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菲放下心来,脱了鞋袜和外衫,上了榻。
外衫一除那密香的香气顿时四溢开来,莫说是床榻之上,便是整个寝室都弥漫着密香的香气。
床上的人似乎也受这香气影响,一番身便将曹菲压在了身下。
曹菲本就已经躁动不已,此刻男子的气息从上方传来,她顿时便失去了最后一丝清明,低低的唤了一声:“陛下。”而后便主动朝那人亲吻了过去。
一场云雨,从夜间一直持续到清晨方歇。
曹菲是在一片惊叫声中醒过来的。她慵懒的睁开眼,冷声喝骂:“吵什么吵!难道没见本宫正在睡觉么?!”
她的喝骂,顿时让宫女们一个个闭了惊恐的闭上了嘴巴,瞧见她们的惊恐之色,曹菲这才略带得色的重新闭上了眼。
这时床榻之上的另一人微微哼了哼,这轻哼声却让曹菲陡然睁开了眼,这一睁眼。她才发觉原来自己所在的床不是龙床!
她一下子慌了。若这里不是龙床,那她身在何处?
她急忙转头朝另一边看去,只见床上一陌生男子。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而那精壮的身子之上,星星点点的都是欢爱过后的红痕。
曹菲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尖叫出声:“啊!……”
刘萱是被崔来福喊到乾清殿的。她由冬梅与花影搀扶着,慢条斯理的往乾清殿走去。来到乾清殿前,她露出一抹疑惑的,出声往一旁的崔来福问道:“崔公公,大清早的唤本宫来所谓何事?”
崔来福露出一抹无奈之色。朝她叹了口气道:“娘娘去了便知。”
一进大殿,刘萱便看见高座之上的曹太后,不仅仅是曹太后。后宫之人皆在了,大殿之中跪着曹菲。身旁还跪着一个不曾见过的青年男子。
刘萱挑了挑眉,先向曹太后福身见礼,可曹太后不但不曾让她起身,反而用一种恨不得抽筋扒皮的目光盯着她。
刘萱不以为意,自行起身道:“还望太后赎罪,臣妾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不能长久行礼。”说完她便自行起身,由冬梅和花影搀扶着坐在了一旁。
入座之后,她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曹菲,此刻的曹菲目光呆滞,显然神识涣散,发髻未梳脸上挂着泪痕。
刘萱故作不解的问道:“究竟出了何事?为何曹淑仪会跪在此处?”
听的刘萱的询问,原本跪在地上神智涣散的曹菲,突然醒了过来,她疯了一样一把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双手直奔刘萱而去,一边跑一边尖叫着:“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这个狐媚!我要杀了你!”
然而曹菲刚刚来到距离刘萱两步远的地方,冬梅就动了,在场的人除了崔来福,几乎无人看见冬梅如何出的手,曹菲便飞了出去,而后重重的跌落在地。
曹太后腾的一下从高座上站起,一手指着刘萱道:“你……”
“臣妾怎么了?”刘萱看着曹太后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来:“曹淑仪众目睽睽之下,想要谋害本宫以及本宫的皇儿,冬梅只是护主罢了,请问太后娘娘,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
曹太后被她这番模样气的不轻,然而她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毕竟曹菲当着众人的面行凶是事实,她指着刘萱的那只手抖动着,半响只得冷哼一声:“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臣妾不清楚。”刘萱轻笑一声,转眼看向跌落在地却用仇恨的目光瞧着她的曹菲冷声道:“就是今儿个为何崔公公请了臣妾到此处来,臣妾也是不清楚的。”
她话音一落,曹菲顿时显出一丝惧怕的神色来,她顾不得浑身的疼痛,跪爬着朝曹太后而去,边哭边道:“姑母,我真的是被陷害的呀!”
刘萱冷笑一声:“曹淑仪到底被何人陷害做了何事?不妨当着大家的面,将事情说出来,太后娘娘在此,定然不会冤枉了你。”
刘萱的话音一落,曹菲却突然哑声了。
刘萱故作不解的看了看四周众人,见众人皆是低头沉默,这才转向崔来福一脸疑惑道:“崔公公,你一大早将本宫唤来,好歹要告知本宫是出了何事吧?”
“这……”崔来福面露为难,他看了一眼面露颓色的曹太后一眼,这才低声禀道:“今儿个一早,宫女们发现,曹淑仪与唐侍卫躺在一张床上衣衫不整。”
他说的很轻,可却又能让众人听的分明。
刘萱闻言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诧:“这……这……这可是真的?崔公公你可知晓,污蔑淑仪可是要砍脑袋的!”
“奴才不敢妄言。”崔来福低头:“此事诸多宫女皆都看见。”
“你假惺惺的作甚!”曹菲显然快要疯了,指着刘萱怒骂道:“都是你这个狐媚子陷害的本宫!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刘萱冷笑一声:“敢问淑仪,你口口声声说本宫陷害你,本宫如何陷害你了?是本宫将你捆了丢在了这位唐侍卫的榻上,还是本宫将唐侍卫丢在你的榻上?”
“你!一定是你!”曹菲尖叫道:“我明明是来寻陛下的!明明去的是陛下的寝宫,若不是你做了手脚,我怎么会在这个下等人的榻上!”
这时一直跪着未曾开口的唐侍卫开了口,他抬头看向曹菲道:“淑仪娘娘,我虽是个侍卫,但也是个有品级的,你口口声声唤我是下等人倒也罢了,只是不知淑仪娘娘为何要如此害我?”
“害你?”刘萱皱了眉头:“这话怎讲?”
唐侍卫转过身朝刘萱磕了一个响头,这才抬起头来禀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昨儿个陛下去了甘露殿之后,臣便如往常一样,在小殿歇下了,可半夜梦酣之时,曹淑仪却突然爬到了臣的榻上,臣睡意朦胧之时闻到一股浓郁的幽香,正觉有异,可曹淑仪却揽上臣的肩头,臣虽是个侍卫,但也知晓碰了后宫嫔妃是要掉脑袋的,可那幽香实在太过诡异,臣竟无法克制自己。”
“你,你胡说!”曹菲一声尖叫:“我明明上的陛下的塌,是你这个奴才狗胆包天,睡了龙床!我这才……”
曹菲说不下去了,可唐侍卫却不想这般放过她,他轻哼一声,似有嘲讽:“淑仪口口声声说臣狗胆包天,可众宫女瞧的清清楚楚,你是在臣平日歇息的偏殿小榻上醒来的!”
这是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曹菲看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简直快要疯了,她尖叫着捂着耳朵不肯相信,与她共度一夜的竟然不是李澈,而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不,不是这样的,昨晚一定是陛下,是你们,是你们将我仍在这个下等人的床上的!”
唐侍卫冷哼一声:“淑仪娘娘说话要有证据,昨晚陛下明明是在甘露殿歇着的,这点贵妃娘娘和甘露殿众人皆可作证,淑仪说臣污蔑你,敢问淑仪娘娘,您大腿内侧有一颗红痣可是真?”L
☆、第211章:削发为尼
这话一出众人皆默,就连原本心中抱着一丝希望的曹太后,也颓然的坐在了高座之上。
曹菲这下真的是疯了,她尖叫着朝唐侍卫扑了过去:“我要杀你了,你毁我清白,我要杀了你!”
不会武的曹菲,又哪里是唐侍卫的对手,唐侍卫脚下一踹,曹菲便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地上,可她仍然挣扎着要起身,要去杀了眼前这个毁了她清白的下等人!
待曹菲第二次起来,向唐侍卫冲去的时候,唐侍卫一拳狠狠的打向了曹菲的腹部,而后整个大殿便安静了下来,只有曹菲趴在殿上,痛得直出冷汗。
唐侍卫看也不看她,径直看向曹太后道:“太后娘娘乃是后宫之主,臣污了曹淑仪的清白,自知死罪难逃,曹淑仪口口声声说是被冤枉的,臣也赞同,若不是那诡异的香气,臣就是死也也不敢冒犯淑仪,还请太后娘娘为臣与淑仪做主,查查到底是何人用了那下作的香,让臣死也死个明白!”
这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太后心知肚明,查自然是不能查的,她闭了闭眼,手紧紧的扣住高座的扶手,淡淡道:“事情已经如此,追究这些如今还有何用?来人,将这二人先行押下,待陛下早朝之后再做决断!”
得了曹太后吩咐,众人便要上前。
“慢着。”久未出声的刘萱开了口,她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曹菲,淡淡道:“陛下事务繁忙,此事乃是丑事,岂能污了陛下耳目,曹淑仪还是自请出家吧。”
刘萱这本是为了曹菲好。不管如何她如今已经失了清白,按着李澈的意思不过是一杯毒酒,她倒不是心慈,只是如今怀有身孕,留曹菲一命权当是为了腹中胎儿积福了。
可她的好意曹菲显然是不能领会的,她强忍着腹痛出声吼道:“你个贱人,竟然想让我削发出家?我是被冤枉的。我要请陛下为我做主。你个贱人休想得逞!”
这话一出,刘萱向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曹菲,人蠢到什么地步。才会像曹菲一样?
自从进了大殿便一直未出声的曹莹此事叹了口气:“姐姐,事已至此,削发出家乃是你唯一的出路了。”
“别叫我姐姐!”曹菲此刻已经全然失了理智,她朝着曹莹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竟然联合这个贱人想要置我于死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就是担心我夺了你的宠爱!”
人蠢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正在这时,外间传来通传声:“陛下驾到!”
曹莹与曹太后皆是一惊,而曹菲却是面露喜色,顾不得腹部的疼痛。朝外间大喊着:“陛下!臣妾是冤枉的,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住嘴!”曹太后再也忍不住怒喝一声:“陛下面前岂容你这般大呼小叫!”
曹菲似没想过曹太后会吼她,愣愣的住了口。
李澈进了大殿。众人起身朝他行礼,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而后来到刘萱面前,扶着她坐下,这才淡淡对曹太后道:“见过太后。”
他对刘萱的呵护众人皆看在眼里,失落者有,羡慕者有,然而嫉妒且恨的只有跪在地上的曹菲。
未等李澈开口,她便泪意盈盈的朝李澈跪走而去,她想求求他,告知他自己的委屈,然而她刚刚来到那明黄色的靴子面前,刚刚伸手想要去牵他的衣摆,却被他避过了。
曹菲一愣抬起头来,却正好迎上他满是厌恶的双眸。
李澈看着她冷声道:“事情朕已知晓,做出如此丑事,朕能来见你一面已是看在曹太师与太后的份上,你若有点羞耻,莫要脏了朕的地方,回去自行了断吧!”
曹菲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他的口,她急急辩解道:“可臣妾是冤枉的呀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李澈冷哼一声:“谁冤枉了你?是这些宫女还是朕?”
“臣妾昨晚真的是来寻陛下的。”曹菲的泪大颗大颗落下:“臣妾明明去的是陛下的寝宫,而不是那个下等人的偏殿啊!”
李澈闻言又是一声冷哼,看着曹菲的眸子带着说不尽的冷意:“这重要么?”
此言一出,曹菲愣住了,曹太后与曹莹也愣住了,就连方才人与常才人,还有那些宫女们都愣住了。
刘萱心中叹了口气,他终究是连最后一丝表象都不愿给曹菲与曹太后留了。
曹太后与曹莹愣愣的看着李澈,曹莹的眼中满是惊惧,而曹太后却是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坐在高座之上。
曹菲愣愣的看着李澈,带着恐惧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何意?”李澈冷笑一声挑了挑眉:“你如何到了侍卫的榻上,这对朕而言并不重要,你擅用媚香已是犯了宫中大忌,再者你失了清白是真,至于过程朕不需要知晓,朕只需知晓你擅用媚香,勾引侍卫,不知羞耻清白尽失!”
说到此处,他不再看曹菲一眼,转而朝外吩咐道:“来人,将曹淑仪贬为宫人,赐毒酒一杯白绫三尺!”
曹菲听的这样处置,当场一下子瘫坐在地。
外间有侍卫领命而入,曹太后急急道:“慢着!”
李澈冷眼看向曹太后:“太后莫不是要为这个让皇家蒙羞,让朕蒙辱的人求情?”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锐利,许是他的语声太过冰冷,听得这样的话后,曹太后原本求情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她只能颓然的闭了眼,也闭了口。
倒是刘萱身旁的曹莹起了身,她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大殿之上,她连着给李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抬头低声道:“臣妾的姐姐罪无可恕,臣妾不求陛下能网开一面。只求陛下念及家姐侍奉陛下多年的份上,饶她一命。”
不提这么些年还好,一提李澈的脸便黑了几分,他冷冷道:“死罪难逃。”
曹莹不曾想李澈竟然这般决绝的拒绝,见那些侍卫就要上前,她急忙道:“陛下,就算您不念及往日情分。也该顾念顾念刘贵妃腹中的骨肉……”
“你在威胁朕?”
曹莹的话未说完。李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