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玉挑了挑眉看着她道:“他二人的谢爷不稀罕,若不是看在你的面上,爷定不会管这等闲事,要谢也该是你谢爷才是。”
“是是是。”刘萱无奈点头:“是该我谢谢你。”
邓玉却不打算放过她,他问道:“你要如何谢爷?”
刘萱闻言微愣:“你想要我如何谢你?”
邓玉那完美的双眸紧盯着她,轻声道:“回京之后陪爷进宫讨份赐婚圣旨如何?”
听了这话刘萱彻底愣住了,她看向邓玉的双眸,瞧见了他眼中的认真之色,半响之后她微微垂了眸子低声道了一声:“好。”
邓玉似没想到刘萱这么轻易的便应了,当下面上一喜,他微有些不确定道:“爷说的可是回京之后,与爷一同面圣请旨。”
刘萱抬眸看他,有些无奈:“我耳朵好的很。知晓你说的是什么。”
邓玉听闻瞬间大喜,面上的笑容差点又闪了刘萱的眼,见他如此刘萱急忙道:“快收起你的笑来,我可不想又是几日神智恍惚。”
邓玉点头道好,可面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收不住,刘萱无奈的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看他低头开始认真瞧着碗里的粥来。
用完饭后。刘萱与邓玉便上了外间早就备好的马车。一路朝码头走去。
码头之上早有船只在等着,刘萱与邓玉上了船开始往京城而去。
在船上颠簸了七八日,刘萱与邓玉终于回到了京城。
刘萱坐在马车之上看着马车缓缓驶过城门。她心中一时五味陈杂,这是她第二次从码头进京了,只是这一次再没了人拦她马车,让她下车步行。而她的心情也与第一次来时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开始忐忑起来,虽然知晓她如今已经自由了。可一入了京她还是忍不住开始想念起太子府的那个人来,他有多痛她能够知晓,可他与她之间也只能如此,也仅能如此。
就此别过。那些曾经的爱也好恨与怨也罢,最终都将会淡去,他会君临天下成为千古一帝。他的身边不该有她一般善妒的女子,他不该有她一般声名狼藉的女子影响了他。
他会是个千古明君。他心中装的该是这千千万万的百姓,他的宏图大志不该由任何人相阻。
她也不能阻了他。
他以前做的很好,她知晓他娶了曹莹定是因为自己而做的妥协,她也知晓娶吴颖定是他另有打算,她虽无法接受,可也理解。
她若是真的与他在一起,最终只会为难了他,也为难了自己。
她会远远的看着他成为一个万人歌颂的明君,她会看着他迎来百年盛世。一个明君一个千古帝王,是不该儿女情长的,更不该因为一个善妒且声名狼藉的女子而受人诟病。
而她,也会过的很好,得到如邓玉一般的男子倾心相护,她这一生定会过的幸福而满足。
马车终于缓缓驶到了刘府门前,刘府众人早早便得了消息,一大早钱通便带着众仆人在门外候着了,邓玉下了码头便骑上了追风,他将刘萱送至刘府,看着她在下人的簇拥下进了门,这才调转马头朝宁王府而去。
看着这个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宅子,看着这熟悉的一草一木,刘萱忽然发觉,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之中早已将这个宅子当成了家。
钱通见她驻足一时以为她是哪里不满意,当下问道:“小姐一走大半年,这半年来宅中的物什摆件均与走时一般无二,小姐瞧着可是哪里变了?”
刘萱摇了摇头,看向钱通朝着他道:“大半年不曾回来,只是一时感慨罢了,府中你打理的很好,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既要照看一品香,又要打理宅子。”
“钱通不敢当小姐夸奖。”钱通躬身道:“这本是钱通的分内之事。”
刘萱点了点头又对他道:“既然我已经回来,这内宅之事便继续交由秋菊与冬梅打理,你安生照看好一品香便是。我打算再在杭州开一家一品香,只怕届时还需要你前去打理安排一段时日,等那边一切妥当之后你再回来。”
钱通闻言当即点头应下:“多谢小姐信任,不知何时需要我去杭州?”
刘萱闻言便笑了:“看来我的钱大管家似有些等不及了,只是如何杭州的一品香也仅是一个打算而已,真要建成还需要一段时日,需要你前去之时,我再通知于你。”
因为刘萱的戏言,钱通面上露出一丝敛色来,当下低了头轻嗯了一声。
一旁的冬梅瞧着他这副模样,笑着打趣道:“钱管家还是个羞涩的性子呢,小姐一时打趣居然还脸红了,也不知平日里是怎么打理一品香的。”
听冬梅这么一说,刘萱便仔细朝钱通看去,果不其然瞧见了他微红的耳朵。
听着冬梅的打趣之言,再看见刘萱打量的神色,钱通的耳朵越发的红了,一时接不上话来。
他越是羞涩冬梅反倒笑得越是开心,刘萱摆了摆手朝冬梅道:“好了,你就别再笑钱大管家了,若是他真的被你捉弄到不敢回府那该怎么办?”
“小姐说的是。”冬梅笑着点头,而后又朝钱通福了福身道:“我只是有口无心,钱大管家莫要与我一般计较。”
钱通闻言抬头看向冬梅,这一看却迎上了她笑意盈盈的眸子,当下脸上都飞上了红霞,只尴尬无比的点了点头。
刘萱将他的尴尬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从冬梅脸上扫过,而后抬脚朝自己院中走,边走边吩咐道:“冬梅秋菊,帮我备些礼物,午后我要前往柳府探望义父义母。”
秋菊与冬梅恭声应下:“是小姐。”
刘萱回了院子,又与众家仆说了话,谢过了众人在她不在的日子依旧将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而后便让钱通与众家仆退下了。
她回了屋中一眼瞧见的便是放在桌上的太子妃嫁衣样式,她默默来到桌旁,将那样式拿在手中缓缓摩挲着,她的眼神微暗,面上一片沉寂。
一旁的秋菊与冬梅瞧见她这副模样,静静的立在她的身后,不敢开口。
半响之后刘萱终回了神,她将嫁衣样式放在桌上,静静的看着,良久才出声哑然吩咐道:“派个人将这些送回太子府吧。”
说完便不再瞧那样式一眼,缓缓越了过去。
秋菊与冬梅低低应下,秋菊上前取了样式低声道:“奴婢这就送去太子府。”
刘萱没有回头也为曾回答,秋菊拿着样式一时也不知是不是该走,只得默默站着,等着刘萱发话。
刘萱沉默良久,而后长叹一声道:“罢了,放下吧,改日我亲自送去。”
秋菊闻言心中松了口气,虽说她与冬梅如今的主子乃是刘萱,可她们毕竟在狼组中长大,有些东西早就渗入骨髓,说实话,如今这副局面她是有些不敢面对龙统领的。
秋菊将样式默默放下,与冬梅对看一眼,瞬间便是对方与自己是一般心思。
刘萱揉了揉额头似有些疲倦:“你们先退下吧,我想休息一会,府中之事你们也需要时间打理,午后还要去见义父义母,午饭待我唤你们之时再传吧。”L
ps:不用再猜也不用纠结。。男主一直是李澈没有变过。。
☆、第162章:宁王备礼
秋菊与冬梅闻声应是,双双退出屋子,关上了房门。
待她们走后,刘萱这才回身,来到桌旁坐下,看着那桌上放着的太子妃嫁衣样式,久久不曾回神。
她愣愣的瞧着,眼前闪过与李澈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知为何眼中竟泛起酸涩,渐渐的那嫁衣样式竟模糊起来,直到感觉到脸颊的湿润,刘萱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她竟是如此的不舍,原来她的心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洒脱。
刘萱抬手将脸上的泪拭去,低低唤了一声:“虎一……”
四周一片静寂,只有她的声音似乎还在回荡,她苦涩一笑,她真的自由了。
可为何她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般松了口气呢?她自由了,她该高兴不是么?可心中那抹沉重与悲痛又是为何呢?没有回京之前一切不都是好好的么?她不是能够放下的么?为何回了京之后,却感到无边无际的沉痛呢?
她坐在桌旁任由自己陷入无边的伤痛之中,任由泪水决堤滑落,她想,这是她最后一次如此放纵自己了,这是她第一次为他落泪,只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所以她不想忍着,不想藏着,也不想骗自己。
她伏在桌上放声痛哭起来,将心中的痛,心中的不舍,心中的情都随着泪水释放出来。
屋顶之上的虎一默默的听着屋中传来的痛哭之声,紧紧抿着唇。主子让他最后一次前来刘府,最后一次护她,也吩咐了他无论如何不得现身。
虎一听着那痛苦之声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两人都放不下。为何两人明明两情相悦,为何一个越发沉默,一个痛哭不已,却偏偏要互相放弃,舍弃了彼此呢?
这世间男女情事竟如此折磨人么?
虎一听着哭声,心中暗暗想着,这样的伤这样的痛。他是宁愿孤独一生也决计不愿承受的。
不知过了多久。痛哭之声转成了哽咽,虎一闭了眼默叹一声,他该走了。这一次或许他再也不会再在暗中护着这个聪慧的女子了。
他默默透过瓦隙朝屋中看了一眼,而后又将瓦隙合严,身形一转消失在了原地。刚回到太子府虎一便遇上了龙一,瞧着龙一这样子定然是早就等着了。龙一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冷脸,他看着虎一问道:“如何?”
虎一不敢有所隐瞒当下将自己所见所听一一回禀。龙一闻言之后沉默良久,才淡淡开口道:“好,我知道了。”
虎一抬头见龙一似乎若有所思,他微带着犹豫开口问道:“头儿。你说主子与刘姑娘到底是如何想的?为何都那般痛苦,却要忍痛放手呢?”
龙一回神看着一脸疑惑的虎一道:“那刘萱的想法我倒是知晓一些,但主子是如何想的。我却猜不到的。”
他顿了顿又道:“主子的想法你我也不必知晓,只需按着主子的吩咐去办便是。”
见虎一应了声。龙一破天荒的竟叹出一口气来,转身默默走了。
刘萱伏在桌上哭够了,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缓缓闭了眼,半个多时辰之后,她脸上的泪痕已经淡去,她这才睁开眼朝屋外唤道:“来人,传饭。”
端着饭菜进来的是一个并不常见的丫鬟,刘萱见是她不由问道:“秋菊与冬梅呢?”
那丫鬟低声禀道:“秋菊姐与冬梅姐还在账房呢?许是半年多未曾回来,账目有些多了。”
刘萱应了一声表示知晓,待丫鬟布好饭菜之后便开始用了起来。
用完饭后刘萱问了问时辰,先前她在屋中也不知呆了多久,这一问才知晓原来午时都过了,当下让那丫鬟去唤秋菊与冬梅前来,她要先看过为柳父柳母备下的礼物。
丫鬟拎着食盒退下去唤秋菊与冬梅,然而她刚走,外间便有小厮来报说是宁王与宁王世子来了!
刘萱闻言急忙起身,她并未急着出屋子,而是来到梳妆台前先照了照镜子,这一照却发觉自己脸上仍有些痕迹,当下拿起米分饼拍了拍,直到再也瞧不出半点异样,这才转身出门。
仆人早已将宁王和邓玉迎进了府,此刻二人正在正堂用茶,刘萱来到正堂一眼便瞧见了上座的二人,她福身行礼朝宁王道:“刘萱见过宁王。”
宁王看着她唤她起身:“今后便是一家人了,不用如此多礼,你只要不随着这个逆子唤本王一声老头,本王便心满意足了。”
刘萱被宁王那句一家人弄的有些羞敛,又被他那句老头弄得暗暗想笑,她起身朝宁王道:“王爷放心,萱儿不似世子那般不知礼数。”
宁王闻言顿时便朝邓玉看去:“听见没混小子,儿媳都说你不懂礼数!”
邓玉带着银色面具瞧不见神色,但那火爆的脾气却是十个面具也遮不住的,他朝宁王吼道:“什么叫爷不知礼数?!爷知礼的很,是你不识货!”
宁王闻言挑了挑眉:“是么?说你不知礼数的可不是本王,而是你媳妇!你若不服去质问她便是!”
刘萱本来瞧这二人争吵的有趣,虽然这二人一口一个儿媳,一口一个媳妇的,但她却并无多少羞涩,就当自己是个局外人这般瞧着,却不曾想一眨眼的功夫,这战火便烧到了自己身上。
看着邓玉瞧来的目光,她缩了缩脖子想要无力的解释一下,却见邓玉哼了一声,偏过来头去,竟然是一副怒火遇到了她便偃旗息鼓的模样。
宁王见状哈哈大笑,他看着刘萱道:“好!混小子终于有人能制住了!看住这混小子的任务便交给你了!免得他老是莽撞,做出那等冒险之事!”
邓玉闻言又炸毛:“爷那是战术!战术!爷若不将那耶律青和金逸引出来,如何能大败辽军?!”
“战术?!”宁王重重一哼朝邓玉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