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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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玫心-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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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向懂得利用自身的美丽当武器,虽然卑鄙了些却很管用,人是视觉动物,追求美好是一种天性,谁都不能免俗。
  “我倒认为你怀著某种目的而来,你聪明得叫人掌握不住。”这也是他计画生变的原因。
  嫣然一笑的黑玫儿眨眨璀璨清眸。“不介意赏个位子坐吧!”
  站久了腿可是会变粗。
  “请便,你不像会客气的人。”唐君然冷诮的说著,向来深沉的眼波涛微微掀起。
  “既然你都看透了我的本质,再矜持就显得矫情。”她挑选最有利同时也最危险的地方一坐。
  虎肩一僵,唐君然顿感呼吸困难地恼视她。“你认为这个位子很适当?”
  “不错的置高点,方便我们谈心。”她迳自将手环向人形颈靠。
  “你真的很不一样,极富巧思地要来找死。”一股清淡兰芷香味钻入鼻侧,叫人心猿意马。
  不自觉的手扶上无骨的腰,唐君然被她出奇不意的举动搞迷糊了,不明白她在玩什么把戏,半分羞涩皆无地拿他的大腿当椅。
  对她,他实在做不到冷然的对待。
  像罂栗花的汁液,稍一沾染就会失去平时的沉稳,冷不防的感到晕眩陷入迷幻的空间走不出来。
  “死有很多种方法,宽容的允许我选择我安详的死法如何?”眼角含笑,她轻抚上他额头淡疤。
  他很想无动无衷,但她的手似导电般令人酥麻。“你在和我谈条件?”
  轻笑声钻入他脑子里,他觉得被困住了。
  “不,是还债。”黑家的人只讨债不喜欢欠债。
  “还债?”眼一眯,他倏地控住放肆的纤手,她打算爬遍他一身吗?  通常意味即将遭受报复的一方不是应该惊慌逃开,上天下地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好不受伤害,甚至先下手为强的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可是她古怪的反其道而行,口口声声送上门求死,不但不谦卑还落落大方的挑逗他,俨如他才是欠债的债务人,正接受债主逼债的威胁。
  心理医生的想法确实异于常人,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还债。
  “咱们先来玩个游戏吧!你一定会喜欢的游戏。”针对他的报复而设的游戏。
  “何以见得。”他不玩游戏,但她该死的挑起他的兴趣。
  黑玫儿语气轻柔的在他耳边低喃,“游戏的主题是男人与女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给我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他不准任何人戏弄他。
  男人与女人的游戏只有一个字——性。
  她垂下眼攻玩他的钮扣。“我们来玩谁先爱上谁的游戏。”
  “黑玫儿,你不要以为爱能化解仇恨,异想天开我会收回讨债的决心。”目光骤冷,唐君然嗤之以鼻地将她扯近。
  四目相望,两人进行著意志上的角力,互不退让地要将对方征服、催眠,然后他的眼中有了她,她的眸里多了个他。
  自然的化学反应,男与女的游戏尚未鸣枪已然开跑,显然他们都犯规了。
  “我搬去和你同居。”
  她一句话让唐君然哑口无声,像是乍见恐龙复活般无法置信,漠然的表情有了惊人变化,人们称之错愕。
  而他竟不反对她的“建议”,颇有心悸地一动。
  “为什么?”他真的想一探她复杂的脑子,找出合乎逻辑的神经。
  “因为我将会是你的阳光。”照亮他心中的黑暗。
  他不作回答,只是冷冷的望著她。她的话有一半是事实,另一半是他的挣扎,他可以伸手抓住温暖的阳光,但是那道暗墙不允许。
  “给你一个伤害我的机会,有什么比共居一室更残酷呢!除非你不想报仇。”她走的是一步险棋。
  一不小心全盘皆输,无人胜出。
  “你不聪明,用激将法不足以说服我。”在心底,他的理智已然臣服。
  挑眉一笑,黑玫儿笑得有几分灵慧。“身为女人不需要太多聪明才智,我们只要拥有男人。”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操纵男人,真正推动摇篮的手来自女人。
  “若不是知晓你是名闻亚洲地区的心理医生,并拥有一流大学的文凭,我会以为眼前自眨的女人来自红灯户。”意即妓女。
  “尽管侮辱我吧!短期内我会成为你的影子,直到你受不了我的存在为止。”她无所谓的耸耸肩。
  “或许我谋杀了你。”他没发觉自己嘴角微微扬起,为她的顽强性格。
  不可否认,他欣赏她奋战不懈的态度,豹子一般灵敏反映出她的勇气和智慧,如果她不是仇人之女,他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她。
  一想及此,他的眼神为之一黯,上扬的唇畔安静垂下,像是不曾牵动过硬去的脸皮。
  “所以这是一个赌注,关于我和你,你打算投注多少筹码?”没人瞧出她镇定表面下有颗惶惧不安的心。
  她并不勇敢,只是不得不强装坚强,她没有把握能和过去的鬼魂战斗,活著的人比较吃亏。
  也许到最后,她会成为其中一员吧!
  回忆重于实质的温暖。
  “我不押码,你不可能成功。”等了十八年就为了这一刻,他怎么甘心撒手。
  笑了笑的黑玫儿轻揉耳垂。“凡事总要做了才知结果,谁能预测世界末日何时到来呢?”
  “不后悔?”他仍会按原定计画扳倒她父亲,不改初衷。
  “等我后悔了会告诉你……”她忽地拧起眉峰。“说不定我会没机会开口,死人一向很安静……”
  “你住口,真那么想死吗?”他震怒地抓紧她双肩低吼,怕一语成谶。
  他是痛恨黑家的人,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他会找债主索讨,她的生命不在血债范围内,他只伤害她让黑新痛苦!
  可是为何她主动送上门赎罪,他未尝胜利的喜果先有一番苦涩滋味,为她的安危担忧。
  不过,没人会伤害她吧!除了他。
  “唐总裁,你确定要先废掉我的肩胛骨吗?”她在笑,但眼底抹上一层痛楚。
  “你真的很让人生气,我不禁怀疑你为何没被人泼王水?”松开手,他忍住翻看她衣领下抓痕的冲动。
  “大概都让我气死了,来不及走得出大门。”她还有闲情逸致说风凉话。
  午后有著阳光却充满凉意,气象报告将有个中度台风来袭,人人为著防台工作堆起沙包,囤积速食食品,路上的行人逐渐减少。
  云层渐低,由远方飘向晴朗的上空,争执的两人犹然不知,他们甚至不晓得为什么而争。
  喔!应该说唐君然自认为最完美的计画有变,渗透而入的女祸正慢慢腐蚀他的根基,一步一步瓦解黑暗之兽的居处。
  她擅长崩析人性最不堪的一面,治疗受创的灵魂是她的专业,谁能比她更了解一个急欲毁灭自我的男人心。
  理智是举白旗的急先锋。
  无力感拂上他的心口。“我不会轻易放过折磨你、摧残你身心的机会,这样你还要留下?”
  “把我当免费的佣人吧!拖地、洗碗、擦玻璃都难不倒我,若你想暍我泡的咖啡也可以。”她不忘提醒自己的好“手艺”。
  “包括陪我上床?”这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流利的话为之一滞,她冷静地面向他,“强暴若能带给你报复的快感,我不介意当条死鱼。”
  “我要一条死鱼干什么,我要你的心甘情愿。”一碰上她,他的自制力完全失控。
  “好吧!我的心甘情愿,那表示你决定参与这个游戏了吗?”前进一步,她的后路已被自己斩断。
  破斧沉舟。
  “游戏?!”跃动的眼眸射出两道锐利的火光。
  “我若爱上你,便是你达到报复的目标,我想生不如死是最好的惩罚,而你若爱上我……”
  “我不会爱上你,永远也不可能。”但他的心底有一道声音在嘲笑他的自欺。
  有必要激动吗?“假设你爱上我,我要你从此不得骚扰我父亲。”
  “你太自负了,我,唐君然绝不贪恋你黑玫儿。”他语气转重地似在说服自自己。
  “既然如此,我们成交了吗?”她以女人的温柔迷惑他。
  他口气僵硬的怒视她。“你自找的。”
  成交。
  一个炽热的吻欺上她的嘴,他将发泄不出的怒意全倾倒入她口中,以优越的男性之姿欺压纯然女性的柔弱,强势地要占领她的顽强。
  一丝暖阳透进他黑暗无边的心房,照亮了许久无人进出的虚无,小小的人影悄悄潜近,不敢太明显地留在角落为他点燃一盏灯。
  不知不觉中,他狂肆如暴风的吻渐歇,注入宛如雨后春笋般的温柔。
  一根根的嫩芽纷纷冒出泥土,新生的绿意将逐渐的抽高抽高……
  若无人来砍下它的鲜嫩烹煮成汤,那么它将会——
  成荫。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当真吃定我不敢对女人动粗吗?”
  很想不发怒,但是他克制下住冲至脑门的火气,她是来讨债的吗?
  望著一地的行李,唐君然十分佩服自己的自制力尚存,否则他会当著进进出出的职员面前掐死她,然后剖开她的脑送到医学中心作研究,她本质上根本是个魔女。
  三大两小不算多,她算准了他宾士车箱的容量不成,怎么不乾脆雇搬家公司更省事,直接载到他家门口,反正她打定主意要缠死他。
  欠债,讨债。
  讨债,欠债。
  究竟是谁欠了谁,谁该向谁讨,他已经分不清。
  如果她有意逼疯他好忘记家破人亡的血债,那么她成功了一半,他的确快疯了。
  “维持好你冷峻病态的形象,你在咆哮。”黑玫儿朝替她看守行李的警卫微笑颔首。
  “病态?”他会大吼是谁害的?“你没把床一并搬过来真叫我吃惊。”
  “用不著嘲讽,我带了心爱的拼布枕头,没有它我睡不著。”小小的恋物癖不算有病。
  活了二十七年了,她对旧的东西有特别偏好,枕头内旧棉已换成羽毛,内里重新裁制了三次,但仍深受她的喜爱不忍丢弃。
  那是她十岁时,一位来自英国的叔叔送给她的小抱枕,至今她仍要抱著它睡觉才会安心,那位叔叔说它是施了魔法的安睡枕,睡起来特别香甜。
  小时候她信以为真地爱不释手,及尝试试著把这个坏习惯改掉,不过成果不彰。
  一离开它她就会恶梦连连,不管换几个枕头或换张床睡都一样,因此至今她仍深信它是带有魔法,能保护她一夜安宁。
  旁人笑她稚气,她不以为意地一笑置之,二十七岁的女人不能有天真吗?  谁能保证魔法不存在。
  “你还带了枕头……”难以置信的唐君然瞠大眼,愈来愈无法理解她的基因构造是否是人类。
  也许她来自冥王星,一身地狱气味。
  “你别一副见到蝗虫大举入侵的拙相,请顾忌你的身份。”有那么让他惊讶吗?  他阖上嘴,冷冷的一瞟,“你休想将这堆女人的东西搬上我的车。”
  虽说他没有一般爱车人的习性,将车子看成第二生命,但没人愿意高级座车沦为载货货车,至少他不想贬低车子的价值性,那是一种侮辱。
  “你一向都这么小气吗?举手之劳和女人的东西有什么关联,难道你常用?”她故意拿同性恋传闻讽刺他。
  是不是同性恋很好辨认,由他急迫的吻看来,他是货真价实,百分之百的男人。
  “黑玫儿,你的伶牙俐齿最好别用在我身上,否则你承担不起后果。”他威胁地磨著牙。
  她恭敬地行了个可笑的军礼。“是,大老板,小女子谨遵遗言。”爱计较。
  “你说什么?”她敢诅咒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刚才不是说后事吗?”她故意把后果窜改成后事。
  “我说你该去洗洗嘴巴。”为免气死自己,他拎起三大箱行李走向自己的车。
  这会,他又成了行李小弟。
  黑玫儿拿起小包包尾随其后。“是洗牙,每三个月定期向牙医报到,他会给你一口洁净的白牙。”
  “你说完了没?上车。”砰地一声,他重重地关上后车箱。
  他被骗了,她的个性与调查报告不符。
  冷静自持有独立性,为人清冷温和不多话,擅心理探索,未婚,无男友。
  除了最后三项符合,以上纯属虚构,她话多得足以逼迫死人由棺木中跃起逃亡,而且一点也不冷又超爱黏人,温和的表面纯粹是一种伪装。
  麻雀的聒噪是天性,她的烦人绝对是阴谋,引诱他爱上她,或是受不了自动走人。
  唐君然开著车,不时分心看她抱著怀中的骷髅头戳著眼洞玩,明知道那是假的,他仍觉得她太疯狂了,连死人都能亵渎。
  不愧是黑新的女儿,胆大心细不怕恶鬼索魂。
  “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呢?君然好不好?”老唤唐大总裁像是嘲弄。
  “随便。”他能有意见吗?他快摸清她的底,我行我素是她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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