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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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后-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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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澈闻言轻笑:“无妨,你那主意也不是太差,总归是将事情暂时拖延了下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牵着刘萱朝外走去,刘萱仍在懊恼白白失了一个机会的事情,走了两步,她却突然摇了摇头:“不妥,你那法子实在不妥,若是我真那般说了,万一我不能为你诞下皇嗣,将来……”
    “没有万一。”李澈打断了刘萱将要说出口的话:“没有万一的萱儿,朕会努力耕种,定不会有万一的。”
    刘萱听闻这话顿时大羞,什么叫他会努力耕种?
    她羞归羞,可心中仍是盘算了,他对她的心意固然不假,可他不仅仅是他,他还是当朝帝王,若是她当真不能为他诞下一个优秀的皇嗣,那她也不会拦着群臣往他后宫添人的。
    只是如今光是想想,她的心就痛到无以复加。
    可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她该如何面对?她又该何去何从……
    “莫要胡思乱想。”李澈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萱儿,朕有没有说过,朕最担心的便是你的胡思乱想,你所担心的定然不会成真,即便是最后成真的,这江山也不一定非要朕的子嗣来坐,莫要忘了,朕还有邓玉,没有邓玉还有李旭。”
    刘萱闻言心中大动,她的心瞬时便柔成了一汪泉水,他爱她竟爱到了如此地步,竟然愿意让一个可能不是他的孩子,夺去他辛苦创下的盛世。
    是的,李氏王朝定会在他的手中开创一个从未有过的盛世,这点刘萱从未怀疑过。
    她在李澈怀中重重点了点头:“如你所言,不会的。”
    李澈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既然说了努力耕种,当晚便付诸了行动,当真十分努力。
    努力到刘萱最后几乎是昏死过去的。
    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刘萱迷迷糊糊的想着,她真的是错了,不该提起这个话题来,明日还是告诉他,她是一块好田,是一块肥沃的好田,不需他这般努力耕种也会有好收成的。
    第二日刘萱日上三竿才悠悠醒来,醒来之后瞧见冬梅以及众宫女的笑容,顿时羞的无地自容,偏偏她的脚还是软的,只能在她们暧昧的笑容中,任由她们穿衣服侍起身。
    刘萱本想用完饭后便回甘露殿的,可小柱子却笑着对她道:“陛下请娘娘留在此处等候。”
    既然李澈吩咐了,刘萱也只好留了下来,回到乾清宫的书房,接着看起那本《水利》。
    没过多久李澈便回来了,仍是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见到刘萱便对她扬了扬眉:“出宫走走?”
    “出宫?”刘萱微微一愣,这些几日他有多忙她是知晓的,她扬起头来看他:“今日不忙了?”
    李澈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牵着她往寝宫走去,边走边道:“再忙有些事情也是要去做的,否则依着你的法子,朕不知要等到何年马月。”
    他说着朝外吩咐了一声:“将娘娘的衣物取来。”
    几个宫女推门而去,手中捧着衣物,一看便知是些常服,李澈与刘萱在宫女们的伺候下换了衣衫,而后便由皇宫的西门出了宫。
    出了皇宫之后,刘萱不由看向李澈问道:“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李澈坐在马车之中,正在饮茶,听得她的询问扬了扬薄唇淡淡道:“去瞧瞧你的安排。”
    刘萱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李澈是特意去看看刘成的。
    说实话,刘萱对刘成也并不是很有信心,毕竟诡辩之才也仅仅是李澈给她的卷宗上那般写的,至于刘成到底有多能辩,是否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瞧着李澈的模样,倒不似她那般全无信心,见他如此,刘萱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马车来到了一品香前,李澈递给她一个纱幔,示意她戴上,而后自己又戴上了纱幔,这才下了马车。L

☆、第199章:诡辩刘成

一品香的生意仍是十分红火,似乎并没有受到刘萱的影响。
    他们虽戴了纱幔,但周身气度显然不是寻常人,一进一品香,立刻便有小二迎了上来。
    小二还未曾开口,小柱子便递上了一粒银子,而后道:“我们家少爷与小姐听闻一品香的大名,特来看看,不必费心招待了,若有需要我们会唤你。”
    这样的情况小二遇见的多了,一品香的名气早已传遍京城四周,慕名而来的人也有许多,当下笑着道了一句:“好嘞,客官请随意参观,小的先行告退了。”
    小二走后,李澈便与刘萱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便可瞧出一品香终还是受了些影响的,原本二楼皆是密密麻麻的寒门学子,而如今瞧着已不过十数人。
    这些人正围在一处,似乎正在辩论着什么。
    京城不比别处,即便是寒门学子也是礼数有加的,即便是辩论也未曾见面红耳赤争吵者。
    他们的心思都在辩论之上,显然未曾注意到李澈与刘萱一行。
    李澈与刘萱挑了一处较僻静的角落,既不离的太近,又恰巧能听见他们的辩论。
    小柱子本要唤小二上场,李澈却摆了摆手,示意他莫要惊动旁人。
    刘萱隔着纱幔,寒门学子聚集之处早已将那中间的人围的严实,故而刘萱未曾瞧见刘成的样貌,只听得一个男声道:“当今陛下乃千古明君,岂可应后宫之事便否定了陛下之明?刘成斗胆问诸位一句,何谓明君?”
    这话一出,学子们立刻就七嘴八舌起来,有说政治清明的,有说安邦扩土的,有说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
    待学子们七嘴八舌的说了片刻,那个男声才又响起:“诸位说的都不错,在刘成看来,明君分为四种。”
    这话一出众人皆愣。即便是刘萱也愣住了,明君可分四种?
    当下便有人将刘萱的疑问问出了口:“敢问刘公子是哪四种?”
    刘成微微一笑答道:“其一乃是,奠基创业、开国换代的开国雄主。其二乃是,继业守成、开创治世或盛世的盛世明君。其三。承天命于宇厦将倾、社稷飘零的衰世,励精图治、中兴家国的中兴之主。其四,虽没有开创国家和缔造盛世也没有中兴国家,但是却巩固了身后的帝国的待兴之主。”
    他一说完,众人皆是点头。刘萱注意到一旁的李澈也几不可见的点了点。
    刘萱唇角轻扬,她还真的笑看了这个庶出的堂兄。
    见众人点头,刘成接着道:“在刘成看来,当今陛下乃是继业守成、开创治世和盛世的盛世明君!”
    他说这话之时显然是有得色的,语调都是高高扬起:“陛下十六岁便监国总理朝政,先减赋税后兴农业,肃清朝堂使得政治清明,如今更是开疆扩土,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便使得辽国无力再犯,敢问诸位。这样的陛下能否当得上明君之称!”
    众人默然,然而沉默也仅仅是一时的,有人不服气道:“刘兄这话虽是不假,我等也认为陛下乃是明君,可那刘贵妃行为不检,声名不佳,不守妇德,陛下却独独宠之,更是为了她不纳后宫,这难道也是明君之行?”
    听得这话。一旁的人纷纷点头。
    刘成忽然大笑一声,他厉声喝道:“荒谬!”
    一声荒谬,让原先开口的学子顿时气红了脸:“我这话有何不妥?怎的荒谬了?!”
    刘成冷冷一笑,语声有轻蔑之意:“自然荒谬。自古以来评断明君从未以后宫充盈来评断,一个帝王一个能称得上盛世名君的,评的是他的功绩与建树,敢问诸位,历代帝王后宫充盈否?可后宫充盈又如何,不说远的。就说那前朝末代帝王的后宫也是充盈的,可他能称得上明君否?”
    “刘兄未免太过狡辩,我等并非说陛下不是明君,而是他如此独宠刘贵妃,难免将来会有色令智昏的时候!”
    说这话的人一出口,顿时也发觉了自己的不妥,当下有些后怕,左顾右盼见众人面色如常,脸上的惊慌之色这才淡去不少。
    “这位兄台担心的有理。”刘成点了点头:“陛下如今乃是明君,这点诸位认同吧?”
    众人一致点头:“认同。”
    刘成接着道:“诸位的担心,刘成也曾担心过,可陛下与刘贵妃的纠葛不是一日两日,即便是此次出征辽国,刘贵妃也随同前往的,可陛下未曾做出什么色令智昏的事情来,相反他开拓疆土,逼得辽国俯首称臣。”
    他轻咳一声:“陛下乃是明君,他独宠刘贵妃其实与他是不是明君并无关系,陛下是君,但也是男子,一个男子宠爱自己心爱之人有何不可,可陛下记得他是帝王,所以他从未因为宠爱刘贵妃,而做出什么偏听偏信的事情来。”
    说到此处,刘成的声音有些悠然:“刘贵妃与陛下已经相识两载,这两载之中,陛下仍是那个陛下,只不过他以男子之心宠爱了一名女子罢了,若是这名女子不曾做出什么影响江山社稷的事情,在下认为,这并不妨碍陛下成为一代明君,诸位以为在下的话可有道理?”
    众人沉默了,正如刘成所言,如今的陛下乃是一代明君,他们担心的无非是陛下受了蛊惑,从此变得昏庸,因为自古以来,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比比皆是,色令智昏的也是大有人在,他们只是担心罢了。
    刘成看了一眼沉默的众人,知晓他们心中所想,他淡淡开口道:“所谓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如果诸位认为两载的时间不足以证明什么,那么我们拭目以待便是,然而现在的陛下仍是明君,并不妨碍我等尽忠,若是为了一个或许根本不会出现的事情,而在此虚度,岂不是杞人忧天?”
    他的话终于引来了众人的赞同,即便是那个说出色令智昏的学子。也暗暗点了点头。
    当下就有人道:“刘公子所言极是,身为臣民本不该为了一个可能,而退缩,辅佐明君皆是我等志向。若是陛下有昏君之昭,便也罢了,可如今陛下仍是当初那个陛下,我等在此非议,甚至因此便否定了陛下。岂不惹人耻笑。”
    “正是此理。”刘成点头道:“好了,如此话题便告一段落,继续下一个吧。”
    话题乃是有柳枝青所出,刘萱看着被说服的众学子,不由有些感激柳枝青,他出了此题,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一则为自己和李澈辩白,二则也可试探出刘成的为人气度。
    毕竟刘成乃是自己的堂兄,若是因为别人非议自己而轻易动怒。与人争辩不休甚至破口大骂,那么刘成即便再有才也是不能用的。
    柳枝青定然未曾想到此题这么快辩完,这第二条辩题还未曾出,众学子一时静默下来。
    李澈轻咳一声,示意小柱子上前,而后与他低语几句。
    小柱子听完之后,直了身子,重重咳了几声引得众学子纷纷朝他们这处看来。
    众学子微微分散开来,刘萱这才瞧见刘成的模样,他头束轻冠衣着锦袍。这身打扮甚至在这些寒门学子中都算是偏下的。
    只是那双眼亮而有神,一眼看到他的人都不会注意他的衣着,而被那双眼吸引了过去。
    刘萱打量刘成的时候,刘成也静静看了过来。只见一男一女衣着绸缎,虽头戴纱幔,但那周身气度便知是贵人。
    小柱子又咳一声,朗声道:“我家公子与夫人瞧见诸位辩论甚是精彩,故而特出一题,望诸位辩上一辩。”
    刘萱与李澈虽戴了纱幔。但那周身贵气显然不是凡人,众学子瞧见如此,当下便有人道:“敢问两位贵人所出何题?”
    小柱子笑了笑:“我家公子所出之题是,启用人才是唯才是举,还是应当先看过家族。未防止诸位不知如何辩论,便已获罪右相之族为例,若是获罪右相之族中,有大才者,是否应该委以重用?”
    此言一出,众人皆默,这似乎已经不该是他们讨论的问题,先前议论当今圣上与贵妃,乃是因为此事已是街巷相谈之事,再者此题由柳少府所出,多多少少代表了柳家甚至陛下的意思。
    可这题,乃是启用人才之题,他们只是寒门学子,如何能够妄议朝政?
    众人默了,刘成也默了,只是那双看向李澈与刘萱的眸子却越发亮了,他的手微微有些轻颤,但他极力克制了下来。
    小柱子见众人默然,似乎并不意外,他朗声道:“此题虽不是柳少府所出,但诸位尽管放心直言,我家公子保诸位平安无事。”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方令牌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那令牌之上刻着一个大大的曹字。
    刘萱瞧见那令牌也有些发愣,她偏头看了看神态自若的李澈,微微讶异,这曹太师的令牌何时到了他的手中。
    众人一见令牌顿时心头一松,这令牌乃是官制,代表的是曹太师,世上也仅仅有此一枚,有此令在此,他们大可放心的畅所欲言。
    众人不由开始怀疑起这端坐的两位贵人的身份来。
    小柱子收了令牌道:“诸位请吧。”
    寒门学子聚在此处,图的是什么?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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