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刘萱并不想瞒他:“若不是邓玉点醒了我,我也是不会回来寻你的,因为我以为我不在你身边,才是对你最好的,因为我声名已毁,若同你一起会连累你,更何况我善妒,若是与你一起更是会让你落下不好的声名,若仅仅是声名倒也罢了,你是帝王有着宏图大志。若是因为这等小事阻了你的大志,我宁愿远远看着你。”
刘萱的想法李澈并不是不知,所以他才会成全才会放手,他伸手揽她入怀轻声问道:“如今呢?”
刘萱叹了口气。世间男女但凡沾到情字,都会变得患得患失,如李澈一般的人,也是逃不过的,他明明知晓自己的想法,却非要让她一说再说。
她抚上他的面颊道:“如今我醒悟了。我不该自以为是的成全,更不该不顾你的心意,如今我已做好被万人唾弃的准备,也做好连累你成不了一世明君的准备。”
她说着说着微微低了头:“只是心中仍是愧疚,愧对邓玉,也愧对义父义母。”
李澈的眸子隐有暗流涌动,他抚上她的秀发柔声道:“朕会陪着你的。”
“嗯。”刘萱在他怀中点点头,而后抬起头来正色道:“如今你该传太医了吧?”
李澈似不想她转变的如此之快,抚着她秀发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无奈点头,朝外间吩咐道:“小柱子,传太医。”
守在外间的小柱子以为李澈又是哪里不适,当下急急问道:“陛下可是哪里不适了?”
刘萱看了李澈一眼回道:“他无事,只是我不放心,传太医诊治一下。”
小柱子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当下应了一声去传太医了。
不多时太医便来了,由于巩院首年岁已大受不了长途奔袭,故而此次随军的乃是他的长子巩立新,巩立新上得马车瞧见刘萱,只是一眼扫过便开始为李澈诊脉。
半响之后他收手回禀道:“陛下心中仍有郁结,但现下已经好了许多,相信再过些时日郁结便可尽散。”
刘萱闻言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她微微点头谢过,巩立新看了看她,终究还是将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若是今后不起什么波澜,殿下自当无事。臣先告退。”
说完这话他便退了出去,刘萱看着巩立新下了马车,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向李澈问道:“他刚才那话是否是在怨我?”
李澈闻言唇角微扬没有回答。
正在这时崔来福在外间禀道:“陛下营帐已经准备妥当。”
李澈应了一声表示知晓,而后对刘萱道:“随朕一同下车入营。”
刘萱却有些犹豫,李澈面色顿时一冷:“先前是谁同朕说已做好准备?”
刘萱看他一眼有些为难:“我昨日才大婚……”
李澈明白她言下之意,当下道:“早几日与迟几日有何区别,再者此次随军皆是亲兵,消息还不会如此之快的传出去。”
刘萱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随李澈一同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便瞧见众人朝此处看来,刘萱本能的就想往李澈身后躲,可李澈却突然牵了他的手,不容反驳的牵着她一路往大帐走去。
一路之上将士皆起身朝李澈行礼,李澈淡淡应了,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紧紧握着刘萱的手,一步一步进了大帐。
大帐之中秋菊与冬梅已经在铺床榻,刘萱看了一眼面色顿时一红,因为这大帐虽大,可床榻却只有一个,她本想开口询问,但想了想又闭了嘴。
她已经下了决心了不是么?再者她又不是第一次与李澈同塌而眠,此刻又有什么好矫情的。
这般想着,她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如今她已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也不在乎那些名分,因为她知道他是她的,而且只会是她的。
进了大帐之后,李澈并没有放下她的手,而是牵着她来到桌旁坐下,桌上已经摆着许多奏折,想必是一路快马送来。
刘萱微有好奇问道:“你不在京中,朝中之事如何安排?”
李澈吩咐小柱子磨墨,而后松了她的手摊开奏折道:“朝中之事由柳太傅与曹太师商议处置,若有急事或不能决断之事再飞鸽传书与朕,大军并未行至多远,所以这几日仍由朕批阅,再过些日子,这奏折便会少了。”
刘萱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李澈有公务要处理,便让小柱子寻了本书来给刘萱看,而后便提笔开始批阅奏章。
时间一点点过去,帐中的炭炉已将大帐之内烘得暖和,过了一会小柱子端着饭菜进来了。
刘萱见李澈正在忙碌便没有唤他,想着待他忙完再用饭也不迟,小柱子却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大半年来陛下都未曾好生用过一顿膳,如今姑娘在陛下身侧,有姑娘陪同想必陛下定会用的多些的。”
刘萱闻言便明白了,当下起身来到李澈身侧,轻声唤他道:“公务一时半会也处理不完,不如用完饭再处理?”
李澈笔下不停:“不必,你先用饭便是。”
刘萱闻言故意长长叹了口气,语声有些哀怨:“想不到我还未同女子争宠,便先要同这些奏章争宠了。”L
☆、第180章:情到深处
李澈闻言笔下一顿,他有些无奈的搁了笔,起身看向她道:“不必用这般哀怨的语气说话,无人也无事能与你争宠。”
刘萱见计得逞,当下笑着主动牵了他的手,一边将他往饭桌旁领一边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以后切莫抱怨美色误国。”
听了这话李澈脚下一顿,他看着她那狡邪的笑容,有些宠溺道:“朕不是昏君,分得清何时该做何事。”
“真是无趣。”刘萱嘟着嘴拉着他在桌旁坐下,而后亲手为他布上碗筷:“我也不是那般不明事理之人,自然不会让你因我误了国事。”
小柱子在一旁闻言偷笑,李澈被刘萱一句无趣的评价,弄得微微有些尴尬,见小柱子偷笑,顿时皱眉道:“私自跑出禁闭一事朕还记得。”
小柱子闻言立刻收了笑容,在一旁耷拉着脑袋。
刘萱见状微微一笑,她突然觉得李澈这般吓人的手段也是蛮好的。
用完饭后李澈又去忙碌了,小柱子收拾桌子退下之时在刘萱耳边道:“果然有了姑娘一切都不一样,以前陛下用饭最多一碗,可今日他竟又添了一碗。”
说完他拎着食盒颠颠的走了,显然是极为开心。
刘萱看着那个灯下忙碌的身影,心中一时有些发堵,若是她早些醒悟,想必他也不会如此消瘦吧?不过很快她又扬起一个笑容来,无妨,现在还不晚不是么?她与他还有人生几十年可以相伴,她总会让他不再如此消瘦的。
她想着想着脸上便扬起笑容来,拿着先前未看完的书来到桌旁,挨着他坐下。
营帐之内烛火跳动,两个身影静静相依,一个忙碌一个安静,岁月静好……
李澈忙完已经半夜,刘萱早已在秋菊和冬梅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如今正躺在床上看书,李澈一回头便瞧见她恬静的容颜,她长长的睫毛在烛火的照耀下时不时轻颤着,那专注的模样是如此美好。
李澈静静的看着。伺候在旁的秋菊冬梅和小柱子都没有开口唤他,也未曾开口提醒刘萱,她们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不管以后如何,最起码这一刻在她们看来是永恒。
李澈默默注视着刘萱良久。而后才轻轻来至床边,刘萱放下书籍看向他道:“忙完了?”
“嗯。”李澈在床边坐下揽她入怀,在她轻依上肩头的那一刻轻吁出声:“这样的场景,朕曾在梦里梦到许多次。”
刘萱眸色一暗,将自己更贴近他几分:“以后都不会是梦了。”
李澈没有说话,只这般静静的拥着他,过了许久才起身道:“朕先去沐浴。”
大帐的一角专门隔出一帘来,李澈进了帘中,不多时便传来悉索的衣物落地之声,紧接着便是水声响起。刘萱红着脸不敢往那一角看上一眼,而秋菊与冬梅早已十分自觉地退出了大帐。
过了一会水声渐歇,李澈散着发穿着明黄色的亵、衣从帘后走了出来,一出来瞧见的便是刘萱含羞看向别处模样,他嘴角微扬缓步来到床边,未等刘萱反应过来,便掀被上了榻上。
他的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温热,刘萱面上更红,想要往里间挪,却不曾想一个有力的胳膊直接将她拽入了怀中。
她面上顿时大红。他只着亵、衣那精瘦健硕的身子若隐若现,刘萱在他怀中动也不敢动一下,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的紧绷。
小柱子与几人将浴桶撤离,回头瞧了一眼榻上。而后偷笑着退了出去,退至账外他轻声吩咐道:“今晚好生守着营帐,若不是什么大事切勿前去打扰。”
守营帐的将士乃是李澈亲信,闻言顿时笑着点头应是。
小柱子的话自然传到营帐之内,刘萱此刻恨不得将自己埋到被中去,李澈瞧着她羞窘模样。顿时轻笑出声,他在她耳边喷洒着温热的气息,而后轻声低喃:“怎么办?朕有些忍不了了。”
刘萱闻言大窘,而后十分迅速的推开他,将原本披在肩头的狐裘一甩,跐溜一下就钻到了被中,而后闭了眼装死。
李澈见状顿时轻笑出声,那笑声直引得刘萱更加窘迫,半响之后笑声渐歇,李澈躺进被中伸手搭上她的腰间,而后轻笑着道:“放心,朕还能忍耐一段时日,并非是不想,而是不愿有任何意外,若是你在外有了身孕,这一路将会十分辛苦。”
刘萱听着他的话心下微微动容,无论何时,他总是真心的在为她打算。
她渐渐放松了原本僵硬的身子,而后转过身来主动贴入了他的怀抱,她的小脸在他怀中蹭了蹭,轻声问道:“小柱子说,你自从认识我吼便没有再近过任何女子的身,可是真的?”
李澈闻言不答反问:“你觉得是否是真?”
刘萱抬头迎上他的眸子,嘟了嘴语声微有些霸道:“我不管从前,我只管以后,你现在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我绝不会允许其他任何女子近你身边,你必须得答应我!”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说出要独占他的话来,李澈闻言面色顿柔,他紧了紧手臂让她更贴近他,他在她耳边长叹一声黯哑道:“入了相思门方知相思苦,识你之前朕不知情为何物,有些事情情到深处自然为之,不必言说,不必特意为之,待朕明白之时却发觉自己早已这般做了。”
这番话让刘萱心头软成一片,这样的话比简简单单一句答应,更加打动她的心,正如李澈所言,情到深处,有些事情是自然而然的,并不需要刻意去要求刻意去做,情随心动身随情动。
小柱子守在外间,虽未曾听到他期待的那般响动,但李澈的笑声已经让他动容,自他跟了主子以来,主子一直是自持的,还从未如今日一般开怀笑过。
此刻的他无比感谢龙一,感谢龙一那晚将刘萱带到了主子身边。
这一晚刘萱睡的十分香甜,直到秋菊冬梅进来唤她,她这才发觉身边的李澈早已起身不在。她揉了揉眼睛问道:“他呢?”
秋菊与冬梅笑着道:“陛下一早便起身了,正与将士们在外间谈话,陛下特意吩咐了奴婢们不必打扰小姐,但奴婢瞧着天色不早。这才唤小姐起身。”
刘萱起身下榻,由她们伺候着穿衣:“你们做的很好,若是因我耽误了大军起程,那才是真的错。”
秋菊与冬梅笑着道:“这样的话小姐已经说过,奴婢们醒得的。”
刘萱洗漱之后便出了大帐。她扫了一圈也未曾见到李澈的身影,当下向一旁的小柱子问道:“陛下呢?”
小柱子看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刘萱有些疑惑道:“怎的?是否不能同我说?”
“不是,不是。”小柱子连连摆手:“只是怕姑娘乱想罢了,陛下正在面见吴贵妃。”
刘萱闻言微愣,而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她朝小柱子道:“你不必如此,吴贵妃的事情陛下已经同我讲明,他们在何处,你带我去瞧瞧。”
小柱子听刘萱这般说。才放下心来领着她朝另一处小帐走去,小账在大军驻扎的边缘之处,仅有几个士兵在外守着。
刘萱一路由小柱子领着穿营地而过,众将士正在忙碌起程之事,见她走过仅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忙碌,或许因为昨日众目睽睽之下,与李澈牵手而行,这一路面对众将士的目光,刘萱也坦然了许多。
来到小账之外,崔来福立刻迎了上来。他满面堆着笑问道:“刘姑娘怎的来了?陛下与孙公子正在里间与吴贵妃谈话呢。”
刘萱闻言看着崔来福微微一笑,不愧是伺候了两代君王的老人,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便说明了李澈的清白,她往小账内看了一眼道:“秋菊与冬梅正在收拾行囊。听小柱子说陛下在此,我闲来无事便来看看,不知是否方便进去?”
崔来福连忙道:“方便方便,姑娘什么时候来都是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