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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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后-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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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饮下杯中之水,贵妃也笑着饮了酒入座,见她入座刘萱才坐了下来,然而她刚刚坐下又有嫔妃开始向她举杯,一而再再而三,众嫔妃挨个敬完刘萱才得以坐下,她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幸好当今圣上嫔妃不多,否则单是喝水也能将她喝个水饱。
    她刚刚松了口气,却听得身旁的恭王笑看着她,刘萱一凛正准备向他敬酒,却听得他挑眉道:“刘姑娘好酒量。”
    他这话说的及其意味深长,刘萱神色不变,并未理会他的话,而是笑着朝他举杯:“听闻王爷才是真正的千杯不醉,萱敬王爷一杯。”
    恭王深深的看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个笑容来,端了手中酒杯便一饮而尽。
    刘萱也饮了杯中之水,她看了看身旁一直不吭声的宁王,想了想还是唤了他一声。
    宁王见她有敬酒之意,当下摆了摆手:“今日之酒本王不喝。”
    刘萱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僵,只得又重新放下。
    曹皇后见状笑着道:“听闻宁王与刘姑娘甚是投缘,刘姑娘的产业一品香开业宁王不但为其题匾,更是亲自到场恭贺,本宫今日瞧着这传言竟是假的?”
    宁王冷哼一声:“萱丫头本王喜欢的紧,皇后多虑了。”
    一句话便毫不客气的将曹皇后给堵了回去,曹皇后干干笑了两声:“王爷既是喜欢为何连她的敬酒都不愿饮?”
    宁王闻言冲着曹皇后冷哼:“本王想饮就饮,不想饮便不饮,皇后未免管的太宽。”
    刘萱听着这熟悉的腔调熟悉的言辞,心中顿时一乐,当初邓玉掳了她上船,她问邓玉为何掳她,邓玉也是用宁王这般腔调回答想掳便掳。这父子二人相貌虽是不同,这语气这腔调这脾气倒是一模一样。
    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彻底打了曹皇后的脸,曹皇后面色一冷就要发难,刘萱身旁的恭王却突然开口道:“宁王乃是性情中人,这酒自然想饮便饮,不想饮便不饮了。”
    曹皇后听了恭王的话,硬生生将那口气给吞了回去,胸口剧烈起伏几次又归于平缓,她扯出一个笑容来:“宁王性情中人自然如此。”
    说完之后便不再看向宁王,显然这气是未消完的。
    经过宁王这番一闹,原本热闹的宴席瞬时便安静了下来,这是一阵箫声传来,众人纷纷朝外看去。
    隔着纱幔众人瞧见一艘画舫正在湖上慢慢朝这边荡来,曹皇后见状急忙吩咐将纱幔撩开,随着纱幔卷起,众人顿时便瞧见了那画舫的模样。L

☆、第121章:进宫(四)

画舫之上灯火通明,一女子亭亭玉立身姿绰绰,箫声冲天而起又婉转直下,箫声渐隐琴声又起,女子轻启红唇开口唱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暗暗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随着歌声女子翩翩起舞,舞转红袖回,飘忽若神,罗袜生尘,华容婀娜轻舞飞扬,头上的金步摇随着舞姿映着湖光闪落点点余晖。
    便是刘萱也一时瞧着入了神,一曲终歌声了舞步止,而众人却久久不能回神。
    画舫此时也荡到水榭旁,曹莹缓缓走上水榭身姿款款风情绰绰,她在众人惊艳目光之中朝上座盈盈拜下:“莹以一舞愿圣上安康,愿国运恒昌。”
    众人回神看着曹莹的目光便多了继续赞叹,皇帝也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笑容:“此舞甚佳,你有心了,平身赐座。”
    曹莹拜谢,在嫔妃一侧缓缓坐下。
    恭王笑着朝她道:“你这一曲堪比瑶池仙舞另本王都大开眼界。”
    曹莹笑着连道恭王谬赞,眼神却飘向了李澈,其中之意连宫女太监都看的出来。
    刘萱闷不吭声低头用菜,她的肚子饿了。
    恭王瞧着曹莹的模样,笑了笑便不再开腔,曹莹却盈盈起身朝李澈举杯:“太子监国为国事操劳,莹儿深感敬佩,在此敬太子殿下一杯薄酒,聊表敬佩之意。”
    她端着酒杯却不饮,显然是在等李澈的回答,李澈看了她一眼,而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至始至终并未说上半句。
    曹莹却是不以为意,见他饮下面上笑容更盛,当下缓缓饮了杯中之酒,这才落了座。
    刘萱察觉到众人向她投来的目光,她用丝帕擦了擦嘴。微有些羞敛的抬头朝众人笑了笑:“一早便进了宫,此刻有些饿了。”
    她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一片笑声,便是皇帝也不禁露了笑容:“萱丫头多吃些,莫让柳太傅以为朕亏待了他的义女。”
    话中的亲近之意众人听的明白。曹皇后眼神变了又变而后笑着道:“好了好了,天寒地冻若不快些用只怕这饭菜皆要凉了。”众人点头称是,曹皇后拍了拍手,顿时有歌姬舞姬乐姬走了进来,这水榭之中顿时一片歌舞升平。
    刘萱正欲继续用饭。却感觉到曹莹向她投来的目光,刘萱迎眸望去,只见她朝自己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来,这笑容有些真挚,刘萱微微眨了眨眼,而后也冲她微微一笑,这才又重新低头用饭。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戌时末才散,晚宴之时冬梅并没有随身伺候,散宴刘萱出了水榭这才迎了上来。
    刘萱是跟在宁王身后出来的,李澈路过她时曾看了她一眼。但她刻意忽略了,只跟着宁王退出了水榭,冬梅迎上来向宁王行了一礼,而后便来到刘萱耳边道:“殿下有吩咐,让小姐随他一同回去。”
    刘萱还没来及有所回应,便见前面走着的宁王突然停了下来,宁王回身看着冬梅道:“本王送萱丫头回去,告诉那混小子,让他自己一个人回去!”
    冬梅闻言有些为难的看着刘萱,刘萱朝她点点头:“告知殿下。宁王亲送我回去,让他放心便是。”
    冬梅听闻她的话这才回身去禀告李澈了。
    宁王看着冬梅离去的方向冷哼了一声,而后便大步朝前走去,刘萱急忙上前两步紧紧跟上。一路之上宁王一言不发,刘萱也只低着头赶路,宁王的步伐对她来说有些快了,她必须时不时小跑两步才勉强不落下。
    越是朝外走越是安静,刘萱跟着宁王行走了许久,终于眼看着快要到了宫门。此时四周已是寂静一片,除了她与宁王一行再无旁人。
    宁王突然停了脚步回身皱眉看她:“那日曹鸿那厮可对你……”
    他说了一半却又说不下去了,刘萱明白他的意思急忙摇头:“未曾,只不过被啃了几口。”
    宁王听着她的话顿时扯了嘴角就笑了,只不过他这笑显然有些压抑,面容显得有些不太自然,片刻之后他收了笑咬牙切齿道:“你倒是只被猪啃了几口,却平白无故让那混小子捡了便宜。”
    他说完又盯着刘萱瞧着,他似想同刘萱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为了一声叹息,转身又朝外走去。
    刘萱跟着宁王出了宫门,一出宫门便瞧见冬梅站在马车旁拿着披风候着她了,见到刘萱出来,冬梅立刻上前为她披上披风,随着她一同走向马车。
    宁王翻身上马,刘萱也与冬梅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动朝宫外走去。
    出宫门不像来时那般需要层层过侍卫检查,宁王与刘萱一行一路畅通无阻,然而才走过第二道宫门马车却又停了下来,刘萱正在疑惑便听得马车外宁王怒骂之声:“混小子!你担心老子把这丫头伤了不成?!”
    混小子三字一出,刘萱便知晓是李澈来了,除了邓玉之外能让宁王称呼为混小子的也只有李澈一人,她微微皱眉,其实她此刻一点也不想见他。
    马车外又传来李澈清冽的声音:“夜深露重,宁王有宿疾还是早些回王府,送萱儿回府一事交予本宫便成。”
    宁王又是一声冷哼:“老子身子骨结实的很,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老子随着皇上打江山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吃奶!”
    刘萱在马车内听闻宁王这话忍不住便笑了,她抬眼看去见冬梅也是捂嘴偷笑模样,恰好此事冬梅也朝她看来,两人顿时在车内笑成一团。
    李澈站在马车旁身着貂裘,俊脸在灯火的照耀之下更显几分俊逸,听闻宁王那话轻咳一声:“宁王自然身子骨硬朗,只是萱儿虽未过门,但却是父皇亲自下旨指给本宫的太子妃,这护送一事还是由本宫来做便好。”
    宁王听闻丝毫不让:“圣上能下旨自然也能收回旨意,更何况婚期未定一切皆有变数,你这混小子未免太过自负!”
    “本宫不是自负。”李澈淡淡道:“本宫是势在必得。”
    他虽是语声淡淡,但其中坚定之意人人皆明,宁王瞧着他站在马车外丰神俊朗迎风独立模样。忍不住微微皱眉,他静默片刻忽然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妨问问萱丫头的意思,若她愿意让你相送。本王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刘萱在马车之中听得宁王之言,顿时垂了眸子沉默下来,李澈在二道宫门之前特意等候,而且如此势在必得模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随他。
    李澈闻言眸中之色却是暗了下来。沉默片刻之后轻轻叹息一声:“罢了,有劳邓叔送萱儿回府,本宫先行一步。”
    他说完便上了马车,听着那马车驶动渐行渐远的声音,刘萱五味陈杂。
    宁王瞧着他竟然就这般走了,一时也是无言,微微愣了一愣才吩咐继续前行。
    宁王一路将刘萱送至柳府,柳府之外柳枝青已经候着了,见是宁王送刘萱回来微有些诧异,他向宁王道了谢。宁王却只是点了点头便调转马头离去了。
    刘萱下了马车,柳枝青急忙问道:“听闻你在宫中晕倒可有大碍?”
    刘萱笑着摇了摇头,朝着柳枝青眨了眨眼道:“那是我若不晕倒,只怕是真的一直要站到晕倒了。”
    柳枝青一听便知晓她的意思,当下笑着道:“机智如你自然不会等到那时,倒是我们多虑了。”
    刘萱正与柳枝青往府内走,听闻这话驻足皱眉道:“竟是连义父义母都知晓了么?”
    柳枝青脚下不停示意刘萱接着往府内走:“为免母亲担忧尚未有人告知于她,父亲与我还有枝明是知晓的。”
    刘萱松了口气:“义母不知便好,若是她知晓定会为我担忧,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柳枝青看了看她微微一笑:“不管怎样无事便好。父亲与母亲正在院子等你,至于晕倒一事母亲既然不知,便不必告诉她了,也免得她胡乱猜想。”
    刘萱点头应下跟着柳枝青一路朝后院走去。柳太傅与柳枝明都在柳母的屋子,刘萱一进主屋柳母便迎了上来,面色微有担忧:“怎样?今日圣上可还对你满意?那曹皇后可曾为难与你?”
    刘萱安抚的对着柳母笑了笑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先向柳太傅与柳枝明问好,问安之后这才牵了柳母的手与她一同在一旁坐下,她笑着道:“萱儿也不知圣上对萱儿到底满不满意。只是圣上席间唤萱儿为萱丫头。”
    她说这话时带了一丝丝娇羞,柳母一听立刻喜笑颜开,她拍着刘萱的手满目皆是笑意:“好,好,圣上为人冷肃,他能如此唤你定是对你极为满意了。”
    刘萱笑了笑不置可否,柳母又问道:“那曹皇后可曾难为与你?他们曹家一心想将曹氏之女许给太子为太子妃,如今你抢了那太子妃的身份,曹皇后对你定是诸多不满,她在宫中横行惯了,你此次进宫定然受她刁难了吧?”
    “也谈不上什么刁难。”刘萱安慰柳母道:“只是见皇后娘娘之时等候了一会,然后圣上与太子便到了,曹皇后就算有什么心思也没来得及。”
    柳母一听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一旁的柳太傅不动声色的将刘萱打量个遍而后对柳母道:“天色已经不早,萱儿在宫中赴宴想必已经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今儿个早些下去歇着吧。”
    柳母笑着点头称是,笑看着刘萱让她早些歇着,刘萱起身与柳太傅柳母告辞,柳枝青却突然道:“我与枝明送送义妹。”
    刘萱的屋子就在隔壁不远处,这送自然只是个借口罢了,柳母嗔怪的瞧了柳枝青一眼:“你们兄妹莫要聊了太晚了,萱儿赴宴定是饮了酒的,让她早些休息。”
    柳枝青闻言挑了挑眉:“母亲瞧她这模样哪有一丝酒意,便是身上也是半丝酒气也无,她那点酒量太子再清楚不过,如若她今晚真的饮的是酒,只怕此刻是被人给抬回来了。”
    刘萱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来,柳太傅与柳母脸上却皆是笑意,柳母笑着道:“太子殿下对萱儿自是体贴入微,她虽未曾饮酒但如今天色已经晚了,你们二人切莫耽误了萱儿歇息。”
    柳枝青与柳枝明二人点头称是,便与刘萱一同出了主屋。
    冬梅为三人在前面掌灯引路,三人一路皆是无话,直至到了刘萱院中进了一侧书房三人坐下之后,柳枝明才先开口问道:“听闻义妹在乾坤宫前晕倒,义妹可有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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