢背地里嘲笑他的出身。
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他都应该听从她的劝告。然而,该死的!他却不想选择好走的路,不想这么轻易放弃她。
“我不想和汪家结亲,我只想要你。”执起她发抖的小手,他坚决的做出选择。
崔红豆无奈的看着他,她很感谢他的好意,却只能遗憾的拒绝他。
“谢谢你的错爱,可是我并不想要你。”她忍痛说谎。
衣冠勤瞬间大受打击。
“你不想要我的原因,是因为觉得我配不上你,还是因为我曾是一个‘奸民’?”默默地放下她的手,衣冠勤并没有忘记之前她是如何看轻他。
“都不是。”他怎么会这么想?“我不能接受你,有我自己的理由。”一个不能、也无力改变的束缚。
“什么理由?”即使她一再摇头,他还是不愿轻易放弃。
“我不能告诉你。”她真希望他别再逼她了,那只会使她更加难过。
“可是我一定要知道!”天杀的,他也不想逼她,可他绝不接受没有理由的拒绝,绝不!
“我不能说!”他吼,她也不客气。“如果、如果你一定要我说出个理由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为了你好,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到底她只是一个看风水的女子,不能和名门千金相比。
“我看是你怕自己会后悔吧,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事已至此,衣冠勤也懒得再听她那些好不好的狗屁废话,干脆起身。
“我不是……”她试着解释,然而他轻藐的眼神阻止了她,使她又缩回去。
“别再多说废话了,我了解你的意思。”衣冠勤自嘲。“我会听从你的劝告,答应这门亲事。”
他突来的宜告,让崔红豆措手不及,心痛如绞。
“仔细想想,你说得并没有错,这桩婚事的确对我有很大好处,拒绝的人才是傻瓜。”而他已经当够了傻子,从现在开始,他要聪明点。
崔红豆和衣冠勤两人短暂的心灵告白,就在衣冠勤毅然决然的口吻中划上句点。
留下的是,崔红豆无法抑制的啜泣和无声的倾诉——
我爱你。
第八章
鞭炮的声响传遍金陵城内每一条大街小巷。
摆摊的商人停下手边的生意,观看自他们眼前走过的行进队伍。秦淮河畔的青楼姑娘,被源源不断的炮声吸引,全倚在青楼的栏杆前,好奇是谁这么大排场,把一场婚礼办得这么热闹。
“听说‘衣冠禽兽’娶的是汪少卿的千金。”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如此说道。
“那敢情好。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提起衣冠勤的过去,除非那个人想进刑部!”
众人七嘴八舌,一般推论,衣冠勤之所以会答应娶汪少卿的千金,完全是看上她的家世。众所皆知他未来的丈人是大理寺的少卿,负责监督应天府的刑部,只要是刑部审核过的案子,都要经过大理寺的复审方可过关。因此若说刑部其实只是大理寺下的一个执行机构,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说,只要是稍稍聪明的人,都不会拒绝这门婚事,更何况投机如衣冠勤,自然是不可能拒绝了。
随着迎亲队伍的拉长,流言传遍整个金陵,一直到迎亲队伍进了汪家的门口,才被挡在汪府外面。
“来了来了,姑爷来了。”
以衣冠勤为首的迎亲队伍,在众多流盲的包围下来到汪家大宅。他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下马,俊美的脸异常冷漠,一点都看不到一般新郎倌该有的欣喜。
“这个新郎倌的表情可真冷呀!”
“可不是吗,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委屈汪小姐了……”
围在汪府外头的好奇民众,看不惯衣冠勤冷淡的模样,纷纷出言为汪秀雅抱不平。在一旁身穿红衣、等着进门的衣冠勤,一句都没有漏听,却仍是维持一贯的冰冷面容,不做任何表示。
“姑爷快请进,小姐已经在里面等很久了。”
衣冠勤在汪家门前稍稍耽搁了几分钟,即被同样一身大红袍的汪总管请进门。他冷漠地颔首,正要跨入门槛之际,不经意自眼角瞟到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女娃,手心里捧着一堆红豆,抛在空中玩耍。
“唉呀,你怎么在这里抛红豆玩呢?快收起来。”女娃的母亲怕女娃不仅事妨碍到别人,连忙自人群中冲出来将女娃抱走。
衣冠勤原本提起的脚步却因为女娃这个无心的小动作而僵住了,半天无法移动。
“姑爷,你怎么了?小姐还在等你呢!”汪总管不明白衣冠勤何以突然静止不动,只好拼命的催。
衣冠勤听不见汪总管的话,僵直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