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天已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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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天已蓝-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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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边走边问吧!”
  就在这时,一名慌慌张张的婢女朝她们的方向奔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福晋!”
  “怎么了?”
  “王爷要奴婢来领路。对……对不起,奴婢来迟了。”
  原来是来带路的,映晨松下一口气,笑道:“不要紧,咱们走吧!”
  “是,福晋跟奴婢来。”那名婢女又像来时一般匆匆忙忙地快步前进,完全没顾虑到映晨的脚步。
  片刻,人就给跟丢了。
  “福晋,这里是哪里啊?”宝儿东张西望,就是没见到刚才那名婢女的踪影。
  “我也不知道,你还记得刚才来的路吗?”
  宝儿摇头,实在不愿意承认两人迷路了。
  “怎么办?”走了这么远,她的脚好酸,可格格没说要停,她也不敢喊苦。
  “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找。”
  “这怎么可以?福晋,你在这里等等,我去看看有没有人经过。”
  宝儿搁下手中的宝物盒,飞也似地跑离,映晨只有等在原处。
  她环顾四周,绿水碧荫的花园池子,花团锦簇、波光邻邻,恭亲王府连偏院都建造得如此典雅……
  因为心情稍静,伫立在此地的她甚至觉得,连天空都好蓝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
  靖浇原要进宫,哪知行经花园,会看到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啊?”她吓了一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我问你在这里做什么?”不耐地又说了一遍,这女人不但丑还愚钝哩!
  自诩比一般人优越的靖浇无法忍受这样驽钝的人,是以,冲口而出的话尽是厌烦。
  “我……我在等宝儿,我们迷路了,她去问路。”他比那日看来更冷峻了,也更……霸道,她在心里叹道。
  “是吗?还是迫不及待要去会情郎?”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正是她与人私通最好的证据吗?
  “不,不是的。”她急着解释,他却不想听,“不必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意即去会情郎也不要紧,他不在乎。
  “我……我们是要去向恭王爷请安。”映晨知道不能让他误会了,在他心中,她已经够不堪了。
  “省省吧!我阿玛不会认你这个媳妇的。”我都不认了,阿玛自然也不会认。他在心中暗加了这句。
  一句话,将她由天顶摔落至谷底。“不……不会的……”
  “告诉你,昨夜我已在众人面前允了荣王爷,从今以后,荣艳是小王的侧福晋,只有她,才是小王‘选’的,你——不是。”
  不知怎地,他就是想看她受伤的表情,她黯然敛下的眸子可以刺激他愉悦的因子,让他得到快意。
  他就是要她尝受到“被逼迫”的滋味,还有对强求不来的事情苛求的话,会有什么不幸的后果。
  他要让她知道,有人肯娶她,不过是因为皇命难违,而不是因为那最可笑、最无聊的“爱情”。
  而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答应让荣艳留下来的原因之一,不是因为原谅荣艳那日的行为,亦不是喜爱她。他要利用荣艳打击她、让她知难而退。
  若是她愿意主动求去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人——他也依皇命娶了,若是这段婚姻由她结束的话,皇上无法叠于他和恭亲王府。
  他好以整暇地看着她,紧迫盯人的鹰眸没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有错愕、失落、空茫和怨怼,就是该死的没有一丝可怜兮兮。
  说真的,他真想动手撕下那张假面皮,看看她是否一如记忆中的丑陋。
  “荣艳格格……”映晨喃语,是有绛萝草的荣亲王府里的荣艳格格吗?
  他纳她为侧福晋了?
  是了,她与他的初识相见,正是在荣亲王府里。他若不喜爱她,怎可能会往荣亲王府里去!
  她记起那日的情景,他一定是上荣亲王府里找格格,结果却遇上了她,也许是那日他喝醉了,误把她错认,而占有了她,这才种下日后这一切的祸根。
  尽管那日她不曾闻到酒味,但他的眼中饱含着情欲,这点,她是不会看错的。而他,也只有在心爱的人面前,才会卸下那冰冷的峻容,化为绕指柔,只为一个女人迷醉……
  她明白了,若不是一道皇命,拆散了他和荣艳,他也不会如此怨她、恨她了。初时,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不屑于自己,现在,她终于明白,他的心有所属才是真正的原因呐!
  所以,他依皇命娶她,成全了她和阿玛;却也在新婚当日,纳了侧福晋,成全了他自己……
  殊不知,在新婚第二天知道这样的事实,这难堪、错误的局面,要她如何挽回、如何收拾?
  不自觉地,她脚下一个踉跄,退了数步。
  “怎么?不能接受!”他冷笑着,他十分满意在她脸上看到的脆弱,他成功的打击到她了!
  真的快意!他告诉自己。
  可心却被一股莫名的东西狠狠地撞击,微揪着。
  “对不起……”她只能这么说。
  “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怎么可能只有这样一句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若是早知道,我一定会拒婚的。”
  “现在说这些,未免太矫情了吧?”已由震惊中恢复,他正色道。
  “总之,对不起。或许,我能做些什么?”
  “不必了!难不成你要我休了你?恭亲王府丢不起这个脸!”
  娶一个未婚有娠的格格进门已经够丢脸的了,他若在新婚第二天休妻,恭亲王府怕要十几二十年在朝廷众臣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告诉自己是因为如此才不休妻的,绝对没有其他原因,没有!
  “对不起。”
  “够了!回房去。”他已经看透了她佯装委屈求全的假面目,她实在没有必要再虚情假意下去。
  他指着花园的另一个方向,“滚回去,别造成别人的负担。”
  他认为她是负担?
  难掩心伤的,映晨垂着头盲目奔离,若不这样,那似断线珍珠般的泪,就要滚滚而落了。
  第七章
  “福晋,原来你在这儿……”
  净云苑里,宝儿闯了进来。
  映晨飞快地拭去眼角的泪,回头辩称:“我等你大半天都不见你回来,只好试着找找看,哪知糊里糊涂的又回到房里来。”
  “原来是这样。对了,找到大厅了,我带你去。”
  “不,我不去了。”
  “福晋?”
  “我有点头昏,你替我向王爷说一声吧!”说完,她走进内室。
  “头昏?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刚怀孕的人容易疲累的没错,宝儿也没多想其他。
  “不必了,躺躺就好。”
  “哦!那你不舒服要说喔!”
  “嗯!对了,礼物别忘了分给其他人。”
  “知道了。福晋,你休息吧!”宝儿替她顺了顺被子后,便转身离去。
  直到宝儿的脚步声全然消失,一股寂寥和落寞便袭上了她的心头,宛如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压着她,让她无法呼吸,整个人就像要窒息一般。
  不是告诉过自己要死心吗?
  如果能对他死心,那么,胸口、心口都不会再疼了……她再次地劝着自己。
  可是,若这死心二字能这么容易做到,今日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爱他有多深,是不是可以收回一部分?只要一天收回一点、一点就好……但她释放出去的爱意,是那样的浓烈呵!况且,他们之间又有个孩子在牵系着,这情要断个干净、彻底,是不可能的了。
  傻映晨,你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淡漠的人呢?躺在床上的映晨问着自己,脑际里随即浮现出他俊逸的脸部轮廓,深不可测的黑亮双眸、挺直的鼻梁、略带薄情的唇畔总是漾着讽刺的笑……
  如玉树临风般的矫劲身段;自信、狂傲的性子、缜密的心思……处处都吸引着她,那不单只是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但他不屑你,记得吗?映晨提醒着自己,他爱的是别人。
  荣艳格格她又是个怎样的女子,能教他深深爱着,一生不离不弃呢?
  她很好奇,但却鼓不起勇气去探看她。只因,她是自卑的。
  日阳来到正中央,而“净云苑”里从现在开始,透不进半丝光芒。
  “格格,你不能进去。”
  门外一阵吵杂,惊醒了正在小憩的映晨。
  “宝儿,是你吗?”
  “福晋,是宝儿没错。”宝儿在门外应道。
  “格格,我家格格身体欠佳,实在没办法招呼您,您请回吧!”
  “住口!你敢这样对本格格不敬,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要称呼我一声侧福晋。”
  陌生的尖拔女音让映晨坐直了身子,从她们的对话,不难猜出门外的她,是靖浇口里的喜爱的人——荣艳格格。
  “什么侧福晋?”
  “宝儿,让她进来吧!”
  她无法回避靖浇另有所爱的事实,只能选择面对它。
  “哼!还不让开。”
  荣艳一把推开宝儿,态度高傲的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婢女,映晨认出来她是稍早前说要领路却又走得飞快的那个丫鬟。
  “你就是映晨格格?”一进房中,荣艳也没客气,一双魅人的大眼上下打量着映晨。
  不怎么样嘛!说身材是瘦弱的可以了,论脸蛋嘛也恁地苍白,一对眸子闪着惧意,一看就知道是个怯懦的女人,荣艳在心中嗤道。
  就在她打量着映晨的同时,映晨也在端详着她。
  灵美黑亮的圆眸、如粉雕玉琢般的芙蓉脸蛋煞是迷人,一头如缎、如云的黑发披散在雪白圆润的肩头上,看似纤细却又带着娇蛮,她的确美丽,美丽到……能够让任何人原谅她的娇蛮。
  莫怪乎靖浇会喜欢她了。
  她叹了口气,不敢将视线移向她,“你是荣艳格格?”
  “不错!靖浇没告诉你吗?我已是他的人了。”
  “所以……”她聪明的没往下说。
  “所以,你不该叫我格格。”荣艳找了张椅子坐下,完全不理会她益发苍白的脸庞,继续说道:“虽然我是侧福晋,理当叫你声姐姐;但在年纪上,我比你大,你不会强迫我叫你姐姐吧!”
  “不,不会的。”
  “福晋?”宝儿才一出声便被映晨制止。
  “那好,这个净云苑也不光是你的地盘,你总不能霸着不放吧?”净云苑是主房,她也有资格住。
  “你的意思是……”
  “搬出这里,你可以到清云苑去。”她知道清云苑还住着靖浇的两个侍妾,那儿,可以算是侍妾住的地方。
  “格格,你别太过分了。”宝儿冲口而出。
  “宝儿,噤声。”她给宝儿一个警告,然后才回头面对荣艳,“我本来就不该住在这里。”
  “你能这么识相最好!反正王爷已经答应我要将这净云苑让我住,你若不从,王爷自会派人来赶。”她指的王爷是恭亲王。
  ‘
  映晨会意,他们才是一家人。充其量,自己只是因圣意而借居在此的“外人”罢了。
  “我答应你,还有呢?”
  “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靖浇的?”荣艳突地话题一转,转向映晨的肚皮。
  他们都在怀疑她?
  映晨下意识地抚着尚未突出的小腹,她的胸臆泛起了一丝恼怒。“他是靖浇的,不管你们再怎么不愿承认,他的确是靖浇的。”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靖浇?他是我的!”
  “我知道,你不需要一再地提醒我。相信我,如果可以,我也情愿不是他。”映晨幽幽地说道。
  相爱的人无法长相守,不相爱的人又在冥冥之中有着牵扯,这复杂难懂的三角关系,她真的理不清也剪不断……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陷入苦战之际,一道比坚石还硬的冷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靖浇!我都听说了,那孩于是她硬诬陷你的。”荣艳抢着回答,假装着这一切是他要她来问的。
  “你怎么说?”他没搭理荣艳,带着深意的眸子紧盯着映晨。
  他想知道她那句话是什警思?
  说什么如果可以,她情愿孩子的父亲不是他……
  她是这样认为的!
  那么,何不将孩子的父亲是谁说出来?为何要死赖着他?
  他倒挺想知道那个原因的。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
  “哈!你编派的那个谎言如此离谱,叫我如何相信!那个婢女脸上有紫斑,你没有。再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荣亲王府里?”他咄咄逼人。
  你希望我如何证明,说你左胸前有数快胎痕?“
  他一僵,她果然知道的不少!
  你有去过我家?我怎么不知道?“荣艳插口。
  “我是为了易容用的绛萝草进去王府!”
  “哼,荒谬。”
  “绛萝草?”荣艳再次插话。
  “既然在你们的眼中,我是一个骗子、小偷!那你们何必再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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