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背起这首诗呢?说起来这首诗到底讲的什么其实高中时代的我们又怎么能真的清楚呢,只是隐约的被这种朦胧的隐约的暧昧感给迷惑住了罢了,李商隐写这首诗的时候到底想表达啥反倒无所谓了。哎,早知道会这样失控,刚才还不如背个“锄禾日当午”!
正在严重后悔中,忽然前方程老师叫道“夏未央,你过来一下。”我有点吃惊的抬头看着他,怎么他还没走啊?于是在小雪的嘲笑中我有点郁闷的走到他身边。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他看出我的郁闷,语气甚是温和。“啊?什么事情啊?”我有点好奇,完全不记得十年前他有过什么事情找我。“我看出你在物理方面非 常(炫…书…网)有天赋,愿不愿意参加今年的全国物理奥林匹克竞赛?”他眼光闪亮闪亮的。
“啊?这个……”我一下子有点语塞,这件事我记起来了,当年确实受蛊惑去参加过这个比赛,但是因为那时候我对自己的要求是全面发展不偏科,所以对这个也没怎么上心准备,倒是和我一起参加补习的我们班的一个叫王天宇的男同学非 常(炫…书…网)有天赋,最后拿了全国的金奖保送去了顶级大学。
程枫看到我陷入沉思,以为我有顾虑,便开口道:“不要担心,遇到了困难还是可以找我继续讨论的,况且学校会组织一个竞赛补习班,以你的天赋去学完肯定能有个不错的成绩的。”
我心想别说高中奥赛了,就是你拿个大学物理给我做现在也是手到擒来啊。可是这不是说明我可以拿全国奥赛金奖然后保送了?那这历史不就被我改变了?忽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高二确定了保送,高三就剩下玩了,况且还能多和程老师探讨问题。于是装出一副有点为难的样子说“我倒是很想要参加,可是怕我没这个能力啊!”
“哈哈,你愿意就最好了,放心吧我会好好指导你的。不过你也要注意保持其他学科的成绩啊,要是因为准备奥赛变得偏科可就得不偿失了。”程枫听到我愿意之后非 常(炫…书…网)开心。我心想就算不准备奥赛我也已经严重偏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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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选择了用一种置身事中,却又置之度外的角度。借着穿越的途径,其实只是想要自己用一种发展了的眼光来看待曾经的往事。总是有很多时候会自己感慨,当时要是怎样怎样就好了,好想再重来一遍啊。可是当那个自己穿越回过去的时候,一切到底能有些怎样的改变呢?其实归根结底,穿越回过去要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第四章
第四章
就这样开始了物理奥赛的准备,这对我来讲是个很好的借口,比如遇到不想上的课就直接以探讨奥赛问题为借口逃掉。虽然我知道班主任龙哥对我现在的任性妄为已经快要到达忍耐极限了,不过我也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继续无视他。
就这样变成了一个闲散游离的人,班里同学正在课堂上听英语老师费尽的讲解着定语从句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想想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十年前的我又怎么可能有胆量做这样的事呢?带着一副故地重游的心情爬了校园里的假山,说是假山,其实就是当时建造新校区的时候剩下的一大个大土堆没法处理,于是校长心情一好便说咱们在这土堆上种点花草树木吧。假山就这样在校长的一句话之后瞬间成型,校长知道了大为开心,还给这个假山题了个字,以示后人。
三月底的校园春意盎然,我坐在假山的石阶上,看着满园春色却空荡荡的校园,听着教学楼不时传来的各种朗朗书声,开始认真的感谢起冥冥之中让我穿越回十年前的造物主来。高中的时候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上课时候走神望向窗外一片大好景色,可是从来没机会这样一个人安静的融入这片景色中,就这样匆匆的待了三年,然后匆匆的离去。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四处远眺,忽然发现原来这个假山坐落的角落其实正对着教学楼教师办公室的那个侧翼,于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要是有什么学生以为在这找到什么清净地就大错特错了,从一楼到五楼每间教师办公室的窗子里可都是雪亮亮的眼睛啊!于是慢慢从一楼开始偷窥起教师办公室来,当视线爬上三楼的窗子那一刻,忽然看到了一个身影正在怔怔的望向这边。
瞬间全是紧张的打个颤,哎,等一下,这个身影好熟悉,是他?程枫!程老师正站在办公室窗前看向我这里!他看到我了吗?开始紧张的看看我周围,除了一颗还算粗壮的大叔是个有点利用价值的障碍物之外,就只有花花草草了。于是冲那边窗子摆个夸张的笑脸,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然后便默默的离开了,心中却满是惴惴不安,要是他知道我拿物理奥赛为由旷课可怎么办啊!
于是无心在校园继续溜达了,总觉得还是有眼睛在盯着我似的。不禁自嘲起来,十年都过去了,果然对老师的畏 惧“炫”“书”“网”还是存在的啊。这可真是我在假山上看风景,程老师在窗前把我当风景看,一身冷汗啊!
又到了晚自习时间,我又照惯例跑到讲台上跟程老师提问。他依旧谈笑春风的跟我讨论着,我心里却始终放不下今天白天的事情,想探探口信他到底看见我没,又怕不打自招自寻死路,终究还是作罢了。
“如果孪生弟弟坐上宇宙飞船绕地球转十年,而孪生哥哥却在地球上待十年,你觉得谁会看起来比较老?”这种相对论的问题早已超出了高中范畴,但是我俩讨论起来却相当兴奋。“呵呵,所以说时间也只是个相对的概念,未来到底和过去有什么区别,谁也说不清。”程枫被我逼到死胡同,只好说些这种话来打圆场。可是他这一句,却让我这个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直接内伤。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程老师,那个,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我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心理绕了很久的话。“哈哈,这样犹豫不像你啊,什么问题,问吧!”程枫笑着道。
“那个,假如啊,只是假如,要你十年之后写一封信给我,你会写什么?”我也知道这样的问题实在太荒谬,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临终前给我的信到底写的什么,不过还是狠不下心加上临终前这个设定。
“啊?这个……”程枫果然被我搞晕了,有点尴尬的看着我。“那个,要不这样吧,要你现在写一封信给十年后的我,你会写什么?信是给十年后的我看的啊,不是给现在的我看的。”我无奈之下选择了曲线救国。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要不我回去想想,然后再说吧。”程枫若有所思的答道。“好的好的,不着急啊,你慢慢想,呵呵!”我干笑道,觉得还是不对劲,好像我逼他一样。随即又忙着补充道“要不干脆你就写好信十年后交给我,我十年后再看。”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不跟十年后接到他的信一样了,我还是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程枫却意外的笑了,很爽快的答道:“这个提议好,那我今晚回去就写,然后十年之后交给你看!”我一听瞬间头大了,这事情要我办的,完全顺应历史发展了。
“所以你现在就好好学习不要胡思乱想了,也不许再假借物理奥赛的名义翘课了!”程枫补充道,随即狡猾的一笑。于是我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他果然知道今天假山上发呆的人是我!完了完了,估计这会儿,他已经把我看成了花季花痴的懵懂少女了!
带着沮丧的心情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忽然乔苒大步走过来,往我的课桌前一靠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心情沮丧根本不想搭理他,于是默默的继续收拾书包无视他。“哎,夏未央,你怎么不理我啊!”乔苒有点失落的样子,我心想你知道我不想理你就走呗,还在这问什么啊。
“夏未央,告诉你件事,我们校文化节要办一个朗诵比赛,你来参加吧!”乔苒见我继续不理他,便直接开口了。我看看他,懒洋洋的回答“没兴趣,不想参加。”
“哎哎,不要没兴趣啊,你朗诵这么好,去了肯定拿奖!”乔苒依旧不放弃。我看看他,这家伙一向是学生工作积极分子,什么校庆,艺术节,文化节的肯定落不下他。可是这次怎会想到找我的啊,我一向不参与这些的。
“你怎么知道我朗诵好啊?”我无奈的随口说道。“就是上次你物理课上朗诵的锦瑟啊,你不知道你念的超有感情的吗?”乔苒眼神发光的说。天,又是那次的锦瑟,又一件想要撞墙的事。
可是正当我准备不理他的时候,汪露露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了,“夏未央,朗诵比赛就参加呗,你看大家都记得你朗诵的好呢!”哎呦这语气酸的,真是彻底无奈了我。
于是看到汪露露,我忽然想起来了,确实有朗诵比赛这么回事,当年一时兴起就报了名,结果比赛前拉肚子脸色苍白的上去背到一半忽然记不住了,最后拿了一个优胜奖,也就约等于没奖,因为只要参与就是优胜奖。然后汪露露不负众望,在她的应援团各种欢呼中拿到了第一名。怎么着,这回她是故意激将法不想要我参加吗?那我偏不顺她,高中班里最讨厌的女生就是她了,理由略去一万字。
于是我看看她,又看看乔苒,便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希望我参赛,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是乔苒开始欢呼,汪露露一脸不屑。我只是告诫自己,比赛前不要乱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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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自己跟过去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平衡呢?
第五章
第五章
小雪听到我要参加朗诵比赛,立马精分起来,坚持把这个说成是我同汪露露的对决。我看着她一小屁孩还各种热心帮我研究对策,心里不禁觉得好笑,果然高中时代就是喜爱各种争斗也反映出各种心智的不健全。不过反过来一想,我这都老了十岁的人还在这跟人家较真,还有什么资格笑话别人啊!惭愧惭愧。
于是比赛当天的穿着全是小雪帮我设计造型的,相比于别的同学千篇一律的校服上场,我穿了一件白衬衫,配一条牛仔裙,最得意的是白衬衫领子那里还系了一条黑色的丝带的蝴蝶结。
关于朗诵的内容,大部分学生都选择了课本里的古诗词和古文。可是我想来想去,想起大学时参加一次比赛里朗诵的一篇近现代文《墓畔哀歌》,很悲情,也很煽情,当时我配上了沉重的钢琴曲,博得全场的眼泪与掌声。可是悲催的是现在是2000年,我那时候还没有MP3,我也不能自由的上网寻找合适的配乐。确切的说只有我一个人想到了朗诵配乐这件事,所以费尽和小雪沟通良久,我们方决定了用现有资源做到一个极致的方法。
于是比赛当天,我走上台,手里没有拿稿子,拿的是一个卡带随身听,里面放着一盘磁带。我走上麦克风前面向台下鞠躬,随即按下了播放键。“啦啦啦~~~”声音顺着麦克风响彻全场,是《广岛之恋》的前奏,随即我定了定神,用略带忧伤的声音开始朗诵起来:
“我由冬的残梦里惊醒,春正吻着我的睡靥低吟!晨曦照上了窗纱,望见往日令我醺醉的朝霞,我想让丹彩的云流,再认认我当年的颜色。
披上那件绣着蛱蝶的衣裳,姗姗地走到尘网封锁的妆台傍。呵!明镜里照见我憔悴的枯颜,像一朵颤动在风雨中苍白凋零的梨花。
我爱,我原想追回那美丽的皎容,祭献在你碧草如茵的墓傍,谁知道青春的残蕾已和你一同殉葬……”
我真的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热爱石评梅的这篇悲文,从第一次看到就爱不释手。虽然我根本不了解这位民国时期四大才女之一的女人,到底是怎样与她的爱人相知相恋再到生死相望,可是莫名其妙的就是对这篇文有种亲切感。然后今天,已经得知了程老师的死讯的我从十年后穿越回十年前,对着台下安静聆听的他,居然背出了这篇文章,忽然觉得一切都是这么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当我念完了最后一句“我再不醒。”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任凭广岛之恋的结尾部分音乐回荡在整个礼堂。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看到了台下众人带着压抑与悲痛的神情,心里暗暗笑道,我成功了!
隔了一会,报幕员走出来示意我下台,我便又鞠了一躬走下台,台下忽然掌声雷动,我回头看了一眼台下,程枫看似平静的表情下却蕴藏了无限的深邃。那是什么?他眼波流动的是什么?我隐隐好似体会到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体会到。
眼光随即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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