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诸位公子姑娘做个评判。”
那殷姑娘对自己的琴艺是相当自信的,当下便点头道:“也好,本是三局两胜,无论你选择何种比试只需再赢一场便可。”自己的琴艺是得教坊姑姑亲授的,姑姑曾言她早已青出于蓝,她不觉得刘萱琴艺能胜过她。
陈良与许易辉不明白刘萱为何舍棋选琴,那殷姑娘的琴他们是听到的,琴技之高以是女子之中少有,当下不免有些为刘萱担心起来。
刘萱却是不再多言,径直走到琴案旁伸出一个手指随意拨了拨弦,然后便调起音来,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她这姿态分明是浸淫琴技多年。
陈良与许易辉心中松了口气,不免有些期待,这刘萱棋艺了得文采了得,现在看来这琴艺竟也是不俗的,他们心中是期待的,而一旁的殷姑娘的脸色便有些不好起来。
刘萱调好了音,又随意拨弄一番这才对众人微微一笑:“小女子就献丑了。”
纤纤玉手微微拨弄,一曲《平沙落雁》缓缓响起,平沙落雁说的乃是大雁之远志,自古便是男儿借由此曲述逸士心胸,此曲并不难,难得是能将那份远志那份心胸借由琴曲抒发。
所谓曲由心生,若无那逸士心胸弹奏此曲便是落得下成,便如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只会让人一笑罢了,所以从未有女子弹奏此曲,而此刻刘萱素手轻弹,竟将其中之意与那份逸士心胸表述无疑,只是在这大雁远志之中多了一丝丝女子特有的缠绵之意。
琴声阵阵,众人皆见秋高气爽风静平沙,云程万里天际飞鸣,曲音一扬,回翔瞻顾上下颉颃,翔而后集惊而复起。琴声渐缓,流于众人心间,又是一副雁落沙平水远,朋侣无猜雌雄有序之景。
众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一曲终了皆是意犹未尽,刘萱只是淡淡一笑:“献丑了。”而后便起身离开琴案,落落大方站置一旁。
众人瞧着刘萱的眼神皆变,殷姑娘更是由傲色转为羞色,不用他人评说她也知道,自己的曲与这刘姑娘的曲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陈良与许易辉瞧着刘萱的眼神都变了,陈良风雅一笑:“良有生之年能闻此曲乃是幸事,不知刘姑娘想要在下何诺?”
“占时还未想到。”刘萱实话实话:“陈公子一诺千金,小女子若有需要之时定不会与陈公子客气。”
陈良爽朗一笑,眸中闪动流光:“好,陈某等着。”
刘萱的肚子这时突然咕咕一声,她微有敛色不好意思的对陈良和许易辉道:“我是真的饿了。”
她这话微带了几分委屈之意,许易辉当场笑道:“倒是我们疏忽,刘姑娘不妨先行回舱,一会饭菜便送到。”
刘萱当下点头,毫不留恋的转身上楼回了舱房之内。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陈良与许易辉这才收回目光继续与众女说笑。
暗处的龙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已是青色一片,他的头又开始疼了,偏偏这时虎一还来他身边感叹:“六小姐的才华再怎么遮掩也是无用,当初一曲《凤求凰》便勾得孙逊心神,如今一曲《平沙雁落》只怕又要勾得那陈良与许易辉心生爱慕,头儿这可如何是好?”
龙一面色冰冷:“既知她已醒,为何不送些饭菜过去,若她晚出来一刻岂会有些麻烦?”
虎一心想自己是打算送饭菜过去的,可这不是还未备好她人便出来了嘛。
第六十章:逮到
更新时间2015…9…26 0:05:02 字数:2058
刘萱由于白日里睡了一整日,晚间用完饭倒是睡不着了,她坐在床头透过窗子瞧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愣愣出神。
从前的自己从未有这般孤寂的时候,她的身边总是有个红苕陪伴着,她看书红苕便在一旁绣花,默默陪伴从不出声,她觉得累了无趣,红苕便会想着法子逗她乐,她若是研究棋谱摆棋,红苕便会在一旁递上茶水。
以前她总觉得是红苕依赖着她,事到如今才发现红苕才是被依赖的那个人。
她为红苕为胡管家为刘家枉死的那些人报仇,可她无权无势一点小财也仅能过的舒适罢了,这样的她要如何为红苕和胡管家报仇?
所以她只能去找李澈,只能倚着他的势来实现自己报仇的愿望,可她凭什么依仗他的势呢?那时她想着不过是将自己给他做个交换罢了,可这一路来她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心意,他那般尊贵的人将他的心给她看了,若她再想着不过是一场交换,那既是侮辱了自己更是侮辱了他。
人总是这样的,一无所有的时候所求的东西都十分简单,拥有的越多求的东西便越发多了。如今离京城越来越近,刘萱却开始迟疑着究竟要不要去见李澈了。
她不想自己这般狼狈的去见他,不想做个交易一般来对待自己和他的事情,可她有什么呢?除了她这个人,她还有什么能够让他瞧的上眼的呢?
她想,在她没有想清楚这些事情之前,她还是不要去见他的好,陈良和许易辉瞧着便是身份不凡的,如今她得了陈良一诺,若是再与二人交好,或许可在杭州安身立命一段时日。
想到此处她又微微笑了,若是虎一等人知晓她的想法,不知会不会急的跳脚。她胡思乱想着,到了后半夜才随着大船的晃动缓缓睡去。
第二日刘萱用完早饭便出了船舱,她既有心与陈良许易辉交好,老呆在船舱之中是不行的,只是她虽有意却并不主动,只是出了船舱之后凭栏而立,吹着江风欣赏着江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第一个上钩的乃是许易辉,他出了船舱便瞧见刘萱婷婷而立站在廊道上,主舱均在三楼,他与刘萱不过相隔两个房间,见到她便朝他轻唤一声:“刘姑娘。”然后慢慢行至刘萱身旁。
刘萱冲他一笑:“难得见许公子独自行走,我还以为你与陈公子是焦不离孟的。”
许易辉瞧着她眸中色暖,他温和笑着道:“我倒想与他焦不离孟,奈何姑娘们眼中只有陈良,我在一旁显得多余便只能独自行走。”
“许公子与陈公子论相貌论人品都是不相伯仲,怎得那些姑娘偏偏各个都瞧中了陈公子呢?”刘萱打趣道:“定是你不解风情,故意遁走的吧……”
许易辉眨了眨眼:“还请刘姑娘莫要同陈兄说起,否则他定要责怪我将他独自留下的。”
刘萱脆生生笑了,她是真的觉得有趣“我瞧着那些姑娘各个都是极好的,怎的许公子与陈公子竟视她们如洪水猛兽,若是让那些小姑娘知晓,定是要碎了一地的芳心。”
见她笑的开心,许易辉面色更加柔和起来,他无奈道:“最难消受美人恩,陈良应付起来早已游刃有余,我却是力不从心的。”他瞧见刘萱笑意更深,语声更加无奈了:“你瞧着也是刚刚及笄的年纪,怎么就小姑娘小姑娘的叫着她们,要知道她们之中比你大的可是不少。”
刘萱耸了耸肩随性至极的模样:“人未老心已衰,说的便是我这种情况吧。”
许易辉瞧着忽然低头收回目光:“你昨日睡了一天,怕是还未曾好好逛过这船,若是有空我带你在船中逛逛,打发时间可好。”
刘萱欣然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走着在这大船上逛了起来。
由许易辉的带领刘萱才知道,原来这三楼的主舱之后便是一个大大船尾平台,站在平台之上朝江面望去,顿觉天地之广自己之小。
船的中央矗立着两张大帆,如今均已张开迎风而展,一个约三尺高的平台依着大帆的柱子而建,昨日刘萱等人比试便是在这平台之上。
船上除了主舱之外还有客舱均是在二楼,一楼两侧各有一半也是客舱,而中间却并没有做成客舱,而是造成了廊坊一般的模样,许易辉带着刘萱逛到最后不免要逛到此处来的。
刘萱瞧着陈良在那一楼厅中被众女团团围住,悄声对许易辉道:“你说的果然不错,瞧陈公子那和煦的笑容彬彬有礼的神态,显然已经身经百战。”
身经百战这个词用的十分妙,许易辉点头,也对刘萱悄声:“他乃是杭州第一世家陈家长子嫡孙,乃是未来的掌家之人,这些场面自他成丁开始便三天两头要经历一次,身经百战实在形容的贴切。”
许易辉说完突然沉了声:“不好,我们被他逮到了。”
刘萱回头望去,正见陈良脸上挂着笑朝他们看来,他这笑容刘萱曾在李澈的脸上瞧见过,原来男子被不喜的女子纠缠便露出这种笑容,嘴角微扬面上带笑,笑容却不达眼底。
陈良瞧见许易辉与刘萱在一起低声笑谈的模样,眸中之色微暗,他笑着朗声招呼:“许兄既与刘姑娘一同来了,为何不进来?”
许易辉无奈的对刘萱道:“既被逮个正着,咱们便进去吧。”
刘萱点头与许易辉一同走了进去,围着陈良的众女子见到她二人自发让路,刘萱来到陈良身侧对他行礼:“陈公子一早便美人环绕实在是好福气。”
众女在侧陈良也不好说什么,只淡淡一笑岔开了话题:“昨日闻刘姑娘一曲,实在惊为天音,不知刘姑娘师承何人?”
刘萱不能直说自己平日弹着玩玩便弹成这样了,如此欠揍的话她还说不出口,只胡编乱造一番:“幼时家中接济过一个浪人,那浪人见我有些天赋便教导了一段时日。”
众人见她这么说便以为她运气好,遇到了一个琴艺超绝的隐士,当下便羡慕了一番而后便不甚在意了。
第六十一章:义兄
更新时间2015…9…27 0:05:40 字数:2161
众女对刘萱是羡慕的,不仅仅是羡慕她的琴技,更是羡慕她住在主舱,显然是与陈良和许易辉交好的,瞧着她的模样虽仅是清秀之姿,但周身气质出尘定是好人家出生。
昨日与刘萱比试的殷姑娘突然开口道:“我乃杭州第一富商殷实之女殷若,不知刘姑娘家住何处?”她这话虽看似是交好之意,但显然是想知晓刘萱的家世身份了。
殷若这话一问出口,众人都眼睛亮亮的等着刘萱的回答,陈良与许易辉更是如此,刘萱心中一时闪过千百个念头,她的家世?她现在无家无业,身份?她想了想虎一等人又微微挣扎,她若是实话实说她们问她为何上京,她又该如何回答?
刘萱突然心中一动冲那殷若笑了笑:“我乃蜀地人士名为刘萱,新科状元柳枝青乃是我的义兄,此番出门正是应他所邀往京城一叙。”
她话音一落一旁立刻有女子惊叫:“可是那天下第一才子柳枝青?”
刘萱笑着点点头承认,柳枝青曾言京城再见定要与她结拜,她提前用上一用好了。
众人瞧着刘萱的眼神立刻变了,她虽是只简简单单一句蜀地人士未曾道明家世,但柳枝青是何许人,他不但是当朝一品柳太傅之子,更是天下第一才子天朝的新科状元,能成为柳枝青的义妹,定然是家世不菲的,结义并非仅二人之事,更是需得对方家族认可,柳枝青邀刘萱上京,定是要带她见过家中族长的意思了。
许易辉与陈良想的更要多些,他们是瞧过刘萱身边那几个护卫的,各个皆是非凡,刘萱曾言那些护卫是受人所托照顾她一路上京,看来那些护卫定是柳枝青的人了,柳枝青认刘萱为义妹,想必刘萱家世虽是不菲但要比柳枝青低些。
想到此处陈良看着刘萱笑了,眸中有流光闪动:“既上了船便是有缘,我们还需在这船上呆上几日,诸位不妨想想如何打发的好。”
船上之人大都是商户之女,刘萱竟是柳枝青的义妹,众女皆失了一较之心,殷若原本对刘萱时不服的,但现在她也只能心服,她是存着做陈良小妾的打算,自己身份低微做正室是不可能的,她瞧着陈良看刘萱的神色,心中微动:“萱姐姐,我叫你萱姐姐可好?”
刘萱从善如流:“殷若妹妹。”
殷若一改之前骄傲模样满心满眼皆是乖巧:“我随父亲一同回杭州,他在汉阳瞧上了一歌姬,此刻也带上了船,若是萱姐姐呆的烦闷了,我让她来为萱姐姐舞上一舞可好?”
刘萱还未答话,一旁众女纷纷开口:“我父亲也带了歌姬呢。”
“我大兄刚纳了一小妾,乃是清倌出身,据说吹笛可好了。”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议论开了,刘萱端着笑容,心中却是无语,倒不是因为众女的议论,而是因为他们口中父亲大兄,这些男子出门为商,竟似片刻也离不得女人?
她又想到李澈来,他在蜀地呆了那么久,好似也没带个女子在身边……
陈良拍了拍手止了众女的议论:“既然如此,便由本公子做主,今晚我们在甲板中台之上办个宴,便由诸位出些歌姬一乐可好?”
众人自然皆说好,陈良转头看向刘萱:“我瞧你闷的整日昏睡,不如瞧瞧热闹,这一路还需有个五六日才到,你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