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歌(三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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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歌(三部全)-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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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花儿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马车中的刘弗陵猛然掀起了帘子,于安立即叫了声“停”,躬下身子静听吩咐。
  刘弗陵凝神听了会,强压着激动问于安,“你听到了吗?”
  云中歌 云中歌(一) 第60章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花儿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马车中的刘弗陵猛然掀起了帘子,于安立即叫了声“停”,躬下身子静听吩咐。
  刘弗陵凝神听了会,强压着激动问于安,“你听到了吗?”
  于安疑惑地问:“听到什么?好像是歌声。”
  刘弗陵跳下了马车,离开山道,直接从野草石岩间追着声音而去。
  于安吓得立即追上去,“皇上,皇上,皇上想查什么,奴才立即派人去查,皇上还是先去行宫。”
  刘弗陵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于安的话,只是凝神听一会歌声,然后大步追逐一会。
  于安和其他太监只能跟在刘弗陵身后听听走走。
  风中的歌声,若有若无,很难分辨,细小到连走路的声音都会掩盖住它,可这对刘弗陵而言,是心中最熟悉的曲调,不管多小声,只要她在唱,他就能听到。
  循着歌声只按最近的方向走,很多地方根本没有路。
  密生的树林,长着刺的灌木把刘弗陵的衣袍划裂。
  于安想命人用刀开路,却被嫌吵的刘弗陵断然阻止。
  看到皇上连胳膊上都出现血痕时,于安想死的心都有了,“皇上,皇上……”
  “闭嘴。”刘弗陵只一边凝神听着歌声,一边往前跑,根本没有留意到他身上发生的一切。
  于安心头恨恨地诅咒着唱歌的人,老天好像听到了他的诅咒,歌声突然消失了。
  刘弗陵不能置信地站在原地,尽力听着,却再无一点声音,他急急向前跑着,希望能在风声中再捕捉到一点歌声,却仍然一点没有。
  “你们都仔细听。”刘弗陵焦急地命令。
  于安和其他太监认真听了会,纷纷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听到。
  刘弗陵尽量往高处跑,想看清楚四周,可只有无边无际的夜色:安静到温柔,却也安静到残忍。
  刘弗陵怔怔看着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岭。
  云歌,你就藏在其中一座山岭中吗?如此近,却又如此远。
  “谁知道唱歌的人在哪个方向?”
  一个太监幼时的家在山中,谨慎地想了会,方回道:“风虽然从东往南吹,其实唱歌的人既有可能向南去,也有可能向东去,还有山谷回音的干扰,很难完全确定。”
  “你带人沿着你估计的方向去查看一下。”
  做完此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刘弗陵黯然站在原地,失神地看着天空。
  银盘无声,清风无形。
  苍茫天地,只有他立于山顶。
  圆月能照人团圆吗?嫦娥自己都只能起舞弄孤影,还能顾及人间的悲欢聚散?
  刘弗陵站着不动,其他人也一动不敢动。
  于安试探着叫了两声“皇上”,可看刘弗陵没有任何反应,再不敢吭声。
  很久后,刘弗陵默默地向回走。
  月夜下的身影,虽坚毅笔直,却瘦削萧索。
  于安跟在刘弗陵身后,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小步上前低声说:“皇上,即使有山谷的扩音,估计唱歌的人也肯定在甘泉山附近,可以命人调兵把附近的山头全部封锁,不许任何人进出,然后一个人一个人的问话,一定能找出来。”
  刘弗陵扫了眼于安,脚步停都没有停地继续往前。
  于安立即又甩了自己一巴掌,“奴才糊涂了。”
  如果弄这么大动静,告诉别人说只是寻一个唱歌的人,那三个王爷能相信?霍光、上官桀、桑弘羊能相信?只怕人还没有找到,反倒先把早已蠢蠢欲动的藩王们逼反了。
  刘弗陵道:“你派人去暗中查访,将甘泉宫内所有女子都查问一遍,再搜查过附近住户。”
  刘弗陵坐于马车内,却仍然凝神倾听着外面。
  没有歌声。什么都没有!只有马车压着山道的轱辘声。
  云歌,是你吗?
  如果是你,为什么离长安已经这么近,都没有来找过我?
  如果不是你,却为什么那么熟悉?
  云歌,今夜,你的歌声又是为何而唱?
  云中歌 云中歌(一) 第61章
  “累吗?”
  “不累。”
  “你还能背我多久?”
  “很久。”
  “很久是多久?”
  “很久就是很久。”
  “如果是很难走、很难走的路,你也会背着我吗?如果你很累、很累了,还会背着我吗?”
  …………
  云歌极力想听到答案,四周却只有风的声音,呼呼吹着,将答案全吹散到了风中。越是努力听,风声越大,云歌越来越急。
  “醒来了,夜游神。”许平君将云歌摇醒。
  云歌呆呆看着许平君,还有些分不清楚身在何处。
  许平君凑到她脸边,暧昧地问:“昨天夜里都干了什么?红衣过去找你们时,人去房空。天快亮时,某个人才背着一头小猪回来。小猪睡得死沉死沉,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云歌的脸一下滚烫,“我们什么都没做,他只是背着我四处走了走。”
  “难不成你们就走了一晚上?”许平君摇摇头表示不信。
  云歌大睁着眼睛,用力点头,表示绝无假话。
  “真只走了一晚上?只看了黑黢黢的荒山野岭?唉!你本来就是个猪头,可怎么原来孟珏也是个猪头!”许平君无力地摇头。
  云歌想起梦中的事情,无限恍惚,究竟是真是梦?她昨天晚上究竟问过这样的傻话没有?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会在爱上一个人时问出一些傻傻的问题?
  许平君拍拍云歌的脸颊,“别发呆了,快洗脸梳头,就要吃午饭了。”
  云歌看屋子的角落里摆着一个轮椅,一副拐杖,“公主想得很周到。”
  许平君一手有伤,不能动,另外一只手拎着陶壶给云歌倒水,“可别谢错人了。我听到丁外人吩咐宫人给你找轮椅和拐杖,应该是孟大哥私下里打点过。公主忙着讨好皇上,哪里能顾到你?”
  云歌用毛巾捂着脸,盖住了嘴边的幸福笑意。
  许平君说:“你睡了一个早上,不知道错过多少精彩的事情。皇上星夜上山,到行宫时,胳膊上、腿上都有血痕,马车里还有一件替换下的褴褛衣袍。听说皇上本想悄悄进宫,谁都不要惊动,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公主大惊下,以为皇上遇到刺客,呼拉拉一帮人都去看皇上,闹得那叫一个热闹。”
  “真的是刺客吗?”云歌问。
  “后来说不是,本来大家都将信将疑。可皇上的贴身侍卫说没有刺客,皇上身边的太监说是皇上在林木间散步时,不小心被荆棘划伤。听公主带过来问话的人回说‘只看到皇上突然跳下马车,什么也不说地就向野径上走,等回来时,皇上就已经受伤了。’检查皇上伤口的几个太医也都确定说‘只是被荆棘划裂的伤口,不是刀剑伤。’这个皇上比你和孟珏还古怪,怎么大黑天的不到富丽堂皇的宫殿休息,却跑到荆棘里面去散步?”
  云歌笑说:“人家肯定有人家的理由。”
  许平君笑睨着云歌,“难不成皇上也有个古怪的佳人要陪?孟大哥明明很正常的人,却晚上不睡觉……”
  云歌一撩盆子中的水,洒了许平君一脸,把许平君未出口的话都浇了回去。
  许平君气得来掐云歌。
  两人正笑闹,公主的总管派人来传话,让云歌这几日好好准备,随时有可能命她做菜。给了她们专用的厨房,专门听云歌吩咐的厨子,还有帮忙准备食材的人。
  云歌和许平君用过饭后,一个推着轮椅,一个吊着手腕去看厨房。
  云歌随意打量了几眼厨房,一开口就是一长串的食材名字,一旁的人赶忙记下后,吩咐人去准备。
  许平君看云歌下午就打算动手做的样子,好奇地问:“是因为给皇上做,担心出差错,所以要事先试做吗?”
  云歌看四周无人,低声说:“不是,我前段时间,一直在翻看典籍,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正在琢磨一些方子,有些食材很是古怪和希罕。现在厨房有,材料有,人有,不用白不用。”
  许平君骇指着云歌,“你,你占公主便宜。”
  云歌笑得十二分坦荡,“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难道这些东西,他们不是从民取?难道我们不是民?”看许平君撇嘴不屑,她又道:“就算我不是民,你也肯定是民。”
  整个下午云歌都在厨房里做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多为公主尽心。
  本来许平君一直很乐意尝云歌的菜,何况还是什么希罕食材所做的菜,可当她看到菜肴的颜色越变越古怪,有的一团漆黑,像浇了墨汁,有的是浓稠的墨绿,闻着一股刺鼻的酸味,还有的色彩斑斓,看着像毒药多过像菜肴。
  甚至当一只蜘蛛掉进锅里,她大叫着让云歌捞出来,云歌却盯着锅里的蜘蛛看着,喃喃自语,“别名次蟗、蛛蝥,性苦寒,微毒……”
  许平君一听毒字,立即说:“倒掉!”
  云歌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却用勺子在汤锅里搅了搅,蜘蛛消失在汤中,“入足厥阴肝经,可治小儿厌乳,小儿厌乳就是不喜欢吃饭,嗯,不喜欢吃饭……这个要慢慢炖。”
  许平君下定了决心,如果以后没有站在云歌旁边,看清楚云歌如何做饭,自己一定不会再吃云歌做的任何东西。
  所以当云歌将做好的一道墨汁菜捧到许平君面前,请她尝试时,许平君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干笑着说:“云歌,我中午吃得很饱,实在吃不下。”
  “就尝一小口。”云歌的“一小口”,让许平君又退了一大步。
  云歌只能自己尝,许平君在一旁皱着眉头看。
  云歌刚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不光是吐本来吃的东西,而是连中午吃的饭也吐了出来。
  “水,水。”
  连着漱了一壶水,云歌还是苦着脸。太苦了,苦得连胃汁也要吐出来了。
  看云歌这样,许平君觉得自己做了有生以来最英明的决定。
  天下至苦莫过黄连,黄连和这个比算什么?这碗黑黢黢的东西可是苦胆汁、黄连、腐巴、腐婢、猪膏莓……反正天下最苦、又不相冲的苦,经过浓缩,尽集于一碗,云歌还偏偏加了一点甘草做引,让苦来得变本加厉。
  光喝了口汤就这样,谁还敢吃里面的菜?许平君想倒掉,云歌立即阻止。
  缓了半天,云歌咬着牙、皱着眉,拿起筷子夹菜,许平君大叫,“云歌,你疯了,这是给人吃的吗?”
  “越苦越好,越苦越好……”云歌一闭眼睛,塞进嘴里一筷菜。胃里翻江倒海,云歌俯在一旁干呕,胆汁似乎都要吐出来。
  许平君考虑是不是该去请一个太医来?如果告诉别人厨子是因为吃了自己做的菜被苦死,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
  晚饭时,孟珏接到红衣暗中传递的消息,云歌要见他。
  以为有什么急事,匆匆赶来见云歌,看到的却是云歌笑嘻嘻地捧了一个碗给他,里面黑黢黢一团,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
  “这是我今日刚做好的菜,你尝尝。”
  孟珏哭笑不得,从霍光、燕王、广陵王前告退,不是说走就走的事情,晚宴上的菜肴也算应有尽有,何况吃和别的事情比起来,实在小得不能再小,云歌却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但看到云歌一脸企盼,他的几分无奈全都消散,笑接过碗,低头吃起来。
  很给云歌面子,不大会功夫,一大碗已经见底,抬头时,却看到侧过头的云歌,眼中似有泪光。
  “云歌?”
  云歌笑着转过头,“怎么了?味道如何?”
  看来是一时眼花,孟珏笑摇摇头,“没什么。只要你做的东西,我都喜欢吃。我要回去了。你腿还不方便,有时间多休息,虽然喜欢做菜,可也别光想着做菜。”
  孟珏说完,匆匆离去。云歌坐在轮椅上发呆。
  晚上,云歌躺在榻上问许平君,“许姐姐,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吃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味道,会是什么感觉?”
  许平君想了想说:“会很惨!对我而言,辛苦一天后,吃顿香喷喷的饭是很幸福的事情。云歌,你不是说过吗?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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