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身女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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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身女人香-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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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第一任女朋友叫安安。很巧又不凑巧地我也认识这个叫安安的女孩子,她跟我算得上是秦晋之好,因为她母亲曹静香在六年前嫁给我父亲,我的名字念香就是因她莫名其妙来的。
  安安是那种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却还有体力把他这个一八五的大个儿兜得团团转,然后大喝一声“给我滚”,让男人讨不到便宜垂头走人的奇女子。
  不过那也要怪骆小生当时年幼无知走错一步,被老女人灌醉拐去童男之贞,才遭受到被甩的命运(二十九岁还是个处男,不仅是无知,简直就是智障憨呆)。
  打那时候起,骆小生便脱胎换骨转了性,特别热中追赶跑跳碰,不仅在健身房里,还可扩大到陌生女人的床上。
  根据我的秘书告诉我,他对同一个女人最多只能殷勤一个月,她两个月后被甩还算是最长的纪录,她该心满意足了。
  是哦!我赌他对在安安之后所交往的每个女人都搬出这套说辞,直到他遇见我,正确一点,是直到他在他自己的床上遇见我。
  而他其实也不是换说辞,他只是什么都没说,就辞职走得无影无踪。
  我在乎他这样的不告而别吗?
  我不知道,我只庆幸自己死后不用带着自己的贞操下地狱。
  我在乎他这样负心而去吗?
  别开玩笑了,我从没奢望男人会爱我多过我的钱,遑论去和像他那么金城武的男人比翼双飞!
  更何况,可能我才刚飞越淡水河,就栽进沼泽保育区,搞不好在那边赏鸟写生的文人雅士,还把我当成误游进关渡搁浅的哺乳动物哩!
  重点在我丢了处女膜好不好,我放鞭炮敲锣打鼓感念祖上积德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伤春悲秋?
  我在乎他对我的感觉吗?
  别闹了,跟我这尾抹香鲸上床已经是奇迹,我为他准备的白色老精灵——
  金门陈年高粱,一点也没机会展现神威。
  有人可能要问,干么那么累?吃丸子不就一了百了。
  我恐怕就连药丸都没办法驱策神智清醒的他对我“犯罪”,既然他有酒后失身的纪录在,要历史重演一点也不难。
  有人可能又要问,既然他是那么的金城武,他又何必委曲求全地任我这尾抹香鲸使唤?
  没办法,是他欠我在先,虽是口头约定,公平交易法没机会彰显威力,但他还是履约了。
  对别的女人来说,他也许是爱情骗子,但却没有对我食言而肥,大概是他不认为我跟他之间有爱情存在,或者,怕食言后真的肥成像我以前那样……
  不不不,这样想太过自贬了,而我从头到尾也不觉得他会是这样的人。
  我们之间是真正的君子约定,但现在他跑了,走了,辞职了,有时,我希望自己没有强迫他履约,那么最起码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白天电话上聊聊天,晚上躲在被窝里流口水,他流他前任女朋友的,我流我继妹的前任男朋友的。
  啊!天,他真是令人难以忘怀……
  “不不不!任何多愁善感跟摆脱处女膜的大业有所抵触者,作废!记住,吴念香,你现在很快乐,因为你不再是未解世事的‘小女人’。”
  但是这样给自己洗脑一个礼拜后,我也跟公司辞职了。
  为什么?
  因为我的秘书出卖我,把我和他的事抖得人尽皆知,还有A级照片为证,在同仁间流传。
  原来那个完全靠不住的小狐狸精是我老哥安插进来的间谍,平日就有窃听我电话的坏习惯,再加上她和骆伟之间的恩怨,我只能无知地走入她的陷阱里,等着宰割。
  好险,我的秘书并不忠于人,也不忠于事,她只忠于自己和银行帐号,我在她找上我哥捞钱以前,花了两百万将大家所谓的“烧饼夹油条”光碟纪录片从她手中赎回来,以免日后我得花整个继承权去跟我大哥谈判。
  我中了仙人跳了吗?
  骆伟跟我的秘书事先串通好,骗我钱吗?
  我的秘书说完全正确,不信找他对质去。
  对质!他跑得没消没息,我怎么问答案?但我还是得抱怨,那种心上受痛的感觉让我一个月没有食欲,跟死人一样瘫在床上。
  跟我提缺氧吧。免了,我比谁都了解那种几近被“活坑”的感觉。
  第二章
  一个周日清晨,我一贯坐在阳台像只懒猫似地享受初阳的拥抱,异想天开地翼望太阳能把我的卡路里燃烧掉,多少不赚,一毫卡也成。
  难得起床吃早点的李怀凝竟拖着一袋蛋饼和豆浆,两腿盘坐在我对面翻报纸。
  我羡慕地看着没女人坐相,却有着最女人味身材的李怀凝,她身上那件道袍,显然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我咬了一口咸酥饼,好奇地问她,“我看你食量颇大,但你似乎怎么吃都胖不起来,可不可以传授一下秘诀,让我也瘦一下吧。”
  她甩都不甩我一眼,只顾着流览报载的天下大事,顺口丢出一句毒话,“抹香鲸没手没脚,游泳时都晓得要翻身,你四脏俱全,睡觉时却一个‘大’字到天亮,我只有五个字送你,请多多运动。”
  呜,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为什么她说话要那么毒,总让我无言以对。
  难得没班又没约会的赵空姐,敷着脸从卧房走出来,说:“过胖时,运动过度身材反而会变形。你别管运动,先跟着我的食单吃准会瘦的。”
  我闻言陪笑,心里则是敬谢不敏。
  无欲我可以忍,运动我也可以勉强为之,要我抛弃美食那是“MissionImpossible”的事,因为,我对美食比对美男子还要死心塌地。
  善于察言观色的赵燕丽见我闷不吭声,知道我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当下坐到我跟前,如依人小鸟般地停在我这尾抹香鲸旁,拿下贴在双目上的小黄瓜片,瞪着我,“难道你真甘心一辈子当个自怨自艾的……的……”
  我挑眉,替她接下未了的话。“抹香鲸是吗?老实说,我从没自怨自艾……”
  李怀凝借题发挥翻旧帐。“那你为什么故意眼睁睁地任那个狂妄的家伙把我的自画像带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个男人多自负,多有头目架子啊!
  再者,他开出来的价码够你李怀凝吃好穿好一整年。
  最后,你欠我三个月的房租才有着落!!
  我在心里念念有辞,就是说不出。老实说,我真是满欣赏李怀凝洒脱的个性,直到她接下来的那句话冒出来为止。
  “……你以为‘肥’是你吴念香个人的专利,登记在你名下的吗?”
  我闻言眉一垂,颈子一压,双下巴顿时变成三下巴,粗声道:“这是两码子事,你不能混为一谈。”
  我嘴上虽这么辩解,心下则是不得不同意李怀凝的怀疑,很多时候我的确是抱了这种心态。我可以自嘲自己的吨位,幽自己一默,但当外人如此做时,我绝对不会轻易原谅该人。
  像现在,我就很想把李怀凝这孟宗竹截成好几段,塞米,搁到火上猛烤一顿。
  赵空姐为我抱不平。“李怀凝,你别老是奚落人,总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比你还毒的人来治你。”
  还是赵空姐有同情心,说了人话。
  李怀凝笑得很冷,说话更绝,“在你搬出报应循环论前,先想想自己有多……”
  我猛抽一口气,眯眼等着她冒出那个“烂”字,好险姑娘她留了口德,调子一拐,宛转地轻吐四个字,‘不防腐’吧!“
  “嗯……”本来是政治系毕业的赵空姐因为久与Tea、Coffee与逃生技能为伍,平日有空便是约会,男人奉承的话听多了,反讽的话倒不常人耳,加上仍是睡眼惺忪,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两眼困惑的朝我一望,要我翻译。
  我见她们两人一来一往剑拔弩张的模样,全身不自在,忙插入一句,“我肚子好饿,想吃街口的鸦片粉圆,有没有人……”
  赵空姐闻言忘了“不防腐”这回事,忙转头对我说:“没有人想吃,包括你在内。念香,改变自己需要勇气与决心。你五官正,个头虽高,骨架却小,只要下定决心减肥,一定是个绝色美女,男人见你一定抢着追……”
  李林凝讥讽地补上一句,“那你赵贵妃不是要天天上飞机喝西北风了?”
  赵空姐变脸了。“你这根孟宗竹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瞪完后,转头对我进行再教育。“相信我,基因在遗传上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你爸那么英俊,你这个做女儿的还会逊色吗?”
  说来说去,赵空姐偶尔想到时,还是会“渴望”我爸一下就是了。
  我和李怀凝对上眼,只见她白眼一翻,脸带厌烦地抽腿起身,两手拍拍屁股迳自走回自己的卧室,丢下苦着脸的我面对赵空姐的减肥爱美计划。
  “念香,看着我听我说。”
  我照办了,但目光无神,眼皮厚重,已垂得跟加菲猫一般。
  “……不论一个人的性别、年纪、高矮,吃出健康,保持活力只有百益无一害,瘦一点后,你会更有精神、自信与活力,更别提远离高血压和心脏病……”
  行政院卫生署若想找人为过重的青少年拍减肥公益广告的话,赵空姐是最佳人选。
  老实说,听赵空姐倾囊相授地飙减肥经,我宁愿面对吴宗宪刀枪箭雨般的言语冒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无聊。
  天啊!我真的很想打瞌睡,心思也不由得绕到那个英俊的一八五身上,幻想我和他之间的未来人生。
  场景该设在哪里呢?巴黎的新桥吗?纽约的帝国大厦吗?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吗?
  或者,还是实在点,台北火车站他公司老板开的汉堡速食店更好。
  “吴经理,XX电器财务课长在四线等你接听哦!还有咱们黄副总内线找你。”我的秘书苏敏敏不耐烦地对我喊话。
  我耳贴听筒,眼瞄闪着绿键等我青睐的外线,迅速结束现有的对话。
  照职业规矩,我该忽略二线电话,而先接听等候有些时候的四号外线的,也许那天我大姨妈来,特别累,不管三七二十一顺手切下内线,瞄了一下秘书传上来的字条自信心十足地说:“黄副总好,我是念香,我上次跟您提报的……”
  我花了两分钟的时间劈哩啪啦的解释一串,稍喘口气,等待我的顶头上司说话,但平常嗓门粗的“狮子王”黄副总却跟死人一样闷不作声。
  这不大妙,莫不是拨进太平间了吧!
  没多久,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拖着一个“嗯……”字。
  我也隔空跟着“……”回去。
  线路两端随即静悄悄,可是我还是听得见对方那头列表机刮人耳膜的衬底音效,想当然耳,对方也必定将我呼吸吐气的肺活量计算出来了。
  好不容易,对方开口,语带疑惑地解释,“对不起,我德薄能鲜还当不上副总,我只是采购部的骆伟,我的秘书通知我接一个苏小姐的紧急电话,我想你应该不是苏小姐吧?”
  苏小姐!当然不可能是。
  巧的是我那个恃宠而骄、爬到我头上的秘书也姓苏,她跟我一样都是靠董事会的后台关系进来的,所不同的是我多她一张MBA文凭,而她多我一张姣好迷人的脸蛋与能言善道的樱桃小嘴。
  但是猜猜看,哪一个较受用?
  没错,MBA再怎么MBA,还是不及美色的美色可以帮无才的女人钓到长期饭票,MBA呢,只会成为女人相亲的长期绊脚石。
  话说回苏小姐身上,她最近失恋,脾气因此变得很不稳定,三天两头闹病假,如果没闹病假的话,就是在电话上找替死鬼诉苦,如果不是诉苦,就一直拨电话到对方公司骚扰。
  有时我因公务想打外线出去,还得拜托大小姐高抬贵手让个线给我,让我觉得自己的小办公室像等待里的庞贝城,整天提高警觉地等候维苏威火山爆发。
  “你说你是谁?”
  “骆伟!”
  听他报名,我不需用脑,就知道他应该是被我们的苏小姐逼到忍无可忍,决定接她的电话了,没想到却因为线路串线的问题避开了苏小姐,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我得承认,我虽只跟Mr。一八五见过一次面,他可能对我已完全没印象,而我对他的好感却是与日俱增。
  是的,我喜欢他,但我还是该诚实地将电话转给“维苏威”小姐,最起码此时此刻我有心理准备,若以人工手段引爆火山,我找得到安全门逃生。
  我以我最优美的音质回答,“不是的,我是小苏的主管。我想线路出了小问题,我现在就将你转给小苏……”
  “没必要,这一个月来,我已经跟苏小姐谈得够多了。”他听起来很冷酷。
  “喔!那,再见……”我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接口。“我要挂电话了。”
  他口气忽地转软,近似祈求,着急地说:“等等……请别挂电话,你的声音……实在是很特别。”
  我的声音特别!那当然,声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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