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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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之宝-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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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齐家之宝
  作者:典心
  男主角:齐严
  女主角:钱宝宝
  内容简介:
  神仙眷属竟也遇上婚姻危机?!娇柔的钱宝宝力图振作,处心积虑的诱惑齐严,无奈夫君意志惊人,任凭她脱衣陪酒加跳舞,依然不肯“就范”,她只好硬著头皮用上春药,才终于得手。
  为了躲避震怒的“受害者”,她匆匆畏罪潜逃,赶回娘家,寻求姐妹们的支援……
  他是富可敌国、受人敬畏的北方商业巨擘,而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跟妻子的那群姐妹打交道,偏偏,为了找回逃家爱妻,他根本别无选择。
  但那些可恶的女人们,却一再给他错误线索,愤怒不已的他费尽心力,终于突破万难找到娇妻,却赫然发现,有个大大的“惊喜”正等著他……
  正文
  楔子
  痛!
  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利刀绞碎的痛,愈来愈剧烈,一阵强过一阵。让她痉挛、让她颤抖,冷汗与泪水,渗湿了绸衣。
  不要……不要……
  噢,老天啊,千万不要……
  躺在床上的齐家少夫人,痛极的抽搐着,迷蒙的泪眼还是依稀看见,自个儿的绸衣下摆,已是一片艳红。温热的鲜血,不断从她腿间流出,染红了绸衣、被褥跟大夫的双手。
  “快,白布!”大夫急唤。
  丫鬟匆匆奔来,瞧见满床的血,吓得惊叫一声,双手一松,干净的白布全落到地上去了。
  “再去拿来!动作快,得替少夫人止血!”
  大夫的怒叫、丫鬟的啜泣、房外的脚步声、谈话声逐渐飘远。宝宝的意识,随着大量失血,而逐渐涣散。
  她好冷、好痛……
  鲜血漫流,濡湿床铺,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床沿,染红了床榻旁绣着绿水鸳鸯的绣鞋。
  门外传来骚动。
  “爷!”
  “少夫人她……少夫人她……”
  “呜呜呜呜……”
  “爷,少夫人受了重伤,大夫现在正——”有人惊叫着。“啊,爷,不行!您不能进去!”
  语音刚落,门已经被齐严猛然推开。
  他迳自闯入,那双锐利得近乎严酷的黑眸里,充满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与担忧。高大的身形疾步而入,笔直的朝床榻走去,当望见半身浴血的妻子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爷,”大夫的声音,有些颤抖。“少夫人流血过多,肚子里的胎儿怕是——怕是——”他不敢再说下去。
  齐严举步维艰,好不容易走到床榻旁。他这一辈子,从来不曾这么清晰的感受到失去的恐惧。高大健硕的身子,在床边跪下,他握住妻子冰凉染血的小手,心乱如麻,无法想象若是失去她,往后的日子,会是如何的荒凉孤寂。
  爱妻惨白的脸色、冰冷的肌肤,让他的心口紧缩,向来坚定如石的手,竟也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被泪沾湿的长长眼睫,先是轻颤,又滴落了一串泪,才缓缓睁开。指掌间传来的温度,稍稍换回了宝宝的神智。
  “夫君……”她低唤着,气若游丝,语音断续低微。“对不起,孩子……孩子……”谁来救救他们的孩子?
  “别说话。”齐严握紧妻子的手,声音嘶哑。
  她喘息着,却是出气多、入气少。
  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夫君,我……我……我……”下腹的剧痛,变得更加剧烈。她喘不过气来,甚至无法言语,只能痛叫出声。“啊!”更多的鲜血涌出。
  “快替她止血!”
  “在下已经尽力了,但少夫人受创过重,伤及内腑,恐怕——”
  “住口!”齐严像是受伤的兽,嘶声怒吼。“我不要听废话!要是她不能无恙,我就亲手拆了你的骨头!”
  熟悉的低哑声音、不熟悉的失措语调,在剧痛之中愈来愈遥远,宝宝用尽力气,想握紧丈夫的手,但黑暗之中,却有更强大的力量,将她往下拖去。
  痛楚。
  寒冷。
  黑暗。
  她的力量用尽,再也无法抗拒。
  终于,宝宝颓然闭上双眼,小手无力的垂下,像是凋零的花瓣,跌落在床榻上,再也握不住丈夫的掌。
  齐严凄厉如似泣血的喊叫,在她闭上双眼的瞬间,响彻了整座府邸。
  第一章
  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雪从入冬那天,就没有停过,双桐城里处处素染银妆。
  双桐城,乃是北方的第一商城。整座城以巨石筑成,虽然比不上京城的富丽堂皇、精雕细琢,却处处彰显着旺盛的生命力,繁荣昌盛的景象,比起京城可说是毫不逊色。
  一个高大的男人,独自站在城墙上。
  雪花飘落,积累在他宽阔的肩上。就连他的浓眉、他的眼睫,都染了一层霜白,他却仍不动如山。
  他的黑眸,深不见底,薄唇紧抿着,那五官分明的俊容,严酷得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有人踩碎积雪,鼓起勇气上前,小心翼翼的唤道:“爷。”
  男人的声音,此雪更冷。“什么事?”
  仆人垂着头,恭敬的回答,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司、司徒先生回城了,正在城下候着。”
  男人不动声色,半晌之后,才转过身来。
  双桐城的繁华街景,在那双黑眸下一览无遗。即使大雪纷飞,城内仍热闹如昔,远近数百里内城镇的商人们,都聚集到这里交易。
  这座城,有七成以上的产业,是属于齐家。
  男人的目光望向城西,那栋占地宽阔、屋瓦精丽的齐府,宽大的指掌紧握成拳。
  他是齐严,齐家第三代的当家,一个富可敌国,权势显赫的男人,
  俯视着整座城,他徐徐松开拳,看向掌心,双眸更暗。
  这是多么讽刺,他已经拥有了那么多,但,就算用他拥有的全部去交换,却也换不回他梦寐以求的……
  “爷?”
  仆人小心翼翼,又唤道。
  齐严收摄心神,将那深入魂髓的憾恨,埋得更深了些。黑眸暗如子夜,但表情未变,他举步走下城墙,肩上的积雪碎落。
  每个看见他的人,心中都不自禁的涌现澎湃的同情。每个人其实都知道,他心中的痛。
  守城墙的卫士看见齐严的时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旁商家里,正在交易的商人们看见了齐严,也不禁投以关注的眼神。有个叫卖热姜茶的大娘,最是心软,甚至还为他流下了几滴泪。
  长长的石阶下头,有个穿着灰衣、身形健硕的男人,一旁站着凤眼炯亮、豪气美丽的女子。在两人的身后,则是十几辆马车,每一辆马车上头,都装满了高价的货物。
  “主子,大风大雪的,站在城墙上,小心着凉了。”司徒莽说道,粗犷的大脸上满是不赞同,与其他人恭敬的态度,显得截然不同。
  齐严却置若罔闻,迳自往前走去。
  司徒莽拧起浓眉,张嘴又想说话,一旁听见他回城的消息就匆匆赶到的君莫笑,却无声的摇摇头,示意他别再多说,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嘴。
  君莫笑松了一口气,挑眉望向帐册。
  只是一个眼神,司徒莽就意会过来了。
  他不再对主子唠叨,挥手要仆人送上帐册,开始报告商事。
  “这是北方三省八县五十六城的租金,已收齐九成,其余一成,由我自行判断,让他们延后半年或一年。期间我又用了两成的租金,选购了这几车货物,帐册上都有纪录。”
  齐严步履徐沈,在雪地上踩出—个个深印,锐利的目光,审视着马车上的货物,连看都没看帐册一眼,只说了一个字。
  “说。”
  司徒莽咬着牙,好不容易才勉强忍住挥拳痛揍主子的冲动。他先深吸一口气,才能开口。
  “六车的上好毛皮、四车的锦缎,其余五车,都是些祛寒活血的药材。”时值严冬,这些货品在双桐城内卖价居高不下。
  齐严点头,神情淡漠。
  “交给你处置。”
  “知道了。”
  语音未落,司徒莽就眼睁睁看着主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浓眉再度拧了起来。
  “我都离开一个多月了,他怎么还是这副模样?”他转过头,看着满脸无奈的君莫笑。
  “这一阵子,爷都是这样,除了商事之外,一句话也不多说。”她回答,眼里也蒙着忧虑。
  他们是齐严的左右手,在齐府多年,老早就习惯了主子严酷冷峻、不近人情的性子。好在娶回娇柔绝美的妻子后,主子的脸上,不可思议的,渐渐有了笑,城里的小娃儿们,也不再一瞧见他就吓得大哭。
  但,那些美好的日子,就仿佛过眼云烟。
  君莫笑深深叹了一口气。
  唉,自从意外发生之后,齐严就再也不曾笑过了。
  偌大的齐府,格外的安静。
  挥之不去的阴霾,以及沉重的气氛,像一块巨石,重重压在每个人的心口,教人喘不过气来。
  宅子里安安静静的,听不见人声、听不见笑语。
  嘎——
  一扇雕花门被人推开,那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年老的大夫慢吞吞的走出主楼,穿起仆人暖好的袍子,这才慢条斯理的抬头,望向久候多时的齐严。
  这段时日以来,不论商事再繁忙,每当大夫出诊时,齐严都会赶回府里,非要亲口询问大夫不可。
  “她还好吗?”齐严问道。
  “今日的脉象十分稳定。”大夫仔细的说道,不敢有分毫遗漏。“少夫人因小产而血亏气虚,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逐渐好转。只是,少夫人体质柔弱,最好再休养一段时日,贫血目眩、阴虚易倦等等病征才能断除。”
  齐严的神色,蓦地转为阴鸷,全身也变得僵硬。
  这三个多月以来,齐府内内外外,没有一个人胆敢在他的面前提及那件事。
  那是一个可怕的意外。
  秋日将尽的那日,怀有身孕的宝宝,捧着热腾腾的佳肴,乘坐马车,为丈夫送去午膳。没想到在街口,一匹疯马冲了出来,拦腰就把马车撞翻。
  强烈的撞击,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被摔出马车的宝宝,下腹痛得有如刀剐,仆人们吓破了胆,急忙把她送回齐府。还未进宅子,大量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绣裙……
  他们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齐严站在原处,静静望着主楼,下颚紧绷。他锐利幽暗的目光,望不穿绮窗上重重的绿荫浓纱。
  那匹闯祸的疯马,当天就被主人杀了。对方还捧着珍贵厚礼,颤抖的上门请罪,在门前就跪下磕头,磕得额头肿了、破了,血染石砖,还不敢起身。
  只是,再珍贵的礼物,也填不了他的痛憾;杀了那匹肇祸的疯马,仍解不了他的苦恨,那个来请罪的人,最后让仆人打发走了。
  齐严缓步上前,走到主楼门外,高大的身影映在窗纱上。大夫已经离去,而仆人站在一旁,静默不语,不敢打扰。
  他缓缓的、缓缓的,伸出宽厚有力的大手。
  指尖停住,悬在门上,不动。
  浓浓的药味,夹杂着熟悉的淡淡香气,从门缝散逸而出。他站在门前,一动也不动,迟迟没有推开门。
  终于,半晌之后,齐严收回了手。
  “好好照顾她。”他说道,连声音也听不出情绪,高大的身躯转身跨步,朝外走去。
  “是。”
  仆人恭敬的回答,目送着齐严离开。
  他走了。
  主楼里、浓纱后,粉雕玉琢的美人儿躺卧在软榻上,嫩软的唇瓣,逸出失望的叹息。
  当他走近主楼,身影映在窗纱上时,宝宝因为强烈的期待,几乎忘了呼吸。她的视线紧盯着窗纱上,那熟悉的轮廓,渴望他能进门,就算只逗留一会儿,跟她说几句话,她就能够满足了。
  但是,她的期待落空,齐严没有进门。
  窗纱上的身影消失了,她隔窗听见他用那低沈的声音,嘱咐着仆人,以及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寂静再度笼罩了她的世界。
  宝宝躺卧在床上,望着床柱上精致的雕刻,被冷清的氛围,挑起了伤痛的回忆。
  意外发生之后,她因为失血过多,昏睡了几天几夜,是名医费力营救,才保住她这条命。
  只是,名医却保不住那个在她肚子里,正在孕育的小生命——
  想到这儿,澄如秋水的眸子里,又浮现淡淡水雾。宝宝轻咬着唇,用纤细白嫩的小手,轻抚着小腹。
  这些日子以来,府里头上上下下,小心翼翼的替她调养身子,她虽然渐渐痊愈,但是心里的痛楚,却始终没有平息。
  眼泪刺痛眼眶,她无声的流泪。
  她依稀记得,流产的那日,齐严焦虑的眼神,以及激动的嘶吼。她感觉到他的拥抱、他的颤抖,还有他紧握下放的大手。是他如似泣血的呼唤,才将她从鬼门关唤了回来。
  起先,他日夜不离枕榻,非要亲自看顾她。随着她逐渐脱离险境,他才离开主楼,把照顾她的责任,分担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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